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的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上述是歌曲《约定》的部分歌词！而真正熟知历史的朋友也一定知道，在浩瀚的历史之中，各种约定也是不在少数，别的不说，历史上的各种盟约其实本质上都是一种利益上默契的约定。白马之盟、澶渊之盟、尼布楚条约等等，莫不如是！

咱们今天要聊的是在历史上出现得比较早的“白马之盟”！白马之盟是汉高祖在建立大汉王朝，并经历最初各种与异姓诸侯王的终极PK后，感觉创业初期的开放性市场风险太大，必须要把市场秩序固化下来，于是便杀白马、起盟约，这就是所谓的“白马之盟”。

白马之盟为人所熟知的内容是“非刘姓者不得为王”这句话，但其实它的全部内容是“非刘姓不得王者，非功者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

咱先从字面上去理解刘邦发起的“白马之盟”是啥意思？不是咱们老刘家的人是不能当王爷、更不能当皇帝的，没有巨大功劳的人是不能封侯的。谁若是凭借其他有利条件破坏了这个规矩，咱们这些王、侯既得利益者要联合起来对付他！

大家听出了啥味道来了？是不是利益固化、圈层固化的味道。这天下我老刘和你们这帮老兄弟打下来的，不能让其他外人钻空子、占便宜。咱老刘家以后就把董事会打理好，而其他公司经营权就拜托各位老兄弟了，公司高管就是咱们这帮老兄弟和我们的后代，其他人不准进入我们这个小圈子，进来一个咱就弄死一个！

朋友们，大家知道自己为什么若要改变阶级命运需要至少三代人的努力了吗？源头其实就在这里！

那么，刘邦为何会提出如此严苛、排外甚至有点变态的盟约呢？刘邦不是一直被人吹嘘为大气、舍得的代表吗？其实自古以来，权和利都是自带自私属性的。一般地，人只有慷他人之慨的情况下才会真正的大方，比如刘邦在天下未定的情况下，才会做到各种毫不在乎的让利。但是，当他真正变成了天下之主的时候，他也是想唯我独尊的，否则，他马不停蹄地去剿灭七个异姓诸侯王是为哪般呢？

请大家一定要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是人，骨子里的产权意识就是不可磨灭和更改的。一个漂亮女孩没有成为你的女朋友前，你绝对会故作大方地说，大家都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去追，但一旦这个女孩真正成为你的女人了，别人多看她几眼，你都会觉得这是很不礼貌、很是挑衅的行为。

当上皇帝的刘邦，因为位置变了，心态也变了。

那么，刘邦为何会在当上大汉皇帝之后，就急剧地产生了心态变化呢？这其实还是跟他的创业模式有关系。刘邦创业的原始资本是从他老婆家融资过来的，他的原始团队是草创式临时组建的，他的产业结构是众多兄弟你一榔头我一斧头打下来的……一言概之，刘邦的创业是联合创业。联合创业成功的刘邦却又不想联合经营，而只想着独立经营，所以就不得不变着法子把一些小股东挤出董事会，然后关上董事会的大门，慢慢改制成一个独资公司。

刘邦这种损人利己的搞法自然会遭到其他股东的强烈反对，这就是汉初七个异姓诸王全部反叛或者被逼谋反的真相。真相的本质就是刘邦夫妇要把大汉变成自己的家族企业，所有异姓股权必须得出局。

清除异姓股东的过程有多艰难，这个就得问问虽然当了皇帝但没过几天好日子的刘邦同志本人了！在平定异姓诸侯王之后，感觉已经用尽洪荒之力的刘邦便把一帮老兄弟叫到一块，斩白马歃血为盟：兄弟们，咱们自始至终是一条路线上的人，其他路线上的人都被我铲除了，咱们要守好我们自己的阵地，咱们老刘家负责产权层面，你们功臣集团负责业务层面，咱们背靠背地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千万不能允许第三者的出现。

那么功臣集团为什么愿意签订并遵守“白马之盟”呢？两个方面的因素决定了！一是刘邦夫妇当时的拳头确实最硬，军功集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是军功集团本质上是一群高级的打工族，他们关注的是薪酬回报，而不是股权设计。

刘邦这个“白马之盟”其实是一个不对等的约定，可在那个道德、信仰、敬畏尚未完全败坏的时代，终究还是发挥了惊人的效果。若是刘邦的“白马之盟”发生在司马懿父子及以后，估计刘邦最后只能在九泉之下无奈地呵呵了。

刘邦这个人在搞事业方面确实很有一套，但是在家庭观上面，他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他一辈子活得跟一个上门女婿一样，因为不自信而急欲摆脱跟吕家的关系，甚至希望用骑到吕家头上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和畸形的心安。所以，刘邦一辈子对吕雉，包括吕雉所生的儿女，他是昧了良心的。

