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大年三十一家子热热闹闹吃个年夜饭,却被表姐一家搅了局。
还没过年,表姐就一直打听我们家在哪里吃年夜饭。
我妈随口说了一声,想不到她记在了心里。
三十晚上,表姐就带着公婆孩子,一家6口找到了我们。
“哎呀,年夜饭可真难定,小姑不建议我们两家一起拼个桌吧。”
“正好正好,两家子热热闹闹的,过年不就得这样。”
表姐和表姐夫一唱一和,说着就开始搬椅子入座。
“要我说,孩子们就别上桌了,吃不了多少还占地方。”
说着,就把我小女儿扯下了桌子。
大过年的,这是成心找不愉快来了!
01.
表姐说完,便伸手拉扯我们桌旁的小孩们:“你们都起来,到一边玩去,等会儿菜都上来了,你们站着随便吃点就行。”
看到我们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她,表姐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孩子们就算坐在餐桌旁也吃不了多少。”
我爸张了张嘴,注意到表姐背后的公公婆婆,以及她的丈夫和孩子,最终没有说话,只是忙着让饭店在我们包间里加个小桌子,给孩子们上一些他们喜欢的菜。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毕竟是大过年的,谁也不想闹得不愉快,于是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勉强坐了下来。
我找了个理由去洗手间,特意到前台询问:“我表姐说在你们这里订了一桌,结果被别人占了?”
因为常来这家饭店,前台对我们挺熟悉:“不可能的事,我们预订的座位不会被别人占用,再说,我们二楼还有两个空房间,不可能出现被占的情况。”
真是新鲜,现在的人,除了蹭吃蹭喝蹭网,连年夜饭也有人蹭?
当我回到包间时,差点被里面的浓烟呛到。
表姐的公公和丈夫,毫不在意地在饭桌上抽起了烟。
奶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放下了筷子,我爸也低头玩手机,显然,大家都很不自在。
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一看,是妹妹发来的消息:【想办法让他们走,他们在这,我们也没法好好吃年夜饭。】
我也想这么做,但在这个讲究人情的社会,还得考虑妈妈的感受,如果今天直接把表姐一家赶走,妈妈以后回娘家怎么办?
我迅速回复妹妹的消息:【我刚去前台问过了,他们之前根本没订房间,现在饭店还有两个空房间,他们就是来蹭年夜饭的。】
妹妹回了三个感叹号。【!!!】
我低头思考怎么把这一家不请自来的人弄出去,没想到表姐在饭桌上开始吹嘘起来。
“小姑,你们家的孩子学习肯定不如我们家的两个孩子,我们家老大今年上四年级,语文、数学、英语成绩都没下过八十。
“我们家老二更厉害,才一年级,语文、数学都是九十分,小姑,你们家虽然有钱,但也就是暴发户,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重视孩子的教育。”
我爸意味深长地看了妈妈一眼,妈妈脸红到了耳根,我不忍心看妈妈这么大年纪还被挤兑,只能笑着调解:“表姐,我们两家孩子的成绩都不错,这次考试基本都是满分,毕竟小学知识比较简单。”
表姐愣了一下,表姐夫立刻笑着接话:“你们这也太夸张了,还满分,难道教育局是你们家开的。”
爷爷奶奶沉着脸,连筷子都不拿了,只是冷冷地坐在那里不说话。
表姐夫似乎没看出气氛不对,一个劲地在转盘上转:“小姑,不是我说,你们有钱也不会享受生活,谁家过年还吃凉菜?这个所谓的招牌菜,都是骗你们这些暴发户的,看你们有钱没脑子,一骗一个准。”
妈妈终于忍不住了:“瑾然,这是人家酒店的年夜饭套餐,不管谁来都是这个价,老板跟我们家熟,还送了果盘和酒水,大过年的,你们小孩说话也别没边没沿的。”
表姐拉了姐夫一把:“小姑,他来之前喝多了,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来,咱们吃菜。航航,这不是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吗?把你碟子拿来,妈妈给你倒进去吃。”
一整盘糖醋里脊,我们一口都没吃,全被表姐倒进她女儿碟子里了。
接着她又如法炮制,把皮皮虾都倒在她儿子碟子里。
但凡服务员上菜,不是她家孩子爱吃的,就是她公婆爱吃的,我们全家人基本吃不上一口,她就倒自己盘子里了。
爸爸在家族群给我们发消息:【为了你们妈妈,咱们坚持上完菜,爸爸带你们去另一家饭店吃好吃的,已经订好桌了。】
想着等会儿换地方,我们也就不在意她一盘又一盘抢菜了。
可吃着菜也堵不住她的嘴,她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张着嘴大声嚷嚷,菜渣崩到饭桌上,爷爷奶奶借口在屋里待着闷,让我老公带着出去转转。
我悄悄跟老公嘱咐,去新饭店让服务员上菜,等会儿我们过去正好直接吃,也别委屈了爷爷奶奶。
一下子走了三个大人,表姐立马把她两个孩子叫回来,还把自己包放在一个空位置上。
02.
