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军虐杀日军屠戮南京的部队!

日月晓史实 2023-10-13 04:14:03

1944年冬,为充实中国军队的抗战力量,早日发起与美国远东作战相配合的反攻行动,美国决定给予中国国内25个师的美械装备。为主持这项工作,重庆政府专门成立了总部驻于云南,由参谋总长何应钦兼任总司令的中国陆军总司令部。该指挥机构下辖四个方面军。原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王耀武升任第四方面军司令官。

第四方面军除原有的第七十四军、第一百军、第七十三军外,还包括第十八军。第十八军是早年曾和第七十四军竞争过“攻击军”头衔的部队,虽然后来势头被第七十四军超过,但仍为国内劲旅。四个军里面,第七十四军、第十八军、第七十三军一部分已经换成了美式装备,因为运输关系,另外一部分以及第一百军暂时还未能换装,仍为国械装备。

美械不是万能的,不过对于遭受挫折后士气极度沮丧的中国军队而言,却无异于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加上经过半年的补充整训,兵员也基本满额,因此各部队在士气和战斗力上都已今非昔比。

第四方面军的总部设于芷江东南的洪江市。王耀武在洪江开办了将校班,调训连以上军官。他自兼班主任,每期从不同的师抽调师长任队长。办班过程中,他每晚还要偕同人事处长约见受训军官,对各部队的情况进行调查了解。

将校班每期耗时三周,一共办了三期。这种形式为王耀武在战时掌握和指挥整个方面军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1945年3月,通过空中和搜索部队的侦察,王耀武发现湘、桂、粤日军调动频繁。从日军后方往前线一路看过去:武汉至长沙,水陆运输开始繁忙;湘潭至株州,装甲车辆和坦克部队正在集结;桂林至邵阳以西,步骑兵纵队向北移动;在从长沙到衡阳、邵阳的道路上,满载战斗人员和装备物资的车辆更是来往不绝。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日军不会无缘无故地大动干戈。王耀武立刻从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时,方面军突击队又在湘桂铁路祁阳县境内活捉了一名日军骑兵大尉,据供称,他的任务是侦察中国军队的兵力配备与交通情况。

王耀武经过综合分析,判断当面日军各兵种有联合向中方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的企图。

情报上报后,军委会不仅同意王耀武的分析判断,而且认定日军的进攻目标就是芷江机场。陆军总司令部随即调兵遣将,何应钦亲自出任总指挥,并授权王耀武积极准备迎敌。

王耀武立即宣布将校班暂停开课,所有教职学员一律返回原部。同时将方面军总部由洪江前移至安江,以便于全面指挥作战。

即将与王耀武交锋的是日军第二十军司令官坂西一良中将。日军的指挥机构可以临时配属,第二十军原先是为了对苏备战而在东北编成,只是一个空头机构,到达衡阳后,才配属了大量部队,曾列于日军第十一军系列的第一一六师团、第六十八师团如今都是其麾下主力。

接到作战任务后,坂西即开始进行战前准备。日军使用的是五万分之一地图,这样的地图在中国军队里只有营长以上才有,而日军班长以上就有一份。就比例尺而言,五万分之一已经非常精确和详细,但坂西仍觉得不够,为了校正、充实现有地图,他专门派出密探,混过两军的交界线进行了实地侦察。

这些密探并不是一般日本特务就能充任,他们必须具备一定的商业地位,且在邵阳以北、以西地区原来就具有一定社会基础,这样才能在不引人怀疑的前提下,根据已定作战任务,对当地的兵要地志资料进行搜集。

通过侦察,日军纠正了地图中的一些错误。纠正后的图上连一座小桥、一间小庙、一处小树丛都有标记,战时日军便可以比较方便地识别、通过以及组织战斗。

驻邵阳的日军第一一六师团情报队还通过收买汉奸等办法,广泛收集第四方面军的军政活动资料。3月末,情报队发现邵阳以西靠近守军主阵地一带的村庄已经“空室清野”,老百姓纷纷进山,于是他们判断第四方面军已经发现了日军的进攻企图。

战前准备并没有因此而被打断。3月30日,冈村乘飞机到达衡阳,对第二十军进攻芷江的准备情况进行视察。不看还好,一看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与中国军队呈上升势头不同,此时日军却在走下坡路。第二十军新编的几个独立混成旅团均武器不足,士兵全部使用湘桂会战中缴获的汉阳造或中正式步枪,而且相当数量的士兵都是刚刚从国内征来的十七岁少年兵,缺乏战斗经验。

