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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卫家三子卫陵,姿容英朗、少年风流,其父亲是战功彪炳的镇国公,母亲是百年世家嫡长女,表哥是当朝太子。
即便他桀骜不驯,全京城想要嫁他的贵女也能排到街尽头。
而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甘愿为一人低头。
曦珠是寄住在国公府的表姑娘,她身份低微,和卫陵隔着一条深堑。
直到姜家姑娘拒绝卫陵,曦珠终于鼓起毕生勇气,对他说:“三表哥,你别喜欢她了,喜欢我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他似是没听见,只盯着她看了许久,那双原本意气风发的眼里满是落寞。
卫陵前往北方征战,是因白月光一句“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他打了很多胜仗,仍旧没得到她的青睐。
年仅二十二岁的卫陵折戟沉沙,卫家也被政敌构陷打压。
曦珠毅然嫁给了他的灵牌,守着风雨飘摇中的卫家,直到殚精竭力的最后一刻。
—
微雨杏花,卫陵初次见到来府中寄住的表妹,就被她眼中那化不开的悲伤所惊住,仿佛轻轻一碰,整个人都要碎了。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难过成那样。
可渐渐地,他想起了前世的所有。
卫陵跪在列祖列宗面前,通红双眼,咬牙受家法笞打,哪怕浑身皮开肉绽,也要娶曦珠为妻。
卫陵以为再来一世,所有的事会走向预想,曦珠依旧会爱慕他。
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隐瞒重生的事被戳穿,迎来的会是扔到脸上的和离书,以及她冰冷厌恨的泪眼。
【阅读指南】:
1.双重生,女主前世暗恋倒追,男主重生追妻火葬场。男女主非完人都有缺陷,感情线复杂。
2.
前世:鲜衣怒马纨绔表哥X寄人篱下温软表妹;
重生:阴险狠毒疯批表哥X心中无爱冷情表妹。
男主重生后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对女主的感情极端病态,原因文中会解释,介意慎入。
试读:·
其实曦珠不愿回想那些与姜嫣有关的事。
若是她前世不曾目睹卫家遭受的种种祸事,也不曾看到卫陵日渐沉郁的神情,那她对姜嫣大抵还有些嫉妒,以及丝毫的羡慕,这种复杂的心绪曾让她彻夜难眠,甚至想起卫陵也在爱而不得时,竟有隐秘的快.感。
曦珠也觉这样的念头有些可耻。
她商户女的身份根本不足配卫陵,不管有没有姜嫣,以后他都会娶妻生子。
正如那夜她抛去女子该有的矜持,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换来的只有漠然,和姨母为她相看他人,裁定婚事。
无论如何,卫陵娶妻轮不到她,旁人也只会说她妄图攀附高枝。
可是她。
她从来不妄图从卫陵身上得到什么,或是摆脱商籍成为世家夫人,或是为了荣华富贵。
她只是喜欢他,想留在他身边。
但这不过是幻想,她以至与他见面的机会都少到屈指可数,又怎么能让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瞬,让他也能时常想起她呢。
轻白烟雾从错金银的莲花香炉中飘袅升起,香气氤氲,曦珠垂下眼睫,想起了再后来的事。
那时太子和六皇子已是剑拔弩张的态势,而姜家投靠了六皇子。姜嫣所嫁之人谢松也为六皇子党,那是一个智多近妖的人物,不过三十,便做了大燕的首辅。
她不知卫陵是如何想的,从他淡漠冷沉的面容,看不出半分异样。他不会再外露情绪,也绝不让别人看出他的想法。
但曦珠清楚地记得那时太子党式微,卫陵在为边关战事忙碌的同时,也开始结党营私,结交大臣,打压对手,收买人心。
有一回,她无意在树后听到他与别人商议,是要除去朝廷中的谁。
那般计策狠毒,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慌张间,她后退踩到地上的枯枝,立即被他察觉,转眼过来,那眼神阴鸷地似要将她定死在原处。
但很快又平和下来。
卫陵让人退下,走了过来,他嗓音低沉,却很平静地问:“怎么来了这里?”
