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4月的长城抗战,本来形势一片大好。
商震第32军,已经控制了从马兰峪到山海关之间所有要塞。
宋哲元第29军固守的喜峰口固若金汤,大刀队的威名让日军闻风丧胆。
徐庭瑶第17军在古北口也稳占上风。孙殿英第41军,在察哈尔省沽源一带驻防。
连续四十多天的惨烈战斗,日军已经战死四万多人,根本无力发动新的攻势,而受汤玉麟临阵脱逃影响,致使士气低迷的20多万东北军,也已基本恢复了战斗力。

另外还有活跃在热河、冀东前线的74路抗日义勇军,总兵力超过50万人,被编为6个军团,这些义勇军虽然武器装备简陋,但他们战斗热情高涨,又大都是当地人,熟悉民情、地形,他们给日军造成的威胁,一度超过参战的主力部队。
比如说在3月上旬,义勇军第二军团李纯华,率领500多名义勇军战士,长途奔袭承德县城东红石岭的日军炮兵阵地。
成功缴获大口径火炮四门,另外还有各种长短枪1700多支。
李纯华利用缴获的大炮,轰炸日军军营,造成300多名鬼子丧生,绝望的日军摸不清虚实,曾一度打算放弃承德。
而这种无孔不入的游击战术,打的日军首尾难顾,主动收缩兵力,放弃了不少地方。
为了抓住难得的时机,四位军长联名致电光头,准备发起收复热河的行动。
作战计划没有被批准,却等来了钦差大臣何应钦。
4月26日,何大人发布第一道命令:整饬、取缔河北境内的抗日义勇军,救国军。对有“赤化”倾向的义勇军首领,一定要严办。
很快“河北省互济会”,“平津抗日反帝大同盟”,“河北抗日救亡会”等抗日武装的70多位负责人,人头落地。数十万抗日义勇军纷纷散去。
何大人这种自毁长城的做法,让人震惊又无奈。
4月30日,绝处逢生的日军迅速恢复攻势,3000多人包围了抚宁县城。
守城的是以“冀东抗日义勇军”第57路军为基础,刚组建的新编108师王思耀旅8连,全连只有80多个人,连长姓崔。
对于这种杂牌军,何应钦根本不屑一顾,就谈不上出兵增援了。
崔连长率领八连孤军奋战,以牺牲八人的代价,击毙日寇322人,创造一个小小奇迹。
当天夜里,崔连长违抗“战至最后一人”的军令,趁着夜色突出重围。
事后崔连长被枪决,所部士兵被编入商震的第32军。
5月6日,日军逼迫何应钦放弃滦东五县。
日军死了3000多人,在战场上没有得到的滦东五县,凭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纳入囊中。
5月14日,日军占领滦州,17日,占领唐山,22日,日军兵不血刃的占领香河、通州、牛栏山。

31日,何应钦派出全权代表熊斌,与日本关东军代表冈村宁次,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
协定变相承认了日本对包括热河在内东北四省的占领。另外还规定冀东22县,为非军事区。
这也意味着古北口、喜峰口、冷口关、山海关都沦陷日寇之手,广袤的华北大平原,对虎视眈眈的日寇门户大开。
6月1日,《塘沽协定》墨迹未干,日军就集结兵力,兵分两路,从沽源县平定堡出发,对察哈尔省发动进攻。
6月15日,由冯玉祥、方振武、吉鸿昌、佟麟阁等人组建的“抗日同盟军”正式成立,总兵力8万多人。
16日,何应钦命令庞炳勋第40军、傅作义所部、冯钦哉第七军,开赴察哈尔,对“抗日同盟军”进行围剿。
20日,“抗日同盟军”北路,在前敌总指挥吉鸿昌的指挥下,经过激战,成功收复察东。22日收复康保县城。7月1日收复宝昌、沽源。
7月7日,吉鸿昌亲率敢死队,连续血战5个昼夜,成功收复察哈尔省重镇多伦。
战事吃紧,日军兵力捉襟见肘,被迫将唐山以东日军撤入关外。
何应钦不敢觊觎冀东,却派宋哲元带兵进驻察哈尔,接管“抗日同盟军”收复的失地。
8月5日,在各方势力的压力下,“抗日同盟军”被迫同意,将军事要地张垣、宣化、沙城让给宋哲元。
9月20日,方振武,吉鸿昌进驻怀柔县城。
何应钦致电日军,请求出兵驱逐。9月29日,在北平以北40里处的大小汤山,方阵武和吉鸿昌率领的抗日武装,遭到国军和日军的联合夹攻。
经过半个多月的激战,“抗日同盟军”弹尽粮绝,伤亡殆尽,残部6000余人,被迫向国军关麟征、冯占海投降。
就这样,从1月1日开始的长城会战,于10月初正式结束。
期间日军损失兵力7.7万人。他们百思不解的是,参加战斗的抗日武装战斗力并不弱,为什么光头如此怯战呢。

