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怒批黄克诚,撤其司令职务,黄老坦然道:我有话直说

史海任我行 2024-11-14 15:16:43

1971年12月的一天,病床上的陈毅突然吩咐女儿陈丹淮:“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快去给我煮一碗面条。”

当时的陈毅每天饱受疾病的折磨,陈老总像今天这样精气神十足的时候非常罕见,“爸爸,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看你这么高兴。”

“今天是他老人家(毛主席)生日,我也要沾沾他的光,吃碗长寿面。”当陈毅从病床上艰难的坐起来时,陈丹淮清晰的看见了父亲脸上的憔悴。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陈毅的身体每况愈下,1972年1月6日晚,陈毅元帅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毛主席得知情况后仰天长叹,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执意要参加老朋友的追悼会。

其实除了毛主席之外,党内还有一名干部的内心也十分沉重,此人便是黄克诚。

从湘南起义开始,陈毅便是黄克诚的老上级,虽说两人都曾有过分歧,但始终都把对方视为革命道路上的知己。每当想到与老领导经历过的一切,黄克诚不禁泪流满面。

黄桥大胜

1940年7月,抗日战争已经进入了相持阶段,为了以黄桥为中心开辟苏北根据地,陈毅、粟裕领导的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奉命率七千余人北渡长江。

国民党鲁苏战区副司令韩德勤拥兵自重,忌惮新四军的势力影响到自己在苏北的统治,所以自从1940年初,韩德勤便时刻关注新四军的动向,时不时的给新四军“使绊子”。

早在1940年5月份,韩德勤就曾唆使国民党苏鲁皖边游击纵队袭击了新四军驻扎的郭村,陈毅为了顾全抗日大局,多次提出通过谈判的方式解决争端,但顽军自恃人多势众,拒绝与我军谈判。

6月28日,叶飞、管文蔚等人率部奋力反击,与前来增援的苏皖支队里应外合,成功歼灭韩德勤部三个团,并缴获大量枪支。

即便新四军小胜一场,但陈毅一直清醒的认识到,中华民族最大的敌人是日本侵略者,为了表达共同抗日的诚意,陈毅不仅下令释放所有俘虏,还归还了缴获枪支,并让出了郭村。

7月初,新四军苏北指挥部成立,此时的韩德勤并没有接受陈毅的善意,趁新四军立足未稳,派遣其麾下的何克谦部与陈泰运部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新四军。经过两天两晚的激战,新四军歼灭顽军2000余人,剩余的敌人望风而逃。

利用这一间隙,新四军在苏北大力宣传我党的抗日主张,开展群众运动。在之后的三个月内,韩德勤部又多次派兵侵扰苏北根据地,由于长期以来,韩德勤部下何克谦在苏北不断对百姓进行剥削,当地百姓苦韩久已,所以在群众的支持下,顽军每次都铩羽而归。

10月4日,黄桥决战正式打响,在这一战中,粟裕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军事才能,以第1、第2纵队为主力,第3纵队为预备队,在敌我双方兵力差距悬殊的条件下,趁敌人没有形成战斗队形,便将敌人分割包围。

由于双方见面时便已经是短兵相接的距离,韩德勤部的远程重火力,几乎发挥不了作用。敌军的一字长蛇阵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新四军斩为几段,瞬间阵脚大乱。

黄桥大捷的消息让津浦路以东一带活动的黄克诚无比振奋,此时他正率八路军第5纵队东进淮海,南下盐城,准备与苏北地区的新四军共同巩固苏北根据地。

粟裕在黄桥将韩德勤部打的大败之后,华北、华中两大战略区实际已经连成一片,黄克诚部也顺利无阻的与粟裕部在白驹镇会师,新四军面临的形势有所好转。

谨慎不等于怯战

相比于八路军,新四军的处境其实要更加艰难,自从南方八省游击队被改编为新四军之后,蒋介石便一直忌惮我党的实力扩张,于是在江西、安徽等地驻扎了大量部队。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新四军根据地以北驻军,主要是因为江苏一带已经沦为日战区,蒋介石的故意圈定新四军的活动范围,其实是想把新四军向北驱赶,借日本人之手消耗我党革命力量。

当时新四军虽说由无党派人士叶挺担任军长,但决策权其实在项英之手,面对国民党顽固派,项英的意志不够坚决,不敢去发动群众,导致新四军根据地的发展畏手畏脚。

这主要是因为项英是王明的忠实信徒,1937年11月,王明从莫斯科回国,带回了共产国际的指示:“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一切经过统一战线。”这种思想已经影响到了新四军的发展速度。

面对国民党顽固派,我党只有坚决斗争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毛主席多次批评王明这种思想。

作为毛主席的拥护者,刘少奇在1938年被任命为中原局书记,负责在华中地区领导敌后游击战争。刘少奇坚定的执行毛主席的战略方针,为了摆脱蒋介石的束缚,命令新四军和八路军共同创建鲁苏游击区。

刘少奇思想与项英产生了巨大的分歧,项英依然老老实实的呆在蒋介石、顾祝同画出的小圈子里,所以新四军实际已经分成了两个部分。

“陈粟”所指挥的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之所以与韩德勤部发生的冲突,主要还是因为两人坚定的执行了毛主席、刘少奇的战略思想。

黄桥战役对蒋介石的内心造成了巨大震动,于是发出了著名的“皓电”,命名黄河以南的八路军、新四军立即北上,否则将予以消灭。与此同时,蒋介石还派汤恩伯、李品仙率领13个师包围了皖东和淮北。

