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次,她依旧被他辜负,这一次她坚定离开,绝不回头,他却疯了!

银杏故事汇 2025-03-20 18:31:40

江画意被陆昀的小青梅逼死的第七天,他悔不当初,吞药殉情。

人人皆赞他浪子回头,对她深情不移。

只有江画意知道,重来一世,他还是让小青梅顶替她好不容易挣来的领唱位置。

“意意,你再等等,等下次重生我再弥补你,好不好。”

她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

后来不可一世的陆总,眼眶通红地跪在雨夜求她。

“我已经和她离婚了,意意,你能不能再看我一眼?”

她还是笑着说不用了。

只是让他知道少许真相,他就发狂了吗?

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呢。

……

围炉听雪的深冬。

江画意悄悄潜入锁门的文工团,准备取走神秘盒子。

更衣室内传来娇吟粗喘的异样声响。

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缝,她看到了令她两世难以忘怀的一幕!

只见陆昀和他的小青梅林尽染,正一丝不苟地交缠在一起。

唇瓣厮磨,津液交缠的刺耳声音,让江画意浑身如坠冰窟。

可让她彻底死心的,是陆昀接下来的话。

“我的确喜欢江画意,但我更喜欢她一次次死心,又一次次把自己哄好,再卑微讨好我的样子。”

“放心吧,上一世她明知你和我孩子都有三个了,却还是苦苦和我维持了十年的婚姻。”

“这一世,只要我稍微勾勾手,她就会摇着尾巴跑过来。”

那一瞬间,好像有一大车水泥灌进她心里,然后迅速凝固了。

她和最爱的人一起重生到1987年。

可重生后,他依旧辜负了她。

甚至把变心的时间,迫不及待地从婚后第二年,提前到结婚前的现在。

江画意抱着黑长的盒子,在寒风刺骨的长街上,深一脚浅一脚,行尸走肉般走着。

喇叭里突然传来和煦如春风的播报。

“我是陆昀,祝文工团的所有同志们,冬至快乐!”

熟悉的声音让她的思绪随着漫天白雪,飘回到十年前。

爸爸收养战友的遗孤,自此,江画意成了家里最卑微的人。

因为吹笛影响了妹妹们练琴,被爸爸两耳光打到耳鸣。

就在她绝望地淌着冰冷的河水,一步步向下走去时。

有人来到她生命中。

雪夜里,清隽倨傲的陆昀,温和地朝她伸出手。

“小妹妹,你怎么哭成这样啊?”

在家缺爱的孩子,只要外面施舍一点爱,就会交出自己。

可陆昀施舍的,是整整十年的爱。

所有人都觉得抑郁症是天方夜谭的年代,只有他深信不疑。

十年如一日地将她放在心间,细细呵护,像光一样救赎了她。

宁可不继承家业,也要作为外聘,陪她窝在安市。

教她如何能不爱入骨髓。

后来陆昀开了公司也变了心,她因此抑郁症复发,回想起他真心待她的十年。

依旧把他当成溺水之人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以至于被他的小青梅林尽染插足婚姻,生生逼死。

见他悔不当初,留下两行遗书便吞药殉情时,江画意仍觉痛心不已。

【昀此一生,唯有一愿。】

【愿与爱妻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再不负相思意。】

她想杀死的,是玩弄感情的陆总,而不是她的陆昀。

但在陆总死时,他又变成了陆昀。

她的陆昀死了。

世人皆赞他浪子回头金不换。

就连当时成为魂体的她,也以为陆昀彻底悔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如今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拼了命换来的重新开始,只是给了他又一次重新伤害自己的机会!