看着爷爷奶奶出去,她满脸好奇:“表奶和表爷是不是过年不开心?”
我还当她改性子了,哪晓得接着她就把矛头指向我:“表妹,不是我说你们,你和你妹妹都生了女孩,你看小姑也生了两个女孩,这家里没个男丁咋行?
“表奶和表爷肯定担心以后没了,你们家连个送葬的男丁都没有,所以才不开心。”
“以后没了”“送葬” 这俩词一出来,爸爸直接摔了个碟子:“你会不会说话?大过年的你膈应谁呢?”
我和妹妹也火了:“你家有天赐,你管我们干啥,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表姐见我们真生气了,立马改口,她公婆也帮着数落她:“瑾然,大过年的,有些话可得忌讳,你亲姑姑,你也不能没大没小。”
表姐夫端起一杯酒,递到爸爸面前:“小姑父,我干了,实在对不住,瑾然今天下午跟我喝了不少酒。”
妈妈顾着面子,拉爸爸坐下,又眼巴巴地瞅了我和妹妹一眼。
我们虽说还是气不过,可大过年的,也不想让妈妈伤心。
酒过三巡,爸爸在微信提醒,再过五分钟就撤,就说姑姑来我们家了,不得不走。
我们坐在圆桌前,如坐针毡,可还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其实心里早把表姐一家骂了个底儿掉。
就在我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表姐突然把我们四个孩子叫到主桌前,一人发了个喜庆的红包:“姨妈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又搞啥名堂?
妈妈看着四个小孩手里的红包,从包里翻出四千块钱,递给表姐家两个小孩,一人给了两千。
表姐笑得嘴都合不拢,赶忙从小孩手里接过钱放进口袋,又笑着问孩子:“你们有什么话要对两位漂亮的小姨说吗?”
表姐家的两个小孩,真就走到我和妹妹身边,对着我们鞠了一躬:“小姨,恭喜发财,钱包拿来!”
我和妹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人咋能不要脸到这份儿上?
我妈妈都给她们四千了,还跟我们要?
爸爸继续在家族群发微信:【少给点打发了他们,爷爷奶奶还在饭店等我们呢。】
我和妹妹不情愿地,一人拿出二百,递给两个孩子。
表姐本来乐呵呵的模样瞬间变得难看,拉着两个小孩笑着说:“大过年的,你两个姨妈穿金戴银拿着上万的手机,对你们倒是小气。”
我手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提醒我,大过年的,都忍到这份儿上了,赶紧带孩子走。
谁知表姐的抱怨被表姐夫听到了,他眼神冷冰冰地瞅了我们几眼,装作喝醉了,把我们家最小的一个女孩抱在怀里。
“大姨夫给你们发红包,你们咋没给我磕头?”
我们两家孩子都没说话,被他抱住的小丫头一一脾气倔,又蹬腿又挣扎,要从他怀里下来。
挨千刀的表姐夫,用筷子蘸了酒凑到一一唇边:“喝了这酒,我就放开你。”
我脑袋 “嗡” 的一下,血直往脑袋上涌,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抄起手边的酒瓶就站起身。
03.