即便第一一六师团这样的主力,也在“一号作战”中因伤亡和疾病出现较大减员,有的步兵中队仅有约一百人。虽然补充了大量新兵,但因为运输中断,部队常常需要自己到乡村筹集生活必需品。抢掠食粮、油盐、生猪、菜蔬成了他们的主业,有些人居然还在经商,在这种情况下,新兵训练也只能处于半停顿状态。

日军主力向来以火力强盛著称。可是第一一六师团所属的野炮兵联队吃老本已经吃到了要吐,队内火炮型号各式各样,五花八门,连日俄战争中使用过的陈旧山炮都舍不得扔掉,就是看不到一门野炮兵联队应有的野炮。

视察完毕,冈村大有今不胜昔之感,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中日战局已到了危急时刻。陪同视察的坂西倒没有这么悲观,这位日军将领和已经被调回国的横山勇在性格上有颇多相似之处,就是都很爱挑剔上级和上级机关的毛病,有时甚至还会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那一刻,两人所表现出来的那一份得意和孤芳自赏,别说出将入相,就是让他们登基坐殿,升佛成仙,大约也不肯换。

冈村宁次

挑剔和孤傲都得有资本才行。横山勇桀骜不驯,可人家就是能打胜仗,坂西的肚子里也同样装着几句春秋,论指挥经验更不输于横山勇,早在侵华战争初期,他便在土肥原手下担任大佐联队长,是依靠战功一步步晋升上来的。

另外一方面,那些冈村看着掉价的独立混成旅团此次并不参与芷江作战,跟着一道去的都是向第一一六师团看齐的一线野战部队,坂西自然有理由相信自己可以比横山勇做得更好更出色。

4月5日,日军第二十军在衡阳召开会议,坂西向各部下达了进攻芷江的作战命令。会议结束后,第一一六师团长菱田元四郎中将在一个小队的警卫下,于晚间从衡阳返回邵阳。半途中突然遭到游击队的袭击,警卫小队死的死,伤的伤,仅少数人护卫着菱田逃回邵阳。

仿佛是三国演义中,一阵劲风吹断了营前的旗杆,对坂西和第二十军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吉兆。只是事已至此,当事者也只能佯做不知,继续把唬人模样装到足。

在战术安排上,坂西与横山勇相比也没有太大差别,都是遵循“反天炉战法”的模式,即两翼加厚,中间突出,具体表现为南北中三面进兵,其中的中路为进攻重点,由第一一六师团承担。

4月11日,日军第一一六师团所组织的饭岛挺进队开始第一个秘密西进。他们的任务是在会战正式开始之前,抢先占据雪峰山隘口,同时造成守军混乱,从而为日军后续部队顺利进入山区创造条件。

挺进队成员都是选拔出来的精兵,共四百人,所有人都不带任何行李、马匹,随队的步兵炮、重机枪、弹药、粮秣均靠自己挑抬。

因战术需要,日军各部队在会战中投入作战的先后时间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携带了充足的弹药,除挺进队外,其余部队沿途均须强拉民夫进行运送。与此同时,日军所带的军粮却不多,粮食方面完全依赖于就地征掠。这说明坂西和横山勇一样,都不太顾忌于后方联络线的安全,一心只想着赶紧攻占芷江。

万法不离其宗

既然要急取芷江,日军一开始便极力避免攻坚,出乎他们意料同时也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沿途也确实不太需要攻坚,守军数量很少,而且往往只做轻微抵抗就开始往后撤退。

此时坂西已从衡阳赶到邵阳,亲自在第一一六师团原指挥所内进行指挥。他根据前方报告做出的结论是,整个战局如同先前的预期那样,正在朝着有利于日军的方向发展。

抗战中最后一个大规模会战——湘西会战(也称雪峰山战役)已经全面展开。在坂西看来,前任曾在长衡会战中取得的那些战绩全都唾手可得,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前方的轻微抵抗只是表象,在雪峰山这一核心区域,中国军队已开始大范围调动兵力。

