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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客人忙推脱道:“快不要去买肉,就吃点小菜就是了。”
林茜说:“我现在都觉得尽量少吃点肉,那些猪都吃了好多催长的,人吃了肯定不好。”
张姐说:“就是,少吃点肉,就是要多吃点小菜,原来你们在这儿那阵喂一个猪要一年才喂得出来,现在三个月就出来了,猪吃了饲料驾式长,人吃了还不是要跟到长啊?我到地头去摘点菜回来,我晓得你们城里头的人就是喜欢吃没得污染的菜,我们地里头的菜肯定没得污染。”
母亲还迟疑地说:“算了嘛,我们就不在这儿吃饭了,我们到街上随便吃点啥子就对了。”
母亲又想到乡里来看一看,但是又不愿与乡里的人有多少交道,她一直担心万一人家走到自己那里来呢?这个情如何还?
林茜知道她的心思,就这样说:“我们就在这儿吃嘛,张姐,以后有机会到我那儿去耍。”
这话说过后,林茜心中就觉得不是味道,就象自己是在与张姐讲价钱一般,原来在张姐这里随便得很,想来就来,见着人家树上的柚子,还没成熟,照样要摘下来吃,哪怕酸得不得了。但现在怎么这样生分了呢?在人群之中呆久了,是不是我们非要衡量一下利益得失,有没有利用价值,才决定我们交往与否呢?虽然许多年过去了,但林茜清楚地记得只要家中什么时候要吃韭菜了,母亲都是让她到张姐家中却割,那时才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张姐家的韭菜割了后没好久又长起来了,于是我们就常常去割。
太阳很大了,张姐从地里摘了菜回来放在地下摘,母亲也来了兴致,帮着一起摘,几个人边做事边聊天。
母亲问:“陈光德都死了好久了?”
陈光德十年前是这里的风云人物,他是张姐爱人的哥哥,人长得风流倜傥,又是医生。那年月,医生可是让人眼红的职业,有人请吃饭,有人请喝酒,生活过得十分滋润,什么都称心如意,唯有一件事让他说不起话,也是这件事让他耿这陈医生与别的人不一样,一般的人都巴望着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他却偏偏喜欢女儿,他觉得女儿长得清清爽爽,打扮起来也如清水出芙蓉一般让人眼前一亮,但他女人却偏偏尽生的儿,一下就生了三个儿,就有人说,他对家中这女人日渐疏远,在外面有些花花草草的事,其实陈医生的女人郑姐对陈医生不是一般的好,不仅如此,人长得也漂亮,在乡里少见那样的白嫩皮肤,就是生了几个儿子,人却一点不见老,还极贤惠,会一门打衣服的手艺。那年月,会这手艺的不多,陈姐就乐得在生产队摆了缝纫机打衣服,这是好多乡里人羡慕不已的差事,因为用不着日晒雨淋地到田里去做庄稼,这是最轻松的活路了。
张姐说:“他都死了好几年了,晓得这个人咋的啊,他当医生那阵红得很,到处都有人请吃饭,咋个一早就得直肠癌死了。后来听到说那个肠子都坏了十厘米长了,医都没法医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在馆子头吃多了吗咋个。”
母亲问道:“郑玉瑶又再嫁人没有呢?”
张姐不屑的口气说道:“咋没有嫁呢,她都嫁了几嫁了,嫁了几嫁还是没嫁好,现在又回来了,给儿子带娃娃去了。”说这个儿子还是有出息了,虽然当初陈医生那样嫌这些儿子,这个儿到底还是给郑姐争气了,在外面做生意做得大了,常常回来都是开了车回来的。
母亲对张姐说:“志兰那个鬼女子在搞啥子嘛,听到说在做小姐生意,那种钱都要去挣啊!”
张姐很不以为然:“她咋个又在做小姐生意嘛,她原来就做过一阵,她不是找了好多小姐,那些小姐一天到晚搽胭抹粉的,她那个男的就去给那些小姐两个网起,她又哭兮流了,现在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痛了嗦?”
林茜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真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了漂亮的小姐,他先享受了,这个女人实在是瓜,啥子生意做不得,偏要做损害家庭团结的生意?
张姐又问二姐:“刘敏的娃娃都好大了吗?”
二姐答道:“我那个女子在读大学二年级了。”
“你们大姐呢?”
林茜回答道:“大姐的娃娃在读江川电子科大了,我们娃娃智力有残疾,我现在是省智残协会的主席。”
儿子的残疾林茜直到现在这两年才能够正视。实际上,人能够完全谈得上正常的有多少呢?有些是智力上的残疾,有些是精神上的残疾,但在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后,林茜才能够不采取逃避方法,她在大学是学哲学的,但为何要这么多年才能够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