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一场性情大变,我爱死了那个美貌实用男

诗妙魔方 2025-02-13 13:47:09

文/阳叔向前冲(原创文章,抄袭必究)

(1)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正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发呆。点滴管里透明的液体一滴滴坠落,像极了上周提案会上被我摔碎的玻璃沙漏。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第七次时,护士终于看不下去:"林小姐,你胃出血昏迷两天了,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摸索着按掉静音键,锁屏上是总监群发的加班通知。对话框里还有未读的六十条消息,最新一条来自总经理:"小林啊,年轻人要爱惜身体,但明早的客户见面会......"

走廊传来推车轱辘声,混着家属压抑的啜泣。我数着吊瓶里剩余的药液,突然想起冰箱里过期的三明治,和总也修不好的漏水龙头。

办理出院时我在电梯镜子里撞见鬼似的——那个面色青白、眼窝深陷的女人,真的是三个月前拿下年度广告人的林夏?

(2)

老式居民楼的声控灯又坏了。我攥着病历袋摸黑上楼,却在五楼拐角撞进一片暖黄的光晕里。402室的门大开着,搬家纸箱堆到走廊,有个男人正踮脚换灯泡。

"需要帮忙吗?"他转头时,光晕在睫毛上碎成金粉。我注意到他左手握着十字螺丝刀,右手托着的节能灯泡外包装印着德文。

后来我总在想,如果那晚没有胃痛到直不起腰,如果声控灯足够明亮,我是不是就能避开这场温柔的劫数。

男人放下工具架住我胳膊时,薄荷香盖过了楼道里的陈年油烟气。"你房间在哪?"他声音像砂锅里文火慢炖的小米粥,"我是新搬来的邻居,顾南舟。"

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顾南舟的目光扫过玄关歪斜的高跟鞋、茶几上干枯的玫瑰花,最后停在厨房渗水的管道上。我下意识挡住开放式厨房里堆积的外卖盒,"今天谢谢你..."

"明天上午方便吗?"他突然蹲下查看水槽柜,"这种老式PPR管需要热熔连接,我工具齐全。"见我愣神,他又补充:"我在德国学建筑时,在管道公司打过工。"

(3)

那天深夜,我蜷在沙发上听对门传来钢琴声。德彪西的《月光》淌过斑驳的墙皮,漫进我装满竞标方案的笔记本电脑。止痛药开始生效时,我梦见十五岁的自己蹲在漏雨的屋檐下,母亲把搪瓷缸里的热姜汤递给我。

顾南舟来修水管那天,带来了一个粉色保温桶。"广式砂锅粥,"他旋开盖子,虾仁的鲜香涌出来,"病人不该吃冷食。"

我看着他挽起袖子钻进橱柜,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热熔枪喷出蓝色火焰时,他后颈微微沁汗,像博物馆玻璃柜里的青铜器泛起雾光。

"好了。"他钻出来时蹭了满脸灰,"要不要试试水龙头?"我伸手去拧,却被他握住手腕:"你手在抖。"

(4)

那是术后第七天,我本该回医院拆线。但AE催命的电话里,客户正对提案破口大骂。顾南舟的拇指按在我腕间,"中医说这里能摸到胃经,"他突然笑了,"你心跳好快。"

我开始留意对门的动静。他晨跑的时间精确到六点十五,蓝灰色运动服掠过楼道时带着松针香;周六上午会有琴行送来新鲜百合,插在磨砂玻璃瓶里摆在防盗窗边;晾衣架上偶尔出现印着慕尼黑大学logo的T恤,在风里招摇如船帆。

真正让我恐慌的是某个加班的雨夜。我吞下第三杯黑咖啡时,门铃响了。顾南舟举着滴水的伞,塑料袋里腾起热气:"巷口馄饨摊要收摊了,给你带了份鸡汤小馄饨。"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这周你家垃圾袋里,有十七个咖啡胶囊。"他倚着门框,雨珠顺着伞骨滑落,"但只有两盒泡面包装。"

后来他常在我熬夜时叩响门扉。有时是撒了桂花蜜的酒酿圆子,有时是文火慢炖的猴头菇排骨汤。有回我忍不住问:"你对所有邻居都这么好吗?"

他正在帮我修卡住的阳台推拉门,闻言顿了顿:"上周帮301修过Wi-Fi,上个月替403的猫绝育..."见我表情古怪,又笑着补充:"但送夜宵服务,目前专属。"

(5)

发现他秘密是在深秋的清晨。我替他签收海外快递时,包裹里滑出建筑杂志。封面人物分明是顾南舟,背景却是冰冷的钢结构大厦。标题刺痛眼帘:《新锐建筑师顾南舟:用金属重构城市灵魂》。

照片里的他穿着挺括的西装,眼神像淬火的钢。与此刻蹲在菜市场挑山药的男子判若两人,摊主正往他环保袋里塞香椿:"小顾啊,你上次说的社区改造方案,街道办说能成!"

我握着杂志的手微微发抖。那个设计出迪拜螺旋塔的天才,怎么会蜗居在老城区,每天研究怎么在晾衣杆间加装绿植墙?

答案在冬至那天揭晓。我提前下班,撞见他在书房擦相框。照片上是德国雪地里并肩的男女,他身旁的亚裔女孩眉眼如画。听见响动他仓皇转身,相框玻璃在瓷砖上炸裂。

"她叫安娜,"顾南舟徒手捡着碎片,"我的...前未婚妻。"血珠从指尖滚落,"我们在柏林设计院相遇,她痴迷参数化设计,说建筑就该像精密仪器。"

我翻出医药箱给他包扎。原来三年前那栋获奖的钢结构博物馆,是安娜的毕业设计。落成典礼当晚,她在旋转楼梯上失足坠落,监控显示高跟鞋卡进了镂空钢板。

"我亲手签的施工确认书。"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后来看到金属就反胃,闻到机油味会呕吐...直到搬来这里,听大爷们下棋,看大妈们晒萝卜干,才感觉活过来了。"

我轻轻碰他颤抖的肩胛,像触碰博物馆里裂开的古瓷器。夕阳从漏风的窗缝爬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6)

开春时街道主任找上门,说要改造老旧小区,请顾南舟当顾问。我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居委会,看他将菜市场的动线图画成彩色平面图。王婶送来芝麻糖,李叔端来热茶,他的设计图上渐渐布满便签:这里加个轮椅坡道,那里留块跳广场舞的空地。

竞标成功的庆功宴上,我喝了三年来第一口红酒。顾南舟夺过酒杯时,指尖擦过我新染的栗色卷发:"胃不要了?"我借着醉意靠在他肩头:"顾大师,现在你的设计有烟火气了。"

他耳尖泛红的样子让我想起初见的那个夜晚。暖黄光晕里的男人正在重生,如同被春风唤醒的冬眠动物。而我电脑里躺着的辞职信,终于能安心发送。

梅雨季来临时,402和403的阳台打通了。顾南舟设计的可伸缩雨棚下,我种的绣球开得正好。他总抱怨我往生态鱼缸里乱扔硬币,却偷偷把客户送我的水晶奖杯熔成玻璃砖,铺在淋浴间防滑。

昨夜修改社区改造方案到凌晨,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他的羊毛外套。晨光里他正在煎鸡蛋,白衬衫袖口沾着墨迹。我想起住院时那片阴冷的天花板,此刻却看见命运裂缝里漏下的光。

或许大病是上天给的修正液,让我们擦去错误的人生公式。而在这个充满鱼腥味和钢琴声的清晨,我终于确信——温暖的手比冰冷的奖杯更接近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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