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秦家小少爷,突然有一天告诉我,自己是被抱错的孩子。更尴尬的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位真少爷,是我之前养过一段时间的小男孩。
陪养母演完一场虚伪的戏剧,我什么都没拿,走出秦家大门。
回想真少爷说的话——好赌的爸、爱能止痛的妈、还在上初中的妹妹……真是叠了一层酣畅淋漓的buff啊。
1.
真假少爷不尴尬,尴尬的是,我看着坐在沙发上那个熟悉的面孔。之前养过不少小男孩,如果没记错这个人也在其中,名字好像叫沈不言。
“小旷,我们家养了你那么多年,现在你也应该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孝顺他们是吧。”秦母说完,我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我现在没钱,等以后如果赚到钱会把这些年的花销还给你们。”
我努力给秦父秦母画一张大饼,总结起来就是没钱,现在打死我我也没钱。
秦父秦母听完面上都不太好看,他们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沈不言打断,“哥哥,要不你还是别回那个家了。”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挑眉问道,“那个家怎么了?”
站在秦家别墅外,我回想刚才沈不言说的话,独自在风中凌乱——酗酒家暴的爸、爱能止痛的妈、一个上初中的妹、倚老卖老无理取闹的奶。
他们一家搁这儿叠buff呢?我相信如果现在我的手里有东西,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砸出去。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根据沈不言给的地址来到一处老旧小区。
“你是?”敲响房门后,一位妇女打开门,看见陌生人敲门的她有些局促。
“秦旷,请问这是沈耀祖家吗?”
那位妇人听完点点头,微微侧身让我进去坐。
刚走进门,一个玻璃瓶冲我脑袋砸过来,就差一点,我的脑袋就得开花。
“小废物,今天赚了多少钱就回来了?”沙发上的醉汉嘟嘟囔囔的叫骂着,骂完还打了个酒嗝。
听见外面有声音,卧室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太迈着不太利索的步伐凑上来,她的脸几乎要贴到我身上,“啧啧,不愧是有钱人养出来的孩子,细皮嫩肉的。”
2.
“小旷,不行你来我家吧,哥们养你。”
点开手机,是好哥们苏乔的短信。自从出了这档子事,他还是第一个联系我的。
“没事,也不看看你哥是谁。离开秦家还能活不下去?”回复完我摁灭手机,想着先找个工作吧,在那个家呆着估计得饿死,等有钱了再租个房子搬出去。
在街上游荡一下午,多数工作都压工资,只有一处工地是日结,一天三百,包吃包住,我听后果断应下来。
“小伙子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怎么想来工地上干活呢?”
一起干活的叔们都很热情,拉着我扯东扯西,似乎劳累的工作也不能压垮他们的淳朴热情。
我笑着打哈哈,只答了一句没钱,还好他们也没有多问。
等晚上收工时,摘下手套,我的手上被磨出好几个水泡,看着挺吓人的。好在下了工,工头就把今天的工资结了,拿着手中的一百块钱,我想着再回沈家一趟。
“小子,身上有钱没?”
在快到小区时,几个叼着劣质烟、瘦成竹竿、脚踩豆豆鞋的小青年把我围堵在巷口。
我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上去和他们厮打起来。“呸,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我啐了口唾沫,脸被长指甲划出血痕。
回到家,家里只有一个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打游戏,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句国粹的女孩。
听见声响,她头也没抬,游戏里传来五杀的机械音,她的声音就变得夹起来,“哥哥好帅。”听的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在沙发另一半坐下,她这才抬起眼看我“我去,你长得好帅。”
我张了张嘴,她抢在我前面出声,“奶奶拉着妈妈去打麻将,爹下去喝酒打牌。晚上他们不出意外不会回来。”
“他们让你一个人在家?”我疑惑的问道。
女孩拿起手机听见我说话,不在意的点点头,“对,我叫沈珠。”
3.
这一晚,我还是出去找了个小旅馆对付。看着房间内上下两层的床,沈珠直接拖鞋往上爬,我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之后我搬到工地上,沈耀祖他们好像也不会在意家里多个人还是少个人,只要不花他的钱就行。
“小旷!”
一天,我正在扎钢筋,一声嚎叫从背后传来,我扭过头就看见扑上来的苏乔。
“脏脏脏。”我闪身躲开,廉价的衣服上面沾满石灰水泥,和精心打扮穿的人模狗样的苏乔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我还没有嫌弃你,你居然躲我?”
苏乔佯装生气,我想了想卡里的余额,笑嘻嘻凑过去赔不是,“好乔,别生气,请你吃大餐。”
苏乔哼了一声,跟工头告假,然后带着苏乔去换衣服。
“小旷,你现在就住在这里?”苏乔看着周围乱糟糟的环境,随便晾晒的衣服,有些衣服已经洗的发白,我带他走进宿舍,苏乔看着我换完衣服眼圈都红了。
“行了,才多久没见,就变得这么爱哭?”
苏乔听我揶揄他,也不恼,瓮声瓮气的说道,“小旷,听说明盛哥要回来。”
听苏乔说完我手上动作一顿,“我现在又没钱,离开前我就说了以后有钱再还……”越说越没底气,我不再说话,沉默地换好衣服。
刚换好衣服想要问苏乔吃什么?手机先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沈珠家长吗?”按下接听键,一道严厉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4.
电话中老师只说沈珠在学校打了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说。苏乔在等红灯的空隙安慰我,看着好兄弟面上的担忧,我笑着和他打趣几句。
等到学校后,我想苏乔先走,但他硬要陪着我。推脱不掉,他把我放在教学楼不远处,自己去找停车场。
下车后看着只有五层高的教学楼,周围环境也不算好,有几个女同学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我身上。
走进办公室,我就看见站在一旁脸上有好几处抓痕的沈珠和一个被父母护在身后的女孩。办公室内就一个老师不停地对另外一个女孩的父母说着什么。他们看见我走进来,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
老师打量我一眼,随后轻嗤一声,开口道,“请问你是沈珠的……”
“哥哥,亲哥。”我开口打断她。
老师听完还没开口,对面女孩的母亲先阴阳怪气起来,“听说你是做那种工作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怎么样我们也管不着,但是老师你们还是不要什么人都往学校里招”
“什么工作,麻烦您说清楚。”我把沈珠拉到身后,声音都提高几分,另一个缩在她母亲背后的女孩被吓得一哆嗦。
她母亲止住话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准备继续发功,但是被老师拦下来。
“沈珠……哥哥。”老师咳嗽一声,“沈珠今天在学校打了子悦。”
老师说完这句,躲在她妈妈身后的女孩“呜呜”哭起来。
“为什么打她?”我转身看向沈珠,沈珠和我对视,一言不发。
对面女孩的母亲先开口了,“我们家子悦可是好学生,不像某些人和她哥一样是卖的。一家子都烂到骨子根里。老师你可要为我们家子悦做主。”
“你最好放尊重点。”看着一言不发的沈珠,听着对面言语的侮辱,我猛地转身揪起妇人的衣领,老师和她的丈夫都走过来想要分开我们两个。
“呜呜呜,沈珠对不起,我不该跟别人乱说的,你快让你哥别拽我妈妈了。”那个名叫子悦的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清瘦的身体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松开那个嘴臭的女人,对着沈珠问道。沈珠抬起眼睛与我对视,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小旷,怎么气成这样?”苏乔走进来,目光扫过屋里其余几人。
“你如果不说出来,那我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你的错,那我们不能受委屈。”我深吸一口气,放柔语气想要和沈珠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