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骚:热爱祖国的多情歌手,被一场无果之恋涂抹得面目全非

风城春史呀 2025-02-23 15:29:49

1938年的武汉街头,一位身着灰布长衫的男子在轰炸间隙朗诵新诗:“火线下的人家,废墟上开野花……”这位被文坛称为“抗战诗星”的诗人,正是被后世贴上“渣男”标签的杨骚。他的故事,远非一段失败恋情所能概括。

1900年,杨骚出生于福建漳州的书香世家,本名杨古锡。18岁东渡日本时,这个立志“开矿救国”的青年,在东京高等师范学校图书馆发现了新世界。他翻译的《共产党宣言》片段,曾通过留日学生秘密传回国内。1925年首部诗集《受难者的短曲》出版时,郭沫若致信道:“你的诗里有屠格涅夫的沉郁,也有惠特曼的豪放。”

1927年的上海北四川路,杨骚与白薇在创造社办公室相遇。这段被后世简化为“姐弟恋”的关系,实则是新文学运动的缩影。两人合著《昨夜》书信集,公开讨论爱情与自由,震动保守文坛。杨骚在南国社期间创作的独幕剧《Yellow》,因揭露租界压迫遭禁演,却成为左翼戏剧运动的先声。

在虹口景云里17号,杨骚是鲁迅家的常客。他参与筹办《萌芽月刊》,将高尔基的《海燕》首次译为中文。鲁迅日记中47次提及杨骚,称其诗作“有勃洛克之风”。1930年“左联”成立大会上,杨骚与柔石、殷夫共同起草宣言,他提出的“文学要成为大众的武器”,成为左翼文学核心理念。

1941年新加坡沦陷前夕,杨骚在《南洋商报》写下绝笔社论:“狮城可陷,精神不灭!”随后与胡愈之、郁达夫撤往苏门答腊丛林。在原始雨林中,他化名“杨笃清”,用马来民谣改编抗日歌曲。近年发现的《流亡笔记》显示,他曾策划通过缅甸密道向延安输送药品,因日军封锁未果。

1950年代,任教广州师范学院的杨骚致力于整理闽南歌谣。他编注的《粤讴集》至今仍是研究岭南文化的重要文献,其中“月光光,照地堂”的童谣辑录,为后世保存了珍贵的民间记忆。弟子秦牧回忆:“杨先生总说,真正的诗在百姓的烟火气里。”

当我们在漳州杨骚故居看见他未发表的诗稿《九龙江畔》,在华侨博物馆读到《告侨胞书》原件,方能理解这位“南洋赤子”的复杂性。他的感情纠葛不应掩盖其文学贡献,正如郁达夫的婚变不影响其《沉沦》的文学史地位。历史学者近年发现,杨骚1949年后曾默默资助白薇医疗费,这段迟来的和解,为那个时代的文人情谊添上注脚。

从东京到南洋,从情诗到战歌,杨骚用56年人生书写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另一种可能——在国难与私情、理想与现实中挣扎前行。当我们重读“我要唱出漆黑的夜和血红的心”,或许更应思考:在标签化的历史叙事之外,是否该给复杂人性更多理解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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