曦珠还没能缓下,更没敢看他,低着头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她听他说:“我知道。”
卫陵陪她慢慢走回去,在路上时,曦珠纠结许久,终于开口问道:“那人是谢松的同党吗?”
似乎过了许久,似乎只是须臾。
他道:“是。”
朝局已到了水火不容,生死敌对的时候。若一朝败落,等待败者的只有死亡。
更何况对手是姜嫣的丈夫。
卫陵忽然道:“其实我不愿意让你听到这些事。”
他的话很少,但曦珠知道他的意思。
从前他厌恶这些尔虞我诈,也不愿涉足朝政,但如今的逼不得已,让他似变了个人,与曾经的他是那样泾渭分明。
香烟渐渐散去,曦珠从回忆中挣脱,抬头看向窗外的熹微晨光,院中的杏树满枝葱郁,从浓绿间露出澄黄硕大的杏子。
暮春远去,盛夏来临,京城平静无澜的水面下开始有暗涌潜藏,有关后来卫家祸端的人也一个个地出现。
姜嫣便是其中之一。
而接着就是谢松。
曦珠很难说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前世他们是政敌,而姜嫣身处六皇子阵营,似乎一个女子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跟随自己的父亲和丈夫。
但她没办法忘记的是上辈子祸端到来时,卫家女眷的生死不由人,她们同样没有选择的机会,不管是董纯礼的一尸两命,还是姨母的客死他乡,或是原本冰雪聪明的卫锦变得痴傻。
曦珠合上眼。
她已在尽力摈弃那些对卫陵的感情,毕竟是前世的事,她不想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困苦境地。
今世无论卫陵喜欢上谁,不再关她的事。
但绝不能是姜嫣。
但她对卫陵和姜嫣的事一无所知,只记起是在她入公府第一年的赏荷宴上,卫陵第一回见到了姜嫣。
*
七月初时,镇国公府办赏荷宴。
董纯礼早在婆母的嘱咐下,吩咐琳琅阁的绣娘过来给府上各人裁量夏衣,又带人到水榭布置,准备瓜果糕点等吃食。
今日是七月十二,宴会在偃湖附近。
湖面宽阔,六月才破出水的芙蕖花芽随暑气日日生长,变作花苞,在夏风吹拂下,颤巍巍地打开粉嫩的花瓣,接天莲叶无罅隙,荷香弥散,沁人心脾。鸳鸯成群,嬉戏其间。
更凑巧的是,这年竟有一朵并蒂莲。
多吉祥喜庆,怕是有好事将至。
珠帘清脆响动,有丫鬟撩起帘子走进亭子,将放置在荷花里一夜的茶叶冲泡,呈上给在赏并蒂莲的各府女眷。
此次收到帖子的都是京城中有头脸的官宦人家,和勋贵侯爵。
各家夫人早听到风声,镇国公夫人要给三子卫陵找媳妇的事,大家都是人精,心知肚明,再稍一打听到宴的还有哪些人,便忙给自家女儿做衣裳,定首饰,势必要在一众姑娘里夺目而出。
现下是荷香混着各种脂粉香气,直让人误以为入了香堆里。
又恰休沐日,便有些官员应了户部侍郎卫度的邀请,过来偃湖边聚饮。远远隔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就见对岸各色鲜艳的衣裳,掩映在莲叶荷花中,真是好一出风景。
破空苑中,姚崇宪、王颐等人也来找卫陵,说是一道去垂钓游湖。
卫陵的手臂原本好多了,那天也是耐不住无聊,去找好友到哪处玩乐,但在路上碰巧撞见了藏香居的伙计,形色匆忙,原是伙计听了掌柜柳伯的话,要赶去公府告知温家公子的事。
卫陵一听是藏香居,赶过去一看,便见那幕,才气怒抽了温滔一顿。因这一动手,牵扯到臂膀,他又养了好些日子的伤。
谁知手刚好,母亲就来告诉他此次赏荷宴,要好好细看。
“有什么好看的?”
