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从汉武帝独尊儒术开始,正式登上了历史文化的顶级舞台,但是在西汉末年,儒家差一点玩崩盘了。主要原因就是“独尊儒术”之后,大量世家子弟挤破脑袋也要成为儒家子弟,然后摇身一变成为国家干部,严重破坏了微妙平衡的供需关系。
王莽篡汉之后,一度想当一个“用完就丢”的渣男,对多年来用一张张选票把自己选上位的儒家子弟不闻不问,所以差点把好不容易崛起的儒家搞得臭大街了。
好在王莽同志的放飞自我也就持续了十多年,后来是一个叫刘秀的精神小伙站出来整合了天下,重构了秩序。
刘秀为自己的太子选老师时,直接把此时已经六十多岁的儒家经学大师桓荣请了出来。
这个桓荣师从九江郡人朱普,专业主攻《欧阳尚书》,在长安半工半读求学,一呆就是15年。适逢王莽大发神经和老师朱普去世,桓荣便趁机去九江奔丧去了。它为老师背土筑坟后,就留在了九江开班授课,徒众数百人。一直到东汉立国后,桓荣的名气已经大到了惊动了中央,直接被刘秀选为自己儿子的家庭教师了。
桓荣的学术水平一直在线,汉明帝也是一个尊师重教的好孩子,所以桓荣这位帝师后来所享受的待遇也是可想而知的。比如他一生病,汉明帝必派使者慰问;又或者病得太厉害了,汉明帝直接带着一帮大臣跪在他床前哭。
桓荣死后,汉明帝亲自为他发丧赐墓地,还给他的子孙门生安排工作。桓家到了桓荣的孙子桓焉时,已经官至三公之首的太尉了。
到了桓荣的五世孙桓典时,桓家还是能凭借家学渊源、根基深重而在东汉朝堂屹立不倒。桓典依然是门徒数百人的学术大咖,后来入仕洛阳还成为了何进的死党。桓典后来全程跟着汉献帝东奔西跑,死前做到了光禄勋。
到了桓典的儿子桓范,靠着出身不凡以及和曹家同是谯郡人,桓范中规中矩的干到了大司农,受曹爽所敬。桓范在司马懿父子发动高平陵政变时,带着大司农的印章偷跑出京城,死活要曹爽去许昌调集人马灭了司马懿父子。但曹爽已经被司马懿洛水为誓给彻底洗脑了,就是要主动拥抱司马家,结果连带桓范一家子被司马家血洗清算。
但天可怜见,桓范的孙子桓颢逃过一劫,并在晋朝逐渐宽松的政治环境以及多次大赦天下后,逐渐恢复了正常身份,后来还成为了司马家的公务员,官至西晋公府掾、郎中。
大家可能会纳闷,司马家怎么会启用当年曹爽的余党呢?其实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残酷和严格,司马懿杀曹爽和曹氏宗族下手确实是挺黑的,据说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但是对于桓家这样的党羽,真的没必要赶尽杀绝。自己坐拥天下,又何必跟你一个丧家之犬的打工人计较呢?
桓家从高空坠落之后,重新开始崛起的是从桓颢的儿子桓彝那开始。
桓彝年少孤贫,早期经历不详,入仕的起家官为豫州主簿。作为一个入仕就能当州主簿的人,年少有多么孤贫,大家自行去脑补一下就可以了。咱只记得陶侃各种抱大腿、拍马屁、高光工作、诚恳待人,也是折腾好久才混到了一个郡主簿。
侃早孤贫,为县吏···夔召为督邮,领枞阳令。有能名,迁主簿
八王之乱时,桓彝随司马冏攻打司马伦,拜骑都尉。然后,就凭空消失了,直到司马睿当安东将军的时候为逡遒令(肥东县龙城),后来司马睿作丞相后正式过江成了丞相中兵属,随后累迁中书郎、尚书吏部郎,名显朝廷。
元帝为安东将军,版行逡遒令。寻辟丞相中兵属,累迁中书郎、尚书吏部郎,名显朝廷
司马睿当安东将军是307年,当丞相是315年,中间在311年被提拔为了镇东将军,不管怎么算,桓彝在逡遒令这个小岗位上都是干了好多年的。这说明桓彝绝不是司马越和司马睿这一系的嫡系,否则是绝对不会被如此忽略对待的。
桓彝之所以能慢慢迎来自己的人生大转折,主要还是因为一个贵人,这个贵人也是大家的老熟人,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的周顗周伯仁。周顗觉得桓彝这种精神小伙得不到重用,就是笑死人的事情。
雅为周顗所重,顗尝叹曰:茂伦嵚崎历落,固可笑人也
周顗与王导的关系很好,所以桓彝跟王导也顺利搭上线了,一度使劲拍王导的马屁,把王导比作江东的管仲,说有王导在,江东就不会有啥问题。
晋国既建,以导为丞相军谘祭酒。桓彝初过江,见朝廷微弱,谓周顗曰:"我以中州多故,来此欲求全活,而寡弱如此,将何以济!"忧惧不乐。往见导,极谈世事,还,谓顗曰:向见管夷吾,无复忧矣
