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站在新房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画出蜿蜒的痕迹。这套100平米的房子,凝聚了我六年的打拼,月供压得我喘不过气,但总算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生活总是在你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给你意想不到的转折。
昨天,我接来了奶奶。她今年七十有八,腿脚还算利索,就是有些心绞痛。从我记事起,就是奶奶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妈妈在我十岁那年改嫁,带着我同母异父的弟弟阳阳远走他乡,只在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寒暄几句。
“小欣啊,这房子真敞亮。”奶奶坐在新买的布艺沙发上,满脸欣慰,“当年你爸走得早,是苦了你。现在有出息了,奶奶也就放心了。”
我鼻子一酸,蹲下来握住奶奶布满老茧的手:“奶奶,您就安心住下吧,我照顾您。”
可第二天一早,门铃就不依不饶地响起。打开门,我愣在原地——妈妈和阳阳站在门口,妈妈染着时髦的棕色卷发,脸上的妆容精致得体,而阳阳穿着名牌,手上戴着金表,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小欣,听说你买房了?”妈妈熟络地走进来,仿佛这些年的疏离从未存在过,“这不,阳阳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你这不是有房子了吗?能不能让弟弟住一段时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人总是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消失,却在你有所成就时突然出现,好像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
“妈,我这里住不下。”我强压着情绪,“奶奶刚搬来,我得照顾她。”
“什么?那个老太婆?”妈妈的表情瞬间变得不悦,“她又不是你亲奶奶,你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管她做什么?”
“不是亲奶奶?”我冷笑一声,“那请问您做了什么称职的母亲该做的事?这些年,是谁在我发烧时熬姜汤,是谁为了我的学费去捡破烂?”
奶奶听到动静,颤巍巍地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妈妈,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默默往厨房走。
阳阳这时开口了:“姐,你别这么说妈。这些年她也不容易,再说血浓于水,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血浓于水?”我忍不住嗤笑,“血缘关系就是你们时隔十几年来敲诈的通行证吗?”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哐当”一声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我心头一紧,冲进厨房,看见奶奶倒在地上,面色发白,右手紧紧捂着胸口。
“奶奶!”我扑过去,颤抖着拨打120。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雨幕,奶奶被送进了医院。妈妈和阳阳识趣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
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打点滴的奶奶,我的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下来。奶奶虚弱地拉着我的手:“小欣,你别怪你妈,她也是可怜人...”
“奶奶,您别说了。”我擦干眼泪,“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这个家,永远给您留着位置。”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有些亲情,不是血缘决定的,而是在漫长岁月里,用关怀与付出编织而成。
后来,妈妈又打过几次电话,但我始终没有松口。也许她永远无法理解,家这个字,不是写在户口本上,而是刻在心底的温暖。
如今的我,每天下班后就陪奶奶在小区里散步,听她讲些过去的故事。生活虽然清贫,却充满了温情。
这世间总有一些羁绊,比血缘更深,比基因更重。它们在平凡的日子里生根发芽,开出最美的花。
正如那句网络上流传的话:得找一个真心疼你的人,血缘关系不是伤害你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