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被拽到了天界。
战神说我是他的妻,寻了我千年。
我信了,陪伴他度过神界漫长的时光。
直到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
他说那才是他真正的妻,因为我冒名顶替,他的妻才会在凡尘受苦。
于是在他们大婚前夕,他将我扔下凡尘,用我的轮回为他们的婚礼助兴。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我的魂魄已经承受不住轮回,开始消散,记忆也随之消失,他却问我爱不爱他。
可是我都记不住了,怎么可能还会爱呢?
1.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天界战神的心头宠,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站在我身边。
就连我也这样认为。
直到江岫白带回来一个女人桑听晚,他向所有人宣告那才是他真正的妻,他所爱的那个人。
其他人落井下石,觉得我肯定会被江岫白抛弃,扔到凡间。
毕竟桑听晚才是真正的上神,只有她才配得上江岫白。
他们之间的爱情在曾经轰动三界,神魔乱战的时候,是那位上神以身祭剑,江岫白才得以带领神界取得胜利。
她却因此魂飞魄散消失,仅剩的几位上神告诉他,在时间的愈合下,她会重新回来的,这一句话让江岫白寻了她千年,结果在一件事情中江岫白认定我便是那位上神,将我带回。
只是我没有那段时光的记忆,江岫白却不容反抗地认定,我便是他的妻,许诺会加倍对我好,并在神界举办大婚,让三界见证我们的爱情。
在凡间受尽苦楚的我怎么可能经得住这些,在他日复一日对我好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知道消息的时候,我还在月老那里,缠着月老再给我讲讲我们之前的事情。
这么多年下月老被我缠烦了,径直扔给我一颗药丸。
“吃了,你就可以回忆起之前的记忆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现在才给我。”
月老气地吹胡子瞪眼。
“老头子才研发出来!你懂吗?懂了以后就不要来骚扰老头子了!”
我笑嘻嘻地拒绝了月老。
“我明天还来!天天来!烦死你!”
药丸很苦,我忍不住怀疑月老偷偷报复我,加了几道苦味药材。
吃下去之后,无数画面从我面前闪过,不知不觉中我已泪流满面。
原来我之前真的是上神,回忆到以身祭剑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仿佛经受了巨大的痛苦,无力地瘫在地上。
桑听晚却来了。
她身下是神界的坐骑,是我求了江岫白很久,江岫白才找来送我的。
见我目光凝视在她身下的坐骑,桑听晚柔柔下弱弱来,捂着唇轻笑。
“我都说了我不要这个坐骑,他偏要给我,说担心我走路累着。”
我嗤笑一声,嘲讽她。
“这么弱?活着真是难为你了。”
她眉头微蹙,面上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
“不过一介替身而已,你倒是把自己当回事,还有……”
她说着上手捏住我的脸。
“用这张和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迷惑江哥哥,你可真恶心啊!”
她似乎想在我脸上留下刮痕,却在下一秒被我的灵宠扑倒在地。
这灵宠是江岫白特地找来保护我的,我蹲下身抱起灵宠,假装教训道。
“小白,怎么能随随便便扑倒别人呢?谁知道对方身上有什么脏病呢,来擦擦爪子。”
小白乖巧地抬起爪子,我拿着手帕随意擦了擦,随即将手帕扔到她身上。
忽然有些感慨江岫白也真是饿了,这种人都可以假冒我了。
她愤怒起身伸手指着我
“我要告诉江哥哥,你欺负我!”
我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
“告状呀~”
说着抬手给了她几个巴掌,她两边脸上瞬间泛起了掌印,红通通的。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掐着她的脸。
“你现在的脸,和猴屁股一样。”
说完我又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捂住鼻子,露出嫌弃的表情。
“难怪你说话和喷粪一样,臭烘烘的。”
她气愤的想扑上来打我,却又碍于我怀里的灵宠,不敢上前。
只能扔下一句狠话,狼狈离去。
“江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嗤笑一声,这么有自信,那我倒要看看江岫白是不放过你这个冒牌货,还是不放过我。
我刚到房间不久,就被人锁在了房间内,通过询问才知道,是江岫白下的命令,因为我欺负了他的妻子。
我想告诉他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那个人不过是个冒牌货,可是他在生气,不来见我,我也没办法去见他。
只能让人帮我传话。
没想到那人暼了我一眼,嗤笑着。
“就你还想求见战神?区区一个凡人罢了,若不是战神认错人,你早入了轮回,还不知道投胎成什么东西呢!”
“更何况战神正在陪伴他的妻子,哪来的时间找你!”
我受了气,心中气愤不已,却也知道现在的我做不了什么,只能默默的坐在房间继续绣着我送给江岫白的战袍。
绣战袍的方法还是我向几个小仙娥学的,已经绣了大半,不久就可以完工。
四五天没见江岫白了,我想告诉他真相都没有办法,走了下神,绣针戳进了手指头。
下一刻却听见了江岫白的声音,我委屈的眼泪止不住流下,走过去像往常一样诉苦。
“你看我的手,都出……”
话还没说完,我被他狠狠的踹翻在地,我愣愣的看着他,身上传来剧烈的痛楚告诉我这不是梦。
江岫白第一次打了我。
我怔怔的看着他,连眼泪都忘记了流,自然也没说出真相。
他蹲在我面前,掐着我的下巴警告。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欺负听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甩开手,起身蔑视着我。
“真是我瞎了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恶毒的人。”
他看我的神情带着厌恶与嫌弃,还有极大的恨意。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恶毒的人?