“喵呜~”

一声猫叫将江画意的思绪拉回现实。

文工团的猫骄纵,知道自己有家,迷了路有人找,便常常出走。

可江画意没有这样的运气。

这世上会来找她,为她擦干风雨的人,已经不在了。

来到演出的礼堂,江画意在众人怜悯、同情的异样目光中,一眼就看到了领唱被临时换成了林尽染的通知。

她是三天前被陆昀调来的。

一来文工团,就想抢江画意的专属练声室。

那时她刚重生,尚且不知这一世的陆昀还是会辜负她。

带着满心期望,她据理力争,绝不退让。

坚信带着记忆重生的他,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

可最后被抢走练声室,沉默不语的也是她。

如今梦醒了。

望着身穿领队服,言语柔软却表情挑衅的林尽染,她心里竟不再像以前那样怨愤。

“画意姐姐,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昀哥哥是总指挥,我也不好违背。”

看见幕布后往这边赶的陆昀。

“——你要打就打我吧!”

竟抓起江画意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第2章

“啪——”

响亮的巴掌和陆昀急切的身影一起到来。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陆昀就已经心疼地抱住楚楚可怜的林尽染,开始怒斥她。

“江画意,你怎么还在为练声室的事耿耿于怀!”

“明知她要领唱,还把她的脸打伤,你的思想觉悟竟龌龊到这种程度!”

“还是说我临时把你换下领唱,你不服气,就用这种方式对染染泄愤。”

望着陆昀那张神情紧绷的脸,江画意只觉遍体生寒。

他明知她对打耳光有心理阴影,连在路上偶然看到,都会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可他还是信了。

“我没有打人,真的没有。”

“你没打,难道染染自己打的自己吗?”

她如实点头:“的确如此。”

他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冷嗤出声。

“江画意,你还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啊。”

那一瞬间,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和陆昀的婚礼就定在下个月。

如今陆昀当着所有人的面,出言维护林尽染。

称呼她这个未婚妻时连名带姓,对林尽染却极尽亲昵,多可笑。

林尽染假意大度地调和。

“昀哥哥,算了吧,我们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演出重要。”

两人互相维护,仿佛他们才是要结婚的一对。

衬得她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陆昀根本不相信江画意的解释。

他打横抱起林尽染,眉眼的锋利感像加了倍。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有些委屈就像耳光,抽得她哑口无言。

她何时说过要为难林尽染。

她从头到尾,甚至都没责难过她。

以前看见陆昀偏袒林尽染,江画意都每每心如刀割。

完全想不明白,那样宠她入骨的陆昀,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呢。

可经历了两世,江画意突然就释然了。

与其强求,不如及时止损。

“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陆昀,下个月的婚礼,我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个公开新郎和小三的奸情,让他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被钉在耻辱柱上绞杀千千万万遍的大惊喜!

见她神色冷冷,并没有因为他的偏袒而吵闹,陆昀心里竟然有几分不舒服。

但好在她还是一如既往,因为害怕失去而费心讨好他。

小小的插曲没有耽误演出。

只是刚开始合唱,江画意突然感觉浑身奇痒无比。

意识到自己荨麻疹发作,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强忍下配合这场合唱。

可刚一下场,林尽染就拉着陆昀哭诉江画意故意拆她的台。

“画意姐姐,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这种演出,你怎么能滥竽充数,只对口型不出声呢。”

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要不是她被害得荨麻疹发作,唱音不稳拖累整场合唱。

怎么可能铤而走险,在这么多专业老师面前耍小聪明。

江画意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疹,一字一句为自己辩解。

“有人提前在我的演出服上做了手脚。”

“这个人必须能提前知道领唱会更换,还得知道我对花粉过敏。”

她一步步逼近林尽染,眼看对方在她的审视下心虚慌乱,马上就要露出马脚。

可陆昀就像眼睛瞎了一样,将林尽染一把拉到身后,紧紧护住。

急急出声警告江画意。

“龌龊的人看谁都龌龊。”

“分明是你自己没打理好演出服,怎么还把脏水泼到染染身上。”

失望就像喝了一口凉水,从胃直冷到心里。

江画意以为已经麻木的心,竟还是因为陆昀无原则的袒护,而微微揪了一下。

她咽下一腔酸涩,垂下眼帘,知道没有再往下解释的必要了。

林尽染却在这时攀上江画意的肩,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劝她。

“画意姐姐,你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丢昀哥哥的脸了。”

第3章

见陆昀没说话,她更来劲。

“你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不能拿昀哥哥的前程开玩笑啊。”

“你要是真心为昀哥哥好,就应该赶快低头认错,再写个一两万字的检讨书,以表诚意。”

“染染说得对!”

