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相信大家都听过,是日本著名的旅游景点。可你知道 2004 年曾消失在富士山脚下的女大学生吗?
印象中治安良好、被称为旅游胜地的山梨县,因为一名女学生而遭受了舆论挑战。梦中长发披肩、一袭白衣的女子,把祖庙内神佛的忠告,竟然与案件真相诡异重合。这就是日本富士山女学生失踪案。
2004 年 7 月的一天午夜,台中市一户民居内,一名中年女子从睡梦中惊醒。梦中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坐在床边,穿着一身白衣服,背影看上去很落寞。萧妈妈只觉得对方身形很眼熟,她慢慢走近,拨开女人脸上的头发,看见满脸的泪水,赫然是自己的女儿。女儿哭诉自己被人反绑关了起来,恳求妈妈能救她。就在萧妈妈又惊又怒,承诺一定要将女儿救出来时,她从梦中惊醒。
她的女儿,7 天前在日本的旅行中莫名失踪,至今音讯全无。第二天,萧妈妈与丈夫萧景熙前往附近的妈祖庙,祈求神佛保佑,帮他们找到失踪的女儿。似乎是他们的虔诚感动了神佛,萧妈妈竟然真的得到了线索。看着黄符上面的字,她如坠冰窟。求签结果显示,女儿被一伙人绑到了空置的屋子里,此刻已经凶多吉少。这与自己梦中的场景恰好吻合。此刻萧妈妈更加痛苦不堪,赶忙办签证去了日本。这种灵异巧合的事件意味着什么呢?
事情还要从 7 天前,2004 年 6 月 24 日开始说起。萧任乔来自彰化,和父母以及哥哥共同生活。他和哥哥萧任凯的感情很好,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吵过架。因此,萧任凯带着妹妹出国,父母都很放心。萧任乔今年 21 岁,是私立经济大学日语系的一名大三学生。她学习刻苦,成绩优异,性格活泼友善,在校人际关系也很融洽。本意是为了锻炼萧任乔的日语能力,父母才攒钱送她去日本游玩。没想到这次游玩,却将她本该灿烂美好的人生打碎了。
2004 年 6 月 24 日,萧任乔和哥哥萧任凯一起,拿着父母省吃俭用攒下的 6 万块钱,报名了旅游团,开启了他们的日本之旅。本来是为了积累日语交流经验,同时开开眼界。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国旅游。旅行团共有 22 人。6 月 27 日,他们抵达了东京。第二天,萧任乔要去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富士山。她抵达了东京市山梨县河口湖温泉饭店,这是富士山所在的区域。山梨县 86%的土地面积是山地,森林资源丰富,号称“果树王国”,拥有日本最高的富士山。县区周围还有很多观光点。凭借独有的自然景致,山梨县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旅游胜地。登山和泡温泉也成为最受欢迎的旅游项目。
28 日抵达山梨县之后,萧任乔兄妹满心期待这次独特的旅程。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会成为萧任乔生命的终点。到达酒店之后,便进入了旅行计划中的自由休息时间。晚上,萧任乔拿起租用的手机给男友打电话,但电话费比较贵,就想着去附近的超市买日本当地电话卡。而萧任凯喝了酒又劳累了一天,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并不知道妹妹独自出门的事情。
凌晨 3 点多,萧任凯忽然惊醒,他转头发现妹妹不在身边,猜测她是出门与旅行团成员聊天或者去和男友打电话,便没有放在心上,重新入睡。直到第二天早上 8 点,萧任凯一觉睡醒了,他发现妹妹还没有回来。他给妹妹打去电话,却无人接通。询问了导游,对方称也不知道妹妹的下落。萧任凯去附近的便利店寻找,还在河口湖沿岸附近搜寻,仍然不见妹妹的踪影。这时候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妹妹身在他乡,还夜晚独自出门,可能出了事。
萧任凯便和旅行社沟通,请求他们帮忙寻找。而旅行社的态度却令人心寒,他们指责妹妹是自行离队,他们对此并不负责。在一个人失踪的情况下,他们仍然继续行程。萧任凯求助无门,便拨通了报警电话。日本警方在接到萧任凯的报案后,表现得很重视。此刻萧任凯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他联系到了警察联络官李暖元,跟对方表达了妹妹的情况,也思考了很多可能性。
妹妹从小懂事听话,她知晓第二天的安排,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她肯定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而且她是第一次来日本,在这里没什么相熟的人,哪怕是想出门,也没有熟人作伴,更没有其他地方落脚。最后,李暖元也发现妹妹没有带着护照和钱包,不像是有计划的离开。他们首先认为妹妹可能是迷路了。此刻,距离妹妹离开酒店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商超就在酒店附近,十几个小时已经足够将酒店附近全部逛了一遍。如果迷路,妹妹有很多种方式解决,不至于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作为日语系的学生,她有一定的日语储备,还考取了日语二级证书,基础交流更不成问题。而且自己在周围找了妹妹很久,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只要妹妹还在附近,总能听见的。思考一番后,萧任凯也排除了迷路这一可能性。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妹妹该不会是被人拐带走了吧?在语言不通的日本,萧任凯无法一个人处理与警方和当地人沟通,只能自己出钱请翻译帮忙。在经济困顿的情况下,热心的联络官李暖媛还将钱借给萧任凯,始终陪伴着他寻找妹妹。
