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
诗人喜欢咏史怀古,目的在于表达观点,分享交流寻找知音。这首《隋宫》是晚唐诗人李商隐的作品,他写这首诗的时候没有隐藏想法,直接表达感慨历史兴衰的态度。写这类题材的作品,需要有深厚学养。熟悉历史只是基本要求,还要有史学家的分析判断能力,可以在一大堆资料中整理出客观论点。
诗中提到的隋宫,是指隋炀帝在扬州修建的行宫。隋炀帝是隋朝的第二位皇帝,在位14年,把隋朝拖入灭亡的境地。隋炀帝杨广是隋文帝和独孤皇后的次子,原本没有机会登上帝位。杨广故意装出勤俭温顺的样子,让随隋文帝对他青睐有加。太子杨勇是皇长子,不讨独孤皇后喜欢。再加上杨勇日常生活奢侈,喜欢享乐。一群人围在隋文帝身边说杨勇的坏话,久而久之隋文帝改立杨广为太子。
杨广登基之后立刻撕下了伪装,他好大喜功,骄奢淫逸。为了方便前往江南巡游,他役使上百万民工开凿运河。百姓苦不堪言,大半民工因修建运河而丧命。同时隋炀帝多次发动战争,在内忧外患下很快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隋炀帝巡游江都的时候,被手下臣子杀死。
历史上关于隋炀帝的评价毁誉参半,存在很多争议。李商隐赋诗一首,说出他对隋炀帝的看法。诗中写道,长安城里的宫殿修建在紫渊旁边,宫殿内弥散着一层烟雾。那里是杨广在都城的住所。他还想把扬州当作皇家别苑,以便满足他的荒淫生活。如果不是天下大乱,李渊兴兵夺取天下,说不定杨广的龙舟都要巡游到天涯海角了。
几百年过去了,隋炀帝在扬州修建的行宫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由于隋炀帝命人收集萤火虫取乐,几百年后行宫遗址只有腐草没有萤火虫。远处运河边上的柳树还在,只不过柳树已经成了乌鸦栖息之地。如果杨广和另一位亡国之君陈叔宝在地下相遇,他们还有心思坐在一起听《玉树后庭花》吗?
很明显,李商隐对隋炀帝持批判态度。隋炀帝作为亡国之君不值得同情,隋朝灭亡李渊开国对天下百姓是件好事。杨广贪图个人享乐,为了满足私欲无所不用其极。诗中提到的萤火虫就是很生动的例子。古人觉得腐草为萤,腐草还在,萤火虫没了,暗示隋朝灭亡时的凄凉景象。时过境迁,李商隐生活在唐朝末年,他隐约感受到朝代兴衰的轮回正在发生。
这首诗的尾句表达了李商隐的核心观点,隋炀帝至死都没有醒悟,这样亡国之君哪怕死了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