陆昀双手抱臂,气冲冲地扭过头,等着江画意当众给他道歉。

可这次,他注定要失算了。

江画意挣开林尽染的手,冷笑着睨了她一眼。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气氛瞬间紧绷。

陆韵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

因为不想失去唯一能救她的浮木。

所以往常只要他不高兴,江画意就会立马手足无措地道歉讨好。

为了求他原谅,她甚至冒着大雪,在院门口等了他一夜。

可一次次抛下尊严,换来的只有陆昀更为猖狂的无视。

直到最后,那些求来的爱也变得岌岌可危,落得个惨死大街的下场。

所以这一世,她不要了,都不要了。

林尽染被江画意推了一下,立马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没想到画意姐姐看着瘦,打人还挺疼的。”

在陆昀紧张的目光看过来时,她立马含泪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姐姐打我骂我都没事的,只要姐姐高兴,就是打死我,也是值得的。”

这句话死死钉在陆昀的七寸上。

他脸色忽地阴沉了几分,猛地攥住她的手,将她一个踉跄带到自己跟前。

“去禁闭室好好反省。”

“不写出两万字的检讨书,不准放她出来。”

江画意独自蜷缩在冰冷刺骨的禁闭室,望着孤月。

小时候只要她惹妹妹们不高兴,等待她的,就是迎面而来的耳光和幽黑不尽的禁闭室。

陆昀曾握着江画意的手,郑重又诚恳地告诉她。

“意意,以后只要有我在,再不会让人把你关到小黑屋里去。”

当初的诺言犹在耳旁。

可那个信誓旦旦许诺的人,如今却成了亲手将她推进黑暗的人。

她抬手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早已泪流满面。

她也不想哭啊。

可抑郁症发作的时候,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身躯是麻木的,大脑是冰冷的。

唯一的感觉像在一潭冰冷的、没有浮力的死水里慢慢、慢慢沉下去,四肢越来越重,水漫过口鼻,呼吸困难,头像是要炸开……

但是,无力抗拒。

就在失去最后一块浮木的她,快要溺毙在漫无边际的抑郁里时,“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如救命稻草般响起。

她抬头,在光影交错中看到了另一个坚毅勇敢的自己。

伸手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告诉她。

“向前走,别回头。”

第二天,整个文工团都在传,陆指挥铁面无私,未婚妻做错了事也绝不姑息,实乃吾辈楷模。

前来卫生所探望江画意的好姐妹周周,为她打抱不平。

“我今早发现你的时候,你身子都凉了一大半。”

“他差点害死你,你怎么还糊涂到,还让我去宣传他的高伟形象!”

听说指导组马上要来巡检。

她当然得在指导组来之前,给陆韵冠上高风亮节的好名声。

不一会,陆韵就带着白粥到了卫生所。

高大挺拔的身形立在病床前,眼眸轻蔑。

“你还挺会演,装病都装到卫生所来了。”

她知道陆韵在等,等她哭着求他原谅。

突然就觉得以前的自己滑稽又可笑,竟无知到将生命的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用苍白的唇朝他浅浅一笑。

没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有适当示弱。

“陆昀,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害怕你会取消下个月的婚礼,改娶林尽染,迫不得已,才——”骤然掩面抽泣。

第4章

以往的江画意受了委屈,会仗着陆昀曾经的宠溺,闹得人仰马翻。

最后又小心翼翼地讨好、求他谅解,卑微到骨子里。

哪里会如此直白、热烈地表达爱意。

陆昀抿着唇,没好意思再斥责,却在心底因她脱离掌控的行为隐隐不安。

他下意识想抓住下床的江画意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最难的时候她靠自己熬过来了,以后,他便不再是她的必需品。