爸爸坐得离表姐夫近,脸上带着笑,从表姐夫手里接过小宝:“来,小宝,到姥爷这儿来,让你小姨夫领你们几个小孩去前台拿瓶酸奶喝。”
小孩子都爱喝酸奶,听了这话,小宝立马使劲从表姐夫怀里挣脱开,拉着三个姐姐的手,走到妹夫跟前,把手里的红包递到妹妹手上保管,拽着妹夫就往楼下走:“小姨夫,去拿酸奶。”
瞧着妹夫带走四个孩子,表姐夫脸色变得难看:“小姑父,我就跟孩子闹着玩呢,看您紧张成啥样了。”
爸爸猛地掀翻桌子:“闹啥闹,大过年的,我对你们够容忍的了。还让我们家一一喝酒,小孩不能喝酒这事儿,你们朋友圈一天转发八百回,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纯粹是坏心眼。”
汤水和炖得稀烂的鱼肉顺着桌面淌到对面表姐身上,表姐一头一脸都是脏兮兮的汤水,精心烫过的头发上挂满菜叶子。
脸上仔细化过的妆,也被污水冲花了,顺着煞白的脸往下流的汤水,看着比巫婆还吓人。
表姐的两个孩子哭哭啼啼跑到表姐身边:“妈妈,妈妈你咋样了?”
表姐生的天赐气呼呼跑到爸爸身旁,抬脚对着爸爸就踹了一下:“我踢死你个黑心老板,我爸妈说了,你们家有钱,都是因为你心黑,要不是你赶上好时候,你们家还在地里刨食呢!”
这话一出口,我再也憋不住,一把夺过妹妹手里的四个红包,打开一瞧,红包里啥都没有。
我大步走到表姐身边,趁她没注意,把妈妈刚给的四千块钱从她兜里掏出来,又把四个红包塞回她手上:“拿空红包骗人钱,你们咋不去骗纸钱呢,死了算了。”
表姐瞅见我拿走四千块钱,也顾不上身上的脏污,扑过来就要抢回那四千块钱,可惜她脚下全是菜汤,一激动,脚底一滑,“扑通” 一声扑倒在地。
两个孩子见他们妈妈摔倒,都跑过来要打我。
我正想找他们拿回刚给的四百块,他们自己送上门,我可不能放过。
拿回最后的四百块,我把钱全放到妹妹手里,身后两个小孩抱住我的腿:“你这个坏女人,你把钱还给我,妈妈说了,你们家的钱,都是天赐的。你们家生不出儿子,以后没了,还不得求着我们天赐帮忙泼汤送殡,现在拿点零花钱,就是提前要点利息。”
两个小孩劲挺大,抱着我的腿,“嗷” 地一口咬了下去。
钻心的疼袭来,好好的团圆饭给搅和了,我的火 “噌” 地一下就冒起来。
我腿往后使劲一蹬,一脚踹在正咬我的天赐脸上。
“砰” 的一声,天赐摔到他妈妈旁边,洁白的毛衣上沾满了菜汤。
表姐心疼地抱着天赐从地上爬起来,表姐夫变了脸色,表姐的公婆也心疼地站起身。
人就是怪,刚刚天赐咬我的时候,他们装没看见。
刚刚表姐表姐夫干那些恶心人的事儿时,他们还挺得意。
这会儿吃了亏,立马就变脸了。
妈妈一直左右为难的神情也变了,她心疼地蹲在我跟前,撩起我宽松的裤脚,冰凉的手指轻轻在我红肿的腿上摸了摸:“两排清楚的牙印,天赐这孩子作死啊,把我们家闺女的腿咬成这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妹妹和爸爸一直紧绷的神情总算松快了些。
04.
表姐一家却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小姑,你啥意思?大过年的,啥死不死的?我们天赐还是个孩子,你这么说他,你还是人不?”
