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台湾老兵回大陆探亲,酒后闲聊透露隐藏多年的秘密

博士探百年 2024-03-30 01:5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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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两岸关系有所缓和,老兵返乡探亲政策一经出台,当年从大陆而来的退伍老兵们便纷纷奔走相告,将退伍老兵可以办手续回大陆探亲的好消息扩散开来。

其中,有一位老人叫左智超,作为退伍老兵之一,听到可以回乡探亲的消息之后,他激动得眼泪直流,很快便办理了手续踏上归乡之路。

但是,比起其他老兵拖家带口地回乡,左智超却拒绝了家人想要陪他一起回去的想法,独自踏上了探亲之路。且在此后的数十年间,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乡江苏兴华。

直到2002年,年事已高的左智超,才终于在女儿的劝说与陪同之下,再次踏上了归乡之路。

究竟是什么样的难言之隐,让这位思乡心切的老兵能忍着连续十几年都不回乡去看一眼?直到归乡后的酒桌上,左智超才将自己隐瞒了大半辈子的秘密说了出来。

归乡之路

2002年,距离上次回大陆探亲已经过去了数十年,台湾退伍老兵左智超终于又一次踏上了回乡探亲之路。

左智超在台湾有一对儿女,当时,女儿刚硕士毕业。他对于父亲的家乡很是好奇,也想跟着父亲回去看一看,知道她的根在哪里。

左智超起初并不答应女儿的请求,他还是想独自一人回去家乡看看。但在女儿的软磨硬泡之下,再加上当时左智超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为免家人们担心,这才带着女儿,一起踏上了返乡之路。

再次返乡,昔日的小村子已经变成了大都市。左智超得知,此时他的哥哥已经去世了,妹妹也年事已高,在外甥家里安享晚年呢。

左智超的外甥知道舅舅要来探亲之后,非常高兴,提前准备好了一桌好酒好菜,来款待这位没怎么见过面的亲人。

饭桌上,回忆往昔,感叹时间流逝之余,左智超也讲起了自己如何被迫留在台湾的事情。在酒精的加持之下,讲到昔日参军之事,更是滔滔不绝。左智超的女儿听着听着突然惊呼出声,“爸爸,你曾经是共产党的兵吗?”

听到这句话的左智超,一下子酒醒了,他极力掩饰自己说漏嘴的事实。但是一大家子人都听到了,左智超再掩饰也都无济于事。

左智超的外甥惊讶道:“妹妹,你竟然不知道你父亲曾经参加过新四军吗?”

左智超的女儿也非常惊讶:“爸爸!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当过共产党的兵啊?”

眼见着瞒不过女儿和外甥,左智超这才将自己隐瞒了半辈子的秘密说了出来。

左智超说:“本来以为啊,这些秘密要跟着自己一起,被带进黄土地下了。此次来探亲,也是想要最后再看一看自己的家乡,了却一桩心事而已。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讲讲自己的故事吧。”

早年参军

左智超的确是共产党的兵。

他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战争频发,庄稼也不好种,种好了也很难卖出去。

左智超家庭条件并不好,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光靠母亲根本就养活不起一大家子人,于是年幼之时他便自动肩负起了家庭的责任。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年仅12岁的左智超远比同龄人要早熟懂事得多。

这一天,为了换点钱补贴家用,左智超又如往常一般,背着背篓,装着小白菜去集市上叫卖。几个汪伪政府的兵看到此便过来对左智超说。

“你的菜我们都要了,但是得你自己担着送去军营。”

左智超不疑有他,就这样一路把菜送到了军营。刚准备拿钱回家之时,却被伪军扣留了。

这支部队隶属于伪22师部,当时正是战事吃紧需要大量吸引人留在军队的时候。那几个兵根本不是想买左智超的菜,他们是想把左智超骗来,留在这里当兵。

几个兵强行押解着左智超,“还回什么家啊,以后就留在这里当兵吧你!”他们哈哈大笑着,完全不顾左智超愤怒的吼声。

只有十二岁的左智超根本挣脱不了几个成年人,挣脱未果,左智超突然大喊了一声:“好啊,想要把我留下来当兵,等我摸到枪就先把你们几个毙了!”

既然武力没办法反抗,那就威胁。那几个兵还真的被这个黄毛小儿给唬住了,“我说到做到,要死大家一起死。”

左智超说得太斩钉截铁,还真让这几个兵犹豫了。良久后,其中一个挥挥手,“算了,跟你开玩笑,还当真了,滚吧!”

虽然损失了两筐白菜,但还好能回得去家。经过这次事故,左智超心中也萌生了要去参军打仗的想法。他想着,他要去就要去真正为了人民好的队伍,像伪军这样的只会压榨百姓的队伍,就该被消灭。

恰逢此时,新四军来到了江苏兴化。左智超将新四军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这群兵纪律严明,从不打扰普通百姓的生活,于是左智超便下定决心,要去这支队伍里历练。

13岁时的左智超,早熟加上身体发育得快,通过谎报年龄的手段,他于1943年成功加入了新四军。

加入新四军之后,他积极学习军事理论,刻苦训练,很快速的就长成了一名优秀的士兵。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里,都能看到他冲锋陷阵的身影。

左智超在军中的表现十分优秀,在淮海战役之时,他随着华东野战军一起参战,为了击退敌人他一直冲在最前面,甚至断了一截左手大拇指。

骁勇善战,积极革命,很快他便被组织看中,吸纳进党组织,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1949年,解放战争形势一片大好,蒋介石反革命集团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退居台湾。新中国就此诞生了。

但是左智超还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回家呆了两天之后,左智超又一次踏上了战斗之路。这一次,是为了进攻金门,收回台湾。