卫陵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
他真不懂母亲那么操心做什么。他自个都不急娶媳妇的事,想到以后要有个人时常在他耳边念叨,要他早些回家,还要管束他,头都大了。
总归他现在没这个心思。
杨毓真恨不得没生这个儿子,没少惹祸,还不服管教。她是真担心以后可怎么办,难不成让他这支没落,比不得他大哥和二哥。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看小儿子这样玩乐下去。
“你给我上点心,这年定要将你的婚事定下来,等你爹和你大哥回来了,也好快些成亲。”
卫陵皱眉道:“娘,您别那么急成吗?再晚个一两年吧。”能拖多久是多久。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你要是不愿意看,那我这个做母亲的直接给你定下。”
杨毓道。
卫陵被这话逼得不耐烦起来,直接道:“娘真那么做了,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一听那两个字,杨毓登时被吓地魂地都要飞了,若非元嬷嬷搀扶着,怕是气倒在地。
“也好在你爹不在这,要他听到这话,看他不打死你!”
“要打死早就打死了,也轮不到我长那么大。”
“你个逆子!”
……
隔着两日,卫陵想及母亲的话还郁闷着,又不知怎么再念起梦中见到的表妹,本来有些怯,却敢在那样天黑时过来祠堂找他,还有后来她的那句话。
卫陵真觉得头疼,和第一回做梦梦到表妹时一样,总制不住地去想。
因此当姚崇宪和王颐等人找来时,他自当为了散心,跟他们去偃湖中心的百花洲垂钓去了。
此时另一边,曦珠被卫虞拉着,带到好些姑娘面前认人,都是和镇国公府卫家交好的人家。
表姐因孝期不能去宴会,但卫家自家办的不碍事,卫虞就想趁这个机会让表姐多认识人,大家以后可以在一起玩。
有人道:“你便是那个让卫陵鞭打温滔的表姑娘吗?”
十多岁的姑娘,面庞娇嫩,说话也带着稚气。
曦珠微微点头。
一阵纷乱互相见礼,算是见过人。
曦珠一一辨着她们的面目,并没有姜嫣。
她笑着回礼后,便与她们一道在亭中用些点心,静坐一边,眼前是盛放的荷花,耳畔是卫虞与好友们的热闹说话声,关于卫陵。
她们是想向卫陵的妹妹打听诸如喜好一类。
曦珠听过一耳,陡然间望到湖中的并蒂莲,有些晃神。
前世好似没有这朵莲花。
却在这时,有人忽说:“你怎么才来?”
曦珠随声看去,不远处的石阶走上几人,而最前头的是个身穿霁青越罗裙的女子。
当看到她柳眼梅腮的面容,曦珠就认出是姜嫣。
与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并无多大变化,只是现在有着少女时的鲜亮。
姜嫣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循着视线,朝亭子角落望过去,就见一张粲然明媚的脸。心下微微惊艳,待迈上最后一阶,和众人见过,最后才在卫虞的介绍下,得知那位姑娘的身份。
原来是寄住在公府的表姑娘。
姜嫣朝她笑了笑,便被闺友拉去,两人说起话来。
曦珠始终坐在旁侧,望着平静的湖面。
她隐约想起上辈子自己并不在这里,也没有和这些贵女见过面。
那时她和卫虞的关系不如现今的好,并觉自己身份低微,便到百花洲的双燕楼去。
那里很清静,没有人。她无需与这些素未谋面的人,说些以为亲近的应酬话。
即便说了,她们也不会愿意与她交好,正如此时,初见时的客套,延续不至后来。
她们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勾缠在一处,都有着利处。
而她不过是个商户女,占着与国公夫人的微末联系,才得以来公府,自然没有交好的必要。
她没有和她们待在一处,也不知姜嫣,更不知卫陵和姜嫣的初见是如何的。
曦珠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姜嫣。
因此当丫鬟手中的茶水要泼到身上时,她只来得及朝后退了些,却还是湿透了膝上的裙衫。
在这样的宴会,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才被派来伺候的小丫鬟被自己的鲁莽吓到,她忙道:“表姑娘,对不住,是,是我一时没端稳,我,我……。”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带着哭腔。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卫虞蹙眉要训斥丫鬟,只才张口,曦珠滞了下,就浅淡地笑道:“没事,我去换下就好。”
在亭外候着的青坠闻声上来。
幸好是凉茶,但那新做的荼白裙裾,还是被清香的龙井茶水染得淡黄。
她站到表姑娘身前,掩住污迹,也有些急了。
曦珠离开亭子前,在继续说笑的众人中看了最后一眼姜嫣,就走下了石阶,往春月庭的方向去。
她不知这到底是天意吗?
