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让袁天纲推测大唐国祚。袁天罡在司天台推验世数,得到一个图谶,上有一句谶言:非青非白非赤黑,川田十八无人耕。
袁天罡推出的的这两句,实际是一个字谜。古代以青、赤、白、黑、黄五种颜色为正色,非青非白非赤非黑,正是个“黄”;川田十八,是个“巢”字。后来,到唐僖宗年间,天下出了个冲天大将军黄巢,掀翻了大唐江山,攻进长安城。
在进入长安后,黄巢起义军大肆杀戮。据韦庄的《秦妇吟》所言就是“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这一手段虽然狠辣,但黄巢却是拔除了自魏晋时期就出现的门阀士族。或许正是因此,自宋朝开始,关于黄巢就有着很多的故事。
据演义评书和民间传说来看,黄巢起义之前就有着不少有意思的征兆。
黄巢应谣谶黄巢是曹州冤句人,家中世代以贩卖私盐为业,家境颇为富有。
在唐懿宗年间,黄宗旦的妻子田氏怀孕。二十五个月后,田氏才生下一个圆球样的东西,中间裹着一个小孩。黄宗旦认为这个小孩不祥,就让人把肉球扔到了荒野。
家人回来没多久,小孩又在门外啼叫。黄宗旦惊疑不定,但还是不愿留下,又让人放到青草村树上的鸟巢中,看他怎么存活。
七天之后,黄宗旦路过青草村。忽然之间,那鸟巢中又有小孩叫喊,求黄宗旦让他存活,日后必报恩德。黄宗旦惊奇不已,心中也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普通人,就将他从树上取了回来,让妻子抚养,取名为黄巢。
这是黄巢出生之时的奇异之事,而且他的长相非常怪异。按照评话和演义中所说就是:眼有三角,眉横一字,牙排二齿,鼻生三窍,左臂生肉滕蛇一条,右臂生肉隋球一个,背上排着八卦文,胸前有七星黡。
这样的人必然与众不同,以后不是兴旺家门,必定会夷灭宗族。
等到黄巢长大之后,果然掀动了一场滔天之乱。在黄巢起义之前,各地也是屡屡有异象显现,都是应着黄巢之名。
先是终南山有石头人哭泣,天降血雨。在风雨声中,哭泣的石人却分明说了一句谶语:三七二十一,由字头不出,脚踏八方地,果头三屈律。这又是一个字谜,“三七二十一,由字头不出,脚踏八方地”是个黄字,“果头三屈律”是个巢字,正应黄巢之名。
又有大内陷了一个大坑,出土了一块石碑。官府命人将石碑抬上后,石碑之上写着一行字:贝边戎,乱中原,非青非赤非黑白。这又是一个字谜,贝加戎是个贼字,是说有个姓黄的贼人将乱动中原。
京都之中也传出了一首童谣:金色虾蟆三角眼,翻却曹州天下反。这里却是对应了黄巢的外貌,他就是三角眼,而且黄巢正是曹州冤句人。
当时天下离乱,盗贼纷纷,童谣四起,而黄巢又正应谶。因此,黄巢起义后,各路人马也是纷纷前去投靠,要与他共图大事。
这些个谶言出现的时间较早,在宋元时代的五代话本中就已经提及了,而其中的“非青非赤非黑白”最初是出自袁天罡的《推背图》。
雄鸡识贤黄巢起义之前,还有一个异象是雄鸡识英贤。
黄巢家族世代贩盐,颇为富有。黄巢自小之时,就学习文章,博览经史,能够出口成诗,五岁就随口念出一首“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再者,黄巢也是有着一身好武艺,手中剑掷空可一剑杀一人,走马放箭也是百发百中。
唐僖宗时,朝廷降诏要在长安开科招募英才。黄巢本着投效朝廷之心,前去长安考试,而且他凭着一身精湛的武艺,力夺武状元。谁料唐僖宗却是以貌取人,直接革除了黄巢的功名,让人将他赶出大殿,永不录用。
十年寒窗苦读,多年苦练,一朝都成空。黄巢不由得意冷心灰,想要就此回家,却又觉得无颜已对家中的父母,只是信步在长安城的大街上走着。
就在这时,街头一只锦毛雄鸡对着黄巢叫了一声。黄巢看见后,不由得一笑,那昏君李儇不识贤才,这鸡倒识英豪,就对着雄鸡说了一句:“雄鸡,倘若我能有这万里江山的话,你大叫一声!”那雄鸡好似听懂了黄巢的话,对着他又是大叫了一声。黄巢大喜,以雄鸡之鸣为题写下了一首诗:
雄鸡有五德,今朝见我鸣,顶上红冠正,身披紫锦文,心中常怀义,大叫两三声,唤出扶桑日,重教天下明。
黄巢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一怒之下竟有了吞并大唐的雄心壮志。
彼时又正值金秋九月,黄巢进入一旁的酒楼看见凌霜傲放的菊花,又写了一首《题菊花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鬼差借灯油雄鸡识贤如果还算巧合,藏梅寺中鬼差借灯油造册就更奇特了。
就在黄巢在长安城落榜题反诗之时,长安城外的藏梅寺中又出了一件怪事。当时寺庙中的长老法明带着全院僧人去大殿上礼佛,大殿之上长明不灭的琉璃灯照出的灯光十分昏暗。法明上前一看,原来是琉璃灯中没有灯油了,他不由得很是恼怒,责斥徒弟不用心添加灯油。
小徒弟不敢顶撞长老,但心中却很是委屈。这种琉璃灯每次可以添加十斤灯油,可以燃烧三五天,小徒弟每天都添加灯油,却不知油都去了哪里。这次小徒弟被长老责斥,觉得肯定是有人盗油,当夜添加好灯油后,就藏在了大殿,要将盗油贼抓个现形。