他混社会，吕雉操持家庭；他闹事，吕雉背锅坐牢；他闯荡，吕雉家中苦熬；他成名，吕雉被遗忘；他逃亡，吕雉自生自灭；他对峙，吕雉被无顾生死；他功成，吕雉被视为黄脸婆……甚至连吕雉所生的儿女，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彭城之战后逃命过程中，遇见了多年未见的一双儿女，按人情常理，他不得喜极而泣吗？但是他嫌这一双儿女是自己逃生的累赘，三番五次地把他们踹下马车，最后连自己的老兄弟夏侯婴都看不下去了；刘邦成为大汉天子之后，嫡长子刘盈当太子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但他就是偏爱戚夫人所生的刘如意，非要尝试把太子刘盈给废了……

好在这些只是刘邦的家务事，若他对其他人也是这副德性，刘邦的皇位大抵是坐不稳的。

最后，刘盈凭借自己亲娘无可撼动的家族势力，还是稳固了自己的皇位继承权。公元前195年，刘邦驾崩，刘盈继位，是为汉惠帝。

历史是有因果报应的。刘邦一辈子不待见吕雉，最终逼出了走火入魔的吕雉这个女魔头。刘邦去世时，由于刘盈的性格和年龄因素，大汉的大权交由吕雉代管。掌握了至高权力的吕雉开始各种心理扭曲的报复，比如把煽风点火的小三戚夫人制成了人彘，比如疯狂地打压刘邦的子孙们，比如变态地给强行给刘家子孙安排吕家闺女，比如把自己的亲外孙女强行塞给自己的儿子刘盈做皇后……

那么，吕雉这一连串的疯狂动作下，已经跟刘邦签订了“白马之盟”的功臣集团为啥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呢？不是“非刘姓不得王者，非功者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吗？吕氏子弟封王、封侯者不在少数呀！这其中牵涉到一个核心问题，在功臣集团心中，他们对吕雉这个大嫂也相当认可的，他们了解吕雉和刘邦作为命运共同体的所有过去，甚至也同情吕雉的过往遭遇，在他们心目中吕雉和刘家人没啥区别。况且吕雉当时并没有怎么伤害军功集团的利益。

掌权之初的吕雉其实还比较能克制自己的，尽管她被刘邦伤害得极深，但毕竟还有儿子刘盈是她的人生寄托。她并没有过多地干涉朝政，而是顺应了刘邦的遗命，先后任用萧何、曹参为丞相，让大汉这艘饱经沧桑的大船得到了极好的休养生息。

即便是匈奴的首领冒顿单于写了一封极具侮辱性的外交书信——希望守寡的吕雉能改嫁于他，大汉的江山便是所谓的嫁妆，群情激愤之下，吕雉依然能够冷静地为刚刚继位不久的儿子刘盈着想，忍受了冒顿单于的公开侮辱，另选一个年轻女子去和亲以息事宁人。看看，这个时候的吕雉多么顾全大局，完全不是后来那副极端暴走的样子。

历史的转折点发生在公元前188年，这一年，吕雉最重要的寄托——儿子刘盈在当了七年皇帝之后英年早逝了。刘盈之死成了吕雉情绪崩溃的掘堤口，她这一辈子，从丈夫身上感受到的是生无可恋、生无可依，而到了晚年，上天连她唯一的儿子也早早地带走了，她觉得是时候为自己而活着了。

所以，我们在解读吕雉这个著名的历史狠女人时，一定要注意到她处境上的变化，不能是根本无法理解吕雉前后巨大的反差的。吕雉其实和历史其他著名的政治女性一样，都是在丈夫、儿子都断绝了她的希望之后才开始入魔的。而我们在现实生活之中也一定要注意，像吕雉这种生命中最在乎的人都她他而去的人，千万不要轻易去招惹她们。这种人心中断绝了爱，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恨和狠，她们会变得无所顾忌、毫不在乎，她们会用最硬的心来对待其他人的。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也必须要提一下，那就是刘盈生前并没有生下嫡子，这给汉室的传承血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和漏洞。刘盈虽然也生了几个庶子，但因为年纪尚小，在皇位竞争中并不具备什么优势。因为刘邦当时还有很多儿子活着，人家高祖的儿子不比你惠帝的儿子更有政治优势？人家那些可以亲政的高祖儿孙不比你惠帝那几个嗷嗷待哺的庶子更适合当皇帝？朝中大臣在感情和利益上不更加倾向于之前跟他们有一定交集的高祖儿子？

