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护白月光,妻子烫了我一身开水。
还说什么“热水洗澡,对身体很好”。
攒够了失望的我,毅然选择离婚南下。
后来,再度归来。
前妻跪我面前,说当年的那些,都是对我的考验......
1
1987年元旦。
北边军区大院的食堂里。
本该是热热闹闹一起看电视的大伙儿,现在却静得可怕。
“袁永年,你是不是故意的?”
刘茗羽严厉又带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禁让食堂里的人都为此一颤。
袁永年看着蹲在地上,紧紧抱着罗梓恒的刘茗羽,心里对她的爱意正在一点一滴的消散。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只要有罗梓恒的地方,刘茗羽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她人,包括他这个丈夫。
明明是罗梓恒故意将煮饺子的开水打翻,可刘茗羽却认定是袁永年的嫉妒,故意想要伤害她的白月光。
“我看你就是嫉妒梓恒从国外回来,比你有学问,比你有见识,你故意想伤了他,对不对?”
听着刘茗羽一句又一句的贬低,袁永年忍着双手的疼痛,低着头不再说话。
“刘团长,我看袁同志的手好像也被烫着了。”
“闭嘴,我没有让你说话,你就不许说话,纪律你都忘了?”
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张翠生替袁永年开了口,却被刘茗羽严厉的吼了回去。
“他被烫着了也是他活该,谁叫他嫉妒心作祟,要伤害梓恒。”
“茗羽……”
正说着,缩在刘茗羽怀里的罗梓恒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他微红着双眼,哽咽着声音,楚楚可怜的为袁永年求情。
“茗羽,你别这样,我相信袁同志不是故意的。”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都被他伤成了这样,还替他说话。”
刘茗羽心疼的看了看罗梓恒的手,又转头警告袁永年。
“袁永年,我警告你,要是梓恒的手再也拿不起粉笔了,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将地上的罗梓恒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刘茗羽头也不回的将罗梓恒扶去了医务室。
“袁同志,你没事吧?刘团长她……唉……”
看着刘茗羽的离开,张翠生上前关心的看着袁永年。
她刚来文工团不久,平时刘团长对大家都挺好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刘团长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
袁永年看了看张翠生,又低头看了看红肿的双手,红着眼摇摇头。
从见到罗梓恒的第一眼,袁永年就知道,刘茗羽爱着的,一直都是罗梓恒。
嫁给他,不过是因为他和罗梓恒有七八分相似。
袁永年永远记得,那年,他正推着三轮车去街上卖菜,一辆小轿车却飞驰而来。
是路过的刘茗羽救了她。
就是那一眼,袁永年就喜欢上了这个救他性命的刘团长。
在后来的相处中,袁永年发现,刘茗羽看他的眼光与其她人不同。
所以在刘茗羽向他求婚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袁永年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此改变,只是没想到的是,半年前,罗梓恒居然回来。
而一向对他还不错的刘茗羽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不再关心她他,甚至有时还会对他恶语相向。
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袁永年终于知道,刘茗羽一直爱着的是罗梓恒。
而自己,不过是他的替身。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想再做这个替身了。
他实话告诉了刘父,他想要和刘茗羽离婚。
并且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是去读书。
刘父刘母再三劝阻无果,也只能答应了他。
离婚证明由刘父去解决,刘父还答应了他,等过年之后,便送他去南方上大学。
还有一个月,他就要走了。
他只希望这一个月,能让他安静的度过。
2
军区医务室。
“哎呀,袁同志,你这手怎么伤得这么重?”
袁永年被张翠生陪着来到医务室。
刚一进医务室,护士便迎了出来。
看着袁永年已经开始红肿的手,护士都禁不住惊呼出声。
急忙将袁永年带到房间里,拿出棉签和针筒,准备将袁永年手上起的水泡一个一个挑开。
“嘶……”
当针尖挑开水泡的那一刻,袁永年疼得不禁到吸一口冷气。
而就在同时,袁永年听到布帘隔壁传来了刘茗羽和罗梓恒的对话。
“茗羽,你别生气了,我想,永年也不是故意的。”
“你别再为他说话了,他就是看我对你好,嫉妒你。”
“你不知道她,她家重女轻男,和你我不一样,在这样的家庭里生长的人,总是有缺陷的。”
“茗羽……”
“好啦,乖,不要再说他了,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总是被人欺负。”
罗梓恒温柔的声音还想说什么,却被刘茗羽宠溺的声音打断。
听着他们的对话,本就决定放弃的袁永年还是红了眼眶。
原来,曾经她对他的心疼,如今却变成了最讽刺他的话。
他是生在重女轻男的家庭,但这并不是他能选择的。
看着眼泪快要夺眶而出的袁永年,正在给她上药的护士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她之前就为袁永年打抱不平过,可院里的老人叫过她不要多管闲事。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刘团长在嫁给袁永年之前,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而嫁给袁永年,只是因为他与刘团长心里的那个人长得很像罢了。
想到这,护士加速了手上的动作。
正当护士快要将袁永年手上的伤疤处理好时,布帘那边的另一个护士已经处理好了罗梓恒的受伤的地方。
“哎呀……”
刘茗羽刚将罗梓恒扶下地,就听见罗梓恒吃痛的声音。
“你怎么了?”
“茗羽,我好像,扭到脚了……”
说着,罗梓恒蹲下身揉着自己的脚踝。
“哎,你说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马马虎虎的!”
说着,刘茗羽扶起罗梓恒向医务室外走去。
走出医务室的刘茗羽根本就没有发现袁永年也在医务室,反倒是罗梓恒发现了。
他将手搭在刘茗羽肩头,然后转头,对着还坐在椅子上的袁永年挑衅一笑。
袁永年低着头,不想再去看离开的两个人。
终于包扎完回到家,刚一开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袁永年怎么也没想到,以前一直叫袁永年节约,从来不让自己烧蜂窝煤的刘茗羽,今天居然为罗梓恒燃起了蜂窝煤。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见袁永年进屋,刘茗羽一脸的不耐烦。
倒是坐在床上的罗梓恒拉着刘茗羽的手,有些责备的看着她。
“茗羽,好好和袁同志说话嘛!”
“对了,袁同志,还得谢谢你的衣服呢!我的衣服打湿了,没办法穿了,还得谢谢你把衣服借给我穿。”
说着,罗梓恒又用手理了理身上穿的新衣服。
这时袁永年才发现,罗梓恒身上穿着的军绿色的棉袄,是他与刘茗羽结婚的时候,刘茗羽给他买的。
那时候的刘茗羽还说过,她穿军绿色是最好看的。
那衣服太好,袁永年只穿过那一次便把它收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衣服,刘茗羽却将它轻轻松松拿给了罗梓恒穿。
“你谢他做什么?要不是因为他,你今天也不会受伤。”
说着,刘茗羽又转头看向袁永年。
“你快去冰箱里拿昨天包的饺子出来给梓恒煮上,梓恒受伤之后什么东西都没吃,还饿着呢!”
刘茗羽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提水壶,然后往热水袋里面灌着热水。
待热水灌满后,她又将热水袋封闭好,放在半卧在床上的罗梓恒的脚边给他暖脚。
看着刘茗羽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有那绿得有些刺眼的棉袄,袁永年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结婚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是他将热水袋放在刘茗羽脚边的,刘茗羽从来没有为他放过。
袁永年来到刘茗羽面前,将包扎后的双手举在她面前。
“刘茗羽,我也受伤了。”
看着突如其来的双手,刘茗羽先是一怔,然后不耐烦的推开。
“你受伤了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起了要害梓恒的心?”
“况且,你一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娇气,不过是烫伤而已,还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梓恒从小就最怕疼,也没见他包成你那样。”
听着刘茗羽的话,袁永年低眼看了一眼罗梓恒放在被子上的手。
那双手,完全看不出来受过伤。
与此同时,刘茗羽将袁永年推到厨房。
“你快点煮饺子去,别打扰梓恒休息,这是命令。”
说完,刘茗羽又返回房间里去陪罗梓恒去了。
看着刘茗羽离开的背影,袁永年红着的眼睛里终于落下了泪。
原来即使放弃,心还是会痛。
他爱了她这么多年,他曾经以为她就是他的救赎,可如今,他的救赎没有了,他的光也不见了。
转身擦掉泪眼,袁永年将柜子里的铁锅拿了出来。
忍着痛接上水,袁永年将铁锅放在蜂窝煤炉子上准备煮饺子。
可这时,刘茗羽有些发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把锅放在这里,梓恒还怎么烤火?”
“去,快去重新烧个炉子。”
说着,刘茗羽伸手指着屋外那个已经许久没有用过的炉子命令着袁永年。
3
看着屋外那个炉子,袁永年死死的抿着唇,一动不动。
那个炉子的提手之前就是坏了的,如果要弄到屋里来,就必须得将它抱起来。
可现在自己的手受伤了,根本抱不动。
“你是聋子吗?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刘茗羽,我……”
袁永年再一次将受伤的双手举了起来。
“你是笨蛋吗?炉子拿不进来,你不知道在外面煮吗?”