桓彝说这话其实主要还是表明他会来事,但是混圈子,你光会来事,其实并没啥用,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还得合群,你得是同道中人才行。桓彝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他极其擅长调整自己的包装和心态,作为儒学世家的孩子,桓彝为了融入玄学主流,在过江后便主动的脱儒入玄,满嘴玄谈,酗酒裸奔,与当时的名士谢鲲、阮放、毕卓、王尼、羊曼、阮孚、胡毋辅之这七个人号称“江左八达”。
桓彝后来在玄学圈混出个什么名堂来了呢?跟王导、庚亮、温峤、阮放这些大咖并列成为了司马绍的参考坐标。
性至孝,有文武才略,钦贤爱客,雅好文辞。当时名臣,自王导、庚亮、温峤、桓彝、阮放等,咸见亲待
好在桓彝还不是一个一心只想醉生梦死的人,他一边喝酒裸奔挤入上流圈子,一边时时刻刻谋求为国家建功立业。桓彝在司马睿政府干到了中书郎、尚书吏部郎,成为了司马睿的心腹之一,后来王敦叛乱前夕,对桓彝相当看不顺眼,桓彝称病辞官躲过了一劫。
于时王敦擅权,嫌忌士望,彝以疾去职
晋明帝继位后,桓彝被征召回中央。这一次,桓彝因为多年的江北人脉和经验参与了平灭王敦的谋划,后因定策有功,被封为万宁县男爵。
明帝将伐王敦,拜彝散骑常侍,引参密谋。及敦平,以功封万宁县男
桓彝艰难地成为了东晋官方册封的贵族,还被委任为关键位置宣城郡的太守。
但好景不长,很快苏峻之乱就爆发了。桓彝当时兵力很少,但这并妨碍他在第一时间宣布成为靖难军。当时桓彝的长史裨惠说现在咱手里这点兵不够人家打的,不如先按兵不动等等。
苏峻之乱也,彝纠合义众,欲赴朝廷。其长史裨惠以郡兵寡弱,山人易扰,可案甲以须后举
桓彝表示那太不痛快了,便带兵冲上去了,结果被击退至广德(今广德市)。建康失守后又辗转进驻泾县。
气势如虹的苏峻叛军便开始攻心为上,四处派人去招降,但桓彝根本不吃这一套,当场表态,大不了一死。
时州郡多遣使降峻,裨惠又劝彝伪与通和,以纾交至之祸。彝曰:吾受国厚恩,义在致死,焉能忍垢蒙辱与丑逆通问!如其不济,此则命也
后来,桓彝困守孤城半年,苏峻又派人反复表示只要你投降咱就以礼相待。将士们也纷纷说咱先伪降,将来再想办法。但这在桓彝那里永远没有协商的余地,最终329年六月,桓彝城破后不降为国死节。
桓彝的一生,对整个桓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第一他帮助桓家解决了阶级成分的问题,让桓家重回顶级圈子。第二是他硬桥硬马地替桓家打下了功业基础,他为国捐躯拿到了爵位,还极为罕见地在两晋历史中体现臣属的忠节。
桓彝牺牲的时候,他的长子桓温还只有15岁,按照以往的剧本,桓家的日子将越来越不好过了。家里的主心骨折了,接班人还没成长起来,基本上得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王莽、邓艾、陶侃等人都是因为父亲去世过早,才命运多舛的。
桓彝有五个儿子:桓温、桓云、桓豁、桓秘、桓冲,这五位哥们后来个个成才,说明老桓家的家风家教还是不错的。
这里重点说说桓彝的老大桓温,网上有人人云亦云,说是因为这孩子出生被温峤高度赞扬,所以被他爹记录了一下,取名叫“桓温”。
生未期而太原温峤见之,曰:"此儿有奇骨,可试使啼。"及闻其声,曰:"真英物也!"以峤所赏,故遂名之曰温
但实际上这是瞎扯,因为桓温生于312年,温峤这个时候还在太原呢。
之所以大家要拉着温峤这个大人物给桓温做背书,主要是为了突出桓温从小就不凡。桓温这孩子从小就相貌奇伟,长大后更是豪气冲天、风度翩翩,最关键的是面有七痣,呈北斗七星状排列,属于顶格命相。
沛国刘惔就曾说桓温将来会成为孙权、司马懿那样的大人物。
少与沛国刘惔善,惔尝称之曰:温眼如紫石棱,须作猥毛磔,孙仲谋、晋宣王之流亚也
可是,桓温这颗明日之星还没来得及绽放,他爹就走了。愤怒至极的桓温便暗中开启了“血亲复仇”模式。
杀桓彝的主犯韩晃后来死于战场,但桓彝之所以城破是因为当时驻守的泾县县令江播背叛了他。但乱世追责很多时候都是适可而止的,所以东晋朝廷也没把重新做人的江播怎么样。
彝为韩晃所害,泾令江播豫焉
但年纪轻轻的桓温却没打算放过江播这个杀父仇人,每天都带刀入睡,就看你江播每天睡得安稳不?