他之前带我杀残留的魔族时,可没说我恶毒,相反还夸我有能力,配得上他。
眼泪就这样止不住的往下流,江岫白你这个人真善变。
许是见我太过伤心,他语气温和了些。
“只要你和听晚道歉,让她原谅你,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让我去道歉?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江岫白,你让我去和她道歉?你知不知道是她先来招惹的我!”
江岫白蹙眉随即嗤笑一声。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撒谎,听晚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好端端的招惹你做甚!”
“夏姝萤!你满口谎言的样子,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怔住了,我恶心?
先不提我有没有说谎,几百年前,还未适应天界的我被一位小天娥冲撞,并被她放下狠话,说不会放过我的。
在我惴惴不安的和他说了之后,他二话不说护住我,心疼的抱住我,并说以后不会让人伤我一分一毫。
如今却为了一个冒牌货如此对我!
“你滚!我是不可能和她道歉的!”
我气的咬牙切齿。
江岫白嗤笑一声,气定神闲的样子与狼狈不堪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我垂着头,却听见他的话。
“你这种人不值得我履行诺言,过往种种你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我猛地抬头看他。
“那你对我的誓言呢!”
“我是对我妻子许下的诺言,而不是对你这个冒牌货。”
他话里话外满是决绝。
“你已经占据了听晚的位置近千年,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倒伤害她,真是恶心!”
他话音一转。
“当初是我认错人,才会让听晚在尘世受苦,如今我寻回了她,自是会千百倍的对她好。”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泪又止不住的落下。
江岫白如果当你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后悔这般待我!
自从这天的事情传出去后,先前因为我而被江岫白斥责的那些人都来找我复仇。
我可以忍受他们欺负我,却不能忍受这些人欺负我的灵宠。
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拼命护住小白。
“什么东西,我早就想说了,这一人一宠天天狗仗人势。”
“可不是吗!”
“我早就想报仇了!”
一道又一道的法术击在我身上,我的身形有些不稳,肉眼可见的变得透明。
却又在下一刻恢复原样,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眼花了。
这些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无非是看我失势,以前哪敢这么欺负我!
在这群人扒开我的身体,讨论着如何处置我身下的小白的时,月老来了。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心疼,我忽然就很委屈,刚才被打个半死的时候眼泪都没有落下,此刻却控制不住的落下。
月老赶走其他人,蹲在我身边,替我擦着泪。
“不哭不哭,这哭着多难看啊。”
我有些头晕目眩,身形却又变得透明。
月老震惊的睁大眼睛。
“这这这!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才惊觉,好像不是眼花,我都身体真的开始消散了。
月老的手抚摸上我的头,我感觉一道温柔的暖流贯穿我的全身,似乎又有了些力气。
我刚想谢谢他,他却好似失去了全部力气跌倒在地。
“月老,你怎么了!”
我急忙起身。
却发现月老眼眶通红,泪水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
“姝萤,你的魂魄快消散了。”
我愣了愣,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哎呀,不就魂魄消散吗,那有什么!再过几千年我又是一条好汉。”
心里却难受的要命,又要死了吗?
“那个回忆的药丸,我前些天才发现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我明明给江岫白发了传信术,让他注意点你的身体,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苦笑着,已经没多少力气哭了。
“或许他已经不在意我了,我怎么样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吧。”
月老垂着头,脸上满是悲伤。
我清楚我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闭了闭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管怎么样,我的很谢谢你的!不用因为我的消散而自责的。”
月老还想说什么,桑听晚来了,她身边是江岫白,两个人姿势暧昧。
我嗤笑一声,暗骂狗男女。
桑听晚看起来还是柔柔弱弱的凑到江岫白身边,撒娇似的。
“江哥哥,姐姐和月老关系真好呀,我在这神界都没有朋友的。”
说着她垂眸,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江岫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月老。
“既然如此,你就去月老身边,和月老多接触接触。”
我愣住了,他脑子真的正常吗?
抬头却看见他宠溺的神情,一如之前看我。
我脾气也倔,这些天的委屈涌上心头。
“凭什么!神界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月老?”
江岫白看着我眼里神情冷漠。
“凭什么?就凭你抢占了听晚的身份近千年,这些都是你欠她的!”
是了,他要将我身边的人和物都还给桑听晚。
可是月老是我唯一的朋友,就因为她没有朋友,所以要将我的朋友给她吗?
我拼命护住月老,却无能为力,他抬手就要扇我,却被我的灵宠护住。
我的小白被他扇飞,我慌乱的跑过去,却在靠近小白的那一刻跌倒在地,月老连忙上前护住我,却被江岫白拦住。
我不顾形象的爬到小白身边,它凄厉的哀嚎着。
身上的血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我拼命护住,却制止不了它生命的流逝。
江岫白!
对!江岫白肯定可以救它!
我连滚带爬来到江岫白脚边,拽住他的衣袍。
“江岫白,你救救它,求你了救救它,它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江岫白我求你了,救救它!”
这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他,卑微的窒息。
江岫白不为所动,将我踹飞,安慰着身旁害怕的桑听晚。
“江哥哥,好可怕……”
我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办,小白的哀嚎声越来越低,它用湿漉漉的鼻子触碰着我的脸颊,好像在安慰我,我将它抱在怀里,试图用体温去温暖它,可是它却愈来愈冰冷,在我怀里失去了生命,我忽然想起来江岫白将它送给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