说着,又将袁永年推到屋子外面,将锅和饺子一并给他,然后进屋将门关上,说是怕热气跑了出去。
在屋外捯饬了很久,袁永年终于将饺子煮好端进了屋。
“来,梓恒,你饿坏了吧!”
“这可是昨天我妈亲自包的饺子,你以前最爱吃的。”
从袁永年手里接过饺子,刘茗羽将一个饺子夹成了两段,然后放在嘴边吹凉了后,再喂给坐在床上的罗梓恒吃。
看着亲密的两个人,袁永年突然觉得,他好像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默默的走出卧室,袁永年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
刘茗羽只在意罗梓恒没有吃饭,却忘记袁永年也没有吃任何东西。
可看着桌子上那盘给自己准备的饺子,袁永年却没了胃口。
正在袁永年出神之际,看见刘茗羽抱着几床被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梓恒刚回国,还不是很习惯这边的气候。”
“今天我们睡外面,你把被褥垫厚一点睡地上,我在沙发上将就几晚。”
说着,刘茗羽将手里的被褥扔给袁永年,然后又进了卧室。
看着砸在身上千金般沉重的被子,袁永年只觉得一阵好笑。
为什么罗梓恒来了他们就要让位?这个家,明明从来就没有过罗梓恒的位置。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袁永年对此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拿起被子,起身在地上打上地铺。
第二天,是刘茗羽和袁永年每年都要去部队小区看刘茗羽父母的日子。
唯一不一样的是,以前都是刘茗羽和袁永年两个人,而今年,刘茗羽还带上了罗梓恒。
“爸妈,你们看我带谁来了?”
刚一进门,刘茗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罗梓恒带给自己的父母看看。
可当刘父刘母看见来人时,脸上挂满的笑意明显尴尬了不少。
她们都没想到,刘茗羽会带着罗梓恒到家里来。
虽然,罗梓恒以前经常到刘家。
刘父和罗父是战友,两个孩子也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两家人也确实有想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
可五年前,罗父却因为一些事离开了部队,并带着妻儿出了国。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罗梓恒还有一天会回来。
看着罗梓恒提着礼盒上门,刘母也只能尴尬的收下,然后将三人请进了屋。
刘母笑着给罗梓恒倒了杯,而同时刘父一脸严肃的走到刘茗羽面前。
“茗羽,你跟我来一下。”
刘父带着刘茗羽进了书房。
罗梓恒和袁永年都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聊了什么,只是仿佛听到书房里有争执的声音。
“阿姨,她们……”
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水杯的罗梓恒有些担心的看着书房的门。
“哎呀,没关系的,她们父女两,从来都是这样的。”
刘母见怪不怪的拉着袁永年坐了下来,和蔼的将袁永年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
“永年啊,茗羽最近有没有欺负你啊?”
说着,刘母还轻轻撇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罗梓恒。
她也不是不喜欢罗梓恒,只是他这次回来,刘母总觉得罗梓恒给人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妈……”
看着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刘母微红的眼眶,袁永年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
“只要你这孩子过得好,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说话间,刘母将袁永年一把抱入自己怀中。
坐在一旁的罗梓恒看着这样的画面,心里却不是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刘茗羽终于从书房里出了来,只是脸上却不再是刚来时候的高兴。
“永年啊,你来一下。”
刘父紧随其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温柔的对着袁永年招手。
袁永年来到书房,轻轻将门关上,却只见刘父心疼的看着她,久久不说话。
“永年,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刘父终于还是开了口。
“爸,我考虑好了。”
袁永年的坚定让刘父再一次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女婿,他是真的留不住了。
转身,刘父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样东西。
“签吧!”
4
看着桌子上的离婚证明和刘茗羽的签字,袁永年拿起笔,也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张纸,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签完后,刘父又将另一个东西放在他面前。
那是南后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
袁永年颤抖的拿起录取通知书,看着里面方方正正写着自己的名字,她的眼眶开始发红。
许久,她终于抬起头,对着刘父深深鞠了一躬。
“爸,谢谢您!”
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女婿,刘父也忍不住红了眼。
将手里的通知书看了又看,袁永年终于将它规规矩矩的折起来放进了胸口。
从书房出来,袁永年看见刘茗羽一脸阴沉的看了他一眼,那眼里,满是对他的怨恨。
不太愉快的吃过午饭,刘茗羽找了个借口带着罗梓恒和袁永年离开了刘家。
只是刚出小区大门没走多远,刘茗羽就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转身,她愤然的看着袁永年。
“袁永年,我以为你只是嫉妒,没想到你还学会了告状。”
“明明是你把梓恒烫着了,你居然还跑到我爸妈面前去颠倒黑白。”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更不该嫁给你。”
说着,刘茗羽上前几步,伸手抓住袁永年受伤的手。
“不过是屈屈烫伤,你包成这样博同情,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手段。”
不等袁永年开口,刘茗羽将抓住袁永年的手一挥,将袁永年推出去了好远。
“啊……”
原本还想说什么,但不知地上哪来的玻璃弹珠,袁永年踩在上面,脚上一崴,直直的向后倒去。
看着摔倒在地上,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的袁永年,刘茗羽脸上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袁永年,这就是你的报应。”
说完,刘茗羽转身,拉着身边的罗梓恒,离开了袁永年的视线。
看着刘茗羽远去的背影,袁永年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过是与罗梓恒长得像,但这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强忍着脚上的疼痛站了起来,袁永年捡起掉在地上的包。
这里面,放着刘父给他的90块钱。
他想用这90块钱,买一些去南方的必备品。
可就在袁永年一瘸一拐的向供销社走去的时候,一个小偷却突然从后面抢走了他的包。
“有小偷,抓小偷……”
袁永年大叫着,可周围却没有人愿意帮他。
无奈的他只能自己一个人追上去,可脚上传来的疼痛又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扶着脚踝,袁永年依旧一瘸一拐的想要去追偷他包的小偷。
就在他追到街角的拐角处,却看见那个小偷已经被一个女子压在了地上。
“给,你的包,还给你。”
女子一只手将袁永年的包扔给他,一只手抓住小偷的手反扣在背后。
接过包,袁永年急忙打开,想确认一下包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只是包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的钱不见了。”
袁永年惊呼出声,而与此同时,地上的小偷也嚎叫起来。
“哥,哥,不是我拿的你的钱。”
这时,袁永年才注意到,那个被压在地上的人,是他的那个亲妹妹。
“哎哟哟,快叫她放开我,痛死我了。”
袁宝儿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女子将袁宝儿反手提起来。
“他真的是你妹妹?”
看着女主子惑的眼神,袁永年点点头。
是他妹妹,但他宁愿不是。
“袁宝儿,我的钱去哪了?”
袁永年质问着袁宝儿,但袁宝儿却是只是揉着手和嘴角,耸耸肩,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我抢到包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这人给打了。”
说着,袁宝儿撇了一眼刚才将自己压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眼前一亮。
“哥,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这样一个富家小姐了?嫂子知道吗?”
袁宝儿凑到袁永年面前,双眼还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看。
“袁宝儿,你乱说什么?”
“快把我的钱还给我。”
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袁宝儿,袁永年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话,他只想把钱要回来。
“哟,袁永年,不过是做了团长丈夫几年,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了?”
“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诉嫂子,你背着她在外面勾搭女人。”
说着,袁宝儿将袁永年摊在她面前的手用力向外推了推,原本就崴了脚站不住的袁永年直接被她推到在地。
见状,女子再一次将袁宝儿抓了起来。
“偷了钱还打人?我最看不惯这种人。”
“走,跟我到派出所去。”
5
袁宝儿被女子拉扯着来到派出所。
见来人,派出所所长急忙笑脸迎了上来。
“马同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真是有失远迎。”
“张所长,你就是这样管理地区的?”
“这人当街偷窃,还当着我的面打人,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管?”
说着,马馨安一用力,将袁宝儿扔到了张所长的脚边。
“哎呀,失误,失误。”
“这种事怎么能出现在马同志的眼前?是我管教不利。”
说着,宋所长挥手命人将袁宝儿带下去,又转身准备给马馨安倒一杯茶。
“你们敢抓我?我可是你们文工团团长的弟弟。”
就在这时,被抓住的袁宝儿突然出声。
宋所长也是这时才发现,跟着马馨安一起来的男人,是刘茗羽的丈夫。
“这……”
看了看袁永年,又看了看一旁的马馨安,张所长有些不知所措。
一边是团长,一边是前师长的孙女,英雄之后,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张所长,她偷了我的钱不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看出了所长的为难,袁永年主动站了出来。
“袁永年,你这个贱人,我是你亲妹妹,你竟敢这样对我。”
“千万别让我出来,否则我弄死你。”
眼看着搬出刘茗羽都没有用,袁宝儿恶只能狠狠的盯着袁永年,嘴里污言秽语的不断骂着他。
看着扭曲了嘴脸的袁宝儿,袁永年慢慢闭上了眼不愿见她。
从小父母都只爱妹妹,什么好东西给只留给妹妹。
偷东西这种事,袁宝儿做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以前的每一次,都是袁永年被父母推出去做了替罪羊。
因为这些事,他在村里的名声早就臭名远扬了。
甚至连村长当初都劝过刘茗羽,叫她不要嫁给他。
这一次,袁永年不会再纵容她了。
“你们在做什么?”
