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为啥灭亡?这个问题一直是大家讨论的热点,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然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分析,明朝财政系统的垮掉都属于关键原因。一个王朝的财政情况,是和它的动员能力直接相关的,财政状况好的时候,啥事儿都能办;财政紧张了,那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毕竟,没有钱啥都干不了。今儿个,咱们单单从财政这个角度,深入探究明朝灭亡的原因,这得从王朝刚开始建立的时候讲起。
明朝建立之初,就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中。外边的情况很不乐观,蒙古虽然被赶出了中原,可他们的剩余力量在漠北盘踞着,有着复辟的念头,一直对中原地区心怀不轨。
内部存在诸多隐患,靖康之变后,宋朝皇室在南方苟安,国家长期处于分裂状态,以至于明朝建立时,南方和北方的民众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着较深的隔阂。
都城的选地不太好,南京位置偏南,对北方难以有效管控。朱元璋考虑过迁都,把西安、开封列入了考察对象,不过迁都这事牵涉众多,得全面考虑衡量,所以他决定分封藩王,派自己的儿子们去镇守北方的边关,以此来稳固局势。
朱棣原本是藩王,当上皇帝后对封藩制进行了变革,藩王的军政权没了,人身也受到限制,不过还保留着经济特权,能从朝廷得到金钱、免税土地之类的赏赐。从那以后,藩王没什么事可干,就喜欢拼命生孩子,多一个孩子就能多拿一份俸禄。
在洪武和永乐时期,宗室人员仅有几百人,花费不多;到了万历年间,宗室人数猛增到20万,其中有30多位亲王、600多位郡王,皇室的消费变成了财政支出的主要部分。
在 1480 年,明朝的财政总支出为 624.57 万两,其中皇室支出占了 23%;到了 1602 年,总支出变为 2885 万两,而皇室支出达到了 1526 万两,超过了总数的一半。
宫廷开支归为皇室消费一类,明朝刚建立时内廷花费不多,可后来宦官机构变得完备,出现了二十四衙门,内廷人员达到数万人,花费多得让人吃惊,万历六年时宫廷支出占了全年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使得财政出现赤字,万历、天启皇帝便着手削减开支。
在崇祯时期,皇室的花费降低到原本的三分之一,然而军费的支出却不断增加。
建国初期,朱元璋实施军屯制,让士兵既当兵又种田,自行解决粮食问题,这样军费开支就比较少。然而,军屯制实际上是对军户的压迫,导致军户负担沉重,大量逃亡。
从明朝中期开始,由于要处理军户逃跑、军队战斗力下降的情况,便改成了募兵制,这样一来,军费支出不断增加,最后竟然超过了财政支出的一半。
明末时期,战乱频繁,皇上打算削减皇室的花费来缓解财政压力,然而军费又不敢动,只能想办法开辟财源。明穆宗解除海禁之后,征税这事遇到了很多阻碍。南方的晋商把贸易垄断了,赚了不少钱,还拿“国不与民争利”当借口来抗拒征税,再加上明朝后期朝廷里南方官员居多,他们和士绅抱成一团。要是皇上强硬地征税,就很可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像万历年间争国本、征矿税的事,就把他和百官的关系闹僵了。
不光是关税、商税不好收,盐税、茶税收取起来也很困难,中晚唐以及两宋时期通过严格控制盐铁茶酒来保证财政收入,然而明朝却不是这样。