妈妈手抖着,慢慢放下我的裤脚,心疼地让我坐到妹妹旁边,挡在我身前:“你还知道大过年的?大过年的,那死孩子把我岁岁咬成这样,我家岁岁得带着伤过年。”
表姐崩溃大哭:“小姑,你小时候最疼我了,我记得打小你就抱着我,给我买衣服买鞋买好吃的,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你们家张牙舞爪的岁岁?”
这话把我和妹妹气乐了:“顾瑾然,你有病吧?你自己没妈咋的?跑我妈妈这儿,跟我们争母爱,你算老几啊?”
妈妈更是气得眼眶通红:“瑾然,我和你从小都活在重男轻女的阴影里,所以从你出生,我就想把我缺的温暖补给你,可这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你咋能跟我亲生的孩子比?”
表姐压抑的哭声和天赐打雷似的哭号搅在一起,在我耳边响个不停,听得我心烦意乱。
表姐夫黑着脸瞪我:“张瑶瑶,道歉!”
道歉?
谁来跟我道歉?
谁来跟我们一家道歉?
口袋里消息提示音响了,打开一看,妹夫说已经带孩子找爷爷奶奶去了,让我们也赶紧撤,大过年的,犯不着跟他们一家闹。
在消息末尾,妹夫还发了一条:【幸福者退让原则,咱们日子顺,他们这一年,除了表姐夫在我们工厂挣钱,全家都挺辛苦,嫉妒眼红是常有的事,别为了他们影响咱们聚餐。】
我一想也是,懒得再跟他们吵,招呼爸妈一起收拾东西回家。
见我们要走,表姐夫却堵在门口:“我家两个孩子的压岁钱还回来。
“瑾然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天赐的医药费、营养费。
“加一块儿一共十万块。不转钱你们今天别想走出这个屋。”
表姐顺势躺倒在地上:“小姑,我头疼得厉害,刚才那热汤泼到我头上,估计把神经伤了。”
天赐捂着眼睛的手稍微松开一条缝,立马又捂着眼睛,哭得更大声:“啊,我头疼死了,浑身都疼,嗷嗷,都是那个坏女人把我摔在地上,我骨头断了。”
一直以来,表姐在妈妈面前,都是爱占便宜可嘴甜的样儿。
我们家条件好,表姐又是妈妈一手拉扯大的侄女,所以妈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里暗里补贴了表姐不少。
就连表姐夫下岗,妈妈也帮他在我们工厂谋了个管理层的职位,啥活儿不用干,盯着员工操作就行,年薪三十万。
爸爸知道妈妈想拉表姐家一把,也就由着她。
没想到,帮来帮去帮出仇了,不光大过年来给我们添堵,现在还讹上我们了。
妹妹悄悄凑我耳边:“报警吧?”
我摇了摇头:“正好让妈妈趁这机会,看清表姐一家的真面目。有问题一次解决,以后就能甩开这狗皮膏药了!”
妹妹想了一下,笑了:“还得是你。”
于是,面对表姐一家的讹诈,我和妹妹装作被吓到了,缩到妈妈身后:“妈,你带十万块了吗?”
“大过年的,他们要是报警,瑶瑶和爸爸不会被抓吧?那也太晦气了吧?”
爸爸目光在我们仨身上扫了一圈,本来气愤的表情一下子变成害怕:“工厂正月初八还要去市里开会,我要是被抓了,工厂形象也得受损,唉,我手机里还有三万,彩璇,你那儿还有吗?咱们凑一凑。”
听到我们仨都怕了,表姐夫脸上越发得意:“我们过完年本来要去马尔代夫全家游的,现在因为你们,行程取消了,机票酒店和行程退不了,这部分费用十八万,也得算你们头上。”
表姐把收款码举到妈妈眼皮底下:“小姑,一共二十八万,你直接扫码就行。”
我们仨站在妈妈身后,一声不吭。
妈妈哆嗦着手从包里掏出最重的一部手机,扫脸开机。
05.