可就在袁宝儿快要被带下去时,刘茗羽冰冷又严厉的声音从派出所门口响起。
她后面跟着的,是疾步追着她而来的罗梓恒。
“嫂子,嫂子,快救我,我哥他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要将我关起来。”
仿佛看到了希望,袁宝儿奋力挣脱开抓着她的警务人员,然后转身躲到了刘茗羽的背后。
“袁永年,你要关你妹妹?”
“不关你的事。”
说着,袁永年想上前去抓袁宝儿,可却被眼疾手快的刘茗羽抓住。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是我丈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宝儿到底做了什么?你要把她弄到这里来?”
刘茗羽听着袁永年的话,先是一怔,然后阴沉着脸,连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怒意。
“刘茗羽,你放手。”
袁永年想要挣脱开刘茗羽的手,可奈何她的力气太大,原本就还包着纱布的手现在被她弄得更疼了。
“这位女士,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这时,站在一旁看着一切的马馨安开了口。
虽然她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动手,是她最看不惯的。
“你算哪根葱,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说着,刘茗羽狠狠地瞪了马馨安一眼,然后用力抓起袁永年的手。
“走,跟我回家。”
说完,不等在一旁扶着马馨安的张所长说话,刘茗羽发狠的将袁永年带回了家。
回到家,将袁永年用力扔到沙发上,刘茗羽愤怒的捏着袁永年的脖子。
“说,那个女人是谁?”
刘茗羽猩红着双眼,她愤怒的看着眼前的被她捏得已经涨红了脸的袁永年,但手里的劲却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谁……”
“就是刚才那个为你说情的女人。”
从不反抗的袁永年,居然当着张所长和那个女人的面反抗了她。
想着刚才那个女人为袁永年说情的眼神,刘茗羽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
那个眼神她熟悉,她曾经也是那样看着过袁永年。
“嫂子,那个是袁永年的情人。”
这时,从后面跟来的袁宝儿突然出现,一句话,将刘茗羽的怒火推到了顶峰。
手上的力道再一次用力,袁永年只感觉自己能够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
就在袁永年快要窒息的时候,从她衣服里掉落的东西却让刘茗羽却突然松了手。
那是她们结婚时,刘茗羽送给他的结婚戒指,只是因为戒圈不合适,袁永年就一直没有带过,而是将它一直放在身上宝贝着。
6
将掉落在地上的戒指捡起来,刘茗羽有一瞬间的失神。
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空空如也,刘茗羽将戒指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她早已不记得自己的结婚戒指掉在了哪里,没想到袁永年却一直将它宝贝着。
再一次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的袁永年,刘茗羽起身,拉着罗梓恒离开了家。
此后的好几天,刘茗羽都没有再回来过,一直到五天后,袁永年刚下工回家,就看见罗梓恒拿着剪子不知道在剪什么。
“茗羽,你回来啦!”
听见开门声,罗梓恒的声音响起,可当她转身看见身后的人是袁永年时,先是一怔,然后又重新挂起虚伪的微笑。
“是袁同志啊!”
“我已经将茗羽劝好了,你说你也是的,背着茗羽怎么能干出那样的事呢?”
“一会茗羽回来,你乖乖认个错,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啊!”
说着,罗梓恒放下手中的剪子,跑到袁永年面前,将手搭在他肩上。
袁永年皱着眉,他原本想将从罗梓恒身边抽身开来,但床上那一抹绿色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你在剪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
说着,罗梓恒走到床面前,将床上已经被她剪的不成样子的那件军绿棉衣拿起来,挑衅的在袁永年面前晃了晃。
“今天去买衣服,没有选到合适的棉裤,茗羽就叫我把这件衣服里面的棉花拿出来重新做成棉裤。”
“你知道的,茗羽要管理文工团,很忙的,所以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我知道这是你的衣服,我也给茗羽说过这样不太好,但茗羽说你根本用不上这么好的衣服,所以我就把这衣服的棉花拿了出来。”
“袁同志,你不会怪我的吧!”
说着,罗梓恒还把衣服里的棉花掏出来,放在袁永年面前捏了捏。
看着已被裁剪得残缺不全的衣服,仿佛这就是她与刘茗羽破烂不堪的婚姻,早已回不到从前。
没有理会还在炫耀的罗梓恒,袁永年直接走回了里屋。
可谁知,当他从柜子里拿出那个放着他所有积蓄的铁盒子时,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哦,对了,茗羽说她身上的钱没有带够,所以她就把这里面的钱拿出来给我买了这件大衣。”
看着抱着铁盒子出神的袁永年,罗梓恒走上前,还故意在袁永年面前理了理身上的新衣服。
听着罗梓恒的话,袁永年双手紧握,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这里面是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的300快钱,竟然全部被刘茗羽拿去给罗梓恒买衣服?
想到这里,袁永年也顾不得他是谁的白月光,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死死的抓住罗梓恒身上的大衣就想将它扒下来。
“你把它脱下来还回去,这是我的钱,是我的钱……”
袁永年将罗梓恒压在地上,疯狂的撕扯着罗梓恒身上的大衣。
就在袁永年快要成功的将大衣从罗梓恒身上扯下来时,刘茗羽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
刘茗羽将袁永年从罗梓恒身上拉起来,向后用力一推,袁永年直直跌倒在地。
“袁永年,你不要太过分了。”
看着躺在地上,拼命护着衣服的罗梓恒,刘茗羽赶紧蹲下身将他扶起。
“梓恒,你没事吧。”
说着,刘茗羽小心翼翼的将罗梓恒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替他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
“茗羽,你可算回来了,袁同志……袁同志……”
“他把你怎么了?”
“我……我本来是想来劝劝袁同志的,可家里没人,我就想着把这件衣服重新改一改,可我没想到,袁同志一回来就扒我的衣服,叫我还钱给他。”
“我说过会还钱给他的,可他……可他却骂我是贱人,说我不知廉耻,抢他的妻子,还穿他的衣服。”
“茗羽,我确实还喜欢你,但你已经结婚了,现在我就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一样,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婚姻……”
说着,罗梓恒的眼眶开始红了起来。
7
看着罗梓恒通红的双眼,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刘茗羽心疼的拍拍他的手安慰着,然后转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袁永年。
“袁永年,做事适可而止,不要逼我和你离婚。”
刘茗羽将罗梓恒护在身后,阴沉着脸看着袁永年。
“刘茗羽,那是我的钱,你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用我的钱?”
袁永年指着地上空空如也的铁盒子,满眼含泪的看着刘茗羽。
“什么你的我的,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有这些钱。”
“你别忘了,因为你娶了我,才有机会进厂子里工作。”
“不是我,你永远都还是那个卖菜的。”
“刘茗羽,你把钱还给我……那是我的钱,是我的钱……”
说着,袁永年坐在地上,终于无助的哭了起来。
看着号啕大哭,像个怨妇一样的袁永年,刘茗羽也怔住了。
这是第一次,袁永年在她面前如此的放肆的哭。
可刘茗羽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是区区300块钱而已,没有了还可以存,为什么袁永年的情绪会如此激动?
刘茗羽皱着眉,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袁永年,莫名的烦躁从心里油然升起。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嫁给你还真是晦气。”
说着,刘茗羽转身,扶着罗梓恒来到沙发上坐下。
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袁永年哭。
“茗羽,我想我还是走吧!”