心下微微叹气。
今日人多,难免撞到人看见不好。青坠带着表姑娘走偏僻的小路,一路树荫匝密,花香飘散。
却在途径乌樟树下的一块假山时,见对面长廊走来两人。
最前头那人穿身葭灰织锦罗团领衫,身形峻拔,面容沉压。
当看到那张脸时,曦珠的身子僵住,紧抿住唇,握着团扇的手也颤抖了下。
那段堪称痛苦的回忆涌入脑海。
她认出了他,是秦令筠。
他已经看到了她,侧目时眸子微眯,靴尖偏转,一步步走了过来。
倘若不是后来太子逼宫失败,卫家一门被定罪谋反,曦珠不会知道秦令筠对她有着那样的心思。
*
前世和秦令筠初见后,青坠就告诉她,那是秦家长子,而今三十三岁,才升任督察院左副都御史,很受皇帝器重。别看秦大爷相貌沉沉不近人情,却办过好几桩利民的大好事,京城的百姓说起他,也是称赞。
尽管他已有一妻三妾,好些官员还是想将女儿送去他的后院呢。
青坠接着说起,秦大爷和咱们家二爷是好友,两人同朝为官,时常互邀聚宴。
后来曦珠又寥寥见过秦令筠几面,除去行礼,并未多说话。
只记得那是一个目光落下,就会让人觉得惧怕的人物。
而在神瑞二十五年,与卫家交好的秦家,却率先决裂了关系,投靠六皇子,与谢松一道设计陷害死了大表哥。也是在那年,怀有身孕的卫家长媳董纯礼听闻噩耗,本就胎象不稳,就那样去了。
自那之后,曦珠在镇国公府没有再见到秦令筠。
有一次,她因事出府,在街边遇到秦家的马车。深色的帷裳被人轻掀,从背后露出那双令人胆怯的眼,似乎朝这边看过来,曦珠下意识躲到人群后,避开了。
不过偶遇,她并没有放心上。
直到时日推进,很快到了神瑞二十八年正月底,皇帝立下遗诏,要让温贵妃之子六皇子继承皇位,情形已到生死一线间,太子不得不逼宫,却因被姚家泄密,死伤在外宫城的将士堆叠成一座小山,就连卫度也被斩杀。
不过半个时辰,禁卫军就包围了镇国公府,将府中众人看管起来,严令不准外出一步,若违背者,格杀勿论。
只待上方裁决卫家女眷及弱子的命运。
曦珠也一并被禁足在府内。
那时卫家只有卫陵还在外。
千里之外的北疆,他正领兵对敌狄羌。
通往北疆的驿站被管控起来,来往信件都需拆开看过才准通行,往军营去向的道路更是设了重重关卡。
新帝畏惧变数的发生。
卫陵便是那唯一的变数。
他手握兵权,仅凭几年,就成为大燕建朝以来最年轻的提督,又掌管着最精锐的卫家铁骑,倘若他得知京城巨变,太子被囚,怕是要带兵回来造反,到时京城中没有将领能挡得住,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臣子也要支持太子复立。
但新帝又怕光明正大地派人将卫陵押送回京,狄羌趁机作乱。
那些年,狄羌的势力愈加壮大,只有卫陵领兵能与之抗衡。若是卫陵不在,北疆恐将失守,到时城池沦陷,百姓遭殃,就是另一番生灵涂炭。
左右为难之际,有人愿代卫陵之位,接管北疆防线。
不论行或不行,已到了没有选择的时候,消息不能一直这样捂着,卫陵迟早要知晓京城局势。
新帝下旨让人接管北疆军务,将卫陵押送回京的消息传到公府时,正是深夜,曦珠听说了这件事,她怔然地望着满厅中悲戚哀哭的众人。
他们都明白一旦卫陵回京,便是他的死期。
曦珠静坐好一会,按着桌角撑起微晃的身子,走出门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她,都浸在哀伤中不能自已。
她没有点灯,也没让人跟着。
雪纷落而下,自己一个人撑伞走在去破空苑的路上。
她记得几年前,国公和大表哥年关回京时,大表哥送了一只海东青给卫陵,可以传信。
幽暗冷寂的院落,那棵梨花树已被霜雪覆盖。
