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一个年轻人携血衣进京,求见粟裕。
然而年轻人来到粟裕办公室门口,却被秘书拦了下来。秘书告诉年轻人,粟裕将军不在,还是回去吧。
不久后,粟裕从外面回来,得知年轻人的身份后,狠狠批了秘书一顿:“为什么不及时向我汇报?”随后,粟裕立即联系总理办公室,请周总理出面斡旋。
粟裕为什么发这么大火?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呢?
开国中将张震,粟裕是他的贵人这个年轻人名叫张连阳,是开国中将张震的次子,此番他来北京,是受母亲所托,向父亲的老首长粟裕求救的。
张震与粟裕感情深厚,晚年他撰写《张震回忆录》时,用大量笔墨描写了他和粟裕真挚的情谊。可以说,粟裕是张震人生中的贵人和伯乐。
红军时期,张震与粟裕同在中央红军,只是张震在红三军团,粟裕在红七军团。那个时候,张震在另一位开国大将黄克诚麾下效力,一次黄克诚找到他,对他说:“你是张震?你打仗有一套,跟我走吧。”就这样,张震归于黄克诚麾下,当上了师通讯部主任。
抗战时期,张震与粟裕同在新四军,粟裕级别更高,任一师师长,张震任四师参谋长。张震就是在这个时候知道粟裕的,师长彭雪枫每次从军部开会回来,都会夸奖粟裕,说他在苏中打得好。
1940年,张震随彭雪枫在河南与日伪军交战,听说粟裕指挥了“黄桥战役”,取得大捷,对粟裕的军事能力十分佩服。不过由于新四军分散在华中、华东各地,张震迟迟不能与粟裕见面。
1945年底,张震升任华中军区9纵司令员,粟裕是军区司令,两人成了上下级关系。一次张震到军区开会,终于见到了仰慕许久的粟裕。
在前往军区的路上,张震还在猜测,粟裕这样一位战将,是高大威武,还是不苟言笑?等两人见面后,张震才意识到,粟裕衣着朴素,和蔼可亲,没有一点大领导的架子。正如涨张震在回忆录中所说:“粟司令言语不多,但每句话都能给你留下深刻印象,我十分佩服他的战略眼光......”
接下来张震率部参加陇海东路破袭战,一个团歼灭了伪军的一个师。捷报传来,粟裕也对张震刮目相看。
提拔张震当参谋长,粟裕:重担一起挑嘛解放战争初期,张震任山东野战军2纵副司令、华野2纵副司令,和司令员韦国清一起指挥部队,参加了涟水保卫战、鲁南战役等重大战役。
时间来到1948年初,张震杰出的指挥才能得到重视,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韦国清想把他留下来组建苏北兵团,许世友发来邀请,让张震到山东兵团,给他一个纵队司令当当。就在张震犹豫的时候,粟裕也找上了门。
原来军委的指示下来了,决定将华野几个纵队合编为东南野战军,渡长江南下,深入东南沿海敌占区作战。军委对粟裕委以重任,由他担任司令员兼政委。
粟裕独当一面,但也需要一个得力助手,第一时间想到张震,向中央申请调张震过来当参谋长。粟裕之所以点张震的将,除了军事原因,张震在关键时刻也为他说过话。
那是在1947年,华野在南麻临朐战役中失利。在战后的总结会议上,华野一些领导人认为,七月分兵后,部队连续失利,粟裕作为军事主官,应该对战役的结果负责。
当时粟裕没有参加讨论,不知道这件事,按原计划草拟了一份电报,署名“陈粟谭”,向中央汇报战况,请求处分。
华野的两位首长陈老总、谭震林看完这封电报,对粟裕的署名感到不满。谭震林直截了当地说:“战役失利是你指挥失当,轻敌所致。”言下之意,粟裕一人对战果负责,就不要加上他和陈老总的名字了。粟裕无奈,只好独自上报军委,请求处分。
一时间,华野上下震动,各纵队领导也对粟裕感到不满,粟裕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这个时候,张震冒着巨大风险站出来,替粟裕说话。他说:“战役失利绝非一人之过,而是全军在战略、协作方面出了问题,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
张震的一番话,令在场人瞠目结舌。要知道他只是一个纵队副司令,公然唱反调,什么结果都很难说。好在毛主席对粟裕大力支持,粟裕也记下了张震的大义之举。
于是部队准备下江南的时候,粟裕亲自点将,由张震出任参谋长。张震对这一任命有顾虑,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部队应该留在中原,多打几场胜仗。但军令难违,张震还是上任去了。
粟裕为张震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会,在会上说:“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重担一起挑嘛!”