“袁同志不喜欢我,我不勉强他,但你们俩千万不要为了我吵架,我不值得的。”
说着,罗梓恒起身准备走出去,却又被刘茗羽伸手拉了回来。
“要走我们一起走,做错事的又不是你。”
“袁永年,看来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了,才养的你这样的性子。你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我等着你来认错。”
说着,不顾还在哭泣的袁永年,刘茗羽拉起罗梓恒就走了。
而就在关门的同时,袁永年清楚的看到了罗梓恒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家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看着空空荡荡的家,袁永年眼里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失,自那之后,刘茗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包括大年三十,也只是袁永年一个人在家里孤零零的看着电视。
大年初一,袁永年一大早就起来了。
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他被刘父刘母送到了火车站。
“永年啊,过去好好的,想我们了就一定要打电话过来。”
刘母红着眼拉着袁永年的手,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一直以来,刘母都挺喜欢袁永年的,只是她的女儿没有这个福分。
袁永年看着刘母,心里的不舍比起刘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母比她的亲生母亲对他都好,可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紧紧的抱了一下刘母,将不舍都化在深深的拥抱里。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袁永年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刘茗羽却赶了过来。
“袁永年,没有我的允许,你竟敢离开?”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火车站,就在刘茗羽伸手要将袁永年抓下来的那一刻,火车开动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火车,刘茗羽紧握着双拳。
没有她的命令,袁永年竟敢瞒着她,离开她。
而终于坐上火车的袁永年,看着刘茗羽的身影在后面越来越小,他终于松了口气。
窗外的风景在飞驰,如同袁永年这些年的岁月,一幕幕飞驰在她的脑海里。
从与刘茗羽的相遇,到她们一次一次的约会,再到刘茗羽对他的求婚,他以为他所有的幸福都来自刘茗羽。
可后来打破这个幸福梦的,也是刘茗羽。
刘茗羽,他爱了五年的女人,现在,他不要再爱她了,他要离开她,他要做一个全新的袁永年。
看着太阳从升起到落幕,就如同他们的爱情,终有落幕的一天。
另一边,看着飞驰而去的火车,刘茗羽心里莫名的一股怒火越烧越旺。
她转身来到车长办公室,要求立刻停掉那班去往南方的火车。
可火车已经开动,又怎会为她区区一个团长而暂停返回。
无奈的刘茗羽只能转身看着自己的父母。
“爸,妈,你们怎么可以擅自瞒着我将袁永年送走?”
“不就是让她道个歉吗?就那么困难?”
“居然还用上了离家出走这一套。”
看着愤怒不已的刘茗羽,刘父刘母只能叹气摇头。
都已经到现在了,刘茗羽却连袁永年为什么离开都不知道。
“茗羽,你别跑那么快嘛,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这时,追着刘茗羽而来的罗梓恒终于赶到,看着已经走远的火车,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本今天刘茗羽还答应了他陪他去看电影的,可突然那个叫张翠生的跑来告诉她说看见袁永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了火车站。
刘茗羽连想都没想,就一个劲的往火车站冲。
他一路跟来,生怕刘茗羽将袁永年追了回来。
不过还好,刘茗羽晚了一步。
“茗羽,袁同志还是走了吗?”
罗梓恒上前,拉着刘茗羽的手。
“茗羽,别生气了,袁同志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
“等他想清楚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
听到罗梓恒的话,刘茗羽立刻下意识的抓住了罗梓恒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满眼期待的刘茗羽,罗梓恒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从没有想到过,原来袁永年在刘茗羽心里,已经有了位置,或许这个位置,比自己的都还要多。
“那是当然。”
“叔叔阿姨,你们说,是吧!”
说着,罗梓恒转头看向刘父刘母。
而刘父刘母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好啦,男人有时候生起气来,也是需要冷静的。”
说着,罗梓恒拉着刘茗羽的手就往车站外走。
“茗羽,你不是说你爱吃红烧肉吗?今晚我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我很久没吃过你做的红烧肉了。”
走出车站,刘茗羽拉着罗梓恒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再一次回头看了看车站,刘茗羽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而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刘父刘母,心里也只能不住的叹息。
大年初一的夜晚,刘茗羽没有回家过,而是去了罗梓恒的家里。
“茗羽,红烧肉的味道如何?”
看着眼前吃着红烧肉的刘茗羽,罗梓恒别提多高兴了。
他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如今终于实现了。
“茗羽,今天可是今年的第一天,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吧!”
说着,罗梓恒起身走到酒柜旁,拿出了他珍藏很久的红酒。
“茗羽,这可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我爸都说好喝,你也快尝尝。”
说着,罗梓恒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刘茗羽。
可刘茗羽却没有伸手接。
“放心,这个不会误事的,况且你现在还在休假期间。你们可没规定,休假期间不能喝酒哦!”
将红酒放在刘茗羽面前,罗梓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希望,我的茗羽在今后的日子,平步青云。”
举着自己的酒杯与刘茗羽的酒杯碰杯,罗梓恒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愿茗羽所有事都能心想事成。”
“第三杯,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连饮三杯,罗梓恒双颊已开始泛红。
看着刘茗羽面前那杯仍未动过的红酒,罗梓恒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茗羽,我的酒就难么难喝吗?”
说着,罗梓恒拿起桌上的红酒,强行递给刘茗羽。
对于罗梓恒的要求,刘茗羽一直都无法拒绝,这一次也一样。
看着面前的的红酒,刘茗羽咬咬牙,最终还是将它一饮而尽。
只是刘茗羽怎么也没料到,只是一杯红酒下肚,她却已经感觉到有些头晕。
“茗羽,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还爱着你,一直一直。”
“当初离开不是我自愿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要离开。”
“茗羽,在国外的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想的都是你,我想见你,发疯一样的想见你。”
“茗羽……”
罗梓恒还在说什么,但刘茗羽已经听不清楚了。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只记得罗梓恒的脸在向她慢慢靠近。
9
再次醒来,是在罗梓恒的床上。
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罗梓恒,刘茗羽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茗羽,你醒了啊!”
当睁开眼,看着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的时候,罗梓恒开心的笑了。
他伸出双手,搂着刘茗羽的脖颈,想要给刘茗羽一个早安吻,可刘茗羽却躲开了。
“我们……”
“昨晚,我们都喝多了。”
看着刘茗羽的躲闪,罗梓恒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茗羽,其实我知道你还一直爱着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说着,罗梓恒再一次伸手攀上了刘茗羽的脖颈。
“梓恒,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茗羽,结婚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不过是一张纸,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
说着,罗梓恒再一次想要献上自己的吻,可这一次,还是被刘茗羽躲开了。
刘茗羽翻身下了床,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
“梓恒,我想,我需要静静。”
背对着罗梓恒,刘茗羽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她是还喜欢着罗梓恒,可不知为何,当真的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总感觉空落落的,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茗羽,别走,别离开我。”
“我这次跑出来,就是专门为了你回来的。”
罗梓恒从背后抱出了刘茗羽,这次,她不想再放手了。
“什么意思?”
“我爸在国外其实给我找了一个对象,但我心里始终忘不了你。”
“我告诉我爸我要回国,但他却打我。”
“不信你看。”
说着,罗梓恒将刘茗羽扳过来面对着她,然后他自己则转过身去,将背暴露在刘茗羽面前。
看着罗梓恒背上一条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刘茗羽不禁心里一颤。
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是,即使这样,我也要回来见你。”
“茗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紧紧的抱着刘茗羽,感受着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罗梓恒才感觉这一切的真实。
可罗梓恒不知道的是,当刘茗羽看见他背后的伤痕时,她心里想到的,却是袁永年。
她在袁永年的背后,看到过同样的伤痕。
那是她母亲留下的。
想到这,刘茗羽不禁皱起了眉。
袁永年到底去了哪里?
“梓恒,你让我静静吧!”
将罗梓恒从怀里推开,根本不顾他在身后的呼喊,刘茗羽走出了门。
可就在刘茗羽在街上瞎逛时,却再一次遇见了袁宝儿。
她鬼鬼祟祟的佝着背,跟在一名女子身后,想要找机会抢走那名女子手里的包。
“你在干什么?”
刘茗羽疾步走上前去,将袁宝儿的手抓了个正着。
“啊……痛痛痛,嫂子,你快放手。”
袁宝儿吃痛的将刚到手的包扔到地上,求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刘茗羽。
“啊……又是你……”
被偷包的女人听到动静,转身看了一眼袁宝儿,又看了看地上的包,二话不说举起手就给袁宝儿扇去一个耳光。
“哎呀,真是谢谢你了。”
“我就说嘛,咱们国家有军人就是好,上一次这家伙偷我的钱,也是一个兵大哥帮我抓住的。”
“没想到她这次还没吸取教训,又来偷。”
说着,女人捡起地上的包,又给刘茗羽说了句谢谢,然后警惕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袁宝儿,转身离开了现场。
“又?”
刘茗羽看着地上的袁宝儿,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女人说的话。
她说又,那说明袁宝儿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上一次,真的是袁宝儿偷了袁永年的包?
“嫂子嫂子,别听她胡说,我,我是第一次,下次,下次不敢了。”
袁宝儿求饶的看着刘茗羽,手里不停的用力想挣脱开刘茗羽的手。
可就在这时,袖口处的东西却掉了出来。
是袁永年的结婚戒指!!!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婚戒,刘茗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
她记得上次从地上捡起来后,她就放进了衣服包包里,可如今,那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嫂子……嫂子……我……我……”
看着安静躺在地上的戒指,这次袁宝儿哑口无言。
刘茗羽本想将袁宝儿带到派出所,可突然想起,她是袁永年的亲妹妹,抓住的手还是松开了。
“你走吧,下次别再做这样的事了。”
说完,刘茗羽弯腰捡起地上的戒指,将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吹掉,然后再一次它宝贝的放在里衣服口袋里。
握着口袋里的戒指,刘茗羽不知不觉走回了家。
10
开门的瞬间,冰冷的空气席卷而来。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再也没有了袁永年忙碌的身影。
不知道为何,当罗梓恒回来的时候,刘茗羽总感觉袁永年的出现是多余的,但如今他真的走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紧紧握着口袋里的戒指,刘茗羽终于决定去找爸妈问清楚。
刘家。
“爸,妈,你们快告诉我,袁永年到底去了哪里?”
