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时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将你引向何方。1990年的夏天,一场瓢泼大雨将我困在了一个瓜棚里,也让我邂逅了一段意想不到的缘分。那年我20岁,正值高二暑假,回家取下个月的生活费。这段路我走过无数次,却从未想过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我叫徐志超,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北方农村家庭。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考上大学,走出农村。为了这个愿望,他们省吃俭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我从小学习也算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县高中的孩子。
高中住校,每月底学校会放三天假,名义上是让我们回家与家人团聚,实际上是让我们回家取生活费。我清楚地记得,每次回家,母亲都会一毛一毛地数给我12块钱,其中9块是伙食费,3块是住宿费。这12块钱,是他们两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看着他们粗糙的双手和满是皱纹的脸庞,我心里五味杂陈。
那次回家的路上,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一路狂奔,看到路边的瓜棚,便一头钻了进去。雨水顺着瓜棚边缘滴落,我抬头望天,心里想着这变化无常的天气。当我收回目光时,一个白皙的背影映入眼帘,两根细红绳在腰间系成蝴蝶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孩转过身来,我们四目相对,同时惊呼出声。
“张秀娟,怎么是你?”
“徐志超,怎么是你?”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穿好衣服,慌忙捂住胸脯。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过身去。张秀娟是我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是我们村的村花。初中没毕业她就辍学回家了,很多小伙子都追求她,但她一个也看不上。
等她穿好衣服后,怒气冲冲地走到我身后,趁我不备,狠狠地拧了我几下,疼得我龇牙咧嘴。“你干嘛?我又不是故意偷看你换衣裳。”我委屈地辩解。“路过?我怎么不信!为什么偏偏在我换衣服的时候路过?”她显然不相信我的解释。
在瓜棚里,我费尽口舌解释了半天,她才勉强相信我不是故意的。雨停后,我们一起回村。在村口分开时,她警告我:“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绝对饶不了你!”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我的脑海里却挥之不去之前在瓜棚里看到的那一幕。
一年后,我高考失利,没有考上大学。父母劝我复读,但我心灰意冷,决定回家务农。回村的第二天,村支书张庆山就来到我家,说村小缺个代课老师,让我去试试。就这样,我意外地成了一名乡村教师。
21岁那年,邻居赵婶给我介绍了个对象。相亲那天,刚到隔壁村村口,就被张秀娟拦住了。“我的身体都被你看过了,怎么你就不想负责任吗?”她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已经解释过一千遍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我不管,反正你看了都看了,你要负责任。”她害羞地扭过头去。
后来,我和张秀娟结婚了。婚后,她偷偷告诉我,其实她上学时就喜欢我了,听说我没考上大学,她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是她让她父亲,也就是村支书张庆山,来我家让我去村小代课的。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依然恩爱如初。村里人都羡慕我娶了个好媳妇。我总是笑着说:“要不是当初我撞见她换衣裳,就不会被她赖上一辈子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谁又能想到,一场大雨,一个瓜棚,会成就一段如此奇妙的姻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