陆昀脸色微僵。

总感觉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抽离。

“你要是真心悔过,出院后第一时间,就去给受惊的染染道歉。”

江画意抿着唇没说话。

大概是觉得语气过于生硬,陆昀又温和道:

“以后要是表现得好,没准我一高兴,会考虑带你去京市。”

能去京市文工团,无异于一步登天。

换作以前,江画意必然会对他的施舍感恩戴德。

但现在看着那张在她面前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脸,她却只想笑。

凭借上一世的信息差,陆昀下个月将正式调任京市文工团团长。

可带家属一同赴任,本就是组织上的安排。

怎么到了他这里,竟成了对她的施舍!

想必一开始想带的人,必然是林尽染了。

休息了一天,江画意就去了老团长办公室。

听说她想要推荐信,去梆笛大师王老师那学习。

还想报名参加明年的成人高考,老团长很是诧异。

“万一考上,你可是要和陆指挥分居两地的呀。”

江画意苦涩地点点头,在老团长一声声无奈的叹息中,自嘲地笑了笑。

她对外传出夸奖陆昀的话,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团长。

“我就是要离他远远的,最好以后再也不见。”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推开,陆昀一脸急切地走进来。

“画意,你要离开我?”

他握住江画意的手,略显紧张地滑动喉结。

江画意心一惊,退却半步,和他之间多了一段虚幻的距离。

“我刚才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京市,难免有些感慨。”

见他还是存疑,她挑逗般地眨眼,却没真正注视他。

“你可是唯一能让我走出抑郁的人,离开你,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理由足够强大,陆昀没道理不信。

只是江画意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倏然让他觉得好陌生。

他紧锁着眉头,烦躁地吐出一口气。

“你明白就好。”

转而也问老团长要梆笛大师的推荐信。

“以染染的天资,来合唱团实属委屈她了。”

“听说王大师正在找有天赋的传承弟子,染染就是最佳人选!”

老团长皱着眉提醒他。

“可你忘了吗?画意也会吹笛。”

而且还是王大师十年前就内定的传承弟子。

陆昀浑身一怔,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

有些为难地看了江画意一眼。

“没事的团长,画意可以等,而且她天赋一般,去了也没结果。”

“染染不一样,她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陆昀假装尊重地询问她的意见。

“画意,你可以等的,对吧?”

私底下却用另一只胳膊肘捅她。

老团长将一切尽收眼底,无奈摇头。

似乎也明白了刚才江画意的态度为何会如此坚决。

江画意脸色苍白地嗯了一声,率先出了门。

没看见陆昀伸过来想拉她的手。

以前黏人得要命,恨不得上厕所都要挽着他胳膊的人。

现在竟然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陆昀尴尬地放下悬在半空的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江画意消廋的背影,陡然意识到,她最近懂事得让人心慌。

所以吃晚饭时,陆昀竟把一碟江画意最喜欢吃的红烧牛肉推到她跟前。

扭捏地说这是特意为她买的。

周围人都在起哄。

“拿一周的工资出来买牛肉,陆指挥这也太疼媳妇了吧。”

第5章

江画意没有推辞,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大快朵颐吃完。

抬头,果然看到他面上闪过一丝失望。

她佯装看不懂他的失落,是因为她没有一如既往地将肉分给他吃。

端起碗,一鼓作气,连汤都喝得一口不剩。

在他一脸费解的表情中,勾着唇,甜甜地道了谢。

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留下目瞪口呆的陆昀,独自在风中凌乱。

尔后的几天,陆昀突然带着林尽染去曲江出差。

有小道消息传,俩人是甜蜜蜜地游山玩水去了。

江画意不受影响,白天照常练声排练,晚上点灯看书到深夜。

几天后,有人在她储物柜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约她今晚八点半,后山见。

署名是陆昀,字迹看着也有几分像他。

可陆昀高傲,勾勾手就会过来的人,他怎么会再花心思呢。

虽然如此,她还是去了。

果不出所料,林尽染看到她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一会,躲在暗处的江画意就看到陆昀拿着两个本子,兴冲冲地小跑过来。

正如上一世相互磋磨的十年里,陆昀也是这样。

叫着林尽染的名字,一次次奔向她。

这次也不例外。

一把将林尽染拦腰抱怀里,举着红本本,激动地转圈圈。

“染染,我们终于领证啦!”