既然拿准了光头的底牌,日军接下来要价更是肆无忌惮。
11月9日,何应钦的代表殷同,与日本关东军副参谋长冈村宁次,签下一份不平等合约,规定长城各关口由日军来控制,中国军队无权过问。从此察哈尔省也沦为“非军事区”。
何应钦消极抗日,引得河北百姓非常不满。
12月11日,兴隆县黄花川民团团总孙永勤,举行抗日起义,起义部队2000多人,活跃在兴隆、承德、平泉、迁安、遵化等地。
1月22日,在迁安县上梨树峪村,“工农红军京东游击队”正式成立,队长樊永春,政委樊顺。
3月18日,孙永勤率领抗日游击队在黄花川,伏击下板城的日军,击毙、俘虏日军330多人。
孙永勤一战成名,抗日游击队迅速扩展到5000多人,于5月1日改编为“抗日救国军”,孙永勤任军长。
七月,热河天气大旱,夏粮绝收,日伪不肯放粮赈灾,导致普通民众饿殍遍野,仅7月3日一天,平泉县就有300多人饿死。
为了活下去,在冀东和热河,先后爆发了20多次抗日起义,抗日游击队游走于崇山峻岭间,经常出其不意的袭击日军。
日军伤亡惨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给何应钦施压,让他派兵“剿匪”。
7月中旬,黄埔毕业的中共党员李运昌,在滦南县沙沟子村,成立“滦县抗日救亡会”,短短半月时间,这支抗日武装就发展到1500多人。
9月24日,日军在承德县的小白旗、涝洼等5个村庄,将他们认为有抗日倾向的无辜村民150多人,抓进承德监狱严刑拷打,最后有100多人被活活打死。生还者也大都落下终身残疾。
10月27日,第二十九军副军长秦德纯,与日酋土肥原贤二签下《秦土协定》,正式将察哈尔省划为非军事区,并坚决限制河北和山东“闯关东”的百姓经过察哈尔。
11月4日,光头到河北“视察”,5天后,他下令处决抗日名将吉鸿昌。
同一天,日军逼迫光头,将河北省省会从天津迁往保定。

11月26日,日军以演习为名,动用两个师团,“扫荡”北宁路唐山至滦县之间的抗日武装。
滦县抗日民团首领高志远,利用大雾天气,引得东西对进的日军自相残杀。
炮火很猛,交战的日军,都认为碰到了硬茬子,都拼尽全力的进攻。
这场大雾,直到上午11点多才散去,500多名日军,惨死在这场自相残杀中,至于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1935年1月22日,日军动用10辆坦克,大口径火炮20余门,飞机九架,步兵11,000多人,向宋哲元的第29军阵地发起猛攻。
结果飞机把炸弹都投到日军头上,当场炸死700多人,这次规模空前的进攻,只能草草收兵。
2月19日,日军以“护侨”为名,进驻昌黎县城,开始对冀东22县实施军事占领。
21日,高志远鼓动马城民团发动抗日起义;他的好友陈宇寰,率领胡各庄等168村联庄会积极响应。
起义部队人数2万多人。在日军的围追堵截下,缺枪少弹的起义部队伤亡很大,被迫向沿海一带转移。
24日,由沧州、静海、杨村等地抗日民团组建的新保安大队,共2000余人,秘密进入冀东。
各路抗日武装,把日军折腾得焦头烂额。
3月10日,日军借纪念“日俄战争”30周年为名,动用2万多人,在榆关、秦皇岛、昌黎、滦县、唐山、塘沽等地,展开规模空前的巷战、野战“演习”。
结果让人啼笑皆非,进行野战“演习”的那路人马,一个抗日游击队的影子都没看到。
而进行巷战“演习”的人马,都遭到抗日游击队优势兵力的打击。
为期三天的“演习”结束后,200多名参与巷战的日军被击毙,还有300多人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自此以后,日军一直竭力避免与抗日游击队发生巷战。
在冀东诸多抗日游击队中,孙永勤无疑是打的最好的,他最擅长的战术就是瓮中捉鳖,就是把躲在据点里的鬼子连窝端。
孙永勤端鬼子据点非常高效,平均两天一个,起义后一年时间里,被孙永群端掉的据点就有160多个。
按照一个据点50头鬼子算,被孙永勤干掉的日军也有8000多人。
可日军只说他们失踪了5000多,就算他们没有说谎,这个数字也蛮惊人的。
1935年5月24日,日军将孙永勤的抗日游击队,包围在兴隆县的茅山。
战斗中,孙永勤遭遇日军空袭不幸牺牲,他的抗日游击队大部牺牲,最后只有1400多人突出重围后,成功转移到迁安县。

