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山东龙口市的家长们收到了幼儿园连发的三份调查问卷,这一事件引发了广泛争议。其中部分内容,尤其是 “您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的问题,让家长们感到十分尴尬和费解。
据了解,9 月份开学以来,幼儿园每个月都会给家长发放一份调查问卷。第一次和第三次的调查主体是幼儿园,第二次则是当地的教育部门。第一次问卷主要询问家到学校的距离以及父母接送孩子的交通工具;第二次的问题多达 100 多道,涵盖父母单位、职务、家庭年收入以及孩子的各项情况;第三次又询问了父母的单位和职务。
在 10 月份发放的《龙口市学龄前儿童生长发育评估(父母卷)》中,虽标注为家长匿名填写,但第一个问题却是填孩子的编号或姓名。这份问卷约有 120 道题,内容十分详细,包括基本信息、与孩子日常活动的基本情况、家庭日常情况、孩子使用电子产品情况等多个板块。“您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的问题在基本信息板块出现了两次,且设置为单选题,没有 “都喜欢” 这个选项,让家长们不知如何作答。此外,对于父母职业以及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的调查,也让家长们感到个人隐私受到了侵犯。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更是划出了 8 个区间范围,父母职业的调查选项也设置得相当细致。这个问题确实离谱,在男女平等观念早已深入人心的当下,抛出这样带有性别歧视味道的问题,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家长们面对这个单选题,左右为难,无论选择男孩还是女孩,都似乎对另一个性别有所 “嫌弃”,这让他们不知如何作答。
问卷中的这些内容让人感觉像是在 “摸家底”。家到学校的距离、接送孩子的交通工具等问题或许还与孩子的上学情况有一定关联,但家中宠物、装修风格等问题实在让人费解,不知道调查这些有何意义。而父母职业、家庭收入等敏感信息的调查,更是让家长们感到个人隐私受到了侵犯。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划出 8 个区间范围,父母职业的调查选项设置得相当细致,这种过度的信息采集,既增加了家长的负担,又让人怀疑其目的。
家长们担心学校如此关心家庭背景,一旦相关内容被泄露,可能会在同学间引发不良攀比风气,导致学生产生骄矜、自卑等心理。比如家庭收入高的孩子可能会产生优越感,而家庭收入低的孩子则可能会感到自卑。这种不良攀比风气会对孩子的心理健康造成严重影响。
家长们担心学校和老师会以调查表作为参照标准,对学生进行差异化对待,从而影响教育公平。如果学校根据家庭背景来对待学生,那么教育公平将无从谈起。这种担忧不无道理,毕竟现实中确实存在 “摸底” 后通过家委会的形式,给家长布置各种任务的情况。
龙口市教育和体育局学前科表示问卷是山东大学的科研项目,受高校委托发给家长,问卷注明家长自愿填写。然而,教育专家熊丙奇认为,尽管问卷注明自愿填写,但教育部门和学校对问卷内容有审核义务。
近几年进入学校、幼儿园的调查,多次因不适宜问题遭家长诟病。首先,这反映出部分科研者在设计问卷时可能未充分考虑伦理问题,也未站在家长角度思考是否会冒犯对方。其次,采集的信息如何使用、用在哪里,必须让家长知悉。《龙口市学龄前儿童生长发育评估(父母卷)》虽注明自愿填写,但教体局通过幼儿园发放给学生家长,这就要求教育部门和学校不能以受其他机构所托为理由推卸审核义务。
声称匿名调查却要求填写孩子个人姓名或编号,以及孩子已经出生了还问家长喜欢男孩女孩等低级失误,完全可以在审核环节被发现并避免,以免给家长和学生造成困扰。同时,家长有权在充分知情的情况下,对填写这类问卷作出自主选择。
面对国家明确要求和家长对越界调查的普遍反感,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应摆正态度,不要把家长和学生当成随意支配的答题样本。毕竟,家校合作的初衷是促进良好沟通,共同关注和引导孩子成长。如果一味给家长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只会引发抵触和反感,最终侵蚀家校合作的信任基石。对于调研内容的科学性、规范性,采集内容的边界和隐私保障,教育部门和学校必须尽到审核义务,并根据问卷发放的必要性进行判断,避免问卷泛滥给家长和学生带来困扰。
教育部门和学校在调查问卷进入校园的过程中承担着重要的责任。首先,调研问卷不能随意进入校园,教育部门和学校应严格审核问卷题目设计的科学性、规范性,以及采集信息的保密和使用方式。以龙口市幼儿园连发的三份调查问卷为例,其中部分问题的不合理性和对家长隐私的侵犯,凸显了教育部门和学校在审核环节的失职。
教育部门和学校不能以受其他机构所托为理由推卸责任。就如龙口市这份来自山东大学的科研项目问卷,虽然注明家长自愿填写,但教育部门和学校仍有义务对问卷内容进行严格把关。例如声称匿名调查却要求填写孩子个人姓名或编号,以及孩子已经出生了还问家长喜欢男孩女孩等低级失误,完全可以在审核环节被发现并避免,以免给家长和学生造成困扰。
问卷设计应遵循科学性和伦理规范,充分保障被调研对象的权利,不能假借 “权力” 执行而忽视被调研者的基本权利。
科学性方面,问卷的问题应具有明确的研究目的和合理的逻辑结构。例如在龙口市的家长调查问卷中,“您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的问题缺乏科学依据,且设置为单选题没有 “都喜欢” 选项,让家长难以回答。同时,问卷中涉及家中宠物、装修风格、父母职业、家庭收入等内容,与研究目的的关联性不明确,显得问卷设计缺乏科学性。
伦理规范方面,问卷应充分保障被调研对象的权利。首先,要尊重被调研者的隐私,避免过度采集敏感信息。龙口市的问卷中对父母职业、家庭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等敏感信息的调查,让家长感到个人隐私受到了侵犯。其次,问卷应确保匿名性,避免因填写孩子姓名或编号等方式变相实名调查。最后,采集的信息如何使用、用在哪里,必须让家长知悉,以保障家长的知情权。
教育调查应回归本真,以促进学生成长为目的,避免无厘头的调查和过度收集个人信息,营造良好的教育教学环境。
在山东龙口市家长调查问卷事件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合理的调查问题给家长带来的困扰以及对教育环境的不良影响。教育部门和学校应当从中吸取教训,切实履行好审核义务,确保进入校园的调查问卷符合科学性、规范性和伦理要求。
问卷设计应遵循科学合理的原则,明确研究目的,避免无意义的问题和过度采集敏感信息。像 “您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样的问题,既缺乏科学依据,又容易引起争议,完全可以在审核环节被发现并避免。同时,对于涉及个人隐私的内容,如父母职业、家庭收入等,应谨慎处理,充分保障被调研对象的权利。
教育的本质是培养学生,而不是给家长和学生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学校和教育部门应该把精力放在提高教育质量、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上,而不是热衷于各种无厘头的调查。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营造出良好的教育教学环境,实现家校合作的初衷,共同为学生的成长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