“我是她妻子,我应该有知情权。”
一进屋,刘茗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袁永年的下落。
没有她的袁永年,究竟能在哪里活下去?
“妻子?”
“刘茗羽,你还记得自己的她的妻子?”
“那你都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这个?”
说着,刘父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离婚报告。
看着桌子上白纸黑字的报告,刘茗羽瞬间懵了。
她和袁永年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而且上面还有自己的签字。
她从来不记得自己签过什么离婚报告。
看着刘茗羽的疑惑,刘父终究还是开了口。
“年末我就和你提过这事,但你总是心不在焉。”
“叫你签字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已尘埃落定,怎么,你又后悔了?”
听着刘父的话,刘茗羽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当初签下字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爸,袁永年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
“爸……”
刘父的拒绝让刘茗羽的语气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两个人,刘母及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时言啊,你和永年的缘分或许就到这了吧!梓恒现在回来了,既然你喜欢他,就别再辜负了他。”
说着,刘母拍拍儿子的肩,然后拉着自己的丈夫,替她顺顺气。
而就在这时,罗梓恒提着礼物走进了刘家。
“叔叔阿姨,这是给你们买的礼物,你们可别嫌弃。”
说着,罗梓恒正想将手里的酒和按摩仪放在桌子上,就看见背对着门站着的刘茗羽。
“茗羽也在啊!早知道就和你一起来了,我都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就随意买了点。”
边说着,罗梓恒一边将手里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可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桌子上的离婚证明,罗梓恒的眼睛瞬间发了光。
“茗羽,今晚你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过年新出的电影,我还没看过呢!”
转身来到刘茗羽身边,罗梓恒牵起了刘茗羽的手。
可感受着罗梓恒的热情,刘茗羽心里却莫名的恼火。
她烦躁的将罗梓恒推开,又看了看一旁与她一样沉着脸的父亲,转身离开了家。
回到自己的家,刘茗羽突然感觉很无力。
她从没想过袁永年会离开自己。
当初是她救了他,是她给了他一个家,他怎么能就这么忍心抛下她呢?
正想着,追着她而来的罗梓恒握起了她的手。
“茗羽,早上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罗梓恒蹲在刘茗羽的面前,抬眼深情的看着她。
“梓恒,我……”
“刘团长,袁同志在家吗?我妈今天特意来,叫我拿些腊肉给袁同志,感谢他前段时间给我妈送过去的药。”
正当刘茗羽伸出双手想要捧住罗梓恒的脸时,张翠生的声音不适事宜的从外面响了起来。
“哎呀……刘团长,我……”
刚踏进屋门,张翠生就看见刘茗羽和罗梓恒暧昧的一幕,她赶紧转头,捂住自己的双眼。
11
“袁永年什么时候给你妈药了?”
“就,就年前,袁同志知道我妈最近老咳嗽,我又没办法出去,袁同志就替我去给我妈送了药。”
“我妈叫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袁同志,吃了他的药,我妈的咳嗽减轻了不少。”
说着,张翠生捂着眼睛将手里的腊肉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正准备走,又被刘茗羽叫住了。
“袁永年还给你说过什么没有?”
“没……没有,就是叫我好好训练,以后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刘团长,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我还有训练,就先走了……”
说着,张翠生捂着自己的双眼,逃似的离开了刘茗羽的家。
看着桌子上的腊肉,刘茗羽不自主的皱起了眉。
她的生活只有练兵训兵,从来没有想过要关注下面人的家属,可这些,袁永年却帮她做到了。
想到这里,刘茗羽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梓恒,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好,我等你。”
看着刘茗羽无力的瘫在沙发上,罗梓恒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起身离开。
几天之后,正当刘茗羽在会场上排练,就有人来报,说有个姓袁的在门口闹着要找刘茗羽。
一听姓袁,刘茗羽心里满是期待。
是袁永年回来了吗?
可当刘茗羽来到军区门口,看到的却是袁宝儿正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
“你来做什么?”
“哎呀,嫂子,你可算是来了。”
“你不知道,我哥疯了。”
“你遇到你哥了?”
“那倒没有,但我哥找了人打了我,你看。”
说着,袁宝儿将脸凑近一点,让刘茗羽好看清楚她脸上的伤。
“就是上次在派出所看见的那个女人,她找了帮混混来打我,还让我转告你,说我哥是她的男人,叫你离我姐远一点。”
“嫂子,我实在没想到,我哥居然是这种人。”
“你说他以前在村子里偷鸡摸狗就算了,现在到了这,你对他又那么好,他居然还出去偷人。”
“嫂子,我被打没关系,但我就是替你不值。”
“你说你不嫌弃他,嫁给他,还给他那么好的生活,他怎么就不知足呢?”
“嫂子,我哥真的,唉……”
“其实我觉得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梓恒哥就挺好的,换作是我啊,我一定嫁给梓恒哥。”
看着一脸厌恶的说着自己哥哥坏话得袁宝儿,刘茗羽皱起的眉头更深了。
“那可是你哥。”
“我哥?嫂子,你见过有哪个哥哥要把亲妹妹送进派出所的吗?”
“嘶……哎哟……你看,他叫人把我打得……疼死我了。”
“我没有这样的哥哥。”
看着还想说什么的袁宝儿,刘茗羽不耐烦的将她打发走了。
可袁宝儿的话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说,袁永年去找派出所的那个女人了?
所以,袁永年和她离婚,就是为了派出所的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刘茗羽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那她这段时间的犹豫,又算什么?
毫无心思的将一天的排练完成,夜里,刘茗羽便找到了罗梓恒。
“梓恒,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
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坚定的向她求婚的刘茗羽,罗梓恒激动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这一刻,他等太久了。
12
书记办公室。
“刘团长,你这次真的决定要和罗同志结婚吗?”
“是的。”
刘茗羽用力的握着手心里的婚戒,仿佛报复性的想要将它捏碎。
“唉……”
看着面前的结婚报告,赵书记无奈的摇摇头。
当初她和袁永年的离婚报告就是经他的手,那时候他就觉得挺惋惜的,毕竟袁同志是个很好的同志。
可队里都知道刘茗羽一直喜欢的都是罗梓恒。
若不出当初罗团长出了那样的事,或许这两个小家伙就已经成家了。
可就在赵书记准备在结婚申请上盖章提审的时候,张翠生却突然闯了进来。
“刘团长,赵书记,不好了,罗同志家出事了。”
罗家。
当刘茗羽和赵书记赶到罗家的时候,罗家已经乱成了一团。
袁宝儿正和罗父在地上扭打着,而一边的罗梓恒躲在角落里抱着头,不敢动。
“你们在干什么?”
刘茗羽赶紧走过去,将地上的袁宝儿拉了起来。
“嫂子,你来的正好。”
“快把这个老不死的给我抓起来,他竟然敢打我。”
被刘茗羽拽起来,袁宝儿擦擦嘴角的血迹,还对这罗父做了一个中指的手势。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
“有本事你过来,我们再继续打。”
“来就来,谁怕谁。”
说着,袁宝儿挽着袖子又准备和罗父打一架,却被身边的刘茗羽又拽了回来。
“你胆子肥了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哎哟,我说罗团……罗同志,你也是的,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和这些小同志计较什么!”
一旁的赵书记将罗父从地上扶了起来,拉着他,替他拍拍身上的尘土。
“老赵,你说说,现在的小年轻怎么回事?好的不学,去学别人赌博,赌输了还跑来打我儿子的主意。”
“呸,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是你儿子答应过我的,只是我帮他把事情办成了,他就会给我七百块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我来找他要钱,有做吗?”
说着,袁宝儿又对着罗父啐了一口唾沫。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罗父手脚并用又想要来打袁宝儿,再一次被赵书记拉住。
“做什么事值七百?”
听了袁宝儿的话,刘茗羽不禁皱起了眉。
罗梓恒和袁宝儿,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七百块钱?
