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警察是保护人民的,很多小朋友从小就被教育有困难可以求助“警察叔叔”,因而大多数中国人都是不害怕警察的。更何况,中国人的朴素传统观念是,只要心中没有鬼,就不用害怕警察。
当然,虽然在警察队伍中,也会有一些“败类”“蛀虫”,但一般人很难想象,会有一个民警因为690元的纠纷,就枪杀10名老百姓。这起案件听起来是“无法无天”,但其中也存在着一定的缘由和隐情,否则也就不会有万名群众签名要求保其性命的后续了。
· 和村民有“矛盾”的民警
1998年,赵林还是一名年轻的民警,有资料显示,他从小就有一个当警察的梦想,也一直为此而努力,因而,在最终实现梦想、当上民警的时候,赵林还是很开心的。但赵林的警察生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自己“断送”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事情可能要从1996年说起。在四川甘孜州泸定县,有一个得妥乡,上世纪90年代,该乡有一伙名叫“门徒会”的反动分子活动猖獗,他们横行乡里、肆无忌惮,对当地的社会治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上级部门在1996年时组建了得妥乡派出所,赵林在派出所建立之初就被调往得妥乡工作。在那里,他和其他公安干警一起打击“门徒会”和其他乡村恶势力,维护社会治安,这本该是一件大好事,却引起了一部分乡民的不满。
不满的乡民主要来自杨怀富一家,他们家人多势众,还和“门徒会”往来甚密,相关资料显示,“门徒会”的一个小头目经常在杨家吃住,还发展了杨怀富的亲戚入会。实际上,当地本来就民风彪悍,杨怀富一家更是仗着自己家里人数众多,在乡里横行。资料显示,杨怀富家里修房子的时候,根本不管当地的土地分配,自己看中了哪块地,就要在哪块地上修房子;自己看中了谁家的树,就要砍谁家的树。为了修房子、打家具,杨怀富曾经一口气砍掉了别人家400多棵树,让当地人敢怒不敢言。
杨怀富在和“门徒会”搭上关系之后,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可“门徒会”被公安干警打击得四散而逃之后,杨家失去了一大倚仗,这也导致杨家将赵林等坚决打击“门徒会”的公安干警视为眼中钉,一直想要找机会进行报复。
再说回赵林,赵林虽然是一名警察,但他也有当地人的“暴脾气”,加上年轻气盛,他也不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脾气,在工作中,经常不注意方式方法,曾几次与村民发生冲突,甚至还曾动手打人。事发后,赵林的同事也曾指出赵林的脾气不好,在和同事相处的过程中,也经常发生冲突,有一次,他还因为打扑克牌与同事发生冲突,扇了对方一个耳光。此后,赵林的同事基本上都对他“敬而远之”,不太愿意与他往来。
这些情况都表明赵林的脾气比较差,再加上杨家的“心怀叵测”,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 因690元纠纷爆发的冲突
1998年6月17日,姜兰拉着杨怀富的儿子杨树兵来到得妥乡派出所,恰好赵林在值班,于是她就要求赵林让杨树兵还钱。
具体是怎么回事呢?姜兰是在得妥乡开杂货铺的,她为人比较热心,经常帮助乡亲们,如果乡亲们前来买东西没有带够钱,将来也会允许他们“赊账”,先把东西拿走,回头再来付钱。
五六年前的一天,杨树兵和他的堂兄弟杨树林一起到姜兰的杂货铺买东西,结账时候,两人都没带钱,当他们把这一情况和姜兰说了之后,姜兰同意他们赊账690元,先将东西带走。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称,买东西赊账的人其实是杨树林,而杨树兵则是“担保人”。但总的来说,姜兰的杂货店让杨树林、杨树兵赊账690元的事情是事实。
赊账之后,杨家两兄弟几年都没有还钱,还外出打工,几年都没见到人,这就让姜兰十分生气了。就在6月17日,姜兰终于看到杨树兵路过自己的店,立即拦住杨树兵,叫他还钱。
杨家在当地本来就横行霸道,这五六年前的账根本就不想还,他当然是极力抵赖,不肯还钱,两个人就这样闹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赵林的调解之下,姜兰和杨树兵最终达成一致,杨树兵认账并写下欠条,答应第二天就把钱还清。这时候,其实双方还算是比较和平地解决了问题,其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冲突。
但回到家之后,杨树兵越想越气不过,就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杨怀富和母亲王万英,还谎称赵林殴打了他,强迫他签下协议。
杨怀富自诩是杨家的“族长”,有“保护家族”的职责,加上他们家本来就嚣张,更受不了有人“欺负”自己的族人,尤其是自己的亲儿子,所以,杨怀富就想要去找赵林“报仇”。
要去找赵林报仇,光靠自己一家当然是不行的。杨怀富连夜召集了杨家亲戚20多人,商量着要如何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杨家这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七嘴八舌地是越说越生气,最后连“踏平派出所”“3万元取赵林人头”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可见,杨家人平时也是嚣张跋扈惯了,根本也不把公安机关、公安干警放在眼里。说干就干,杨怀富带着自己的家人就在第二天上午,“杀”上派出所了。
· 枪杀10名老百姓,万名群众签名保其性命?