日军拿抗日游击队没办法,只能故技重施,继续对何应钦施压。
7月6日,何应钦与日酋美津美治郎签订了《何梅协定》。第一,国民党军撤出河北。第二,允许河北、山西、察哈尔、绥远、山东五省“自治”。
关于第一条,何应钦爽快的答应了。第2条,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答应。
美津美治郎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首先允许河北和察哈尔“自治”。
宋哲元的第29军,因为不是光头的嫡系,日军认为可以收编他们做伪军,所以第29军留在河北,在北平、天津一带驻守。
为了逼何应钦就范,日军在冀东陈兵三万。
就在何应钦左右为难之际,刘子厚和王光华同时发起冀南大起义。
起义部队活跃在滏阳河两岸的9个县,随后在广宗县李家庄合编为“华北抗日讨贼救国军”第一军第1师,师长刘子厚,副师长王光华。
何应钦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命令宋哲元率领5万大军去镇压。
1936年2月,起义宣告失败。
2月17日,牛文长等三兄弟,在任丘县组建的抗日游击队,也遭到当地民团的袭击,兄弟三人全部遇难。
而何应钦似乎在这件事上着了迷,他将河北划分为4个“剿贡”区。每个区都驻有重兵。全然不顾日军向河北大举增兵。
仅仅两个月时间,日军就向北平派驻了6000人,天津8100人,另外铁路沿线每隔30公里都设1个留守处,每个留守处定额180人。
9月8日,已经完成兵力集结的日军,炮击驻守丰台的第二十九军。
宋哲元命令手下禁止还击,并于第2天撤出阵地。
11月下旬,已经完成对察哈尔占领的日军,又开始觊觎傅作义守卫的绥远,结果在百灵庙碰得头破血流。
其实百灵庙大捷只歼敌1300多人,其中大部分还是伪军,可架不住阎锡山宣传的调门高,一时间晋绥军就成了无敌的代表。什么慰问金,慰问品都铺天盖地的涌向晋绥军。
百灵庙最大的意义,是让宋哲元知道了,什么是名利双收。这些年他驻守平津,手下的第二十九军,名义上已经扩展到10万雄兵,靠的还是大刀队的名头。
宋哲元知道日军的真实战斗力,更后悔凡事都听何应钦的,最后搞得泼天富贵与自己擦肩而过。
于是宋哲元发了个声明:第29军不再参与内战,保卫河北,保卫平津。