74军的重机枪

前线枪声一响,王耀武便召开高级幕僚会议,并确定设总部于安江,设前线指挥所于辰溪,后者由方面军参谋长邱维达率领大部分幕僚人员进驻,直接负责战役的指挥。

作为第七十四军自己培养出来的智囊人物,邱维达这两年在陆军大学的光阴没有虚度。

陆军大学以擅长培养高级幕僚为特色,凡陆军大学毕业的优秀生,在战术谋划上均具备突出之处,这一点在赵子立、余程万等人身上表现很明显。随着正面抗战的深入进行,大家都看到了提高军事素养的重要性,王耀武对部下报考陆军大学一直抱着乐观其成以及积极支持的态度。

陆军大学分为三年制的正则班和两年制的特别班。前者面向社会和军内年轻的下级军官进行招生,后者主要接受资深军官的报考。邱维达就读的就是两年制的特别班。

特别班与正则班不同,由于学员都是有军事指挥经验的资深军官,所以课程的针对性非常强,授课教官也都是陆军大学扛鼎级的战术专家。在教官的指导下,学员们要在课堂上重温战场上体验过的战术原则,同时还要根据教官规定的情境,做计划,写命令,进行各种沙盘作业,有时他们还要到野外去上现地战术课,对假想的战斗进行模拟。

经过陆军大学两年的熏陶,邱维达在战术思维和指挥能力上都有了进一步突破的可能,王耀武将指挥大任交给他,也是要给予他突破自身的机会。

会战之前,无论邱维达还是王耀武,都已预计日军会继续采用“反天炉战法”,即以重兵迂回两翼,然后从中央进行突破。虽然“天炉战法”在长衡会战中遭遇了失败,但这不表明“后退决战”与“争取外线”的战术思想已经落伍。万法不离其宗,正如赵子立曾指出的那样,以薛岳为首的指挥层所出现的最大失误,还在于没有延长纵深度以及适时集中兵力,假如这两点能得到改进,且不犯错误,稳扎稳打,会战是有希望取胜的。

在过去的会战中,中方选择的后退决战地点一般都是城池,但这一次他们要选择雪峰山区,并且大家都认为,后者比前者在地形上更为有利。

孙子兵法有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邱维达据此打了个比方,说人生于大地之上,就像蚂蚁生于丘阜之间,地形稍有不便,就难以运动。军队也一样,遇到地形险阻,同样会限制其行动,变得束手束脚,因此善于用兵之人,一定会事先搞清楚地形的利害,“地形宜于战则战,不宜战则守”。如果不掌握地形的奥妙,就强行作战,是很难打胜仗的。

雪峰山的地理特点是山峦重叠,道路崎岖险恶,且山脉均呈南北走向,越往西进,山势越险越高。正是中国古代兵学家孙武所称的“死地”。就此而言,日军在战略战术上都犯了错误:战略上是犯了冒进的错误,而战术上是犯了攻坚的错误。

在召集有关作战人员,包括美军顾问共同研究之后,邱维达决定采取攻势防御的战术,即先守后攻,守是为了消耗日军有生力量,攻是为了进一步歼灭日军全部或大部分有生力量。中国军队的作战也相应分为两期,第一期为守,第二期为攻。

按照日军习惯的“反天炉战法”,邱维达判断日军的主要进攻方向将集中在雪峰山中段,即七十四军固守的圭洞、江口一线。

4月17日,饭岛挺进队果然到达了雪峰山隘口的圭洞。在湖南一些地方,人们习惯于把山上的平地称为洞。作为湘西一座较大的山脉,雪峰山有很多这样的“洞”,圭洞即为其中之一。

第七十四军第五十一师原来的前进方向不在圭洞一线,途中获悉日军已进占圭洞,才连夜移师,开往与圭洞仅隔三公里的龙潭镇。

以足当车,日夜兼程的急行军方式在中国军队里是家常便饭。行军过程中,经常有人边走边打瞌睡,直到自己的脑袋撞到前面士兵的枪口上才会惊醒。

4月17日下午,五十一师一五二团率先赶到龙潭,并利用原有的山地工事和新增强的阵地,对饭岛挺进队进行阻击。

饭岛挺进队所配备的武器也称得上精良,但是他们发现对手更了不得——有许多可以连发的轻武器,还有一种在爆炸时声音异常尖利的特殊炮弹。

很快就弄清楚了,连发的是汤姆森冲锋枪,可以发射特殊炮弹的,那是美式火箭筒。

七十四军虽被确定为美械装备,但武器装备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更换。五十一师即是如此状况,这也是日军急于发动会战的原因之一。不过和过去相比,无论重武器、轻武器还是弹药方面,都能够配到充足,起码打仗时已经没什么特别缺的了。