在明朝,朱元璋提倡把财富贮存于天下。像食盐这类物资,改成了民制商收、商运、商销的模式。商人缴纳大量银两后,便能获得垄断经营权,他们会和官员权贵一起分利。这样一来,朝廷在这方面基本上没有什么税收,就只能在田税方面想办法了。
明朝的田税包含田租、正役以及杂役这三种。按照规定,官户和士子能够免除杂役,地位较高的官员还能够减少田租。从理论上讲,他们的田产是应该纳税的,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政令推行困难,基层官吏相互勾结,对田产、人口情况加以隐瞒来抗税,还常常和地方官员私下商定一个“默契”的金额,把税收的大部分给瓜分了。
万历元年的时候,张居正搞起了改革,对隐匿的田产和人口进行清查,依据田亩来分配徭役,严厉惩处抗税的行为,加强了中央集权,让财政变得充实起来,但这却损害了大地主的利益。他过世后,除了一条鞭法之外,其他的改革举措全都被废除了,打那以后,就没人敢去触动既得利益者了,劳役和赋税的沉重担子全都压在了百姓身上。
老百姓实在承受不住沉重的负担了,都纷纷逃跑,北方的贫苦农民找不到生存的办法,变成了流浪的人。明朝的田税数额每年都在提高,可收入却并没有增加,老百姓的怨气很大,到处都在抱怨。
在天启年间,明朝为了对抗后金,修建了关宁锦防线,这花费了大量钱财,使得财政状况愈加困难,于是就增加征收辽饷、剿饷、练饷。按理来说,要是把这些负担均摊到全国,压力应该不会太大,然而有权有势的人逃避交税,结果穷人承受了压力,又有一批自耕农破产,变成了流民。
天启皇帝让魏忠贤去弄钱,可魏忠贤却把钱往自己兜里装,大肆贪污,朝廷拨的款被他一层一层地扣掉,导致前线的将士们生活困苦不堪。
崇祯登基之际,明朝的财政状况糟糕透顶,想增加收入和减少开支,可这两方面都没能成功。想多收税来增加财政收入,却遭到既得利益者的抵制,税款很难收上来;想减少开支就裁人,可只裁底层人员,像裁撤驿站,结果让李自成没了工作,他一气之下就加入了起义军。
明朝可以举债印钞来弥补财政赤字吗?不行,原因是明朝主动放弃了铸币权。我国的金银产量不高,以往各个朝代大多使用铜钱,再加上一些铁钱,进行大宗交易的时候很不方便。
北宋时期诞生了“交子”,起初设有准备金,其流通状况不错。然而,到了宋徽宗那会儿,毫无节制地大量增发,还禁止兑换,后来变成“钱引”后就贬值了。
元朝的“中统钞”一开始设有准备金,因而颇受信任,然而其后超量发行,致使货币贬值,历经三次换钞改革,却都以失败告终,百姓于是又重新使用起铜钱。
明朝的“大明宝钞”没有准备金,还肆意大量发行。百姓纳税时,这宝钞只能用三成,所以百姓不认可它,导致它贬值的速度更快。而且明朝铸钱数量少,人们只能使用唐宋时期的铜钱或者碎银。
明英宗解除了对银的禁令,使得白银成为了法定的货币,这场变革是由民间发起并推动的,它让民间经济得以稳定。
明穆宗解除海禁后,大量的白银涌入国内,张居正借此契机施行了一条鞭法,让税制变得简便。然而,我国本身白银匮乏,得依靠进口才行。到了崇祯年间,日本实行闭关政策,欧洲打仗也限制了白银向外流出,这使得明朝陷入了通货紧缩的困境。如此一来,百姓要用银子交税,负担变得更重了,政府的税收也大幅减少,社会矛盾愈发尖锐,财政状况近乎崩溃。
崇祯十三年,洪承畴带领精锐部队跟皇太极展开决战,然而由于军饷短缺,崇祯又催促尽快作战,最终导致战败。
十六年,孙传庭作战失利,致使明朝的军事资本全部耗尽;
十七年,李自成登基后挥师进军,山西、北直隶的明军由于军饷匮乏,士气低落。
崇祯号召皇亲国戚、官员们捐款充作军饷,然而没人搭理,他打算抄家却不知从谁开始,毕竟他所依靠的正是这些宗室勋戚、士绅以及武将之类的人。
财政全面崩溃,在内忧外患的夹击之下,明朝走向灭亡。和汉唐亡在军阀手中、两宋因军事软弱而亡不一样,明朝属于典型的因财政垮掉而亡,税收制度让官僚体系给搞坏了,最终酿成了一曲王朝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