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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太阳已经显出威力来了,吹着电扇还是热,原来在农村哪有电扇,只一个人拿着一个扇子,还是过了,不过,那时候可能真的比现在温度要低些,哪象现在这样,夏天把人热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而这个地球的温度还要升高的样子。
母亲和张婶婶又在摆家长里短,林茜直是想睡,对母亲说想去午觉,张姐说:“你到我屋里去睡嘛,我不得睡午觉。”
聊着天,张姐的男人买菜回来了,他说:“我买的豆花,还买了点卤鸡回来。”
母亲高兴地说:“豆花饭最好吃了,我就喜欢豆花饭。”
张婶婶就说:“林老师还记得到不,原来我们屋头就要自己推豆花,现在人享福得很了,要想吃啥子都有现成的,只要有钱,到处都买得到。”
母亲也回忆道:“就是,我那阵都说买个磨子的,自己推点东西好方便嘛。张婶婶那阵还经常做荞面,我呢,做不来荞面,我就捞一大碗酸菜来炒起做面调料。”
张婶婶应道:“就是,林老师做的菜味道就是好。”
母亲就说:“那阵啥子都爱淘神去做,现在就没得那么好的精神了,我给你说,张婶婶你啥子事情都要会想,象我们现在娃娃这么大了,孙儿孙女都读大学了,该耍了,你该咋个吃就吃,该咋个耍就耍。”
张婶婶说:“我们现在条件是比那些年好了好多,你说我就是享不来福的人呢,丽萍给我买了几包奶粉,我都要吃好久啊。不过吃了那东西是对,我不是经常腰杆痛吗,我咋个觉得吃到奶粉腰杆就没得好痛了呢。”
林茜在旁边插话道:“就是应该多吃点牛奶,中国人本来就缺钙,老年人更是需要补钙,我们妈那两年骨质疏松弄得好恼火啊,腰都直不起来了,现在吗才好些了嘛。”
母亲的体会太深了:“就是,你没看到我那两年啊,都以为我要不得行了哩,腰杆痛得不得了,一起身就不得了,连床都下不到了,刘老师都以为我看不到青青那个娃娃了哩。这两年好了好多了,我现在每天都到街上走,我走路吗,比我们老大还得行嘛,她还走不赢我哩。”
说到这里,张姐炒好了菜,喊吃饭了,张书记的夫人全婶婶也走过来说:“林老师,中午就在我们那儿去吃嘛,我们买的豆花,没得啥子菜,随便吃点嘛。”
母亲推辞道:“全婶婶,今天就在丽萍她们这儿吃了嘛,哎呀,你不晓得,我当时调到十二大队来时心头就在想,我这么多娃娃,人家肯定要说你咋个拖儿带女一大家人,还带一个老人婆,走到这儿一看,你们屋头还不是六个娃娃,我这才放心了。”
全婶婶的爱人是大队付书记,一家人对林茜家中都很仁义。他家的大儿子现在做生意做大了,张姐说她们这些女人跳舞用的就是全婶婶大儿子的房子。
吃饭时,饭菜简单,但是却极合口味,比起在城里餐馆里吃的大鱼大肉好吃多了。不知不觉中,林茜吃了三碗饭,等到张姐又要拿她的碗去舀饭时,她才感到已经胀得不能再吃了。平日在家中只一碗饭足矣,在乡里来没得感觉了呢!
张姐还记得上次林茜和大姐两个人来时的情景,“你们那次走了过后,我就在说往天煮饭都煮得好好生生的,咋个屋头来了 稀客到还煮些酱油饭出来呢?”
林茜还没听明白:“啥子酱油饭?”
张姐笑着说:“你们那次来的时候晓得我咋个把饭煮糊了,我们屋头这个人都说了我好久。”
林茜,记不得了她说:“我只记得那次吃的腊肉,好香啊。”
张姐说:“我们自己做的腊肉都是自己喂的猪杀到的,肯定比街上买的猪肉要香些嘛,街上卖的猪哪得给你慢慢喂嘛。”
林茜就说:“张姐,干脆二天你多喂两个猪,我到你这里来买肉,在你这儿买我还放心些。”
吃饭时,张姐没吃几口,母亲说:“丽萍腾着肚子,等会儿再去吃酒席吗?”
张姐笑道:“就是,林老师都看出来了。”
母亲和张婶婶又在摆家长里短,林茜直是想睡,对母亲说想去睡午觉,张姐说:“你到我屋里去睡嘛,我不得睡午觉。”
林茜对母亲说:“妈,你们耍你们的,我去睡一下。”
妈不乐意了,对林茜说:“走到外头还睡啥子午觉啊,走,我们去看一下田书记。”
无奈,林茜只得跟着一道出来,太阳很大了,树上的知了不停声地唱,唱得让人觉得这就是该睡午觉的时候。好在这一路都是院子,每家每户都种了好多树,要不然,真的被晒得瓜兮兮的,况且,夏天的太阳简直就没有眨眼睛的时候,哪象冬天,见着太阳就象见了稀罕物,都跑到太阳底下来了,热量分配均匀一点不是更好吗?但又转念一想,太均匀了也恼火,象昆明,一年四季都差不多的温度,不是有温吞水的感觉啊?冬夏分明,造就人们冰与火的不同性格。
出来见到张书记,这个张书记是张姐的二爸,他是副书记,田先玲的爸是正书记。张书记眼花了,直是说:“我开头硬是没认出你们,都好多年没见过了嘛,那阵你们来的时候西妹只有这点高,欣欣都还是抱在手里的奶娃娃哩。”
全婶婶是张书记的爱人,她说起往事:“那阵不是刘锦刘敏的手长冻疮了,在我们屋头来耍,我们屋头那个大公鸡以为她们手上是啥子吃得的哩,跳起来就给刘敏啄了,刘敏的手直见流血,把我都吓到了,结果你们刘敏的手后来还好了。”
敏姐当时手上长了疮,里面有了龙了,但是敏姐一直不愿意让医生把疤揭了,让龙流出来就好了,非得等到这全婶婶家的鸡把疮啄了,龙出来,手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