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翠衣国

志怪细细谈 2025-04-25 21:41:28

在陇蜀之地,向来有很多鹦鹉,当地的人常常捕捉它们当作玩具。成都有个叫李十二的人,养了一只非常出色的绿鹦鹉。

有一天,来了一只鸲鹆,停在树梢上,称呼鹦鹉为 “能言公”,隔着鸟笼和它交谈。鸲鹆问道:“您离开翠衣国已经有好几年了吧?” 鹦鹉回答说:“丙年我离开了家乡,丁年不幸被人捕捉,到如今一直住在这鸟笼里,又过去了三个年头,算上前后的时间,已经整整五年了。” 鸲鹆又问:“您很想回去吗?”

鹦鹉回答:“怎么能不想呢?您可能不了解我,我并不是生来就长着羽毛的。还记得当年我是个商人,在湖湘一带做买卖,利润常常能达到本金的三倍,而且我很擅长言辞,常常帮人调解纠纷,大家都没有为难我的。某年的仲春时节,我和同伴一起出海,想要谋取更大的利益。船行驶到一个岛屿,只见那碧绿的山峰直插云霄,大海一片蔚蓝,无边无际。我偶然和几个伙伴一起登上岛屿眺望,越往里面走,景色就越发优美。我们走得太深了,竟然忘记了回去的路。岛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像你们这样的鸟儿在上下飞舞鸣叫,不知道有几千万亿只。

我们生病了,无法动弹,又没有捕捉飞鸟的工具,不能像古人捕雀那样获取食物,于是就饿死在了岩石下面。

其他人的情况我不太清楚,而我飘飘忽忽地来到了一个国家,那里宫殿雄伟高大,城郭繁华富丽。那里的人不论贵贱,都穿着翠绿色的皮衣。我向他们打听,有人告诉我说:‘这里是海中的第七个岛屿,叫做翠衣国。’于是我就去拜见了他们的国王,想要谋划着回家。

国王大概五十多岁,也穿着翠绿色的衣服,他能明辨事理,精通阴阳之术。

这个国家的上大夫必定能写诗,中大夫都能作曲,下大夫也善于言辞。

国王把我当作客卿招待,后来还把公主嫁给了我。公主容貌姣好,也擅长唱歌,我们夫妻感情非常融洽。

第二年,公主为我制作了这身衣服,我就能够飞起来了。那时我常常和公主在茂密的树林中翱翔,相互唱和,亲密无间。没想到后来被近侍诱惑,想要回家看看故乡。走到山中的时候飞下来觅食,却被人抓住了,一直被囚禁在这里无法回去。每当想起公主对我的爱,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痛苦。您如果现在回去,能帮我给公主带个口信,那真是太幸运了。”

鸲鹆说:“我愿意做这个信使,即使路途遥远也绝不推辞。” 鹦鹉于是低声吟诵了一首绝句:“双飞何日向晴皋,每为卿卿惜羽毛。最是舌尖消瘦尽,绕笼犹自语叨叨。”

诗吟完后,鹦鹉低下头,蜷缩起爪子,显出非常悲伤的样子。鸲鹆马上振翅飞起,一边飞一边回头说:“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不要太过伤心。” 说完就飞走了。当时李十二正躺在小窗下面,院子里没有人,他听到它们的对话,感到非常凄惨,于是起身打开鸟笼放走了鹦鹉。并且嘱咐说:“翠衣国路途遥远,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千万不要再遭遇被人捕捉的灾祸了。” 鹦鹉叽叽喳喳地表示感谢,然后飘飘然高高飞起,渐渐飞入云霄之不见了。李十二把这件事告诉了家人,家人大多不相信,怀疑他是故意放走鹦鹉的,李十二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过了一年,李十二患上了疫病,病得快要死了。在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有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长着鸟嘴,径直走上前来说:“您曾经囚禁的那只鹦鹉已经把事情告诉翠衣国的国王了。国王命令我来迎接您,请马上出发。”

李十二当时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糊里糊涂跟着他走了。那个人呼喊一声,马上就有十几个穿绿色衣服的人出现,抬着一乘轿子,带着李十二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海边,只见海浪如山一般耸立,李十二心里非常害怕。看那轿子,轻得像一片树叶,离水面只有几尺高,却一点都没有被沾湿,而且走得飞快。