“不就是让我骗你我哥有情人那件事吗。”
“要不是我骗你说我哥婚前出轨,你会这么快就……”
袁宝儿话还没说话,就被从墙角扑过来的罗梓恒捂住了嘴。
“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的,茗羽,你听我解释。”
看着脸越来越黑的刘茗羽,罗梓恒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
“茗羽,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才会出此下策的。”
“再说了,你已经和袁永年离婚了,我们在一起只是迟早的事,我只是将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茗羽……”
看着急切的还想解释什么的罗梓恒,刘茗羽却觉得现在他的嘴脸显得格外的恶心。
将手从罗梓恒手里抽回,刘茗羽不禁后退了好几步。
“敢污蔑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污没污蔑他,你儿子心里清楚,我现在只想拿到属于我的那一部分钱。”
说着,袁宝儿又开始在罗家翻箱倒柜的找起来。
“老赵,你看看,你看看,当着我的面她就敢在我家里翻来翻去,不管她是谁,这个警我不报也得报。”
说着,罗父拿起包里的大哥大,给派出所打了电话。
张所长带着人很快赶到,并将袁宝儿抓了起来。
但因袁宝儿和罗梓恒的约定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实际的证据,罗梓恒并没有被抓。
“唉,小刘啊,你看这事闹得……”
“我本来是赶回来参加你和梓恒的婚礼的,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
“不过还好,你们都婚礼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相信啊,你一定会被梓恒幸福的。”
袁宝儿被带走后,罗父看到一脸阴沉的刘茗羽,立马上前去将她和罗梓恒的手放在了一起。
“你和梓恒从小玩到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别听那小兔崽子胡说,我相信我的儿子可不会那样做的。”
说着,罗父还慈爱的拍了拍刘茗羽的手。
可看着面前低着头不说话的罗梓恒,刘茗羽又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然后她转身,走到赵书记面前。
“赵书记,我想拿回我的结婚申请报告。”
13
拿着结婚申请单,看着上面自己的和罗梓恒的名字,刘茗羽只觉得讽刺。
将申请单撕碎,刘茗羽转身却看见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犹犹豫豫的张翠生。
“张翠生。”
“到。”
“过来。”
“是。”
张翠生立正站在刘茗羽面前,可眼神却躲闪着。
“有什么话就说,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刘,刘团长,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就是有些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是。”
“就是元旦节那天,我亲眼看见了,是罗同志故意打翻了煮饺子的水。”
听了张翠生的话,刘茗羽心里瞬间一颤。
“你,你看见了为什么不说?”
“团长,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那个时候袁同志伤得挺重的,满手都是被烫伤的水泡,挑水泡的时候,我都不敢看。”
“袁同志是豪杰,硬是一声没吭。”
“还有就是,罗同志前段时间没事就会到团里来看你。”
“但他,他却还不知羞的将你们之间,之间的那个都讲给了我们听,那段时间团里都传遍了,说你是他的女人,还说袁同志找了情人。”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这是袁同志那天去火车站前给我的,叫我拿给你。”
“那天送腊肉的时候我就想拿给你的,但是,但是……”
说着,张翠生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条。
刘茗羽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刘茗羽。
没有多余的文字,没有多余的语言,袁永年将这么多年对刘茗羽的爱与恨都化在了这三个字里。
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刘茗羽瞬间红了眼眶。
那还是她一笔一划教袁永年写的。
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怀中,刘茗羽转身向罗家走去。
罗家。
“茗羽,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看着出现在家门口的刘茗羽,罗梓恒的眼泪瞬间滚落。
他激动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她,只怕她下一秒就又会离开。
“罗梓恒,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想你啊!”
“我要听实话,你们在国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将罗梓恒推开,看见她脸上新增的鞭痕,刘茗羽不禁皱起了眉。
“茗羽,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当初我爸找小姐那件事被闹得沸沸扬扬,因为那件事,我爸离开了部队,带着我和我妈去了国外。”
“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国外找到了能医治我妈的病的医生,可谁知,我爸只是单纯的想要逃离这个丢尽她脸面的地方。”
“去了国外后,我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不久就走了,而我爸开始酗酒。”
“每次喝醉了就打我,用皮带抽我,说要不是因为我,我妈就不会得癌症,要不是我妈得了癌症,她也不会去外面找,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不停的打我,不停的喝酒,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从国外逃了回来。”
说着,罗梓恒将袖子挽起来,露出那道道触目惊心的,还在向外涌出鲜血的鞭痕。
“你说你要拿回结婚报告,他一个不开心,又喝了酒。”
“茗羽,这样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茗羽,你带我走好不好。”
说着,罗梓恒竟然哭了起来。
“那和袁永年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陷害他?”
14
“因为我嫉妒他。”
想起袁永年,罗梓恒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我的。”
“他和你结婚了,他与你有一个家,他拥有你的全部,可这些,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了解彼此,他凭什么要来中间横叉一脚?”
“一切都是他的错,若没有他,我相信你一定会等我回来的。”
“茗羽,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带我走,我想和你一起生儿育女。”
说着,罗梓恒低头,想要去感受刘茗羽那潮湿的唇,可刘茗羽却将他一把推开。
“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
“永年并没有伤害过你,甚至嫁给他也是我的心甘情愿,可你却为了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罗梓恒,你好可怕。”
说完,刘茗羽转身,不愿再看地上的罗梓恒一眼。
从罗家出来,已是深夜。
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
浑浑噩噩的走回到家,刘茗羽瘫倒在床上。
她说罗梓恒可怕,说罗梓恒可恶,但真正可恶的,却是自己。
当初是她将袁永年带回了这个家,是她给了袁永年希望,也是她,对那个单纯的男孩动了心。
对,她爱袁永年,不是因为他是罗梓恒的替身,而是因为他就是他。
连刘茗羽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那个男人的。
可爱了就是爱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是,她却把这份爱误以为是对罗梓恒的怀念。
她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
想起张翠生说袁永年被烫得全是水泡的手,想起自己还叫他用受伤的手为他们煮饺子,想起她为了他那个混账妹妹对他口出恶言,刘茗羽的心瞬间疼到无法呼吸。
袁永年,是如何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住这一切的?
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签下的那份离婚报告?
刘茗羽不愿想,也不敢想。
翻个身,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头顶的灯却将沙发的一个角落照得闪闪发光。
刘茗羽站起身,将角落里那个发着光的东西捡起来,没想到,那竟然是她丢失了很久的,她的那枚结婚戒指。
刘茗羽急忙将自己包里袁永年的那枚戒指拿出来,两枚戒指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看着合而为一的两枚戒指,刘茗羽笑了,又哭了。
将戒指握在自己的心口,刘茗羽躺在地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刘茗羽便向相关部门请了假。
然后她来到刘家,直直的跪在刘父面前。
“爸,请你,告诉我永年究竟去了哪里?”
看着一贯威风的女儿,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刘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羽,你真的想通了?”
“是的,爸,我一定会把永年带回来的。”
“别忘了,这可是军人的誓言。”
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刘父终于还是将袁永年上学的地方告诉了刘茗羽。
临走的当天,刘茗羽站在火车站站了很久。
当时她就是在这里没能追上袁永年。
这一次,她一定会追上他,告诉他,她一直爱的都是他。
再一次握了握包里的结婚对戒,刘茗羽踏上了追回袁永年的路。
15
南后大学绿荫道。
“袁同学,今天的课还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吗?”
“马老师的课幽默风趣,又能把知识点讲得通俗易懂,今天的课啊,我全部都吸收了。”
袁永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马馨安,礼貌的微笑着。
“嗯,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我啊!”
“你的基础比较弱,其她科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只要我会的,我一定给你解答清楚。”
“嗯,一定。”
“永年,我上次给你说的事,你……”
马馨安双脸微红的看着袁永年,她没想到,自己今年带的新生里面,居然有自己曾经见义勇为帮助过的一个男生。
“马老师,我来这里是真的想要学习的。”
“我不想因为其她的事,打扰到我的学习。”
“更何况,我想,马老师心里的人,也并非是我。”
说着,袁永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马馨安拉住。
“永年,我说过,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没有把你当做过他。”
看着拉着他,急切的想要解释的马馨安,袁永年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马馨安居然是南后大学的物理老师。
初遇时两人的惊讶不言而喻。
后来慢慢的相处中袁永年才知道,马馨安曾经也是南后大学的学生,只是后来她去了国外深造。
学成归国,受了南后校长的邀请,她便来到南后大学做了物理老师。
原本袁永年只觉得能在他乡遇老乡,这是无比的幸运,于是便和马馨安走得近了些。
可后来袁永年才发现,这个老乡对他的情感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单纯。
马馨安大学时期有过一个很爱的人,而这个人,恰巧也与袁永年长得很像。
所谓无巧不成书,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袁永年只觉得如此戏剧的事居然再一次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她所有的被爱,都要建立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他果断的拒绝了马馨安的追求。
可谁知,马馨安却对他穷追不舍。
“马老师,你是个好老师,真的。”
将马馨安的手从自己手上扳开,袁永年转身想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站在树荫下,阴沉着脸的刘茗羽。
刘茗羽疾步走到袁永年面前,用力的抓起她的手。
“她究竟是谁?”
刘茗羽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颤抖。
她怕,她怕袁永年说出她心里想到的那个答案。
“刘茗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近在咫尺,双眼有些微红的刘茗羽,袁永年心里满是疑惑。
“告诉我,她是谁?”
刘茗羽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只是这次却听到了袁永年吃痛的声音。
“刘茗羽,你放开我,很痛。”
“这位同志,你没听到袁同学的说吗?”