领!证!

两个字像两支坚硬的箭矢,咄咄刺穿江画意的心脏。

谁能想到半个小时前,陆昀竟还殷勤十足地跟江画意讨论结婚的事!

他利用外聘的身份,急吼吼地跟林尽染领了证。

江画意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想领证,只是不想和她领证罢了。

重生后她告诉过陆昀的。

如果不想跟她结婚,请第一时间告知,她会尊重他的选择。

可他一边吊着她的痴心,一边却早就开始嫌弃。

人不该,至少不能,历经两世,还毫无下限地伤害同一个人!

林尽染像宣示主权般,不断刺激江画意。

说着她和陆昀在床上换了多少种姿势,如何把他服侍得欲仙欲死。

“昀哥哥你说,你到底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江画意。”

陆昀被她挑逗得连声音都沾染上浓浓的情欲。

“当然是你更骚啊小宝贝。”

“江画意就是根毫无情趣的木头,都快结婚了还不让碰。”

诸如此类的话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

一句一句往江画意心里钻,钻得她鲜血淋漓。

她做梦都想不到,陆昀变心的理由,竟是这个!

可分明也是他,信誓旦旦地吻着江画意的手,说舍不得碰她。

说她洁白无瑕得像个瓷娃娃。

说要把他们的第一次,放在新婚之夜。

怎么会这样呢。

在她发现他们偷情时,她以为一切都不会再糟糕了。

可现实却一遍遍刷新她的底线。

江画意记得回来的路是她一个人走过来的。

很黑,风也很大。

可那又怎样!

平芜尽处是春山,追风赶月莫停留。

是陆昀失去了江画意。

不是她江画意失去了陆昀。

甩开了噩梦,江画意一整晚都睡得很踏实,

清晨天刚亮,她揣着录音机,照例到露台开嗓练气。

林尽染从灰蒙蒙的天色中走出来,咬牙切齿地瞪她。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知道我和陆昀已经领了证,还巴巴地往上凑,贱不贱呐。”

江画意讥笑着扯了下唇,当即就骂了回去。

“他都跟你领证了,还一门心思要和我办婚礼,连公开你都不敢,你说你在他心里算什么东西呢?”

“你!”

林尽染面目狰狞地上前推江画意,被她早有防备地躲了过去。

却不料这时,站在不远处的陆昀突然大喝一声。

“江画意!”

她下意识扭头。

“你干什么,又想害染染吗!”

第6章

陆昀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和林尽染惶恐的惊呼一同响起。

“画意姐姐你别推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啊——”

她装出一副被江画意推下露台的动作。

却在即将摔下露台时,陡然拉住江画意的衣领,用力一拽!

“砰!”两人同时掉落。

露台满是昨晚吹落,没来得及清理的碎玻璃,可想而知掉下去有多痛。

更糟糕的是,一块碎玻璃恰巧扎在江画意喉咙的位置。

她挣扎着爬向他伸出援手的陆昀。

却被眼底划过恶意的林尽染抢先一步,敏捷地扑到陆昀怀里喊疼。

喉咙受伤,江画意发不出声。

只得痛苦悲鸣,呜咽着求他救救她。

可在林尽染撒娇地抽泣下,陆昀看都没看江画意一眼,就抱着林尽染,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满地破碎狼藉中,泪水和雨水交织。

江画意颤抖着双腿,顽强地爬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独自淋雨到卫生所。

却被护士告知,唯一的医生被陆昀叫走给林尽染治疗去了。

她从天亮一直等到天黑,好不容易护士把医生催回来,却传来更大的噩耗!