到了之后,是一个绝美的境地,都和鹦鹉说的一样。有人在郊外迎接,跪在路边说:“主君您心怀爱惜生命的品德,放弃了悦耳的玩物,网开三面,您的恩德如同天地一样伟大,让那折断翅膀的鸟儿能够回到家乡。不只是像乐昌公主和徐德言那样破镜重圆,而且让若敖氏的鬼魂也不会挨饿。我们感恩得痛哭流涕,深深惭愧无法像衔环报恩那样报答您,只能拿着扫帚在郊外迎接,聊表对您庇护之恩的感激。”

说完,趴在地上悲伤地鸣叫,好像非常感激的样子。李十二从轿子里偷看,看到随从很多,官员的帽子和车盖都非常华美,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翠绿色的衣服,翩翩飞舞,李十二怀疑就是以前自己放走的那只鹦鹉。快到宫殿的正门时,国王亲自出来迎接,作揖说:“我愚昧无知,国家的禁令松弛,导致我那金闺中的爱婿被猎人羞辱。如果不是先生您放他回来,那么我的小女儿就没有人可以相伴栖息,就连我也没有人可以一起治理国家了。” 国王的话语非常谦逊。

李十二看着国王,只见他容貌古朴,神态清朗,穿着华丽的服饰,于是谦逊地表示不敢当。国王请李十二进入宫殿,延请到殿廷,让他坐在上座。国王想要下拜,李十二再三推辞,然后才以宾主之礼相见。坐下之后,国王又说:“我的儿女们多亏了您才能团聚,他们一直铭记在心中,没有机会报答。刚刚听说您卧病在床,所以派剪舌侯去邀请您,幸好您能够光临,应当让他们前来叩谢。” 于是命令向后宫传话,让告知公主,不一会儿就在地上铺上了红毡。很快有十几个小丫鬟,从屏风后面簇拥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出来,女子年纪很轻,穿着翠绿色的羽毛衣服,走路时身上的佩玉发出清脆的声音。夫妇二人并肩面向北方拜了两拜,李十二无法推辞,向后退了退才接受了他们的拜谢,公主随后就退下了。

国王命令在 “望祢亭” 设宴,和李十二欢快地饮酒,并且告诉他说:“这里是我盼望祢衡的地方。在不同的世界里遇到知心的人,如今您和祢衡就是这样的人了。” 于是大家开怀畅饮。各位大夫都在座,有的献上诗歌,有的演唱歌曲,纷纷走上前来,李十二也不太记得清楚了。国王知道李十二有病,让人取来海中的神露和酒一起让他喝下去,李十二感觉就像被冰雪浇灌一样,病马上就好了。宴会结束后,国王感谢说:“我们国家狭小,土特产非常稀少。这些微薄的礼物,不足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只是供您玩赏,希望您不要嫌弃。”

于是献上了十颗明珠,一双紫玉,大约价值几千缗钱。小丫鬟又传达了夫人的命令,送来一面水心镜,一棵一尺多高的珊瑚树,说:“恭敬地用来报答您让我们夫妻团圆的恩德。” 公主夫妇又私下赠送了礼物,国王让人把这些礼物寄存在附近海边的店铺里,把取物的凭证交给李十二,让他自己去取。国王仍然命令那个穿黑衣的人送李十二回去,国王和公主亲自到郊外饯行,握着李十二的手,依依不舍,非常不忍心分别。李十二归心似箭,登上轿子就回去了。

回到家里,李十二看到全家人都在号啕大哭,正准备把他的尸体放入棺材中,原来他已经死了两天了。李十二推开被子坐了起来,家人非常惊讶,询问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出门看庭院中的树枝,有一只鸲鹆停在上面没有离开,李十二这才明白所谓的剪舌侯,就是这只鸲鹆。于是他摆上食物喂它,鸲鹆嗅了几下就飞走了。李十二的病完全好了,想要到海边的店铺去取那些礼物,家人认为他太荒唐了,极力阻止他,于是他最终没有去成。直到现在,蜀地的人还称呼鹦鹉为 “能言公”,这就是其中的缘由。

故事出自《萤窗异草》,由AI翻译,原文主人公叫做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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