快到二更时分,大殿之中果然有了动静。小和尚偷偷一看,却吓了一跳,竟然是两个鬼差模样的人,手提着瓦罐在倒油。这一幕,吓得小和尚也不敢出声。等两个鬼差倒完油离去后,小和尚连忙跑出去告诉了法明长老。法明却是根本不信,让他抓紧回去。
到第二天之时,小和尚又偷偷藏在大殿之外静等。在那两个鬼差又提着瓦罐进入大殿后,小和尚就去告诉了法明长老,让他一起去看看。法明看小和尚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叫上了众和尚一起前去大殿看个究竟。
众僧来到大殿一看,果然是两个鬼差在倒油。法明十分好奇,询问两个鬼差为何要来寺中偷油。两个鬼差也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僧人吓了一跳,回道“我们是阴曹掌案使,现在三曹阴司正在赶造生死轮回册,因为缺少灯油点灯,就差我们到各座寺庙借些灯油来用。”
鬼差的话让法明很是好奇,再问道“敢问尊使,轮回册中记载的是什么内容,为何会如此着急?” 鬼差回道“据册中所说,现在有个叫黄巢的人,生得是眉横一字,牙排二齿,鼻生三窍,却是有着帝王之分,他即将起兵反唐,先在藏梅寺试剑杀一个叫法明的僧人,日后还要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
这句话一出,法明吓得魂不附体。法明连忙询问道:“我就是法明,请两位尊使救我一命。” 鬼使十分为难,说道“现在天曹官已经造了一本册子,我们也无法更改,除非黄巢不杀你才可以”。说罢,两个鬼使提着瓦罐飘然而去。
经过这一下,法明是一夜无眠,思索该如何自救。想到鬼使说黄巢要来藏梅寺试剑,又想到他们说的黄巢的怪异模样,法明也是有了个办法,天明后就专门安排了一个小和尚在寺门口等待黄巢。
几天之后,黄巢果然来到了藏梅寺。小和尚一看见黄巢的古怪模样,连忙去通知法明。法明连忙召集僧人,又是铺毡又是焚香,一步一拜的迎接黄巢,并且口称主公。这让黄巢大惊,连忙斥喝不要胡说。法明就将鬼使偷油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又恳求黄巢能饶自己一命。黄巢听闻后心中暗喜,向法明保证说:“如果真有此事,我保证不杀寺庙的任何一个人”。法明连连感激,尽心款待黄巢。
等到黄巢试剑起手时,提前通知了法明带僧人回避。当日之时,寺中僧人都去了山后王员外家赴斋,只有法明给黄巢安排好早饭后才离去。到午时之时,黄巢祷告一番后,走出寺庙,以一棵大树试剑。这一剑下去,大树应声而断,还有鲜血喷天而起,落下一个头颅。
这个头颅不是别人,正是法明。法明离开寺庙后,看到路旁的这株空心大树,就藏身于其中。不巧的是,黄巢也正是选择了这棵大树,法明终究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法明之死也只是个开始,他只是天曹册上的第一个人。黄巢试剑起兵之后,聚饿夫兵百万,抢潼关,破长安,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将唐家的一个完整天下分成五代。
仙人送混唐宝剑黄巢在藏梅寺试剑斩杀了法明长老,这柄剑也不是俗物,而是一柄仙人所赠的混唐宝剑。
在宋元话本中,黄巢就已经有混唐宝剑了。那是在黄巢少年之时,一个道士从他家门前路过,将一口宝剑送给了他,并说这是上天赐给他的。说完之后,道士蓦然消失,不知去向。黄巢得剑之后,称之为桑门剑,仔细观看之下,剑身之上还有“混唐”二字。后来,黄巢起义之时,就是手按混唐剑誓师。
到罗贯中版本的残唐演义中,黄巢的混唐剑是在藏梅寺中所得。当时黄巢在藏梅寺的后花园中观赏风景之时,一阵东南风刮过,出现了一个仙女。仙女递给黄巢一柄宝剑,说是奉上方之令来给他送一口宝剑,此剑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说完之后,仙女化作清风而去。
这柄剑正是混唐宝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黄巢以混唐剑在藏梅寺试剑斩法明起义,又聚下饿夫百万,抢占潼关,杀入长安,一柄剑上染血无数。
等到晋王李克用返回中原之后,黄巢的大齐走向了穷途末路。在这等情况下,黄巢孤注一掷,带军出长安去霸陵川袭击李克用。
黄巢的大军刚出长安道,就有个手执拐杖的黄衣道人拦住了黄巢。这个道人说黄巢使用自己的宝剑已经多年,现在该归还了。黄巢大怒,让军士去拿下道人。道人不等军士过来,举起拐杖就打向了黄巢。黄巢顿时摔落在地上,而道人已经化作清风消失。左右人连忙扶起黄巢,他一摸腰间,混唐宝剑已经消失了,大怒之下又杀了左右数人。
混唐宝剑的消失,意味着黄巢的气数已近。这一次霸陵川袭击战,黄巢也是以失败告终,他也是自刎于灭巢山。
注:评话演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