由于项英此前的不作为,多次无视毛主席的警告,因此错过了与陈毅部会合的机会,新四军实际已经被顽军拦腰切断。

面对这种局面,刘少奇倍感压力,他只能暂时派黄克诚率领第5纵队前往华中,准备随时接应新四军。刚刚在黄桥兵败的韩德勤残部正在曹甸休整,刘少奇建议:“我军应该乘胜追击,彻底消灭韩德勤,这样才能打通连接淮北与皖东的通道。”

但是,毛主席考虑到此时周恩来正在与国民党进行谈判,项英部也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所以一直没有批准刘少奇的建议。

随着顾祝同的第三战区部队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所有人都意识到顽军下一步计划是想一口吃掉皖南的新四军。

“再不打就来不及了!”刘少奇不断的催促毛主席立即作出决定。

“打就打吧,但是别把韩德勤彻底打死,只要为皖南新四军打通一条北撤的通道即可。”不难看出,毛主席作出这一决定时是非常无奈的。

对于攻打曹甸,刘少奇和陈毅是非常支持的,刚刚经历黄桥一战,我军士气高昂,此时正是一鼓作气拿下曹甸的好时机。

但黄克诚和粟裕却在战前表达了反对意见,尤其是黄克诚,态度十分坚决:“从抗日大局的角度考虑,我军反击顽军的挑衅十分有必要,黄桥战役正是如此。但是,如果我们现在主动去进攻曹甸一带的韩德勤部,就有了故意挑起摩擦之嫌。”

除此之外,苏北当时的情况十分复杂,土匪、汉奸众多,有些土匪受顽固势力的唆使,甚至顶着新四军的名号四处劫掠百姓,导致苏北地区人心惶惶。

反观韩德勤,在苏鲁地区经营已久,兵败之后之所以退居曹甸,正是因为这一地区防御工事完善,有助于坚守待援。而新四军的前身原本是南方八省游击队,缺乏用于攻坚的重武器。

黄克诚认为,当下的任务应该是继续巩固根据地,尽可能的让百姓们相信新四军是为人民而战斗的部队,至于眼下的紧张局面,前线干部应该充分信任周恩来的斡旋。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中央军委已经批准了刘少奇的作战计划,所以黄克诚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会议结束时他无奈的说道:“请组织放心,虽说我不赞成这次作战,但我依然会率领第5纵队全力以赴。”

曹甸鏖战

1940年11月29日拂晓,曹甸战役正式打响,本次战役由陈毅直接指挥,参战部队为苏北指挥部第1纵队、第2纵队、八路军第5纵队。

战役前期,我军在清除曹甸外围火力点时还算顺利。首当其冲的是韩德勤的第89军,在我军的轮番打击下,第89军一路溃败,只能坚守在曹甸、平桥、安丰一线负隅顽抗,我军发挥了擅长运动战的优势,将敌人分割包围。

但是,由于曹甸地区水网密布,地形复杂,韩德勤早已命令工兵在这一代修建了大量的暗堡和战壕,在密集的火力网下,新四军第一天就有200多人的伤亡。

为了尽快结束战斗,陈毅在12月4日下令各部攻击前进,占领曹甸、安丰,以便获得和蒋介石谈判的筹码。

5日晚,黄克诚率领第5纵队率先向曹甸发起了进攻,为了更好的观察战场形势,陈毅亲临战场。但是,敌人防守顽强,第5纵队多次进攻均被敌人击退。

于是黄克诚建议通过筑垒掘沟的方式切断敌人各个据点之间的联系,然后集中为数不多的山炮、迫击炮逐一压制敌人。黄克诚的办法虽然效果显著,但极为耗时,这与中央军委“速战速决,以打促谈”的方针背道而驰。

中央军委战前甚至提出过“十天结束战斗”的目标,陈毅作为总指挥也非常无奈,只能在13日下达了总攻曹甸的命令。

接下来便是一阵血雨腥风,尽管我军战士无比英勇,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依然未能威胁到韩德勤部的主阵地,我军伤亡2000多人。见无力再组织有效攻势,陈毅只能率部撤退。

攻打曹甸未果之后,我军立即召开了总结大会,由于战前黄克诚一直反对进攻曹甸,再加上第5纵队在战斗中进展缓慢,因此陈毅认为黄克诚消极殆战,在总结大会上对他一顿痛批,并撤销了他的职务。

黄克诚其实也有难言之隐,他说:“我愿意接受组织给我的任何处分,但我有话要直说。不管是在战场上的决策还是党内的讨论,我都是以事实为依据,以大局为重。”面对自己的委屈,黄克诚拿出了无比宽广的胸襟,陈毅见状也没在说什么。

现在看来,对于曹甸战役,无论是决策层还是执行层,都没有错,只是大家看待局势的角度有所不同。

皖南事变之后,黄克诚被任命为了新四军第3师师长兼政委,而陈毅担任了新四军的军长。经此巨大挫败之后,新四军急需恢复元气,所以陈毅也就不再给予下属过多的约束,只希望他们能够尽一切努力拓展根据地。

在这一期间,陈毅与黄克诚并没有太多的交流,直到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我军从各个军区抽调精英干部进入东北,黄克诚有幸入选。

在为黄克诚等人送行时,两人终于敞开心扉,提及了四年前的那件事,陈毅愧疚的对黄克诚说:“当年曹甸战役,是我决策的太草率了,错怪你了。”面对陈毅的道歉,黄克诚会然一笑,率领部队向北驶去,陈毅朝着老部下的背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结语

作为新中国的开国大将,黄克诚共辅佐过四位元帅,他的性格沉着冷静,温文尔雅,但对于真理却无比执着,他实事求是的态度赢得了党内同志的一致好评。

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国曾犯过严重的左倾错误,在庐山会议上,黄克诚是为数不多愿意为彭老总发声的人。他是一个纯粹的革命者,一生都在追求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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