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我习惯性地翻看手机银行的余额变动。

2000元，又一笔转账记录映入眼帘。

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我知道这钱去了哪里。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昨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还带着潮湿的气息。

1

记得那是去年冬天，小叔子突然下岗了。他在工厂干了快十年，说是企业效益不好，整个车间都裁了。那时候他刚买房子没多久，每个月光房贷就要还2000。老公听说这事后，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动，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不，咱先帮他还一年房贷吧。”我主动提出来。老公沉默了一会，说：“你真这么想？”我点点头：“他现在失业了，总不能看着他连房子都保不住吧。”

其实我心里也打鼓。老公每月工资15000，我自己做点小生意，收入不稳定。家里还有车贷要还，孩子也在上补习班。但毕竟是亲兄弟，我觉得该帮的时候还是要帮。

2

昨天去超市，看到特价的三文鱼，想买点回家。拿起来看了看价格，又放回去了。前两天给孩子报了个新的钢琴班，一个季度3000，已经让我们的预算很紧张了。

站在海鲜区发呆的时候，突然想起上周老公说的一句话。那天他加班到很晚回来，我煮了碗面。他边吃边说：“其实弟弟现在找到了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也有六七千了。”

我放下筷子：“那他自己能还房贷了？”

“能是能，但是他不是还要养家。再说了，答应帮他一年，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3

脑海里突然闪过去年夏天的一幕。我生日那天，想去看场电影。老公说最近工作忙，改天补上。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把钱转给弟弟买了台新手机，说是方便找工作用。

记得上个月我感冒发烧，他说：“多喝热水，别老动不动就去医院。”可前几天弟媳感冒，他二话不说让弟弟带她去医院检查，还主动转了500块钱。

公交车上，我看着窗外发呆。一对老夫妻挤过来，老太太站立不稳，我赶紧让座。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突然有点酸楚。不是心疼那每月的2000，而是心疼老公这么多年始终把我放在弟弟后面。

4

昨晚躺在床上，我鼓起勇气说：“要不，跟弟弟说说，让他自己还房贷吧。”

老公翻了个身：“怎么，你后悔了？当初可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帮的。再说了，我帮自己弟弟，用得着你同意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当初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可我没想到，这句话会变成他理所当然的筹码。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今天早上，我又看到那笔2000元的转账记录。突然想起前两天路过花店，看到一束向日葵，很漂亮，才38块钱，我却觉得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