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秀娟，今年73岁，出生在河南一个小村子里。小时候家里穷，没读过几天书，19岁就嫁给了邻村的老张，那时候日子苦，但我们夫妻俩勤快，靠着种地养活了一家人。

老张是个实在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他踏实肯干，对我也好，一辈子没红过脸。后来，我们有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日子虽然忙碌，却也过得充实。

三个儿子里，大儿子和二儿子踏实肯干，他们从小就跟着老张干农活，没上过几年学。小儿子稍微念了几年书，后来也早早辍学去打工了。

我们家最小的女儿兰兰是我心头的肉，我对她几乎是掏心掏肺地宠爱。因为家里穷，三个哥哥都没读书，但我和老张咬牙也要供兰兰读书。

大儿子和二儿子甚至主动辍了学，说“妹妹聪明，咱家就靠她出头了”，这话听得我心酸又欣慰。

兰兰也确实争气，她从小就学习好，后来考上了大学，成了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那年，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说我家养了个“金凤凰”。

为了供她上大学，我们家卖了家里仅有的一头猪，三个哥哥更是没少往家里寄钱，撑起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兰兰毕业后，我们全家都想着，她能找个离家近的工作，也好常回来看看。

可谁能想到，兰兰一毕业就谈了恋爱，对方是她大学同学，家在南方，离我们这里整整一千多公里。

我们强烈反对，甚至跪下哀求她不要嫁那么远，但她死活不听，最后竟然跟着那小子私奔了。那时候，我气得几乎要跟她断绝关系。

22年过去了，兰兰从来没有主动回来过。

三年前，老张去世了。老张临走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兰兰，兰兰，这辈子还能见她一面吗？”

我心里一阵难受，这才鼓起勇气联系了兰兰。她接到电话时很冷淡，说她婆婆病着，离不开身，没时间回来送老张最后一程。

我听着她那轻飘飘的语气，心凉到了极点。那一刻，我彻底死了心，觉得我这个女儿不过是白养了。

这几年，三个儿子对我很好，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他们心里都有我。我身体不好，老二和老三轮着接我住，过年过节一家人热热闹闹。

可今年，兰兰突然带着一家人回来了，说是要在家过年。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事情的转折点，是家里拆迁的事。

我们村去年开始拆迁，因为地段好，赔偿款不少。三个儿子商量着，给我留了一部分养老钱，剩下的他们自己分了些。

兰兰这次回来，显然是冲着这笔钱来的。一开始她没明说，只是带着外孙子小浩频繁来我住的地方，还买了些水果和补品。我知道，她从小到大最会看风向，想让我松口。

有一天，兰兰终于开口了：“妈，这几年我也过得不容易，儿子要上学，家里开销大。现在家里拆迁，你也知道我也是你女儿，怎么着也得分我一份吧？”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看起来特别亲热。

我冷笑了一声，把手抽了回来：“兰兰，这么多年你在外头，家里的事你管过吗？你爸去世的时候你来了没有？现在倒知道回来分钱了？”

兰兰脸色一变，声音也高了：“妈，我是你女儿啊！这是我应得的，我只是嫁得远了，又不是跟你断了关系！”

我气得发抖：“应得的？你知道这几年是谁在照顾我？是谁在我生病的时候跑前跑后？是你三个哥哥！你呢？你连你爸的最后一面都没见！”

兰兰的老公也跟着开了口：“妈，拆迁款是家庭财产，兰兰作为女儿有权利分一份，法律上也是这么规定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更凉了。我冷冷地看着他俩：“法律？你们要是讲法律，这22年我养你长大的钱怎么算？家里三个儿子供你读书的钱怎么算？你们要是真讲法律，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兰兰见我态度强硬，顿时哭了起来，一旁的小浩看着我们争吵，突然插了一句：“外婆，凭啥没我妈的？她也是你女儿啊！”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刺痛。我看着这个13岁的孩子，想到了兰兰小时候的样子，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不是不疼她，我只是心寒。22年，她从来没有为这个家付出过一分一毫，现在却想来分这笔钱，凭什么？

事情闹僵了。兰兰每天都来找我，说什么她也是为了这个家才远嫁，说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我心软了一点，想分点钱给她，但大儿子和二儿子坚决反对，说：“妈，这钱是咱们一家人的，不是给外人的。兰兰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她有她自己的家庭，这钱不能给她。”

我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好做人。大儿子说得没错，可兰兰毕竟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心里矛盾极了，夜里常常睡不着觉。

后来，兰兰带着外孙直接闹到了村委会，说要我“公平处理”。村里人都说她不孝，22年不管家里事，现在倒回来要钱。我看着她那执拗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陌生。

最终，我还是做了决定。我把拆迁款分给了三个儿子，每个人一份，剩下的留给自己养老。兰兰那边，我没有分给她一分钱，我只说了一句：“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你选择远嫁，那就别再回来争这些了。”

兰兰走的时候，眼里满是怨恨。外孙也不愿意跟我说话，临走前撂下一句：“外婆，等你老了没人管的时候，就别后悔！”我听着心疼又无奈，这大过年的，家里却闹成了这样。

今天是腊月二十二，距离过年只有一个星期了。兰兰一家已经走了，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三个儿子带着一家人来看我，围着火炉聊天，屋里热热闹闹的。我看着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安慰。

我不知道我这辈子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兰兰是我生的女儿，可她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里了。

我不是不疼她，只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不能让我和三个儿子来买单。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感情是相互的，只有付出过，才有资格要求回报。

这个年，我会好好过，陪着一家人，守着这份平淡的幸福。我想，老张如果还在，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兰兰的事，我不想再去想了。人老了，能享受几天清净日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