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偶然挖出18件青铜器,原以为“犯了法”,专家却奖励他400块

熊哥的日记 2022-01-15 15:29:26

华夏文明传承数千年,圈内虽有“一部河南史,半部中国史”之说,但先秦历史,还要看“陕西”;尤其陕西“周原”,虽说仅有33平方公里,但这里却出土了大量国宝级文物,因此又称“青铜器之乡”,这里也曾发生过许多趣事。

追溯到3000多年前,殷商时代的“周原”还是(西)周人的聚集区,自然遗留了不少周人制作的精美青铜器;其实整个陕西都是如此,因此有人笑称“陕西跺一脚都能踩出国宝”,这里说明一下,今天叫“国宝”,但在上世纪6、70年代,这些可就成了碍事的“破铜烂铁”。

这也难怪,古有“盛世古董,乱世金”之说。上世纪70年代,中华儿女经历百年乱局后还未完全恢复,因此“古董”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再加上当时“考古”才刚刚起步,不少老百姓甚至不清楚什么叫“文物”,就是挖到了青铜器,也多砸碎卖了废品。

1971年夏收时节,召白大队(生产队)有一名社员叫“陈志坚”,当时他正和其他人一起在地里挖苜蓿根;实事求是地说,“陈志坚”农活是把好手,他挖的苜蓿根总比别人长一些,得到的工分自然也更多。

这天,“陈志坚”一锄头下去竟被硬物崩了回来,锄头上还裂出了一道豁口;“陈志坚”低头细看,隐约土里显出一片绿锈,他知道又挖到了“烂铜”。

此时的“陈志坚”也没声张,一面用土重新将此处掩盖,一面暗自记下了位置;当天半夜,“陈志坚”带上工具,拖着一辆木板车又来到这里,没怎么费事,竟然挖出了一座“地窖”。

借着手电筒的微弱黄光,“陈志坚”从地窖里搬出一件又一件青铜器,竟然装了满满一板车;陈志坚自然高兴,这么多“烂铜”能卖不少钱,孩子上小学的费用算是解决了。

就这样,陈志坚将一车的青铜器拉回家,又用柴草掩盖好。那个年代物资比较匮乏,陈志坚拿出一个“铜盖儿”换了一斗粮食,又砸碎两件较大的笨重青铜器,算是给孩子交了学费,除此外再没动过其他东西;也就刚做完这些,陕西展开大规模的“文物调查”活动,当时各种文物保护和相关法律的宣传铺天盖地,陈志坚害怕了。

这个不难理解,按陈志坚的理解,他挖到的“烂铜”就是文物,砸碎(损毁)、私藏文物可是犯法的;当然,陈志坚不清楚“罪过”有多大,惴惴不安地找到他的堂弟,听说堂弟认识县里文物局的人。

这一问不要紧,县文化局马上来了好几辆“车”,就堵在陈志坚的家门口。那时候老百姓哪见过汽车,就是有汽车也是公家的,如今来了这么多“车”,说明事关重大;这下可把陈志坚吓得不轻,连忙主动揭开柴草,露出了一堆青铜器,把来的考古专家也惊得目瞪口呆。

就这样,县文化局又找来几辆大车,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青铜器包装好,直接运到了当时的陕西省博物馆;这一折腾就是好几天,消息在附近四乡八镇传开了,甚至有人谣传“陈志坚犯了大法”,有挖到过“烂铜”的人更是紧张得不行。

单说这些青铜器,运到博物馆后经专家细心清理后统计,共有18件文物,均为3000多年前殷商时代的“国宝”;大抵可分为:散氏车父鼎4件、散氏车父簋5件(有2件缺盖)、散氏车父壶2件、叔山夫簋3件(1件缺盖)等14件刻有铭文的青铜器,另有4件没有铭文的鼎、爵。

或许有朋友糊涂了“谁是‘散氏车父’,这些青铜器究竟有什么价值?”这里不妨以青铜器上的铭文做解释,其中鼎簋口均有铭文:隹(唯)王四年八月初吉丁亥,(散)伯车父乍(作)姞尊鼎,其万年子子孙永宝。

对先秦历史有研究的朋友或许知道,古制规定: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卿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与其配套的是簋,即:天子用八簋、诸侯用六簋、卿大夫用四簋、士用二篡,这就是所谓的“名位不同,礼亦异数”。

虽说这次发现的只有4只鼎,但有5只簋,按照鼎簋制度分析,“散氏车父”应是殷商时代,隶属“周”的一位卿大夫;笼统来讲,“散伯车父”鼎和簋上的铭文记载了3000多年前,贵族婚姻的礼制。

铭文大意是说,“散伯车父”的妻子去世了,散伯车父为死去的妻子作鼎为祭器;此后,“散伯车父”作壶以告供奉在宗庙内早已死去的母亲“儿子要再娶姞氏”,以求母亲福佑。

这些程序做完以后,“散伯车父”正式迎娶姞氏,并作簋以作公示;乍一看,这位“卿大夫”再娶,又做鼎,又做簋的,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对此专家说:这可能是3000年前,贵族婚姻的“硬性规定”。古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说,尤其大宗族更是被古制礼法紧紧束缚,单以婚姻来说,那可不是男女双方“愿不愿意”的问题。

单就“散伯车父”在原配妻子死后,还能为其作祭器祭祀和怀念,这份情谊就足以说明他的“再娶”行为无关人品;之后,“散伯车父”还要做祭器,先将再娶之事祭告他的母亲,以求得到母亲的准许和福佑,由此不难看出,“散伯车父”即是孝子,也是一位谨遵礼法,中规中矩的卿大夫。

既然“散伯车父”是中规中矩的卿大夫,现代专家以此推断,铭文中记载的应该就是商周时代的贵族礼仪制度;目前来看,商周时代留下的文字并不多,因此如今发现的18件青铜器对研究先秦历史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再说这18件国宝文物的发现者“陈志坚”,自从专家派汽车来折腾一番后,他这心里一直不踏实;该消息更是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生产队就等着上级通知,随时准备处罚“陈志坚”。

终于有一天,陕西文化局、宝鸡市、扶风县革命委员会又派来不少汽车,还借用召白大队的场地召开了“大会”;这下更是直接吓瘫了陈志坚,结果这次不是“批评”,而是“文物保护颁奖大会”。

会上,各级领导不仅对文物保护再次宣传,还特别奖励了陈志坚400块“上交国宝奖励金”以及奖状;大会再次引起轰动,那时的“400块”可不是小数目,不少挖到过“烂铜”的人更是后悔不已,当初怎么就砸碎卖了废品呢?

至此,陕西文物保护上了一个新台阶,再有发现地下文物的时候,老百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通知相关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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