这招真还挺好使,几天后,伪军头目张世英率领1500人反正,归入到第二十九军麾下。
为了表示诚意,日军派驻到伪军队伍中30多名教官,被当成了投名状。
日军命令宋哲元把张世英交出去,但遭到严词拒绝。
于是日军继续向平津增兵5000人。
5月27日,张北、崇礼等地民众,开始大规模的冲击日伪特务机关,杀死日伪特务,抢夺枪支。
同日,宋哲元下令,各地学生暑期不放假,集中进行军训。
日军以违背“何梅协定”为由,提出严正抗议。
6月23日,日军派出300多名特务潜入北平,试图通过暗杀制造混乱。结果被29军士兵看出端倪,将这些特务一网打尽。
6月25日日军集中15,000多人,在通县、丰台、宛平等地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
战争迫在眉睫,冀东、平北、平西等地陆续爆发大规模的抗日起义。
张北、康保、崇礼三县的日伪武装,全部被起义部队缴械。
当时冀东最大的抗日武装是“反殷(汝耕)自治军”,兵力1万多人,军长名叫王道,指挥部设在马兰峪。
清东陵位于马兰峪,日满军投鼠忌器,不敢深入其中。
这支抗日游击队四处出击,杀的日军胆战心寒,却又无可奈何。就连这个王道军长的真实身份,日军始终都没搞清楚。
卢沟桥事变初期,交战双方打的都不太坚决。
宋哲元认为适当的抵抗,可以提高谈判的筹码。因此吉星文团在卢沟桥打响了全面抗日第1枪,宋哲元却离开部队,回山东老家养病去了。
而日军认为,宋哲元并非光头的嫡系,他的第29军,超过90%都是河北籍战士。只要招降了的宋哲元,顺带就收编了第29军。毕竟这支部队战斗力不俗,日军想要击败他并非易事。
第29军将士抗日的决心如此坚定。战争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程度。
不少资料上信誓旦旦的记述,日军在战斗中参战兵力只有8400人,其实这纯属胡说八道。
由于第29军派出的谈判代表潘毓桂,早已经被日军收买,所以29军的调动,尽在日军掌握之中。
非但如此,日军还知道,第29军实际兵力只有78300人,编为4个战斗师。主要分别驻扎在北平、天津、保定等地,在北平的守军,只有三万多人。
日军为了速胜,集中了川岸文三郎的第二十师团,混成第一、第十一旅团,华北驻屯军第一、第二联队,进攻北平的总兵力达到48,000多人。
另外日军还集中了6.2万人,驻扎在北平周围,他们是用来打援的。
可是直到八月初,北平失守,也只有傅作义率领一个师,从绥远方向赶来增援,顺利收复日军占领的商都县,随后遭到日军重兵拦截,他们甚至动用了空降兵。
其他国民党军都隔岸观火,按兵不动,坐看第29军与日寇苦战。
7月28日,日军动用一个师团,加一个联队的兵力,对南苑实施攻击。
守军兵力匮乏,正在参加军训的1600多名大学生组成学生团,赶赴前线。

叛徒潘毓桂及时的向日军透露了这个情报。日军随即调整进攻方向,把学生团的阵地,当成主要突破口。因为这些大学生没有作战经验。
学生团的战士们作战机热情高涨,师长赵登禹为了防止他们轻举妄动,在学生团的阵地前埋设了大量地雷。
结果鬼子搞偷袭,冒冒失失的闯进雷区,被地雷炸的尸横遍野。
鬼子刚闯过雷区,学生团的战士们就端着刺刀冲了上来。这一仗鬼子死了1300多,大学生团也只剩下不到600人了,但他们依旧死战不退。
日军吃了大亏,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潘毓桂身上,认为他是故意把鬼子引入雷区的。从此潘毓桂失去了鬼子对他的信任,对他提供的情报都丢进了厕所。
唯一可惜的就是学生团出动时间太晚了,如果再早上10天,谁胜谁负,还真是个未知数。
7月29日南苑失守,第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第132师师长赵登禹壮烈牺牲。
包括学生团在内,南苑守军一共有7000多人,最终5000多人血染疆场,生还的1000多人中,学生团就占了将近一半。
卢沟桥事变中,日军对自己的伤亡人数一直讳莫如深。
但最保守的估计,他们战死人数也在7000人以上,日军中将田代皖一郎也死了,我们说他是被击毙的,可日本人说他是病死的。
还有日本最著名的战地记者岗部孙四郎,他还有个特殊身份“天皇特派员”,日军说这厮是陷入重围后,和40多名亲随自杀的。
而我们说他是被击毙的,守军利用岗部孙四郎的尸体做诱饵,射杀了四五十名前来抢尸体的日军。
另外就在7月28日当天,一个驻扎在通县的伪军保安团集体反正,并将260多名日军顾问全部杀死。
7月30日天津沦陷,第29军残部开始沿运河两岸向南撤退,并在距离天津以南50公里的大清河南岸构筑新的防线。
此时光头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急抽调商震的第32军,在束鹿(辛集)和宁晋线之间设防,关麟征的第52军,协同曾万钟的第三军退守保定、霸县一线设防,东北军万福麟的第53军,也在大清河南岸设防,另外津浦铁路以东,庞炳勋的第40在独流减河南岸设防。
从地图上可以看清楚,国民党军在华北平原上摆放了6个军,呈一字长蛇阵,这也是北宋时期和辽国的传统分界线。
8月12日,日军集结10万人,沿平汉铁路向南攻击。
在开始阶段,国军各参战部队打的还是很不错的。
再加上那年大雨滂沱,洪水泛滥,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代价,非战斗减员非常严重。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战斗,日军非但没有前进半步,反而丢失了几个军事要点。
8月21日,日军停止攻击。6万多关东军从张北黑风口入侵,相继占领了张家口怀来等地。
本来集结在这片区域的8.75万日军,星夜南下,补充伤亡惨重的南下部队。
可就在这个时候,淞沪会战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光头给正在华北战场鏖战的部队下达命令,放弃河北,各参战部队驰援淞沪战场。
关麟征等人对这个命令非常不满,他直言:现在主动放弃河北,会让国民ZF丧失河北的民心。
但军令如山,河北前线各参战部队仓皇后退,日军穷追不舍。
9月15日涿州沦陷,24日保定沦陷。这些军事要地的失守,造成普通民众的极大恐慌。
唐县、南宫、景县、高碑店、衡水、任丘等60多个县城,国民党军都弃城而逃。
截止到10月18日,河北境内再无一支成编制的国民党武装。
由于前期的战斗太过惨烈,日军对占领区,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进行了疯狂的屠杀,自从1937年8月23日宣化惨案,到1937年12月29日高阳县博士惨案,在4个多月时间里,日军杀害10人以上的惨案,就多达137次。
成安惨案遇难人数多达5718人,梅花镇惨案遇难人数也达到1547人。
邱县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在惨案中遇难人数也多达808个。