攻打金门是解放军第一次登岛作战,意义非同小可。解放军已经习惯了在内陆作战,此次登岛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因此在出发之前,粟裕将军就提出了 “三不打”。

第一,没有可以一次性运载六个团的船只不打。对于渡海作战来说,如无渡海工具的加持,是绝对不行的。第一次登陆时如无充足兵力,没有突破岛上的防线,那么之后的攻击大概率无效;

第二,敌人有增援不打。蒋介石在关键时刻,启用了胡琏,而解放军情报并不准确,继续突击,造成巨大损失;

第三,船工不来则不打。粟裕将军在开战之前,向山东沿海发去信号,希望可以派来六千名有经验的船工,这样胜率可以大大提高。

但是,当时指挥金门作战的叶飞等人,并没有好好贯彻这三个原则。

因为在这之前,解放军从未遭受到过国军的奋力抵抗,再加上金门并未组建起完备的军事防御工程,因此解放军便大意轻敌了。

在奇袭突袭的过程中,解放军一没有可靠的作战工具;二是大意冒进,没有获得敌方信息;三是指挥混乱,指挥员并没有跟随登岛。许多劣势共同作用之下,金门战役,解放军失利了。

这是自解放战争以来,解放军损失最惨重的一次,登岛的士兵除了战死的以外,剩余的全部被俘,投入作战的三个团,9000多人,团灭。

左智超眼看要被俘虏,赶忙将揣在腰间的党员证拿出来,撕得粉碎吃了下去。他满心想的都是,他要活着,家里还有他牵挂的母亲和兄妹。

国军在检查俘虏之时,将共产党员与民众区分开来。被查出有党员身份的人,要么就地被格杀,要么被抓去严刑拷打,企图从他们嘴里套出共产党的情报。左智超的小聪明让他成功活了下来,被送上了开往台湾的船只。

重建生活

包括左智超在内的大批解放军俘虏被送到了台湾。此时蒋介石并没有放弃重回大陆的想法,因此这批俘虏都被送去了战俘学校,被改造,被洗脑。

在那所战俘学校里,左智超每天都要被迫接受国民党灌输给他们的,与原先的价值观完全相悖的思想观念。不时的政治审查和被当成犯人一样监管的生活,让他过得十分压抑。

但是,家在海的另一边呢。就是这个念头,支撑着左智超度过了漫长又痛苦的改造生活。精神上的折磨几度让他崩溃,每每这时,他就会拿出那双在参加金门战役之前,母亲做给他的那双新鞋。

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也是提醒他不能忘了初心的警示。

在熬过漫长的改造生活之后,他与同批被抓进学习改造的战友们被共同收编进了国民党的队伍之中,继续在国民党军队中服役。

但作为原解放军,他在国军队伍中也是被排挤,被怀疑。他融入不进去,生活得无比压抑,满腔苦闷无处诉说啊,也是在此时,他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

从被俘虏开始,到获得退伍批准,左智超蹉跎了整整16年。他一直都没有成家,在退伍之后,为了生存,到一家钢铁厂去工作。

离开家的时候才13岁,离开大陆的时候刚满19岁,现在的他已经35岁了,却仍然抱着一颗赤子的热情,期待着,或许哪天早上一觉醒来,他就能回到大陆,回到家乡了。

日复一日的消磨于等待之中,左智超的心也渐渐冷了,两岸局势一直都不好,想要联系到大陆简直是天方夜谭。不知道母亲近来可好,兄妹是否还安康。

思乡与孤独双重压迫,左智超在无边的等待中,做出了妥协。1974年,他与一个二婚带着一对儿女的女人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在不久之后,他又与妻子生下一双儿女,前半生的坎坷终于在此时有了回报,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左智超终于享受到了久违的家庭的温暖。

成家之后的左智超还是不敢将秘密暴露,如果自己是共产党员的事情被发现,在之前,受罪的只有他一个人,但现在,可能会连累到家人。

探亲政策出台之后,在外漂泊半生的左智超,终于踏上了归家之路。当他再次回到江苏兴化时,早已物是人非,心心念念的母亲也已经去世了。祭拜完父母之后,他回到台湾,再也没有提起过归乡一事。

直到他感觉自己身体快要不行了,才在女儿陪同之下再次踏上归乡之途。而这个本想带去黄土里的秘密,终于被揭露开来,女儿此时才知道,原来看似平平无奇的父亲,独自背负了这么多。

多年之后,台湾媒体打算制作一部关于退伍老兵的纪录片。左智超的女儿想让父亲在离世之前,讲出自己深埋了多年的故事,于是偷偷帮父亲报了名。

左智超得知后,本来坚决不肯将这些事情当着镜头讲出来,但是女儿多次劝说,她想要让父亲卸下这个背负了大半辈子的包袱,让父亲可以在离世之前少一些挂念,多一些坦然。

在女儿的劝说与家人的支持下,左智超终于答应,站在了摄像机前,讲出了这个埋藏半生的秘密。

这个故事,有关责任,有关家国,有关思乡。纪录片一经播出,打动了无数人,大家都敬佩与这位老人的毅力,也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左智超在去世之前,也终于能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的前半生了。他说,金门是埋藏了他的青春地方,他不想让自己的骨灰一直留在台湾,因此拜托他的家人,在他火化之后,将一般的骨灰送回大陆,埋葬在父母身边,来弥补他未能在母亲床前尽孝的遗憾。

在那个时代,有无数像左智超一样,身不由己的游子,乡愁是那道海湾。他们那一代人共同的坚守与努力,使我们如今能够安居乐业。和平来得太不容易了,历史不应该被埋藏,左智超等革命先辈们的付出更是不能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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