由于治疗不及时,江画意声带受损。

别说领唱,以后怕是连合唱都唱不了。

“那林尽染岂不是受伤更重?”

护士本想这样能安慰到江画意,没想到过了良久,却传来医生幽幽的叹气。

“她啥事没有,就只是受了点惊吓。”

“是陆指挥怕她睡得不安稳,非要我一直在那守着。”

喧嚣散去,只余死一般的沉寂。

闻讯而来的陆昀,面带愧色地告诉江画意。

不要紧的,他重生了。

“有第一次重生,就会有第二次重生。”

“意意,你再等等,等下次重生我再弥补你,好不好?”

江画意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

没有下次了。

这次重生是她用几世功德换来的唯一机会。

陆昀良心难安,执意守在身边照顾。

江画意没理他,在麻醉药的余效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

“染染,你、你怎么来了。”

江画意佯装未醒,依旧闭着眼。

只听一声掀开棉衣的细微声,陆昀连声音都炙热起来。

“……你好骚啊,里面什么都不穿就敢跑过来。”

林尽染咯咯笑着,妩媚地嘤咛一声,随即响起陆昀急急的制止声。

“别乱摸,这里不方便。”

“怕什么,她麻醉药效还没过,一时半会醒不来。”

“在这才更刺激,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陆昀呼吸加重:“那我们快点。”

接着就传来俩人不堪入耳的呻吟喘息。

江画意的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般难受,强烈的屈辱感令她几乎窒息。

她假装无意识地翻动身躯侧躺,放在被子下紧攥着的手摸到录音机。

咬牙,再次按下录音键!

完事后,林尽染自告奋勇地留下来照顾江画意。

陆昀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嗤笑着讽刺江画意。

“我还真是佩服你,亲耳听见我们缠绵,还能忍得下去继续装睡。”

“我要是你,就找根绳子自己吊死算了,还活着干嘛呀。”

“还有那碗红烧肉,是我是剩下不要的,陆昀才肯拿给你。”

瞧着她春风得意的脸,江画意忍不住闷笑起来。

原来连那点温暖都是捡了林尽染不要的。

她强忍着喉咙的不适,目光冷漠地反讽她。

“说到底,你就是嫉妒我能和陆昀光明正大地结婚。”

“你却只能像条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永远替代不了我的位置,也永远不会被他公开。”

“江画意!”

被踩中痛处,林尽染疯了似的地扑上来掐她。

第7章

江画意不怒反笑,目光冰冷得像个疯子。

“有本事你现在掐死我,否则跟陆昀结婚的,就一定会是我!”

林尽染不敢下手的后果,就是在江画意的提议下,本该下个月才举行的婚礼,提前到了指导组来的这周。

“画意,既然我们婚礼提前了,那你可不可以,把推荐信让给染染。”

见她不说话,陆昀的思绪仿佛飞到了很久前。

“十几年前,我偶然和染染和奏过一曲梆笛,她惊艳了我整个人生。”

“可惜后来她在坎坷漂泊中丧失了意志,再吹不出以前的感觉。”

“我真的很想——”

“求我。”她眼底尽是疯狂之色。

江画意以为,像他这样倨傲强势的人,向来只有他裹挟别人的份。

没想到为了重现当年的神级合奏,他竟真的跪在她面前。

低垂着头,喉结滑动,低声下气地央求她。

“画意,我求你。”

江画意眼里含泪,轻笑一声。

极轻地说了句:“好。”

前世在死后,江画意才得知陆昀执着林尽染的原因,是将林尽染当成了小时候跟他隔江合奏的她。

那天她潜入礼堂,本意是想拿出那年的梆笛和他重修旧好。

江画意开始期待,日后陆昀得知他为了一个冒牌货赴汤蹈火,却把他真正挂念的人无情推开时,会有多崩溃呢。

借口回家,江画意请了两天的假,实际去曲江调取陆昀的结婚证明。

“能想到在结婚前,来他家乡查有没有结过婚的,你还真是头一个,只可惜……”

工作人员调出结婚证明,目光同情又痛心。

她本想调节下气氛,开玩笑说,男方已经答应离婚后立马娶她。

结果工作人员一脸惶恐。

“同志,千万要慎重啊!跟他一起领证的那位女同志已经……”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同事推了下手臂。

江画意没多问,识趣地离开民政局。

——在后门找了个隐蔽位置,蹲!

