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府院之争:直皖集团火并,北洋混战民国至暗时代来临

小瑀说史吧 2024-08-01 23:39:01
序言

府院之争是民国初期北洋政府高层内部的权力斗争,这里的府是指总统府,院指国务院,所以府院之争说到底是总统和总理之争。

府院之争分为两次,第一次是总统黎元洪和总理段祺瑞之争,第二次是总统冯国璋与总理段祺瑞之争。

下面我们接上一篇文章,详细解说第二次府院之争的过程。

三造共和后,段祺瑞的政治抉择

1917年6月下旬,张勋借调停总统黎元洪与已下野总理段祺瑞间的矛盾之机,率领辫子军进京,逼迫黎元洪辞去总统,迎接溥仪复辟。

仅仅十二天后,段祺瑞率领皖系军队赶走张勋,实现“三造共和”,重新回归总理之位。

如今的段祺瑞大权在握,又有再造共和,力挽狂澜的美誉,风头正盛。

不过这个时候段祺瑞却犯了难,因为总统的位置悬空,按照临时约法的规定,段祺瑞可以选择迎接黎元洪复位,也可以迎立远在南京的副总统冯国璋上位。

不管是谁上来,老段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皖系势力能够垄断国家政权。

当时,一直在努力调解府院之争的总统府前任秘书长张国淦一直劝段祺瑞迎黎元洪复位,给出的原因是黎元洪手中没有兵,对段构不成太大威胁。

而且黎元洪为人胆小宽厚,共起事来比较容易,如果二人能够冰释前嫌,说不定会成就一番“君臣相知”的千古佳话。

可冯国璋就不一样了,冯是直系军阀首领,手握兵权,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日后必然逞强好胜,因此更难对付。