五十一师当时的“半美械配置”是,每个连有勃朗宁轻机枪六挺、汤姆森冲锋枪三支、掷弹筒四只,剩下来的士兵全部使用春田步枪。火箭筒是到营才有,团部另外还会配备四门迫击炮。

汤姆森冲锋枪有“堑壕扫帚”之称,扫起端刺刀的日本兵眼睛都不用眨。火箭筒的破坏力很强,一颗炮弹落下来,就可以炸出直径约两米,深约一米半的深坑。

可以想像,这样的火力配置日军连做梦都想象不到,更令他们难以企及的是对方良好的补给状况。

第四方面军在芷江设有兵站补给司令部,可以大量接收美军空运的补给物资,并用汽车将物资送往第一线和第二线的补给分站。物资到达补给分站后,再由辎重营送达前沿。

各前线部队可经常保持供五天使用的粮秣以及三个基数的弹药,重点作战部队若是缺少弹药的话,还可以随时进行空中补给。一句话,只愁你用不完,不怕你没得用。

就算是双手端着金山,也要找得到安放的地方才行。在美械武器的训练方面,七十四军已经相当熟练,并形成了以重视火力为主的新战术,各部队特别擅长于集中火力以及发动急袭。当饭岛挺进队向守军阵地进攻时,一五二团不仅从正面射击,而且同时集中侧射、斜射火力,以消灭阵地前的死角,阵地间的火力协同非常巧妙。

打仗时最怕的对手就是这种:不笑不说话,一笑两酒窝。在七十四军面前,饭岛挺进队哪里能占得分毫便宜,于是只得在圭洞以南就地部署防御,以等待随后赶来的师团主力。

4月18日,日军第一一六师团第一〇九联队到达圭洞,与饭岛挺进队合兵一处。师团长菱田元四郎中将在敌情判断方面和坂西差不多,都认为中国军队防守意志不强,只要加大进攻压力就会掉头撤退。他的如意算盘是迅速扩大饭岛挺进队的“成果”,和南路日军相配合,将守军迂回包围进而歼灭于雪峰山区。

日军第一〇九联队尚未启动,五十一师的另外两个团便于当天拂晓到达龙潭镇附近。第一五三团二营奉令夺回鹰形山阵地,该营的第七连将担任主攻。

七连一名士兵的鞋子在行军中被磨穿了底,他只好悄悄地走到老百姓家门口,恳求送他一双鞋子。对方让他进屋去挑选一双合脚的,但七十四军军纪严格,官兵一律不准擅自进入民居。于是主人便将自己穿的一双半新布鞋脱下来送给了他。

士兵很感激,他说他马上就要上火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七连即将面对的,确实是极其严酷的一战。圭洞附近有两座高地,分别是路东的鹰形山和路西的牛形山,两山如同螃蟹的钳子一样,牢牢地扼住中间通往龙潭的通道,也因此双双成为富有战略价值的据点。所不同的是,牛形山被回师后的五十一师抢先占领,而鹰形山还落在日军之手。

连长文成海下令备足手榴弹,做好进攻鹰形山的准备。随后全连一百二十名官兵沿着山梁向山顶发起数次冲锋,每次冲锋,都会有许多官兵在日军机枪扫射和手榴弹爆炸声中倒地。

七连终于在山顶获得了一块前沿阵地,但日军气焰嚣张,他们屡退屡进,为重新把对手驱出甚至不惜肉搏。战斗非常激烈,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帮助部队扛弹药箱的民工先是帮着士兵揭手榴弹盖子,后来便直接将手榴弹投向日军。七连的电话线此时已拖上鹰形山,文成海抓起话筒大声向山下告急:“弹药将尽!弹药将尽!”

营长姜期永答复:“弹药立即送到,一定要坚守前沿阵地!”