第二天,江画意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安市。

好姐妹周周一把拉住她,愤愤不平地指责林尽染,在她离开的两天,费尽心机接近陆昀。

“真不要脸呐!连陆昀给你准备婚服她都要插一脚。”

“那算盘打得都蹦我脸上了,这你能忍?昂!今晚咱俩就去她家骂死她!”

换作从前,江画意肯定要大闹一番。

毕竟拜林尽染所赐,她现在声带受损,以后怕是连合唱团的铁饭碗都保不住。

可现在,她只是看着那身中式婚服,淡淡地说了句“真好”就转身离开。

别说是婚服,这新娘都谁爱当谁当,她不稀罕!

周周快气炸了。

“意意啊,你是不是脑子摔糊涂了,人家都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咋窝囊到连个屁都不敢放。”

江画意笑吟吟地拉着好友的手。

“我马上就要解脱了,还在意这些干嘛。”

她马上就要死遁了,等假死后,林尽染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解脱?”陆昀的声音比周周的惊讶更快一步传过来。

他正帮林尽染拿着外套,有说有笑地走进文工团。

听见江画意的话,飞速走来,目光略显紧张地盯着她问,什么叫解脱?

江画意沉默着,忽然疏离一笑。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不就是解脱了。”

“这……”

他眉头紧锁:“画意,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呵!江画意在心底冷笑一声。

重生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借出差之由去找林尽染苟合!

背着她连孩子都有了,还好意思来问她有什么事瞒着她!

第8章

眸光转冷,唇角扯开讥诮的弧度。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陆昀,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昀后背一凉,下意识挪开目光。

林尽染毫无边界感地扯着陆昀的袖子撒娇。

“昀哥哥,我们快走吧。放心,画意姐姐都是煮熟的鸭子了,飞不走的。”

想想也对,江画意和家里早就断绝了往来,又是个离不开他的抑郁症。

除了乖乖待在他身边,还能去哪呢。

接下来的几天,江画意刻意刺激林尽染,为在婚礼时死遁做准备。

无孔不入地说她和陆昀小时候如何如何爱她如命。

婚礼前一晚,又下了一剂猛药。

打传呼机耀武扬威地炫耀明天的婚礼有多隆重,陆昀对她有多体贴入微。

——当然不忘嘲笑她是便宜货。

“信不信只要我不松口,就算你以后给他生了孩子,也只能和孩子一起活在被人唾弃的阴沟里。”

林尽染气急败坏地挂断传呼机,想起陆昀说上一世让她等了整整十年,到江画意咽气才终于转正。

她担忧地护住尚且平坦的肚子,心里有了个恶毒的主意。

没有家人参加婚礼,江画意就和团长夫人秉烛彻谈到深夜。

清晨,热闹喜庆的大院内。

有人盖着红盖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欢天喜地地出了门。

有人却在偏远的垃圾车旁酣睡不起,被几个醉酒的街溜子盯上,奸笑着围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衣衫破裂的江画意,目光呆滞地往陆昀家的方向走去。

却在走到家门口时,听见一段让她彻骨心寒的话。

林尽染捂着额头上被砸破的伤痕,哭着控诉。

“昀哥哥,画意姐姐赖床不起,我不过是催了几句,她就发脾气拿东西砸我,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是我没用,没能劝好画意姐姐,现在错过了出门的吉时,我们还要再等等才能去接人了。”

陆昀从鼻腔发出一声极度不满地冷哼。

“我真是给她脸了,自己无理取闹,还有脸说你没用。”

“赖床是吧,怎么不赖死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耍架子让我等。”