其实,粟裕与张震有着一样的想法,二人商量后斗胆向军委建议,放弃渡江,将部队留在中原。毛主席回电,同意粟裕的决定,但也提了要求:“几个月内,歼敌达到一定数量。”
这一年,粟裕指挥华东野战军,与中原野战军合作,取得豫东战役的胜利,彻底扭转中原局势。
这次逆流而上,让张震更加钦佩粟裕,粟裕也完全认可了张震的参谋能力。
张震之子求助,粟裕:为什么不报告从此之后,张震成为粟裕的左膀右臂,1949年初全军大整编的时候,粟裕又力挺张震,由他出任三野参谋长。
1952年,张震调总参工作,任作战部部长。当时粟裕任副总参谋长,负责具体工作,二人又成了上下级关系。后来张震参加了抗美援朝,回国后进入南京军事学院深造,暂时与粟裕分离。
1958年,粟裕受到错误批判,被迫离职。张震得知后非常吃惊,但他级别不够,替老首长说不上话。
特殊时期到来后,粟裕被毛主席、周总理保护起来,安然无恙,张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1968年的一天晚上,张震上厕所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把他吊了起来。等他昏迷后,那伙人又对他拳打脚踢,鲜血染红了衣裳。
张震生命垂危,急坏了妻子马龄松。为了救丈夫的命,她让二儿子张连阳带着血衣从南京出发,赴京寻求老首长粟裕的帮助。
可张连阳来到粟裕办公室,却被门口的秘书拦了下来。秘书告诉他粟裕不在,请他回去吧。
张震在回忆录中提到此事,但具体秘书为什么拦驾,他没有写。其实不难猜测,当时粟裕的处境也不太好,秘书担心牵连到首长,才拒绝了张震的儿子。
粟裕回来后,对秘书大发雷霆,训斥道:“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粟裕发完火,立马给周总理打去电话,请求救助张震。最终由总理出面,南京军区司令许世友具体执行,将张震送到军区总医院,给他看病,把他保护了起来。
粟裕去世,张震竭力为他说话在粟裕的帮助下,张震不仅度过难关,还重新出山,出任武汉军区副司令。1975年,张震接到老首长粟裕的电话,请他到北京,有要事商量。
两人刚见面,粟裕就内疚地说:“当年那件事,秘书没有及时跟我讲,我狠狠批评了他。”
张震哪能不知道首长的好意,而且若不是粟裕,他恐怕没命了。
粟裕话锋一转,又说:“军委决定了,调你来北京当总后勤部副部长,你怎么想?”
张震推辞,说自己没干过后勤,恐不能胜任。粟裕笑了,提醒他:“是小平同志点了你的将。”
张震不说话了,欣然接受,后来当上了总后勤副部长,还像老首长粟裕一样,出任副总参谋长。
1984年,粟裕大将逝世,张震内心无比悲痛。此后每逢粟裕的忌日,他都会带着妻子前去看望粟裕遗孀楚青。
1992年,张震获邓小平力挺,出任军委副主席。
“没有上级的关怀,不会有我的今天。”张震对粟裕心存感激,在新的岗位上,他心心念念的仍是粟裕,记得1958年粟裕遭受的不公待遇。
1994年,粟裕大将逝世十周年,张震前去看望楚青的时候,提出一个想法。他准备牵头在军委召开一次会议,重新研究粟裕被错误对待一事,然后经中央批准,以文章的方式为粟裕平凡。
最终,《追忆粟裕同志》一文见报,张震与刘华清联合署名,洗清了粟裕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