但桓温并不是什么冲动无知的懵懂少年,江播不管怎么说,当时还是朝廷命官,擅自杀了他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况且自己的力量还很弱小。所以,他一直在等江播被免官。
三年后,331年,桓温没有等到江播免官,却等到了江播病死了。由于桓温早就放出了对江家人的恐怖言论,所以搞得江播的儿子江彪兄弟三人为其父守丧时,都在旁边准备了兵器。
子彪兄弟三人居丧,置刃杖中,以为温备
结果,桓温乔装打扮成了吊丧的人,进去就是一顿猛捅,先后杀死了江彪三兄弟。这一年,团灭仇家的桓温18岁。
桓温其实有点像东晋版的张扣扣,但他迎来的结局和张扣扣却迥然而异,时人并没有因此谴责桓温是暴徒份子,也没有将他绳之以法,而是到处夸赞他。
温诡称吊宾,得进,刃彪于庐中,并追二弟杀之,时人称焉
说到“血亲复仇”这个话题,咱们先来温习两个旧案例:一是霍去病见李敢冒犯了自己的舅舅卫青,便在狩猎的时候将其射杀了;二是三国时期的地方军阀臧霸同志,年轻时便因为有关部门抓了他父亲,他便率众血洗了有关部门。
严格点来说,霍去病那其实不算是纯粹的“血亲复仇”,顶多只能算过度“血亲复仇”,但臧霸那是妥妥的血亲复仇。在古代社会中,当本族族人尤其是父母兄弟受到伤害或被杀后,其宗亲、子弟是有义务为其报仇的,而且这种义务甚至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权力游戏之中,胜者一般都会对败方灭族,为啥呢?怕自己和自己的后人被永久列入人家的复仇名单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那么,“血亲复仇”究竟是民间陋习还是有官方认可的理论基础呢?其实是有理论支撑的,比如儒家思想中的“三纲五常”,你爹的仇你都不报,你凭什么去说“父为子纲”?
而且,这里还要趁机给孔老夫子澄清一些误会,很多人觉得孔子和他的儒家思想就知道哄统治者开心,没有一点血性,这其实因为很多人并没有去读孔子的原文、原话。在《礼记.檀弓上》中,有以下这么一段话:
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斗;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
这段话是子夏问孔子如何处理父母、兄弟、族人之仇,孔子怎么回答的?通篇就是一个字“干”,父母之仇,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报;兄弟之仇,不跟对方有牵扯,免得报仇的时候受约束;族人之仇,得他们的家人当主力,但是也得主动绑架。
在《礼记·曲礼上》上,也有一个简单的仇恨标准: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啥意思呢?如果是父母之仇,那就没法解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是兄弟之仇,那就别让我见到你了,见到就必须拔剑相向;如果是朋友之仇,那大家就不要做同事。
为啥“血亲复仇”能在历史长河中潜运行上千呢?因它背后折射的是“孝”和“义”这两根最为重要的道德准绳。
到了西汉时期,官方还专门出台了法律规定:直系三代血亲或夫妻之间犯了罪可以相互包庇隐瞒,不向官府告发,法律也不追究其刑事责任。
亲亲得相首匿
其实跟孔子“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的观点是一脉相承的。
但是这种政策对于统治者来说,有一个巨大的漏洞。比如某人谋反,其家人包庇他,难道也无罪吗?这样,你那个皇帝还能当得心里踏实吗?所以,到了汉宣帝时期,又对所谓得罪行进行了等级区分,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不能藏匿包庇的。
讲白了,古代的朝廷,他是允许民间复仇或者包庇罪犯还是不允许,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方便统治。第一、古代的公检法系统有多少人?一个郡、一个县有多少公务员?你官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把管理触角伸得太细,皇权不下县,县内那些张家和李家的恩怨纠葛让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吧;第二、自古以来,司法裁决就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判轻了,受害者的仇恨化解不了,判重了,会有不同的人跟你没完。但“血亲复仇”很是简单粗暴、直接明了,你杀了我的家人,以命偿命吧,至于你们家那些无辜的人,也别有怨言,怪自己战斗力不行就完事了。
总而言之,朝廷是给民间一些自主处理恩怨情仇的空间,以此缓解因纠纷、仇恨而诞生的民间对朝廷的怨言。因为朝廷确实没有能力去处理各种复杂且层出不穷的社会矛盾,只能给你划个圈子、立个规矩,在这个圈子和规矩内,我们默认你们自己处理的结果。跟西方的骑士决斗其实是一个道理。