随着海东青的展翅腾飞,夜色下枝头的白雪,如同暮春到来,簌簌坠落数不清的花瓣。
曦珠抬头仰望那道暗影消失的方向,是去北方的。
一定会赶在那些人到之前,卫陵能得知所有。
但她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人闯入公府的大门,要抓她进刑部大牢。
公府里有奴婢碰巧看到那幕,为了活命的机会向禁军告密。
便是在那里,曦珠见到了秦令筠。
污秽肮脏的大牢内,充斥着浓烈的腥臭,混杂了新一轮严刑拷打后残留的血气,以及囚犯的痛苦惨叫,一声声地,刺入曦珠的耳中,让她不由地颤抖起来,死命捂住鼻唇,不想沾染上这样的气味。
但这样,仍可听到那些惨声。
“我不是太子余党!我是被冤枉的!是张清要害我!”
“我招认,快别打了,我认啊!”
“是罗真平让我指认的,他也是太子党的人,你们也要把他一起抓了!”
……
无论有多少秘密,藏得有多深,在酷刑之下,都能被挖掘出来。
适时,新帝清算太子余党,刑部牢狱塞满了人,官职大小无关紧要,凡是和太子有过密交往的人,都要到牢里走一遭。
甚至有的人她在公府见过。卫陵曾与他们有着联系。
曦珠被狱卒带到那些人面前,看到他们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被滚烫红炭烙穿的胸口,肺腑肠子流出,还有被剪掉的舌头,掉在地上还在动。
她恐惧地直往后退,却被秦令筠反拧住胳膊,直推她朝前。
曦珠疼地叫了声,泪水忍不住流出来。
秦令筠低头在她耳边道:“有胆子给卫陵传递消息,就要想好后果。若是不想像他们一样,就将给他写了什么,如实告诉本官。”
那时他已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被新帝委任镇国公府的余事,得知消息泄露,自是怒不可遏。
原以为只是一群女眷,翻不起浪来,却不想竟有这样的法子。
“我忘了,不记得了。”
曦珠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一动,被拧的双手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猝不及防地,她被身后的力道推了出去,摔在地上,泪水砸落,几乎被扭断的双手还未支撑起身体,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绑了。”
极平静,也是在牢狱中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
她的双臂被架起,绑到了刑架上,无力挣扎地被麻绳绕过脖子,缠缚手脚。动弹不得。
那根两指粗的绳已在连日的审讯中,吸食过不知多少人的鲜血,变得暗红。
腥臭气味冲涌,曦珠想要干呕,随即看见一根也沾满了人血的长鞭时,浑身颤栗起来。
秦令筠接过狱卒递来的鞭,颠握在手中,望着她发白的脸,猛地抽打过去。发硬的尾稍在她的手臂破开一层皮肉,登时引出她不受控泄出的痛声。
可那一鞭不过打在刑架上,乍起的也是惊吓响声,只是收鞭的余力落在她身上罢了。
秦令筠沉声道:“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曦珠在那声轻微的呼痛后,红着眼看他手里的鞭子,疼地发抖。
这世上的痛,粗分不过两种,一为痛在心上,另一痛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