日军的残暴并没有使河北百姓屈服,各地的抗日武装风起云涌。
1937年9月,八路军进军河北,据不完全统计,河北的抗日武装多达1700多支,参加抗战的人数,超过200多万。
日军在河北,陷入了游击战的海洋,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失踪。
例如在正定西上泽村,100多抗日游击队,摸进日军的炮兵阵地,炸死日军炮兵37人,用阵地上的炮弹摧毁大炮两门。
这一天是10月17日,10天前,日军在附近的岸下村,杀害无辜村民365人。
10月12日日军在梅花镇杀害无辜百姓1547人。
11月2日,马玉堂、李小贞率领的抗日游击队攻克藁城县城,击毙日军110多人,活捉日军俘虏47人。
李小贞出身绿林,讲究的是快意恩仇,他把活捉的鬼子都活埋在梅花镇外。
而当时,无论是八路军,还是国民党军,都没有大量俘虏日军的记录。
10月29日,在临西县尖庄村,蒋焕臣率领的抗日游击队36人,在卫河河堤上与日军展开白刃战,当场砍杀日军16人,而自己无一伤亡。
除了这些抗日游击队,一些普通百姓,面对日军凌辱时,也爆发出应有的血性。
在霸县姜家营村,有个村民高玉奇,家里的鸡被鬼子偷走了,他追上偷鸡的鬼子,用狗头敲碎了小贼的脑袋。
盐山县西古村,32岁的村妇霍代氏,与她17岁的小姑子霍小丫,听说鬼子进村了,她俩就躲进红薯窖里,三个鬼子钻进地窖,对姑嫂俩欲行不轨之事,结果都被打死了。
郭立山村有个村民郭铁民,是个唱戏的武生,两个鬼子骑兵追他,都被杀了。他缴获了两支骑步枪,得瑟的不得了,结果枪走火把自己打死了。
后来八路军首长还专门登门,去询问他的家人,步兵打骑兵的诀窍。
在河北农村,几乎每个村子都有杀死日寇的记录。
村子里有两种人会被看不起,一种人是助纣为虐,当了汉奸的。另一种人就是逆来顺受的,挨了鬼子欺负不还手的。
河北省成为八路军的“兵库”,几乎所有的抗日游击队都被八路军收编。

仅1938年,八路军在河北就新组建了184个战斗团,总兵力多达40多万,另外还有县大队,武工队,区小队,民兵、妇幼会、儿童团等等,是抗战时期,唯一一个全民皆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