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西部菌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但今年前三季度，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作为一省经济火车头的省会城市，在增速上几乎多数都不再是全省“最靓的仔”，甚至一些省会城市的增速反而拖了全省的后腿，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副中心城市，跑在了前面。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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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几乎与“强省会”战略并驾齐驱的是，有多达十余个省份宣布打造省域副中心。

有的省份是明确钦定一个副中心城市；有的一口气宣布了多个，比如，广东就确定了珠海、湛江、汕头三大副中心城市；还有的，是在几个省内区域中心城市之中竞争，比如，四川。

那么，这些副中心城市的表现到底怎么样？

今年前三季度的GDP增速情况，或有一定参考性。

要强调的是，这里仅仅看的是GDP增速。因为若论总量，考虑到省会城市长期以来的发展优势，在绝大多数省份，目前都依然是省会城市的经济总量最高，增量也多是省会城市一骑绝尘。

以下就是14个已宣布确立省域副中心城市的省份，及省会城市、副中心城市的增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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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14个省会城市中，仅西安、贵阳、长沙、合肥、郑州、成都，共6个的GDP超过或与所在省的GDP增速持平。

其中，又仅贵阳、合肥、郑州、成都，四座省会城市的增速高于全国平均增速（5.2%）。

也就是说，只有这四座省城才算得上是增速担当。其中，郑州增速领先了河南全省2.7个百分点；西安领先了陕西2.2个百分点。

值得注意的是，它们都是中西部省会城市。尤其是西安、成都都是传统的强省会。贵阳、长沙、合肥、郑州，则是近年都明确提出要推进强省会战略。

除此之外的8个省会城市，则可以说是在增速上拖了全省的后腿。

其中，兰州低于甘肃2.4个百分点；太原低了山西1.5个百分点；南京和昆明则均分别低于江苏、云南1.3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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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部分省会城市跑输了全省大盘，多数副中心城市则显得“鹤立鸡群”。

徐州分别领先江苏和南京1.2和2.5个百分点；

长治分别领先山西和太原2.8和3.3个百分点；

榆林分别领先陕西和西安2.8和0.6个百分点；

赣州分别领先江西和南昌1.7和2.4个百分点；

遵义分别领先贵州和贵阳2和0.6个百分点；

宜昌分别领先湖北和武汉1.1和0.6个百分点；

衡阳分别领先湖南和长沙1和0.4个百分点；

绵阳分别领先四川和成都1.7和1.5个百分点；

曲靖分别领先云南和昆明2.5和3.8个百分点。

其中，宜昌、衡阳、遵义、曲靖等副中心城市的增速，在所在省都是非常靠前的，几乎可以说是一马当先。

当然，同一省份的不同副中心城市的表现也可能反差明显。

比如，榆林与延安、宝鸡之间，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襄阳与宜昌，也是差距明显，前者还低于全省平均增速；

衡阳和岳阳之间的增速落差也达到了2.6个百分点；

南阳则领先了洛阳接近2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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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情况，可以从不同角度来理解。

比如，有一种说法是，省会城市增速慢，是因为给副中心城市腾出了更多的发展机会。

从实际情况看，这种因果关系未必成立。比如南宁、桂林、柳州，中心城市和副中心城市增速都低于全省平均水平。

同样的，广东，一中心加上三副中心，仅汕头高于全省平均。当然，广东情况稍显特殊，省内还有深圳、东莞、佛山等经济强市。

而有一些是省会城市和副中心城市的表现，都比较“在线”。

比如，贵阳和遵义，都大幅高于全省增速；合肥、芜湖也基本上旗鼓相当，与全省增速持平；成都、绵阳、宜宾增速都高于全省。

所以，简单得出省会城市跑慢了，是给其他城市让空间，这是比较牵强的。

换个角度看，在这14个确定了副中心城市的省份中，仅江苏、湖北、安徽、四川、甘肃，跑赢了全国大盘。

这里面，既有江苏、湖北、甘肃这样依靠副中心跑在前面的省份，也有四川、安徽这样的中心城市和副中心城市都表现不错的省份。

与此对应的是，那些副中心和中心城市均“哑火”的省份，则注定失速。

总体看，多数省份的副中心城市都表现出了较好的势头，这应该是一个让人欣慰的事。毕竟，一个省在省会城市之外，能够有更多的副中心支撑，当然是好事。

但也要指出的是，各省的副中心，并不是完全按照GDP排位来确定的。

广东就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因为珠海、汕头、湛江的经济总量在全省都比较靠后。所以，副中心城市之于全省的拉动效应，不能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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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个别省份，副中心城市对于省会城市的挑战，也可以说是在全省的贡献作用，确实越来越明显。

比如，作为云南省域副中心的曲靖，不仅今年前三季度的增速大幅领先昆明，在过去几年，也已连续数年GDP增速位居云南第一。甚至，就连增量都超过了省会城市昆明，正在不断缩小与后者的差距。

公开数据显示，2022年，曲靖市实现地区生产总值3802亿元，同比增长8.1%，对全省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23.8%，经济总量在全国城市和地级城市中的排位较2018年均前进了46位，分别位居第79位、第60位，堪称“黑马”。

这背后还是与具体的产业结构有关系。比如，与昆明作为旅游城市的形象深入人心不同，曲靖不仅是副中心城市，还被确定为要引领发展成云南先进制造业中心。

更夸张的，是遵义与贵阳。曲靖目前的GDP总量尚只刚超过昆明的一半左右，而遵义的GDP总量已无限逼近省会贵阳。

今年前三季度，遵义GDP为3458.97亿元，贵阳为3494.36亿元，遵义仅落后贵阳35.39亿元。

最后一个季度，遵义会不会实现对贵阳的历史性反超，成为中西部首个GDP赶超省会的非省会城市，值得期待。

还有的副中心城市，已公开向中心城市叫板。

比如，今年3月，“芜湖发布”就公开刊文——“一城独大不是春”。指出经济强省，不能完全依靠省会城市的“一城独大”，而是得益于“双城驱动”，甚至“多城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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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边是“强省会”战略继续推进，一边是大城市的落户门槛几近消失，副中心城市凭什么在夹缝中闯出一线生机？

必须要指出的一点是，多数副中心城市的增速优势，与它们的基数较小，有不可忽视的关系。而省会城市由于基本盘较大，自然难以保持持续的高增长。

也就是说，即便副中心城市增速更快，但一个必须承认的真相是——这并不等于副中心与中心城市的差距就一定在缩小。

但是，在各省推出省域副中心战略后，不少副中心城市的确收获了一些实际性的利好——无论是从资源还是政策倾斜上，甚至人事配备上。

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案例是，2021年底，新成立的央企——中国稀土集团总部，就落子江西省域副中心赣州。央企与普通地级市的搭配，这是相当罕见的。

此外，就是新的产业机遇。这方面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是新能源汽车产业链。

比如，发力打造“动力电池”之都的四川宜宾，近年GDP已升至全省第三，与绵阳展开“第二城”的竞逐。

宜昌则凭借磷矿优势，在锂电池上下游产业链上深度布局，同样在缩小与襄阳的差距。

包括赣州，近期因为国家明确提出，要“积极推动新一代绿色高效采选冶技术研发应用，加大高端稀土新材料攻关和产业化进程”，或也将在稀土产业发展上收获新的红利。

乐观预计，未来将有一批副中心城市脱颖而出，成为所在省的经济新支撑。相应的，能否培育出有分量的副中心，也将给各省的经济洗牌，带来新的变量。

仅靠“强省会”打天下的时代，或许要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