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期，镇江有个叫钱翠莲的女子，她十八岁时嫁给了一个叫赵由理的农夫，夫妻俩婚后恩爱和睦，日子过得简单幸福。钱翠莲二十岁时怀了身孕，夫妻俩都很高兴，两人都以为他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不料钱翠莲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赵由理竟然在一次酒醉后暴毙身亡了。

事情要从那天早上说起，当时邻居王涝武家的院墙忽然塌了，他请赵由理帮忙修院墙，赵由理念在与王涝武是邻居的份上，便没有推辞。

院墙修好以后，王涝武在当天晚上设宴感谢赵由理，赵由理不放心怀孕的钱翠莲独自在家，他本想拒绝王涝武，却被王涝武硬拉去喝酒，他喝完酒回家以后，没多久就暴毙身亡了。

钱翠莲发现赵由理死前痛苦地捂着肚子，她感觉赵由理死得蹊跷，便请来仵作验尸，仵作仔细检查了赵由理的尸身，只说赵由理突发急症，因病情凶猛，赵由理才会忽然去世。

钱翠莲听了仵作的话，只以为丈夫是病死的，便不再追究丈夫的死因，而是抱着死去的丈夫大哭起来。钱翠莲按照当地风俗，为赵由理停灵三天后，将其妥善安葬。

赵由理入土为安以后，钱翠莲便因伤心过度病倒了，她一病不起，连腹中的孩子都没能保住。王涝武就在这时来到钱翠莲家中，他满脸愧疚地对钱翠莲说：“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请赵兄弟喝酒，他就不会在酒后突发疾病，如今赵兄弟不在了，你又身体虚弱，便让我代替他照顾你吧！”

钱翠莲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她知道若是自己和王涝武走得太近，肯定会引来别人的闲话，因此她果断拒绝了王涝武，并笑着对王涝武说道：“生死之事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由理突发急病去世，那是他的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而且你是一个大男人，你照顾我也不方便，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以后别来我家了。”

钱翠莲对王涝武的态度十分冷漠，王涝武却没有在意，他每日都会来找钱翠莲，帮助她做一些脏活累活。

王涝武是个屠夫，经常帮别人杀猪宰羊，赚的都是辛苦钱。虽然王涝武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他心细如发，他知道钱翠莲没有收入来源，因此他每次干完活以后，就会将自己赚到的辛苦钱交给钱翠莲。

钱翠莲知道那些钱是王涝武辛苦赚来的，她本不想要王涝武的钱，可她每次将钱还给王涝武以后，王涝武就会将那些钱偷偷放在钱翠莲的梳妆台上，钱翠莲只能暂时留下那些钱。

王涝武对钱翠莲关怀备至，也将钱翠莲照顾得无微不至，钱翠莲最终被王涝武的真心打动，她为亡夫守孝三年以后，便改嫁给王涝武，不料她和王涝武成婚那天，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钱翠莲嫁给王涝武那天，她家里的黄牛忽然发了狂，它咬断缰绳闯进婚礼现场，冲散了宾客，还红着眼睛去撞王涝武。

钱翠莲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这只老黄牛是她嫁给赵由理时，娘家人给她的嫁妆，她喂养老黄牛多年，老黄牛一向温顺，怎么会忽然发狂呢？钱翠莲担心老黄牛伤到王涝武，慌忙去拉老黄牛，可她走到老黄牛面前时，老黄牛忽然口吐人言道：“主人，我是在救你，你不能嫁给王涝武！”

钱翠莲听到老黄牛忽然口吐人言，只觉得又惊又怕，她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老黄牛，老黄牛看了躲在钱翠莲身后的王涝武一眼，冷声说道：“主人，赵由理就是被王涝武害死的，我大闹婚礼就是为了阻止你嫁给这个杀人犯，也是为了救你。王涝武对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他心狠手辣，阴狠恶毒，你若嫁给这样一个人，还会有好日子吗？”

老黄牛表示，赵由理去世后，他的鬼魂就被黑白无常带走了，所有人都以为赵由理得急病去世，其实他是被王涝武害死的。王涝武相貌丑陋，又是个屠夫，因此他一直娶不到妻子，他看着赵由理娶了美貌的钱翠莲，心中非常嫉妒。

王涝武早就觊觎钱翠莲的美貌，为了和钱翠莲在一起，他故意推翻自己家中的围墙，又故意请赵由理帮忙修围墙，连他设宴感谢赵由理，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王涝武在酒水中做了手脚，赵由理才会在酒后暴毙身亡，钱翠莲请仵作验尸时，王涝武又买通了仵作，仵作才会瞒下赵由理的真实死因。

老黄牛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钱翠莲改嫁的前天夜里，赵由理的亡魂回来过。赵由理得知钱翠莲要改嫁给王涝武，非常担心钱翠莲的安危，他求黑白无常放自己回来阻止钱翠莲嫁给王涝武，可是人鬼殊途，纵然赵由理的亡魂回到家中，钱翠莲根本看不见他。

赵由理不知道该如何将王涝武的真实面目告诉钱翠莲，他焦急不已时，发现家中的老黄牛能看见自己，赵由理便将真相告诉了老黄牛，请老黄牛将真相转告钱翠莲。

老黄牛说明真相后，便静静看着钱翠莲，等待着她的决定。钱翠莲听了老黄牛的话，只觉得震惊不已，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王涝武问道：“赵由理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王涝武知道自己做的恶事瞒不住了，便承认是自己杀害了赵由理。钱翠莲没想到自己被王涝武耍得团团转，她怨恨王涝武害了赵由理，更恨他欺骗自己，于是她将王涝武送去官府，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后来，王涝武被判了秋后问斩，钱翠莲在王涝武死后选择了出家为尼，她将那头老黄牛带到尼姑庵，一直精心照顾着它，只是从那以后，老黄牛再也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