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兰，今年68岁。我的晚年本来应该是安稳的，可是那一天的冲动，让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儿和外孙女。这件事我已经反复回忆了无数遍，每次回想，我都恨自己，恨那个失控的自己。那天是个周末，女儿带着外孙女回家吃饭。我的孙子小伟也在家，他今年10岁，比外孙女小雅大两岁。孙子是我儿子的孩子，平时就和我一起生活。女儿一进门，我心里就高兴，拉着小雅的手问东问西。我一直觉得自己对女儿有亏欠，她是我的小女儿，结婚后嫁得远，很少回来。小雅今年8岁，长得白白净净，特别讨人喜欢。吃过午饭，孩子们就在客厅里玩。小孩子嘛，总是闹来闹去，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我在厨房里刷碗，隐约听见客厅里吵起来了。起初我没当回事，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可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哭声。我急忙放下碗，走到客厅。眼前的场景让我愣住了：小伟正抱着一辆玩具车不肯放手，小雅站在一旁，脸涨得通红，眼泪汪汪地瞪着小伟。“这是我的玩具！你给我还回来！”小雅大声嚷嚷。“我先拿到的，就是我的！”小伟扯着嗓子顶回去。我看着他们争吵的样子，心里烦躁起来，语气也重了些：“小雅，这个玩具本来就是小伟的，你不能抢他的东西。”小雅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委屈：“明明是我先拿的！奶奶，你偏心！”她这句话一下子刺到了我心里。我有些着急，嘴里脱口而出：“什么偏心！你要懂事点，不要跟弟弟抢！”小雅立刻哭了起来，她大概觉得委屈极了，声音又尖又大：“你就偏心弟弟！你不喜欢我！”孩子的话直戳我心里，我瞬间失去了理智，冲过去拉住小雅的胳膊，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背：“不许胡说！”小雅被我这一巴掌吓坏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就在这时，我女儿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她看见小雅在哭，立刻抱起她，抬头怒视着我：“妈，你怎么打孩子！”我看着女儿那满是愤怒的脸，心里一紧，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女儿抱着小雅，心疼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嘴里不停地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带你走。”“妈，你太过分了！小孩子之间吵个架很正常，你为什么要打她？”我听着女儿的指责，心里委屈得厉害，可嘴上却硬撑：“她太不懂事了，谁让她跟弟弟抢东西！”“妈，你就是偏心！在你眼里，只有孙子才是孩子，我的女儿什么都不是！”我被女儿的话怔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抱着小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以后我们不会再来了。我告诉你，我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站在客厅里，浑身发抖。那天之后，家里一下子空了。我望着那个小小的茶几，上面还摆着小雅喝水的杯子，心里空落落的。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回忆起小雅小时候的样子。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喜欢摇摇晃晃地朝我跑过来，软软地叫一声“奶奶”，那时候我心里总是暖暖的。可是现在，她说我偏心。我真的偏心吗？孙子跟我一起长大，从小我就照顾他，难免更亲近一些。小雅是女儿的孩子，平时见面的次数少，我也想对她好，可是每次她和小伟发生冲突，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向小伟。也许在我的心里，孙子毕竟是我儿子的孩子，而外孙女，好像离我远了一些。这真的是我的错吗？我坐在家里一天天地等，盼着女儿能消气，能回来，可是她真的再也没回来过。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给女儿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冷冷的声音：“妈，你还有什么事？”“你和小雅怎么还不回来？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打她。”“妈，你知道吗？那一巴掌打在小雅身上，也打在了我的心上。我女儿受的委屈，我不会忘。我说过，你的孙子是你的孙子，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你怎么这么绝情啊？我是你妈！”“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女儿的？在你心里，她根本不重要。”那一刻，我无言以对。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小雅的声音：“妈妈，我不想回奶奶家，她打我。”电话挂断了，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我的手在发抖，心像被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着。现在，我每天都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路，希望看到女儿和小雅的身影。可是她们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去女儿家看看，可又不敢。女儿的那句话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墙：**“我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真的把我推出了她们的生活。晚上的时候，我常常睡不着，躺在床上想起小雅哭着说“你不喜欢我”的样子，心就揪得厉害。我恨自己当时的冲动，为什么要打她？她不过是个孩子，她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流泪。我老了，我的余生还能有多少时间？我多想亲口对小雅说一声“对不起”，告诉她，奶奶不是不喜欢你，奶奶只是太笨，不会表达爱。可这份愧疚，我怕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有时候，我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夕阳，心里默默念叨：“小雅，奶奶错了，奶奶真的知道错了。”可惜，那些话，谁也听不见。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会抱抱小雅，告诉她：奶奶爱你。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