弹药充足,只是要送到阵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十多匹骡马驮着弹药箱,沿着石板路行进,石板被铁马掌踏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接着姜营长又听到文成海在电话中再次告急:“伤亡严重,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姜期永告诉对方:“坚忍至最后五分钟!”中午时分,当姜期永率援兵赶到时,七连只剩下七名官兵,文成海本人也负了伤,但仍带伤指挥作战。

七连的浴血冲锋以及尔后的坚守,为五十一师在龙潭战役中占据主动打下了基础。曾目睹过整个战斗过程的支前民工们每当回忆起当年情景时,仍然激动不已。他们称赞七连连长文成海果断沉着,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军人。后来,龙潭一带民间便不约而同地把鹰形山称为英雄山。

日军残部从前峰退到后峰后,也得到了第一〇九联队后续部队的增援。至此,双方阵地相距不过一百多米,连对方吃饭时碗筷的碰击声都清晰可闻。

湘西会战前,中美空军已经完全掌握了制空权。会战开始后,中美空军混合团立即出动大量飞机,对日军后援地衡阳、邵阳、湘潭三角地带的大小桥梁进行彻底破坏,同时分出相当一部分空军力量,以芷江为基地,直接掩护雪峰山区的地面部队作战。

雪峰山战区紧靠芷江机场,战机到达第一线的飞行半径很小。在战区的天空中,往往只能看到助战的中美飞机,日机大部分时间都不敢现身,只在拂晓时,会有低空飞行的单机在中方阵地上空一掠而过,对地面部队产生不了丝毫威胁。还有的时候,一两架日机会偷偷地飞到日军阵地上空,丢下几包东西后马上逃走,但就这样,跑得慢些的仍不免被中美战机的机关炮所击落。

在相持阶段,中美战机不停地在空中盘旋,找到日军阵地后便予以猛烈扫射。日军白天无法自如地进行活动,他们更多地是在夜间展开袭击,每次袭击都只摸上来一小股士兵,三五个的样子,常常是被打死了一股又冒出来一股。

五十一师弹药充足,一到天黑就进行火力拦阻,以阻遏日军偷袭。不足之处是部队素质参差不齐,老兵或者刚从军校毕业的军官比较沉着,见日军叫嚷着冲上来,端起机枪就射,但还有一些新兵缺乏经验和胆量,遇到日军偷袭,或者慌慌张张地朝天乱开枪,或者缩在战壕里不敢抬头。

日军弹药供应不上,子弹有少无多,然而他们的长处是士兵体力好且射击技术优良,射出的子弹就好象长了眼睛一样,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给中方士兵特别是那些新兵以很大杀伤。

有一天夜里,一名临时担当勤务兵的本地少年与另一名士兵背靠背睡觉,等到第二天醒来,少年却发现那个士兵已经死了——是被偷袭的日本兵给狙击掉的。

日军第一〇九联队无法面对面地夺回鹰形山,只得另选抄袭的途径,这个地方是位于圭洞西北的高札坡。

站在高札坡的山顶,几公里之外的龙潭镇可以一览无余。它附近还有一条小河,河西的村庄里驻扎着中国军队。村民韩直承当时年仅13岁,出于那个年龄段男孩对战争特有的好奇和兴趣,他成天跟当兵的泡在一起,与部队打得火热。

4月20日,韩直承钻进了一名哨兵所在的战壕。那时正值初夏,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但五十一师的士兵都还穿着冬装,很多人身上都长了虱子。哨兵忙着捉身上的虱子,韩直承没事做,一个人到处东张西望。

突然间,他看到对面山坡上有几棵小树在不停地摇晃,更奇怪的是,这些小树居然还会移动,并且动一会停一会。韩直承急忙指给哨兵看,哨兵一听,想都没想,便一把将他按倒在战壕里。“那不是树,那是鬼子!鬼子来了!”