所以，在刘盈去世时，大汉的朝局其实是不稳定的。很多皇室子弟都觉得自己有资格去竞选一下皇位的。

这个时候，吕雉雷霆出手了，她把惠帝的庶子刘恭捧上地位，并杀掉了刘恭的亲生母亲，屏蔽了刘恭生母以皇太后的身份掺和进大汉朝局，自己作为太皇太后继续掌控朝政也就少了一个挑战者。历史上说吕雉是中国第一个称制的政治女性，其实准确来说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之前她一直在幕后辅助儿子刘盈，刘盈死后，她才垂帘听政走到了政治前台的。

吕雉亲自主政，不管怎么说也属于历史和她自己的第一次，心中难免会有点忐忑不安。因为她也不知道天下那帮大老爷们会不会真正地臣服于她一个女流之辈。

内心充满各种不确定感的吕雉，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安全感，终于开始尝试性地去突破既有底线了。她想打造一个真正以自己娘家人为核心的权力网络，想分封自己的吕姓亲戚为王、为侯来拱卫拥有至高权力的自己。

但是，刘邦生前已经用“白马之盟”把封王、封侯的规矩定死了，想当王爷你得出生在老刘家，想当侯爷你得像丰沛老兄弟那样立下旷世奇功。所以，吕雉便试探性地找来百官之首，也就是军功集团三个话事大佬——王陵、陈平、周勃，问问他们对加封吕家人有啥看法？

这三个人之中，最没有城府的是刚刚接任曹参为丞相的王陵，王陵也确实是刘邦的忠实拥护者，所以不假思索地就直接用刘邦制定的“白马之盟”给吕雉泼了冷水，说这样不符合规矩。

陈平是心里弯弯绕绕最多的一个人，深知吕雉想干的事情是他所阻止不了的，立马就用场面话回答了，他说老板刘邦当皇帝时，自然应该封刘姓家人为王，现在是老板娘您在主政，所以要封吕家人为王，这一点毛病都没有嘛！一朝天子一朝臣，王爷姓啥跟国家一把手走，这有什么问题呢？

周勃这个人口头表达能力确实很一般，但人家人老成精，还属于内秀的人，也早就把背后那些事情想清楚了，老板和老板娘两个家族之间的股权纠纷，咱这些外人瞎掺和干嘛，所以便顺着陈平的话表示自己没啥意见。

这下，王陵总算闹明白了，出丑的原来是自己。吕雉试出王陵是个老顽固之后，便立马把他架空了。而明白过来的王陵也很是识时务，赶紧用告老还乡来保命。

离京之前，王陵对背弃阶级立场的陈平和周勃还是耿耿于怀，便派人去谴责二人不配做高祖的信徒，而是汉室的叛徒。而陈平和周勃却不以为意，表示自己两人选择暂时明哲保身，是为了后发制人，最后来成为汉室的拯救者。

强行打破“白马之盟”之后的吕雉，因为消除了她最担心的军功集团的抗拒，开始频频发力，把大量吕家之人封上了王爵、侯爵，并用吕家的新贵去替代刘家的王侯。她并不局限于仅仅给吕家人做增量，还要同时给刘家人做减量。既可以保持皇室瓜分的利益总量不会大变，也就不会影响下面的人太多的利益；同时还可以在吕家和刘家的势力调配中形成剧烈的此消彼长。

当然，这种替代式夺权一般都是不可能一步到位的，有些刘姓王爷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被你吕雉抓到任何把柄，或者人家刘姓王爷本来在数量上就远超你们吕家的候补人数，导致很多刘姓王爷一时半会也是必须要留着的。对于这一部分人，吕雉是怎么对付的呢？清一色地给他们统一标准——刘姓王爷必须娶一个吕家姑娘当正妻。

吕雉这样一次轰轰烈烈的政治大行动，其实就相当于我们后世的产权、工商登记变更。公司还是这个公司、产业还是这些产业、骨干团队也是原来的团队，但是法人变了，持股人变了，刘氏集团要更名为吕氏集团了。

这个时候，咱们就必须要回到刘邦提出的“白马之盟”上面来。当初刘邦不是和所有功臣宿将歃血为盟，以后皇权世世代代在我们老刘家手里遗传，而大汉的相权则由你们这帮老兄弟垄断，咱们现在约定好，关起门来玩圈子内部游戏，谁要是敢冲进来搞破坏，咱们就一起灭掉他。这是多么好的约定呀，堪比情人之间的山盟海誓、永不离弃，但为何到了吕雉公然破坏乱规矩的时候，军功集团却一个个搁那装糊涂呢？

