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家里来了一大块猪肉,我得把瘦肉和肉皮分离,并把瘦肉分割成小块。
因为不熟练,加上天气热,十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猪肉才被处理了一半。
剩下的,白色的猪皮和粉红色的瘦肉粘连在一起,处理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我想分割得干净,结果,切下的白皮内侧还附着了不少红色瘦肉,只能再分割,到了,又片下了几片手掌厚的肉,这些就不冷冻了,放进冷藏,晚上吃。
折腾这一顿,我于是知道,屠夫,也是一个技术活,想让肥肉不见红,瘦肉不见白,必须勤学苦练,怎样入刀,切割哪里,不学不练,绝对不行。
这次,不说没能切割得有肥有瘦,单说分离猪皮。
我摊开双手,左右抚摸肉皮,边摸边发愁,手下这块猪皮,质感奇怪,很难联想到人类的皮肤,——我没摸过其他人的皮,单和我的就不同。
真实的人肉是不是如此?
翻过猪肉,继续手起刀落,粉红色的肉块纷纷摊到砧板上,我就想到了车文。
肉,女人,爱情,是不是早就该连到一起?
如果我手下是车文的尸体,如果我也切出现在这样的肉块,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是我到哪里学习呢?
我又能到哪里找我练习的材料呢?
作为人类个体,车文只有一个,切坏了,再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作为猪,每只猪也是唯一的个体。
但用猪肉是不行的,猪毕竟不是人,一定和人有差异。
恐怕是非得学医不可。
饭桌上聊起做小孩时的理想,大伙儿畅所欲言,我小时想从医,后来,这念头几乎完全沉下去了,如今,它又浮上来了,不过,我已不太可能再去学医了,于是我也不太可能真分割车文了。
——如果不能完美地分割车文,那么(再切割)就是糟蹋东西。
已经切下来的小瘦肉块都装在一个个小兜子里,堆在台子上,垒起了一座小山······
等都完活了,冷冻起来,吃肉的时候再从冰箱里取出来,可以煮,可以炒,可以作馅。
不过,车文的肉,怎么舍得炒来吃呢,那就完全破坏了车文原生态的结构了。
何况,切割车文最重要的不是成品,而是切割的过程本身,把车文按照我自己的理想状态,一丝不苟地分割成一块一块和一片一片,就是愉悦的。
——手抚摸肉,手持刀接触肉的整个过程才是最美的享受。
不过,说实在的,如果真的用作食物,我真的想不出极好的办法,煎炒烹炸的手艺,全是作贱,和其他杂七杂八的食材混杂在一起,光想想,就完全丧失了食欲,简直忍不住要呕吐。
如果真要吃,非得要绝对的新鲜才行,手法在寻常人家的灶台上则难觅,思来想去,恐怕还得是类似生鱼片的做法才行,薄薄的一片一片,晶莹剔透。
——我还没吃过生鱼片呢,一定要去试试。车文的生命仿佛正在舌尖鲜活地悦动,盘子被端上来,视觉、味觉、嗅觉,通通是享受,如同自己亲手切割般美妙。
早年,初中或是小学军训时,有人带来一些恐怖杂志,有一篇,我一直记到现在,不过情节忘了,只记得题目。
想是初中时,强使自己接受那标题的观念,不这样做,就不能不以为惧,反以为趣,当初目的只为不显自己胆小,不知是否确实干扰了头脑。
那本杂志叫《怖客》,杂志有一篇目:《爱你,就要吃掉你》。
好了,适可而止吧,这样幻想,只是我的娱乐方式而已。
我更喜欢看到描述心理如何变态的过程的文章,那会儿看的杂志,大多都是血腥和低级的恐怖,不能让人感觉到精神的浮力,基本没内涵。
后来,我又试着搜索这本杂志,但是,看到卖家的图片后,只觉得文笔实在是垃圾,看不下去。
恐怖小说,还是看周德东吧。
好了,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