表姐和表姐夫脸上全是得意,航航小声跟他弟弟嘀咕:“有了这笔钱,我们就能去上海迪士尼乐园玩了,天赐,你挨这一下不亏。”
屋子封闭,再小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妈妈举起手机,在表姐期盼的眼神中,对着表姐就砸了下去。
一直被妈妈嫌弃的板砖手机,总算派上用场了。
表姐被打得嗷嗷乱叫:“小姑,你疯啦?”
表姐夫脸色越发阴沉了:“看样子,瑶瑶和小姑父是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天赐,来,打电话报警。”
表姐的公婆也沉着脸:“瑾然姑姑,二十八万对你们家来说不算啥,可要是瑾然姑父留下案底,你们工厂损失的,可就不止这二十八万了。”
妈妈手上的动作没停:“二十八万,哼,我做生意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商场上最刁钻的对手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找我要二十八万。瑶瑶,刚才录音了没?”
我点头:“录了。”
妈妈嘴唇打着哆嗦,眼神冰冷地盯着堵在门前的几个人:“现在,马上给我让开,我手里有你们全家敲诈勒索的证据,不想过年回不了家,就都给我让开。”
表姐夫脸色一下子变了,表姐的公婆也慌了神。
到底还是表姐能屈能伸,她捂着被妈妈打疼的肩膀后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孩子们等你们该等急了,都怪我们喝了酒,小姑,您别和我们计较。”
众人让开堵住的门,我用力一推,清新的空气一下涌了进来。
妈妈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闷气,扭过头看着门前小心翼翼的几个人:“过完年,李彦不用到我们工厂上班了。我们工厂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表姐一家却没什么反应,好像有没有这份工作都不在乎似的。
我和妹妹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太对劲。
紧接着表姐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来拽妈妈:“小姑,我们全家就指着李彦的工资呢,您要是把他开除了,这不就是把我们全家往绝路上逼吗?”
表姐夫好像刚听到被辞退的消息一样,拉着爸爸的胳膊一个劲赔小心:“小姑父,这工厂没自己人盯着,哪知道工人上不上心,小姑是女的不懂,您应该清楚我在工厂的重要性呀。”
我直接打开录音,把刚刚表姐夫让妈妈赔钱的语音大声放出来:【现在因为你们,行程只能取消,机票酒店和行程也退不了了,这部分费用是十八万,也得算在你们身上。】
表姐求情的声音低了下去,表姐夫拉扯爸爸的手也松开了。
我和妹妹拉着爸妈,在表姐全家的注视下,气昂昂地走出了饭店。
到车上,妹妹呸了一口:“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可恶,这 3999 的席面,还有小孩那桌菜,都便宜他们了。”
我笑了:“年夜饭我们可没付钱,刚刚我老公带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我顺便交代他拿了两瓶一千块钱的酒,现在我们走了,这钱前台只能找表姐他们要了哦。”
妹妹很惊讶:“这桌不是咱们提前订的吗?”
我笑得更欢了:“刚刚我去前台打听情况的时候,跟她们说,表姐讲了,今天拼桌年夜饭,他们家请客呢。”
爸爸那难看的脸色总算好了些:“你这个鬼机灵。”
妈妈却呆呆地望着窗外,一直没吭声。
06.
也是,被自己从小疼到大的侄女这么算计,妈妈心里肯定挺复杂的。
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候,妈妈还是站在了我们这边。
赶去新订的饭店时,正好服务员刚把菜上齐。
小宝她们敏锐地察觉到妈妈心情不太好,一个个凑到妈妈身边,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直说得妈妈脸色变得红润,搂着几个外孙女,一口一个 “心肝宝贝” 地叫着。
我和妹妹还有爸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饭桌上气氛融洽,刚刚在杏园饭店的不愉快,被酒店落地窗前湖边的烟花给吹散了。
绽放的烟花映照在饭桌上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上,我的心里满是柔软,这就是我的家人呀。
我们努力打拼,不就是为了家人能幸福嘛。
本以为这个年会在温馨中度过,谁知道有人就是不想让我们舒坦。
大年初一,表姐夫就带着他儿子天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