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深秋,我背着军用帆布包,踏上了退伍返乡的列车。我叫徐长福,参军五年,从一个懵懂小伙子变成了精气神十足的退伍兵。
"长福,好好照顾爹妈。"临走时,班长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使劲点点头,心里却惦记着回家后的光景。89年的火车还没现在这么舒坦,挤满了归乡的人群,空气里飘着一股咸菜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从南京到湖南常德,得倒两趟车。那天傍晚,我在贵州遵义站下车等换乘。月台上人不多,角落里蜷缩着个衣衫褴褛的女乞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同志,行行好......"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我掏出两个馒头递给她,却发现她的手腕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当过兵的人,眼睛都比较毒。那疤痕的位置很特别,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过。再看她,虽然蓬头垢面,但眉眼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家在哪里?"我蹲下来问她。
她缩了缩身子,眼神躲闪:"我...我没家。"说这话时,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我注意到她的脖子上也有勒痕。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八成是遇上人贩子了。在部队时,我参与过打击拐卖妇女的行动,见过不少这样的案例。
"你要相信我,我是刚退伍的军人。"我掏出退伍证给她看,"告诉我实话,是不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我是逃出来的......"
"来来来,先把馒头吃了。"我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别怕,我送你去派出所。"
她突然死死抓住我的衣袖:"不!不能去派出所!他们会找到我的!"说着就要站起来跑。
我一把拉住她:"那你想去哪?这样流浪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她蹲在地上抽泾,断断续续说出她叫杨小草,是湖南人。见她家乡跟我顺路,我咬咬牙说:"这样,我送你回湖南,你要是信得过,就跟我回常德。我爹是村支书,肯定能帮你想办法。"
说来也巧,我家那趟车晚点了两个小时。我就在月台上守着她,把自己的军大衣给她披上。她把馒头掰成小块,细嚼慢咽地吃着,那样子让人心疼。
"你是大学生吧?"我忽然问道。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我是湖南师范的学生......"
"我就说嘛,你说话带书卷气。"我笑了,"别担心,很快就能回家了。"
夜里的火车上,她裹着我的军大衣睡着了。我望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心里直打鼓。这姑娘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也不知道带她回家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我正从包里翻出最后一个馒头:"饿了吧?先垫垫肚子。"
她接过馒头,忽然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军人啊,帮助别人是应该的。"我拍拍胸口的退伍证,"再说了,万一你真是个大人物呢?"
她笑了,是这一路上第一次笑。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虽然还是邋遢,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身后藏着一个多么惊人的秘密......
到了常德站,杨小草明显紧张起来。我带她去附近的小店买了身便宜衣服,又让她把脸洗干净。这一收拾,还真像个大学生的模样。
"徐大哥,你家还有多远?"她小声问道。
"坐个hour把小时的班车,很快就到。"我一边帮她拎包,一边观察四周。
刚出车站,我就觉得不对劲。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我
们。我二话不说,拉着杨小草就往人多的地方钻。
"是不是他们追来了?"她吓得脸色发白。
"别怕,跟紧我。"我暗暗庆幸在部队练过擒拿格斗。拉着她拐进一条小巷,趁那两人追来时,我突然转身,三两下就把他们制服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用膝盖抵住其中一个人的后背。
"我们是......"那人话没说完,远处突然响起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十几个警察围住了小巷。
"都别动!"一个中年警官举着手枪走过来。
杨小草突然站出来:"叔叔,是我!我是杨建国的女儿!"
警官愣了一下,仔细端详她的脸:"小草?真是你?!"他赶紧收起手枪,"快,上车!你爸都快急疯了!"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坐进警车,我才知道眼前这个乞丐模样的姑娘,竟然是省公安厅厅长杨建国的独生女!
原来,杨小草在学校勤工俭学时,发现了一个贩卖人口的大案。她一个女学生,没敢声张,就偷偷跟踪记录。没想到被歹徒发现,绑架了她。
"他们以为我是普通学生,关了我半个月,准备往外地卖。"在警车上,她平静地说着自己的经历,"我知道他们手里有枪,就一直装老实。直到前天,他们喝醉了,我才找机会逃出来。"
我听得心惊肉跳:"那你怎么不敢报警?"
"那伙人里有警察。"她咬着嘴唇,"我不知道谁可信,就想先逃回家。"
警官插话道:"我们追查这个案子大半年了,没想到让小草给破了。那两个跟踪的是我们的便衣,一直在保护你。"
到了省厅,杨厅长紧紧抱住女儿。我这才知道,这半个月,全省警力都在秘密寻找杨小草。而我在遵义车站救的这个"女乞丐",竟然成了破获一起特大拐卖案的关键。
"小徐,谢谢你!"杨厅长握着我的手,"要不是你,小草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呢!"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是运气。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爸,让徐大哥在省城多住几天吧。"杨小草忽然说,"他退伍回家,我总得尽尽地主之谊。"
就这样,我在省城住了一周。这几天,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判若两人。杨小草穿上漂亮衣服,哪还有半点乞丐样?温婉大方,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临走那天,她送我到汽车站。"徐大哥,你后悔帮我吗?"她忽然问道。
"后悔啥?"我笑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救的是厅长千金呢!"
她红了脸:"那你以后...还会来常德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忽然一动。这个在逆境中都不忘记录罪恶的姑娘,这个宁愿装成乞丐也要伸张正义的女孩,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动。
"会啊,常德可欠我一件军大衣呢!"我故意逗她。
她"噗嗤"笑了:"好啊,我等你来拿。"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能猜到。半年后,我和杨小草结婚了。婚礼上,杨厅长说:"女儿找了个军人女婿,我放心。"
这些年过去,每当有人问起我们的故事,我都会说:"人这一辈子啊,就得做点对得起良心的事。你永远不知道,路边一个不起眼的人,会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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