看着袁永年痛苦的表情,一旁的马馨安也伸出手,抓住了刘茗羽的手。
“我没问你。”
愤怒的刘茗羽将手一挥,来不及站稳的马馨安被刘茗羽挥到了地上。
看着马馨安摔倒在地,袁永年用力挣脱开刘茗羽的手。
“刘茗羽,你不要太过分了。”
急忙将马馨安从地上扶起,袁永年勇敢的站在了刘茗羽的面前。
“她是谁与你无关。”
“刘茗羽,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也不再是你的丈夫,你没有权力命令我。”
说完,袁永年扶着马馨安转身想走,却再一次被刘茗羽抓住。
“袁永年,没有我的允许,我们就没有离婚。”
“跟我走。”
说着,刘茗羽将袁永年的手抓住,将他带离了学校。
16
“刘茗羽,你放手。”
奋力挣脱开刘茗羽抓住的手,袁永年揉了揉手腕。
这时刘茗羽才注意到,袁永年原本就有些粗糙的双手,如今看起来却有些可怖。
“你的手……”
“与你无关。”
看着自己皱巴巴的双手,袁永年赶紧将它藏在了身后。
“怎么会与我无关?你是我的丈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着,刘茗羽有些愤怒的再一次抓起了袁永年的手。
“说,是谁干的?是不是那个女人?我去给你出气。”
看着愤怒得双眼都开始发红的刘茗羽,袁永年突然冷笑一声。
“刘茗羽,这样大面积的烫伤,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袁永年将双手举在刘茗羽面前,满眼都是嘲弄。
听到袁永年说是烫伤,刘茗羽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
张翠生说过,元旦节的那件事,袁永年也被烫伤得很严重。
“刘茗羽,你说你要替我出气,好啊!”
说着,袁永年指着不远处的开水房。
“那可是烧得滚烫的开水,你敢吗?”
袁永年仰头看着刘茗羽,他料定,骄傲的刘茗羽不会为了他而去弄伤自己。
看着不断有学生出入,正冒着白色热气开水房,刘茗羽有一瞬间的迟疑。
只是一瞬间,她便抬步向开水房走去。
如果这样能让他消气,那她愿意。
可就在刘茗羽的手快要碰到那烧开的沸水时,袁永年及时拉住了她。
“刘茗羽,你疯了?”
看见袁永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刘茗羽转身紧紧抱住了袁永年。
“永年,我就知道,你还是担心我的,你还是舍不得我的。”
刘茗羽闭上眼,贪婪的吮吸着袁永年的气息,感受着手指传来的疼痛。
其实在袁永年拉住她之前,她的手就已经伸进了那滚烫的开水里。
只是一点,手指上的一点,就足够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刘茗羽想像不出,当初袁永年被烫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痛。
感受到刘茗羽的拥抱,袁永年一把将她推开。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在这里,为了我受伤。”
说着,袁永年转身想走,却再一次被刘茗羽拉住。
“永年,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的。”
“你跟我回家,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说着,刘茗羽不顾袁永年的反抗,再一次抱住了他。
争执之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一拳把刘茗羽打翻在地。
反应过来的袁永年定眼一看,居然是马馨安!!!
马馨安将袁永年护在身后,满眼怒光。
“这位同志,这里是学校,请你尊重我们的同学。”
向来温柔的马馨安突然的出手和发怒,引来了不少学生的围观。
她们对着坐在地上的刘茗羽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将她扶起来。
“你敢打我?”
从地上翻身站起来,刘茗羽愤怒的举起拳就向马馨安挥过去,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袁永年站在了马馨安面前。
刘茗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袁永年,若不是她军人的下意识,或许刚才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袁永年的身上。
“袁永年,你不要命了?”
“刘茗羽,你够了!”
听着袁永年愤怒的声音,刘茗羽拳头握得更紧了。
“校长来了,校长来了。”
正在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句,人群自动为赶来的校长让出一条路。
“哎呀,刘团长,你怎么来了都不打声招呼呢?”
“走走走,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说。”
孙校长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握住刘茗羽的手,然后半推半就的将刘茗羽还有马馨安和袁永年一并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17
“孙校长,这就是你们学校老师的为人师表?”
刚一踏进校长办公室,刘茗羽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审视的看着跟着进来的马馨安。
“勾搭有妇之夫,殴打军人,破坏军婚,这每一条,都够让她受的。”
说着,刘茗羽接过孙校长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挑衅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马馨安。
马馨安迎上刘茗羽的目光,并没有退缩,而是浅浅一笑。
“如果军人都像你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那我还真是为此感到屈辱。”
“孙校长,你可都听到了,这还加一条,侮辱军官。”
听着刘茗羽的话,孙校长眼神警告了一下身侧的马馨安,斗大的汗珠从两颊滚滚落下。
这孩子,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没有省心的。
可马馨安却没有把孙校长的警告放在心里,只是看着校长耸耸肩。
倒是一旁的袁永年有些慌了。
他伸手拉了拉马馨安的袖子,小声叫她不要再说话了。
惹怒了刘茗羽,说不定她真的会要求孙校长将她开除。
“刘团长,那依你看,这事……”
“依我看,这人败坏师德,也不再适合做老师了。”
说着,刘茗羽翘着二郎腿,又抿了一口茶。
听着刘茗羽的话,袁永年瞬间抬起了头。
她就知道,刘茗羽一定会这样做。
可就当袁永年正准备上前替马馨安辩解的时候,却听见从办公室外传来一个威严而又苍老的声音。
“你说,谁不适合做老师了?”
随着门被打开,被推进来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年人。
他脚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可即使坐在轮椅上,也遮不住她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气质。
“哟,马师长,这等小事,怎么就劳你大驾了?”
说着,孙校长正想上前去接过推轮椅的扶手,却被一旁的马馨安抢先了一步。
“爷爷,你怎么来了?”
爷爷?
听见马馨安的称呼,袁永年惊讶的抬起头。
这位前任师长袁永年以前在刘父那听到过,他可算是个传奇人物。
那时候战乱,可是马师长却以一人之躯,保护了一个村子的百姓。
只是那场战役之后,他也失去了双脚。
“小刘同志,我孙女有没有资格成为老师,可不是你一个人能评价的。”
看着威严的马爷爷,刘茗羽也不禁站了起来。
“马,马师长,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孙女。”
“不管是不是我的孙女,你也不能因一己之私去评价她人。”
说着,马爷爷又抬手拍了拍推着轮椅扶手的马馨安的手。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上学的时候就打人,现在都当老师了,怎么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你们的事啊,我也听说了。”
“我们当初奋力保下来的土地,可不是让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的。”
“既然你们都喜欢袁同志,那就公平竞争吧!让许同志自己做选择。”
说完,马爷爷转动轮椅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刘茗羽有些急切的声音。
“可袁永年是我的丈夫。”
听见此话,马爷爷瞬间沉了脸。
没有转身,只是话语间多了些严厉。
“据我所知,你与许同志的离婚报告已经上交有些时日了。”
“刘团长,婚姻不是儿戏,你若不能好好对待,那何不放鸟归林呢?”
说完,马爷爷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18
原本还想着如果袁永年不愿意和她回家,刘茗羽就准备强行将袁永年带回去的,可如今马爷爷的出现,让刘茗羽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那之后,刘茗羽便经常出现在袁永年周围。
帮他打水,替他买饭,甚至还和他一起上下学。
所有的课程,刘茗羽也会认真帮袁永年做笔记,在重点内容上替她做更多的翻译。
虽然袁永年无数次的拒绝,也很明确的拒绝过,但刘茗羽总是对此乐此不疲。
拿刘茗羽没有办法的袁永年只能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
直到几天后的中午,当刘茗羽正拿着帮袁永年打的饭回到教学楼时,她却看到教学楼上有一面玻璃正摇摇欲坠。
而那玻璃下面,袁永年正坐在石凳上请教马馨安问题。
“小心……”
一阵惊呼,刘茗羽也顾不得所有,扔掉手里的饭碗就向袁永年跑去。
袁永年只是听到一声惊呼,然后就感觉自己被谁猛的推了一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当袁永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刘茗羽和马馨安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袁永年已经在两人之间哭得不成样子了。
袁永年忐忑的坐在病床旁,手死死的抓着马馨安的手,只盼着她能醒过来。
他虽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意,但马馨安对他的照顾,他早已将她当成了妹妹。
终于,在看见马馨安睁开眼的那一刻,袁永年眼泪决堤。
她扑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伸手摸着怀里泪人的发,马馨安唇角却勾起了笑。
“你可吓死我了!”
直起身,看着脸色不再苍白的马馨安,袁永年终于露出了微笑。
而就和这时,病房外突然出现了吵闹的声音。
“同志,同志,你身上还有伤,你不能这样乱走。”
“永年……永年……”
“你们把我丈夫放在哪间病房的?”
