我叫林慧，今年56岁，来自一个小县城。我初中毕业后便进了县里一家国营纺织厂，当了一名普通的女工。那时候的工作虽然辛苦，但胜在稳定，每个月的工资也能养活自己。
22岁那年，我经人介绍嫁给了同厂的李建国，他比我大两岁，家境一般，但人还算老实。婚后，我们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李晓晴。
日子本可以这样平淡地过下去，可90年代末，国企改革，我和丈夫双双下岗。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我们四处找工作，可小县城能找到的活不多，李建国后来跟着朋友去外地打工，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
婚姻的裂痕也从那时开始，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甚至连抚养女儿的钱都不给了。那几年，我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最后还是没能忍下去，在我40岁那年，我们离了婚。
离婚后，我带着女儿无处可去，便想着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可母亲却坚决不同意。她说：“你都40岁了，回娘家干什么？女人离了婚就该自己撑起来，别给家里添麻烦。”
我求了几次都没用，最后只能带着女儿出去租房，靠给人做保姆、洗衣做饭勉强度日。日子虽然苦，但女儿懂事听话，我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做保姆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从早忙到晚，伺候雇主一家人的吃喝拉撒，稍有不慎还得挨骂。但我别无选择，总得养活自己和女儿。
最难的时候，女儿上学要交学费，我连房租都快付不起，只能向母亲借钱，可她却冷冷地回我：“家里也没钱，你自己想办法。”
我渐渐明白了，娘家是不可能靠得住的，一切只能靠自己。我拼命干活，省吃俭用，终于把女儿供上了大学。
她很争气，毕业后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后来也结了婚，日子过得还算舒心。我本以为，自己熬到退休，总算能歇歇了，可谁知，母亲又找上门来。
那天，她突然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说有事商量。我以为是她身体不好，连忙请了假回去。可刚一进门，母亲就开口道：“你侄子要结婚，女方家要20万彩礼，你手里不是有房子吗？卖了帮衬一下。”
我愣住了，这套房子是我这些年一点点攒钱买的，虽然不大，但起码是我自己的家。再说，侄子结婚，凭什么要我卖房？我试探着问：“哥嫂呢？他们拿不出钱吗？”
母亲不耐烦地摆手：“你哥身体不好，嫂子又没什么收入，家里能凑的都凑了，还差10多万，你就当帮帮他。”
我心里顿时发寒。当年我离婚无处可去，求她让我住几天她都不肯，如今却要我卖房帮侄子结婚？
我苦笑道：“妈，我这房子是自己辛苦挣来的，住了一辈子的租房，好不容易有个自己的家，我不能卖。”
母亲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你是个女人，房子留着有什么用？你女儿有自己的家，你自己一个人住着，迟早还是要卖的，趁现在帮帮侄子，大家还能记着你的好。”
我心里一阵发凉。她一直没把我当成真正的家人吧？当年我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伸手帮我一下，如今却理所当然地要我卖房。
我摇了摇头：“妈，我真的帮不了。”
母亲见我不答应，脸色越发难看，开始数落我这些年的“不是”：“你就是自私，从小就没心没肺，家里谁不是为你操心？现在好了，过上好日子了，就不认家了？”
我苦笑道：“妈，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心里清楚。当初我带着孩子无处可去，你让我自己想办法，现在我只想守住这点安稳，真的帮不了。”
我哥嫂也在旁边劝，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太计较”，可我知道，这件事一旦答应了，我以后就再没有安生日子。
最后，我站起身，看着母亲，缓缓说道：“妈，侄子是你儿子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这些年熬过来的苦，你比谁都清楚。我不会卖房，你们要是不理解，我也没办法。”
说完，我转身离开，母亲在身后骂骂咧咧，哥嫂也指责我不顾亲情，可我没有回头。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冷了。我明白了，在母亲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女儿”，她从来没想过我要怎么生活，只想着我能为这个家付出多少。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我坐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亲情，真的能被这样衡量吗？
这些年，我活得小心翼翼，拼命赚钱，只为给自己和女儿一份安稳。可到头来，在母亲眼里，我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她从未真正关心过我的生活，而是觉得，我手里的钱理应为娘家所用。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我坐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亲情，真的能被这样衡量吗？
这些年，我活得小心翼翼，拼命赚钱，只为给自己和女儿一份安稳。可到头来，在母亲眼里，我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她从未真正关心过我的生活，而是觉得，我手里的钱理应为娘家所用。
第二天，女儿打电话来，问我去了外婆家怎么样。我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地说：“没什么事。”
她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轻轻说道：“妈，你不要太难过，家是我们自己的。”
是啊，家是我们自己的。我不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起身收拾房间，窗外阳光洒落，照在我手上，暖暖的。我告诉自己，余生，我要为自己活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母亲并不死心。
过了几天，她又打电话给我，语气比上次缓和了一些：“慧啊，你再考虑考虑，咱们家就你过得还算好，你哥嫂是真的拿不出钱了。你侄子要是娶不上媳妇，这辈子就毁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妈，我不是不想帮，可是这是我的房子，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才买下它，你不是不知道。”
母亲沉默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哀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当年你住我们家，吃我们家的饭，现在让你帮个忙，你就这么推三阻四？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我心里一阵刺痛，忍不住笑了：“妈，当年我求你让我住几天，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女人离了婚就该自己撑起来’，我后来真的是靠自己撑过来的。我从来没欠过娘家一分钱，反而是你们，现在来跟我要房子。”
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这是什么话！你侄子是你亲侄子，你有能力却不帮，良心不会痛吗？！”
我心里彻底冷了，缓缓说道：“妈，我的良心不会痛。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把房子卖了，以后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母亲气得直喘气，最后狠狠甩下一句话：“你别后悔！以后我们林家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
我握着电话，久久没有说话。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外人。
最后一次回娘家，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哥嫂见我态度坚定，脸色也难看得很，嫂子阴阳怪气地说：“你现在是有出息了，家里你谁都不认了。”
我笑了笑，淡淡地回道：“不是我不认家，是家从来没认过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