1998年6月18日上午,杨怀富带着亲戚十几人闯进了派出所办公室找赵林“算账”。当时,派出所副所长彭某也在单位,他先看到杨怀富带着那么多人来势汹汹,知道来者不善,为了不激化矛盾,就拉着赵林先去“躲一躲”。
可没想到的是,眼尖的王万英先一步看到了赵林,并用手上抱着衣服的石头将毫无防备的赵林砸了个头破血流。
在王万英动手之后,杨家其他人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就一拥而上,对赵林来一场“群殴”。此时赵林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按住一顿暴打。
而身为副所长的彭某以及其他在场的乡干部虽然极力劝阻,可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措施,根本没能阻止他们的暴行。
赵林好不容易挣脱杨家人,立即去拿手铐和枪,还声称杨家人是袭警要把他们抓起来,在被夺下枪之后,赵林又去拿此前收缴上来的砍刀想要给自己“报仇”。
眼看着事情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得妥乡党委书记立刻夺过砍刀,还让赵林不要乱来。杨家人眼看着赵林的反抗被乡领导阻止,更是嚣张,又拉着赵林对其进行殴打。
此时,赵林心中的愤怒简直是无法遏制。借着彭副所长拉开众人、让他“回避”、并给他去取摩托车的机会,赵林撬开锁着自己手枪的抽屉。很有可能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拿走枪,可能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不可能“善了”的。
彭副所长取来摩托车之后,赵林骑车就离开了派出所,而这个时候,杨家人还守在乡政府大门口,看到赵林出来,又想对他进行殴打,还想抢夺他的手枪。赵林当时“暴脾气”上头,掏出手枪对准杨家人,想让他们后退。
但杨家人根本不吃这一套,杨树兵还冲上去准备抢枪,直接被赵林一枪放倒。开了第一枪之后,后面的事情就无法控制了,赵林一枪接一枪地开、杨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最终,赵林当场打死9人,还有1人重伤,送医后不治身亡,这起暴力事件总共导致了10人死亡。
等到杨家人纷纷倒下,赵林才算清醒过来,随后他投案自首,并于8月3日被判处死刑。当时,有数千名群众在法院外等待结果,据称,当人们知道赵林被判死刑之后,不少人都当场痛哭,并开始组织签名要求留赵林一条命。一份数据显示,共有来自康定、泸定的一万多名群众联名签署了相关求情的信件。
其实,这足以看出,当时杨家横行乡里已经引起了人民群众的很大不满,如果当地公安部门早对他们进行处理,恐怕也就不会造成如此恶劣的后果。
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如果杨家人在冲击公安机关、殴打赵林时,派出所领导、乡政府领导能够依照法律有效处理,而不是一味让赵林忍让,恐怕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实际上,法律保护的不仅是人民群众的利益,也是公安干警的利益,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每一个公民的利益,只要我们能够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坚持依照法律办事,此类暴行和恶果就能从根本上避免,这也是这起大案给我们的深刻教训。
参考资料;
民警自卫过度被判死刑 万名群众签名保其性命——泸定“6.18”案的调查与思考
肖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