按说张国淦的分析入情入理,也确实为段祺瑞考虑,可段祺瑞却对黎元洪罢免自己一事耿耿于怀。

而冯国璋此前在南京代行总统职权,在袁世凯称帝和张勋复辟问题上遥相呼应,始终站在同一阵线,所以段祺瑞有把握驾驭冯国璋。

最终段祺瑞因私废公,拒绝张国淦的建议,并通电冯国璋,要其北上继位,冯在接到段的电报后,先令亲信将领李纯坐镇江苏,然后只身进京走马上任。

就这样,皖系首脑段祺瑞与直系统帅冯国璋结合,共同撑起北洋新一届政府班子。

原以为势均力敌的两个人到了一起能够互相制约,稳定的共渡难关,可没想到很快两人就因为利益闹翻,第二次府院之争还是发生了。

和平统一还是武力统一,忠心为国背后的小算盘

按理说,共和恢复以后,临时约法也应该恢复,不过段祺瑞并不想被束缚,拒绝恢复临时约法。

段祺瑞的做法惹恼了远在广东的孙中山,要知道临时约法是孙本人亲自主持创建的,就是为了限制个人专权,拒绝临时约法意味辛亥革命成果付诸东流。

在孙中山看来,北洋谁当家我不管,但是约法必须执行,于是拉拢西南军阀发起护法战争,向北洋政府宣战。

面对南方局势突变,冯、段二人都把这视作统一全国的机会,本身孙中山兵力不够,对北洋构不成什么威胁,倒是可以借此机会摆平南方各省。

不过很快二人在如何统一的问题上产生分歧,段祺瑞自恃兵力雄厚,对开战信心满满,主张武力统一,借此扩充皖系势力。

而冯国璋性格小心谨慎,直系军队本身弱于皖系,他可不想让直系的官兵充当炮灰,于是主张和平统一,既可讨好西南军阀,也能保护直系利益。

争执不下之际,段祺瑞一如对付黎元洪般的霸道行径,直接绕开总统府,以总理的名义命令北洋军直接进军湖南。

此时冯国璋虽然人在北京,但军队主力盘踞江南,鞭长莫及,话语权上明显不如段,而段祺瑞则利用冯国璋势力分割,暗暗打起直系的主意。

战场上,段祺瑞总是让直系军官打头阵,自己则趁机扩充地盘,这一举动被冯国璋得知,气的要死,他是无法容忍自己的直系部队被段这么祸害糟蹋。

于是向直系和北洋前线官兵发出停战议和决定,直系长江势力和直隶督军曹锟联名响应停战。

冯国璋和北洋部分将领的不配合导致段祺瑞武力统一的计划破产,而段本人也威风扫地。

一气之下,段祺瑞决定效法对付黎元洪那一套,自己提出辞职,暗中积蓄力量反攻倒算。

11月25日冯国璋下令免去其总理职务,此后先后任命外交总长汪大燮、北洋高官王士珍署理国务总理。

冯国璋看来,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你段祺瑞纵然有实力,可我就是不用。

躲在府邸的段祺瑞从辞职那天就没闲着,他就是要证明民国无论谁当总统,离了我这个总理就是不行。

1917年12月初,段祺瑞利用其强大的影响力策动曹锟、阎锡山、卢永祥及东北奉系首领张作霖等十三个省督军在天津举行督军团会议,联合向冯国璋施压,要求讨伐西南。

冯国璋十分清楚一旦发生兵变,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北京都是问题,无奈之下只能妥协。

但即便如此,冯国璋也要保持基本的傲娇,他只是任命段为参战督办,而没有恢复其总理职位。

此时西南军阀陆荣廷发来电报,希望北洋政府停战,并表示取消支持两广独立,以此作为交换,要求冯恢复国会。

冯国璋本身就不爱打仗,如今有人给他台阶下当然很好!于是立即发出停战布告,责成停止敌对行动。

可让冯国璋没想到的是此举竟然徒劳,12月末,北方十省督军发表通电,坚决反对恢复国会,主张以皖系控制的临时参议会代行国会职权。

此时的冯国璋也算看明白了,如果没有军队,光是挂着一个总统的头衔丝毫无用。

于是冯国璋一面假意答应亲自讨伐西南,另一面乘专车南下,想回到直系大本营南京。不料车到蚌埠,就被皖系安徽拦截,迫使其回京。

同时,张作霖率领奉军入关兵谏。孤家寡人的冯国璋不得已,只能忍气吞声,再次请段祺瑞出任国务总理。

冯、段二人同时出局,军阀混战从此开始

重新出山的段祺瑞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他不仅加快攻打南方的速度,还变相侵蚀直系等其他军阀派系的地盘,以此壮大自己的皖系势力。

段祺瑞的霸道行径引起其他派系的强烈不满,尤其是直系,未等冯国璋出面,其手下大将吴佩孚就公然撂挑子不干了,还对段祺瑞大加斥责。

奉系等其他军阀也不愿看到皖系一家独大,也转而支持直系,这样一来,段祺瑞武力统一全国的想法再次落空。

经过三番五次的折腾,段祺瑞的总理算是彻底当到头了,他决定辞职,不过他自己不好过,也不愿意让冯国璋好过。

此前张勋进京复辟的时候曾把国会解散,不过段祺瑞再造共和后,这一旧国会一直未能恢复,在段的操作下,很快搞了个安福国会。

1918年9月,在新一届总统选举中,在安福国会的运作下,以和事佬著称的北洋元老徐世昌被选举为大总统。

冯国璋的势力被排挤出北洋中枢,至此第二次府院之争以冯、段二人同时下野宣告结束。

不过直皖派系的斗争并未因二人的下野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并逐渐上升到武装对抗和军阀混战的局面。

小结

第二次府院之争虽然持续近一年多,但对中华民国发展历程产生深远影响。

此前黎元洪与段祺瑞的第一次府院之争虽然闹得凶狠,但还局限于政治斗争,各方派系始终维持斗而不破的格局。

不过随着冯国璋的上台,这种格局就逐渐被打破,段祺瑞的皖系想独霸中国,而冯国璋恰巧又是有军队的军阀,两大实权军阀为了彼此的利益发生矛盾只能让局势更加失控。

此后各派系军阀为了北京政权大打出手,最终导致民国进入军阀混战的黑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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