这里面真的有很深的学问。具体的逻辑精髓就在于，大家要明白什么样的盟约是有效的、在什么时候是有效的、对什么人是有效的？

举个例子，你和你的女朋友约定“要么不爱，要爱就爱一辈子”，这种约定的有效性有保障吗？你要是活成了高富帅、或者你女朋友没有遇到比你更优秀的男人、又或者你女朋友天生在道德属性上觉悟较高……这些情况下，你们的约定大抵是有效的。但如果你女朋友骨子里就是一个“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谁让吃穿得更好一些我就跟谁”的人，这样的约定就是幼稚的童话幻想。

再举个例子，你是混社会的，收了一众小弟，你会不会对这帮小弟说，我永远是你们大哥，你们要忠诚于我，然后我打下的地盘也一定有你们的份。但是，结果你被另外一个大哥给干下去了，然后那个大哥跟你以前的小弟说，以后你们跟我混，你们原有的待遇保持不变，甚至还可以再提高一点，你觉得有多少小弟还会遵循你们当初的约定？

其实，“白马之盟”最大的BUG就是出在这，它是一个基于利益和情感而缺乏道德和法律保障的小范围内部约定，它没有法理强制性，也没有道德约束性，因为它不是一个不可违背、世人皆知的约定。小众的东西通常是很难起到普适性效果的。

大家去想一想，刘邦与功臣宿将约定，我们老刘家世世代代为君，你们的子孙后代世袭垄断为臣，然后谁敢对我们的产业，你们就群起而攻之弄死他。这样的约定其实是对功臣宿将没那么友好的，因为拼命的归根到底是他们，虽说他们拼命也保护了自己阶层的既得利益。但如果他们自身的利益并没有受损、甚至还有增加，他们还会为你刘家去拼命吗？他们端谁的饭碗不是端？

永久性利益承诺和永久性股权认证，这在历史以来确实是固化阶层、固化利益通道的一种常见的方法，但并不见得是时刻有效的。因为大多数人其实内心里是更相信和看重既得利益的。不信！如果你是一个老板，你对你的经营班子成员说，你们要好好保护我的产业，我在的时候，你们的待遇不会变，我走人之后我孩子接位也是如此。即便那个时候，你们之中有人跟我走了，空出来的位置也一定让你家孩子接。你看看有多少人会相信你，会为你拼命？这一点，某卖水公司的大小姐可能深有体会。

但不管怎么说，刘邦这个人在把控人性上是出类拔萃的，因为“白马之盟”是他当时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那帮老兄弟跟你从草创阶段起步，风里来雨里去地陪把公司干到了上市，他们图个啥呢？就图你刘邦魅力无限？显然不可能，他们也是有真实而迫切的利益诉求的。而且，他们和你刘邦一样，对既得利益的安全保障也是充满渴望的。他们会担心你和你的继任者卸磨杀驴，为了让他们安心，你必须给出一些永久性承诺。这样他们才不会跟你和你的后代翻脸。尽管他们不一定真的会为老刘家的利益挺身而出，但一当你给他们的利益承诺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拿你这个“先皇遗诏”出来闹事的，到时候也算间接帮了你的后代一把。

历史上，吕雉死后，大汉立马就爆发了轰轰烈烈的“诸吕之乱”，周勃、陈平等军功元老老骥伏枥，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再次匡扶汉室，其实根子就在“白马之盟”上。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为了老刘家的正统，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阶级利益，但毕竟是挽救了老刘家的江山。

我们现在很多人开口闭口要学会混圈子，咱也不想打击大家的激情，但可以实实在在地告诉大家，几乎所有高级一点的圈子，早已暗中形成了类似于“白马之盟”的盟约，它是具备极强的排外性的。所以，混圈子的思维是对的，但是混圈子的路却是极其难走的。

咱也不想把有些东西解释得过于深奥，就用一些现实例子来进一步解释“白马之盟”吧。

有些单位的业务明确规定只跟国企、央企做，这是不是现实版的“白马之盟”？

有些单位的某种业务是不是早就被固定的几个供应商瓜分完毕，然后突然有外人进入，原来的几家单位会不会联手把这个外来户挤出去？这是不是切实的“白马之盟”？

有些私人会所早已明确只接待某个特定圈子的人，其他人恕不接待，若是谁非要耍横去消费、体验，就会被攻击，这算不算一种“白马之盟”？

归根到底，白马之盟是一群既得利益者基于利益捆绑的一种丑陋的排外性约定。它对圈子内的人不一定有用，但对圈子外的人是一定有用的。圈子内的人在他自身利益未受损的情况下，不会用它做文章，但如果有人胆敢严重损害他们的既得利益，那这个约定就是他们发难的名义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