“他受伤没有?伤得重不重?”
……
听着刘茗羽在病房外的吵闹声,袁永年站起身。
可正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手又被病床上的马馨安拉住。
看着手上脸上满是纱布的马馨安,袁永年拍拍她的手。
有些话,必须得和刘茗羽说清楚了。
将刘茗羽扶回她自己的病房,袁永年与她面对面坐着。
“永年,你没受伤吧?”
“真是太好了!”
“这一次,我终于保护到你了!”
刘茗羽拉着袁永年看了又看,在确定袁永年真的没事后,她长长松了口气。
“刘茗羽,你回去吧!”
看着刘茗羽手腕上又开始渗出的血迹,袁永年不禁皱起了眉。
听到袁永年的话,刘茗羽双眼瞬间微红。
“永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看,这次我不是好好保护了你吗?”
“我知道我以前伤你很深,但我愿意改。”
“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我都可以改。”
“可是永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刘茗羽卑微的姿态,袁永年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刘茗羽,你看。”
说着,袁永年将手拿了起来。
那些烫伤的伤痕,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刘茗羽的面前。
“刘茗羽,受的伤,永远也无法抚平了,破的镜,也永远无法重圆了。”
看着那双并不好看的手,刘茗羽原本就红的双眼现在更红了。
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没保护好她。
若当初她没有那样对她,是不是,她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19
“刘茗羽,回不去了,没有如果。”
仿佛是看穿了刘茗羽的心,袁永年微微摇摇头。
“刘茗羽,若能回去,我想,你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毕竟,我只是他的替身。”
“不是的,不是的,永年,你不是他的替身。”
听着袁永年的话,刘茗羽皱眉反驳。
“曾经我也以为是这样的,可是你走后我才发现,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是那个在厨房忙碌,等我回家的你。”
“是亲自为我灌热水袋的你。”
“是那个不厌其烦让我教你写字的你。”
“是那个为我补衣,为我哭为我笑的你。”
“而这些,罗梓恒从来就没有为我做过。”
说着,刘茗羽转身抓住了袁永年的手。
“永年,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放你离开。”
“永年,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说着,刘茗羽伸手从怀里拿出了那枚她已经放了很久的结婚戒指。
“永年,你看,我把它们也带来了。”
“掉了很久的戒指我也能找回来,那说明我们还是能回到从前的,只要我足够努力,我也相信,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刘茗羽期待的看着袁永年,她知道的,从袁永年的眼里她能看出来,袁永年还爱着她。
“刘茗羽,我们回不去了。”
看着刘茗羽期待的目光,袁永年缓缓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拿过那对戒指,扔进了垃圾桶。
“刘茗羽,我承认,我曾经爱过你,很爱很爱,可是自打罗梓恒出现的那一天,我们就回不去了。”
“刘茗羽,你的爱太迟了,而我,也已经不再爱你了。”
“刘茗羽,回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你。”
说完,袁永年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棉衣,不再看坐在病床上催着头的刘茗羽,径直离开了。
看着袁永年离开的背影,刘茗羽终于流下了眼泪。
可令袁永年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即使说了不爱,刘茗羽仍然没有放弃。
待伤好之后,刘茗羽仿佛那天的事没有发生,那天的话也没有听到过,仍然对她发着猛烈的追求。
直到罗梓恒的出现。
这天,袁永年正在教室里听着马馨安的可,突然一个男人的闯入打破了安静的教室。
那个男人径直走到袁永年面前,二话不说一圈就挥在了袁永年脸上。
“贱人,你这个勾引别人未婚妻的贱人,车没压死你,湖没淹死你,怎么玻璃也没把你砸死。”
说着,罗梓恒还想将袁永年压在地上,可他举起的手却被身边的刘茗羽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罗梓恒,你来做什么?”
刘茗羽声音冰冷,完全不似从前对她的温柔。
“茗羽,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说着,罗梓恒泪眼婆娑的想将刘茗羽抱入怀里,可却被刘茗羽躲开了。
“你为什么会跟过来。”
“我过来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茗羽,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为何还要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藕断丝连?”
说着,罗梓恒又想向袁永年挥拳,这一次,被马馨安拦住了。
看着眼前的马馨安,罗梓恒躲闪的看向了另一边。
20
“还真是,恭喜你啊,罗梓恒。”
马馨安讽刺的看着罗梓恒。
罗梓恒和马馨安都没有想到,她们的再次相遇,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
当初在国外,为了能逃离他那个有家暴倾向的爸,罗梓恒就曾设计过上马馨安的床。
只是那一次,他没有成功。
没想到,他却将计就计,用在刘茗羽身上,还成功了。
可站在一旁,一直看着罗梓恒的袁永年却突然走到他面前,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肩头。
“罗梓恒,你打我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永年双手掐住罗梓恒的肩膀,眼睛里质问的怒火在燃烧。
罗梓恒提到了车,湖,还有玻璃,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袁永年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自从刘茗羽来了后不久,他就总是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
他走在路上就会莫名其妙有车向她冲过来。
在学校湖边看书,又会莫名其妙被推下湖。
还有上次教学楼玻璃掉下来那件事。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甚至还去庙里上过香。
可罗梓恒的话,却让他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命大呗!”
“我制造了那么多意外,你却总能化险为夷,袁永年,你还真是好命啊!”
看着罗梓恒癫狂的笑,袁永年心里却不由得一颤。
果然,连鬼神也抵不过人心。
疯了,疯了,罗梓恒彻底疯了。
“你……你说什么?罗梓恒,你再说一遍?”
听着罗梓恒癫狂的话,一旁的刘茗羽也傻了眼。
“哈哈哈哈……说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是,我就是想要杀掉袁永年,为什么,他凭什么能让你们都爱他?”
“茗羽,你爱她,叔叔阿姨也喜欢她,就连马馨安也爱她。”
“他不过区区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男人,凭什么的到你们那么多人都爱她?”
“可我呢?”
“我妈死了,我爸打我,就连我最爱的人也爱上了别人。”
“茗羽,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说着,罗梓恒抓住刘茗羽的手臂,不停的质问着。
见刘茗羽愤怒的眼神,罗梓恒又瑟缩在墙角。
“茗羽,你不要打我,你不可以打我。”
“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你们不要打我,我求你们了,不要再打我了。”
看着瑟缩在角落,袁永年心里已是说不出的感受。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茗羽,你带他回去吧!”
看了看罗梓恒,又看了看刘茗羽,袁永年最终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刘茗羽走了,带着罗梓恒,消无声息的走了,就像她当初悄无声息的来一样。
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袁永年依旧每天上下学,依旧认真的做着所有课程的笔记。
袁永年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静静过完,不会再有大起大落。
直到马馨安给袁永年带来了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最近不知为何,最近马馨安总是忧心忡忡,每次见到袁永年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21
“马老师,究竟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再一次看见马馨安的欲言又止,袁永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
“唉,事情是这样的。”
“有个研究所给我发了邀请函,想让我去那边工作。”
“那边的工作比较机密,工作期间不能与外界有任何接触,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去。”
“我向她们提了想带一个助理一起去,她们也同意了。”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说着,马馨安从包里拿出了另一张邀请函,上面赫然写着袁永年的名字。
看着邀请函上面的名字,袁永年的心里是激动的。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梦想。
只是,这个梦想,却不是他的。
将邀请函还给马馨安,袁永年尊敬的对她笑笑。
“马老师,能为国家做事,这是好事,你千万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至于我,马老师,你是知道的,我志不在此。”
“我想要飞上天,我想自由自在的在天上翱翔,做自由的自己。”
“马老师,你想想看,能在天上飞,那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啊!”
说着,袁永年闭上眼,想象自己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舞,那感觉,真好。
看着一脸陶醉的袁永年,马馨安终是将邀请函收了回来。
她这么久的欲言又止,就是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去研究所是她的梦,她的理想,但却不是他的。
突然,她想起曾经爷爷说的那句话,若给不了幸福,那就放鸟归林。
是啊,他是鸟,自由自在的鸟,他不应该被束缚。
“那你会等我吗?”
看着袁永年的侧颜,马馨安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虽然她早已知道答案。
“马老师,你一直都是我最尊敬的人。”
“唉……”
还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马馨安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记得,以后,一定要幸福。”
“嗯,马老师也是。”
最后的一次祝福,袁永年和马馨安伸出了彼此的手握在一起,这是同志之间最美好的祝福。
几天之后,马馨安踏上了梦想之路。
袁永年的身边再次归于平静,他安静的上学,认真的上课,怀揣着天空的梦想,一直走到了毕业。
他以为,他的人生将开启新的旅程,一个关于天空的梦。
可谁知,就在毕业典礼上,张翠生却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
“袁同志,袁同志,不好了,刘团长快不行,你快去看看吧!”
袁永年从来没有想过,再一次见到刘茗羽,会是在医院里。
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刘茗羽,还有站在一旁哭红了双眼的刘父刘母,袁永年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