“她最好死在外面,死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免得脏了我的眼。”

听到这句话,本来还心存一丝希冀的江画意,寂灭了眼底最后的光。

她决然转身,流着眼泪迎风狂奔。

在万念俱灰中,于凛冽刺骨的寒风里,毫不犹豫地跳入滔滔江水。

山鸟与鱼不同路,陆昀,愿今后再也不见。

天色完全亮起来,一辆满载货物的军用车和迎亲队伍擦身而过。

第9章

车尾处,一双透着寒气的黑眸神思微顿,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利用军用车的掩护,江画意将湿漉漉的衣服换下,神鬼不觉地出了城。

在醉鬼们接近的瞬间,她用林尽染的迷香迷晕了他们。

又在老团长的亲眼目睹下,伤心欲绝地从陆昀家离开。

连跳江时,都有路人的见证。

她就是要死遁,要陆昀内疚自责,一辈子活在见死不救的阴影里!

回望城门,江画意眼里没有痛心疾首的失意,也没有看透爱情的淡然。

——只有一击必中的决心!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陆昀站在院子里,挺拔如松柏,笑眯眯地接待来客。

起初没人发现新娘有问题。

大家只是奇怪,新娘出门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连新娘最好的姐妹周周也不见人影。

没人知道此刻的周周,在喝了一碗单位送来的糖水后,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盒子里的结婚证明也不翼而飞。

陆昀在拉住新娘手的那一刻发现不对,她的手柔娇嫩软,绝不是江画意那双天天干活、粗糙不堪的手。

他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一直都没等到心心念念的人出现。

直到牵着新娘上台时,陆昀才语气不善地警告她。

“你不是画意,不管你是谁,把盖头蒙好别人发现。”

“等会儿下去,乖乖把新娘给我换回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新娘置气地甩开陆昀的手,冷笑几声,故意捏着嗓子说话。

“是吗?若你知道我是谁,只怕是会求着我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林尽染竟陡然掀开盖头,傲慢地向众人宣告。

“各位,江画意逃婚跟野男人跑了,我只好大发慈悲替她嫁给陆指挥了。”

“只是换了个新娘而已,我都不介意,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胡说!”

陆昀丝毫没有喜悦之情,气得直发抖。

将一脸得意的林尽染拉到旁边,压低声音警告她。

“别在这么多人面前污蔑画意,她精神不好,不能受刺激。”

“现在赶紧下去把画意换上来,我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晚了。”

林尽染将结婚证明甩到他脸上,脸色扭曲。

“你倒是一心想跟她结婚,可你看看她都干了什么!早就在算计怎么当众毁了你!”

“有人亲眼看见江画意她跟野男人苟合后逃婚跑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你啊昀哥哥。”

江画意调取结婚证明没打击到陆昀,可得知她跟别的男人私奔,简直比杀了陆昀还难过。

她一边这么紧张他,一边却转头就跟别的男人好上,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

算个笑话吗?!

他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林尽染推着上台继续举行仪式。

有林尽染带过来的人证,江画意成了人人口中得而唾之的荡妇。

礼堂的大门却在此刻被人陡然打开。

周周绑着两名醉鬼,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无耻林尽染,你害了画意清白,把她逼到无家可归,现在还好意思装出一副好人嘴脸,真不要脸啊你!”

江画意早有防备,和周周两人故意被迷晕,就是为了降低林尽染的防备。

看到那两个醉鬼,林尽染暗骂一声,眼底迸射出恶毒的光。

“老公你别信她,她和江画意一样乱咬人,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

大喊着让人把周周赶出去。

“我看谁敢!”关键时刻,陆昀沉着脸吼。

他似乎也预感到不好,双目赤红地问周周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醉鬼一五一十交代,是林尽染给了钱,说今晨会有个姑娘送上门,让他们好好“招待。”

原来她没有失约!苟合也是被迫!

陆昀目眦欲裂,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

“那后来呢,后来画意去了哪!”

“好像……跳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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