但是,难道就真的意识不到“血亲复仇”背后那“冤冤相报何时了”的BUG吗?怎么可能?东汉初期,就有人上书要明令禁止“血亲复仇”,但刘秀当时没有答应。
后来汉章帝时(80年),东汉政府制定出台《轻侮法》,明确以法律形式规定从宽处罚为父报仇之人,算是对“血亲复仇”非法这事开始了法律试点。到了和帝时(97年),“血亲复仇”被正式界定为非法行为。
但是然并卵,地方上根本不搭理这种中央政策。比如渔阳豪族的阳球他妈妈被郡吏所辱,结果阳球带了几十个人就杀了那个郡吏全家,后来成立感动渔阳的孝顺好少年,举孝廉进入官场了。
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结少年数十人,杀吏,灭其家,由是知名。初举孝廉,补尚书侍郎
后面,到了曹丕时代,其实也严令禁止过“血亲复仇”,甚至还放出了“诛灭全族”的大杀器。
丧乱以来,兵革未戢,天下之人,互相残杀。今海内初定,敢有私复雠者皆族之
但到了曹叡继位后,政策又开始松动了,又允许被害者子弟追杀逃亡凶手了。
贼斗杀人,以劾而亡,许依古义听子弟得追杀之
时代到了东晋,“血亲复仇”就更加被默认了。比如吴兴豪族大佬沈充,在抱错大腿王敦之后,一路潜逃回老家,却误入故将吴儒家。结果这个吴儒却想拿沈充的人头去跟朝廷邀功,沈充说:封侯不算啥,你若能救我,我们沈家也给得起回报。若非杀我不可,你们全族人也活不了了。
充曰:封侯不足贪也。尔以大义存我,我宗族必厚报汝。若必杀我,汝族灭矣
最终,吴儒杀了沈充,沈充的儿子沈劲替父报仇灭了吴氏一门。
充子劲竟灭吴氏
关键是,沈劲并没有因为这事被追究,东晋朝廷还不计较他反革命家庭出身,重新安排机会让他为国效力。
所以,像桓温这种光明正大的替父报仇在当时简直就成了时代楷模!再结合他爹桓彝给他留下的人脉圈以及自己优越的外形条件,桓温成功娶到了南康长公主为妻,加拜驸马都尉,并袭父爵位。从而慢慢走上了人生巅峰。
选尚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袭爵万宁男
行文至此,咱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明白一个至简的道理:事实无绝对,有些事情发生在今天可能是法不容情,但是发生在其他某个特殊时期,却是合理、合法、合情的存在。比如古往今来的“血亲复仇”。
桓温在当时能够因为“血亲复仇”而迅速声名鹊起,主要原因有三点:
第一、司马家的两晋牵强附会地靠着一个“孝”字单腿行走,人家桓温为父报仇,他们没法不支持,否则他们的治国根本都动摇了;况且桓彝还是你们两晋难得的为国尽忠的大IP,你东晋朝廷没给他报仇就算了,人家儿子去报仇你还去干涉制约,以后就更加没人把你们司马家当回事了。
第二、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比较鼓励和向往快意恩仇,为父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些每天嗑药裸奔开派对的人,本质上不都是任性而为吗?所以桓温“上岸第一刀,先滴仇人血”,太迎合大众情绪了。所有人都说桓温杀人杀得好,你们啥也不是的东晋朝廷还能咋乱作文章?
第三、古代的法治体系还是不够健全和完整,很多事情,官方是没办法面面俱到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官方要是介入了人家的家庭恩怨,就必须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合理裁决,否则官府的公信力会一落千丈的。等到民怨四起的时候,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暴动。我要报杀父之仇你们不让,把这事交给你们处理又没有个合理的结果,那人家老百姓要你官府干啥呢?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的。
综上所述,不管是对历史,还是对生活,我们都要尽可能做到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要妄图用一成不变的条条框框去压制所有问题。类似于桓温这样血亲复仇的案例,一直都在反复出现,比如民国的施剑翘,比如当今的张扣扣……摒弃对错成分的划分,这样的事情也注定还会出现。
而我们所需要真正认真思考的是,作为管理群体,面对那些被管理者,一定要有零和思维,你堵了别人一条路,就要学会给人家预留另一条路。不能只因为那些冰冷的文字或者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自我的情绪,就把别人的路堵成了彻底的绝路了。人在绝路上,是不需要妥协的。
你不让我报杀父之仇,但又给不了我一个合理的交代,那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呢?最终不还是得回归最原始得方式!所以,但凡用极端、原始的方式解决的问题,其实背后都是一种沉重的悲哀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