对此事警方也高度重视,他们立刻从酒店附近开始,沿着街道挨家挨户查找。以萧任凯对妹妹的了解,她不会走远,不回应必然是被人控制了,无法自由活动。所以很可能是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被附近的人盯上,之后拐带到了自己的家中。一番查探后,警方却没能在附近住户寻找到妹妹的身影。警员又在附近张贴了寻人紧急通告,希望有人曾看见妹妹,或者知晓她的下落。可这些通告宛若石沉大海,没能收获回应。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越往后拖,妹妹就越有可能被带去别的地方,搜寻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生还的可能性也越来越低。迫不得已,萧润开联系了媒体,报道妹妹失踪了事件,希望知情者能够提供帮助。山梨县一向治安良好,是日本的旅游胜地。妹妹失踪事件一经传播,就引发了广泛的关注。花季少女的失踪也牵动着国人的心。
媒体采访了萧任乔的老师和同学,在他们眼中,萧任乔是一个相当乖巧尽责的学生,在班上成绩名列前茅。她第一次出国就遭遇失踪,大家都感到十分焦急与担忧。因此,同学们一听到她失踪的消息,就分别到清水紫云府、大甲至南宫烧香,祈求她能平安归来。甚至同学们还相约要去萧任乔家里,陪伴萧妈妈,不让她过度担忧。
自从得知女儿失踪后,萧妈妈就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搜查也没有进展,萧任乔的亲戚就开始拿着她的私人物品,四处求神问卦,想找出她的下落。在这种情况下,萧妈妈来到了马祖庙,于是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面对女儿可能遭遇危险的消息,萧妈妈只能期待在群众和警方的帮助下,女儿能平安归来。可之后传来的消息,却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打破了。
在媒体的发声支持下,事件在日本境内迅速传播。萧任乔的父亲和母亲指控旅游团没有提供实质的帮助,让萧任凯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国度寻找翻译和求助当地媒体。而旅行团在明知有一人失踪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走完全程。对旅行团的批判和对日本旅游胜地山梨县安全性的质疑,使得日本的旅游业遭受打击。舆论沸沸扬扬,日本警方也加大了排查范围和搜索力度,并且成立了专案小组,再度动员百名警力,在萧任乔下榻的旅馆附近展开搜寻。
就在这时,一则线报的出现让整个案情变得明朗。警方接到线报称,自己作为嫌疑人的朋友,知晓案件发生的过程。萧任乔被人搭讪拐带至车上,之后惨遭毒手,而凶手已经驾车逃逸。很快警方便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他今年 25 岁,名叫渡边高裕,是当地的一位无业游民。此刻他已经逃往了东京新宿,于是立刻动员警力将其逮捕回警局调查。
渡边高裕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他承认自己拐带了萧任乔,并将其谋害。根据渡边高裕的供述,警方在高速公路旁一处斜坡的树林内找到了萧任乔。此刻萧任乔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得知这一消息,萧任凯被警员带着前去指认现场。看到妹妹熟悉的面容时,他只觉得内心崩溃不已,自责和愧疚交织着,让他甚至多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妹妹头朝下,脚上没有穿鞋,脖子上有泪痕,且面部有些淤血,不排除是被人勒住脖子导致窒息身亡。此刻距离妹妹失踪已经过去了 3 天,正值夏季,身体腐烂速度很快。警方派遣法医进行检验,试图确认妹妹身亡的原因,但是还需要嫌疑人自己说明妹妹究竟为何被谋害、如何被谋害,这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着量刑。
渡边高裕在面对警员的审讯时声称,当天晚上碰到了妹妹,搭讪对方后,妹妹自愿上了他的车。渡边高裕还说,两人发生了一夜关系,遇险是妹妹主动自愿的行为。渡边高裕借助媒体的力量在日本境内大肆传播,是由于萧任乔不自爱才会遭受危险。舆论愈演愈烈,甚至有很多对案情并不了解的人被蒙蔽加入了对萧任乔的讨伐。
萧任乔的亲友得知这一消息愤怒不已。他们深知,萧任乔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萧任乔的男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自己很相信女友,他绝对不会在深夜接受陌生人搭讪,更不会发生一夜关系。可渡边高裕始终不愿坦诚案发经过,妹妹的身亡也成了谜团。
警方找到了妹妹失踪当天晚上的闭路电视监控画面,显示渡边高裕驾驶的车辆在碰见妹妹后,转头将车停在了对方面前。此地距离妹妹下榻的酒店很近,根本没有搭乘便车的必要。在漫长的审讯过程中,渡边高裕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突破。他坦承了事件的经过。
当天晚上,渡边高裕在看见妹妹独自出行时,见色起意,于是拿着尖锐的物品胁迫妹妹上车,之后捆绑住她的手和脚,将其安置在驾驶车后座上,还抢走了妹妹身上仅有的 500 日元。在长大 10 个小时的监禁后,将其侵犯并谋害,最终将尸体丢弃在树林内。
2004 年 7 月 27 日,距离萧任乔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日本警方宣布正式破案,并以掠夺、监禁、盗窃、猥亵等多项罪名将渡边高裕起诉。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萧任乔父亲表示这个凶手是不是有共犯,这才导致他迟迟不愿讲清案发经过。他在审讯过程中曾更改口供,很可能是共犯发现法律责任已避无可避,就让渡边高裕自己一人承担下所有罪行。
为了让女儿沉冤得雪、凶手被绳之以法,萧任乔父母自学了日文,希望能听懂开庭审理的内容,并撰写了陈情书。他们的家庭并不富裕,但为了给女儿一个交代,自己承担往返日本的开销,前后跨海出庭了 14 次。因为罪行清晰且社会影响恶劣,渡边高裕在地方法庭和中央法庭的审理中都被判处无期徒刑。经过多次审理上诉,最终于 2007 年 4 月 27 日进行了判决,日本甲府地方法院以谋害并丢弃尸体的罪名判处渡边高裕无期徒刑,渡边高裕的上诉失败,他终身都要在监狱里度过,忏悔自己曾犯下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