哨兵举枪向“小树”射击,“小树”也开枪还击。原来这是用树枝伪装后的日军,在渡过小河后,企图占领河西的一处高地。如果日军的这一行动得逞,便可以居高临下地将河西五十一师的阵地一览无余,只是他们的运气不好,竟然被一个小男孩给偶然发现了。

有智不在年高,韩直承为挫败敌人的偷袭立了一功,部队连长夸奖他机警灵活,为此还特地奖励了一个大月饼。

4月21日,日军再次组织小部队,尝试偷渡过河。这次还没有过河,就被高札坡上的守军打死了一部分,其他人冒着弹雨淌水过河,并且一直冲到了山坡之上。

守军火力可不是吃素的,随着一排排子弹陆续飞来,日军纷纷倒下。最后只剩下三个日本兵还活着,他们以郁郁葱葱的柳树做掩护,沿着河边落荒而逃。

偷袭者并不因为被笼子夹过手就偃旗息鼓。4月24日晨,天刚蒙蒙亮,就有一群日军在渡过河后,迅速钻进油茶林,从侧面攻击高札坡。

虽然日军仍是小部队,只有四五十人,但却个个都是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当他们以晨雾为掩护摸上山顶时,被山头守军的一个班长发现并立即问道:“什么人?”

早在日军第一一六师团进攻常德期间,由汉奸组成的“宣抚班”就经常帮着日本人杀害同胞。他们或者穿着日军军服,或者只戴一顶日军军帽,然而在自己的同胞面前却表现得“比日本人还凶”。第一〇九联队中也有一大帮来自沦陷区的汉奸,这支日军小部队里就有一个汉奸,听到班长发问,他赶紧答道:“问什么?自己人!”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班长应声倒地。日军迅速冲上前,守军连拉枪栓、压子弹的简单操作都来不及完成,只能端着刺刀直接与敌人进行拼刺,山顶上顿时充斥一片“杀——杀——”的叫声。

守军增援部队闻讯赶来。当他们冲到山腰时,山顶上的喊杀声已经戛然而止,只见生还的官兵从阵地上撤下来,个个满身是血。

日军敢死队大半被刺死在山顶。和上次一样,还是漏网了三人,其中就包括那名汉奸。三个家伙在逃跑时迷了路,于是便由汉奸出面问路,结果被中国军队发现并全部击毙。

这场惨烈的阻击战,守军伤亡也很惨重。前去高札坡运送伤员的担架队跑上跑下,应接不暇。

龙潭只在咫尺之间,可是日军第一〇九联队想尽办法都挤不过去。菱田师团长只得改变原先的作战计划,将该联队的首要任务缩小为占领龙潭。

要占领龙潭,就得先完全控制住鹰形山、牛形山。这两座高地都处于两军相持状态,其中牛形山因古松参天,林涛呼啸,在战史上又被称为“松山高地”,4月25日夜,日军第一〇九联队第三大队偷袭并占领了这座高地。

次日,五十一师在炮兵的支援下,击退了日军的进攻,之后便对松山高地发起逆袭。在补充训练阶段,五十一师增加了许多未满20岁的青年士兵。因为训练时间较短,这些士兵的作战经验和技巧尚有欠缺,因此围绕他们所设计的战术,便集中在行之有效的手榴弹战上。

这种手榴弹战可巧妙地运用于阵地逆袭上。在冲锋号中,三人一组的手榴弹投掷班不顾一切地进行冲锋,一边冲,一边从山腰向山顶投掷手榴弹。

为了夺回阵地,各冲锋部队常常要组织和发起两次乃至三次以上的波状逆袭,还有人在山腰放火,对山顶进行火攻,总之是不把来犯之敌驱走绝不罢休。

在实施防御的过程中,牛形山的工事不断得到加强,附近村庄里的木头、门板、家具、棉絮、蚊帐都成了筑工事的材料,但被双方都视为战斗屏障的却是山梁上的巨石堆。

巨石堆周围地势开阔,两边的敌对双方都不敢轻易离开巨石或贸然露头,唯恐一不小心成为枪靶子。于是两军便围绕着这一天然工事展开短兵相接的血战,先是互掷手榴弹,接着白刃互搏。

在牛形山山下的村庄里,村民除了少数担任支前民工外,大多数都已经“跑反”,也就是疏散了,只有一些老弱或妇女留守在家,可以帮着守军置办伙食。

有一天,五十一师的三个士兵从鱼塘里捉到几条草鱼,让乡亲们给他们煮鱼汤喝,可是还没有等到草鱼下锅,这三个士兵就接到了开赴前线作战的紧急命令。

乡亲们煮了一大锅香喷喷的鱼汤,然而直到天黑,也没见到有人撤下前线。第二天,终于有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兵从牛形山上撤了下来,不过并不是原先捉鱼的那三个人。

见乡亲们询问,士兵号啕大哭,他们说,全连能够完好地走下战场的就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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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晓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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