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桂兰,今年56岁,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年轻的时候,我没读过几天书,初中还没毕业就回家帮忙干农活了。
我这一辈子没出过什么大风大浪,和村里的男人陈建军结婚后,日子平平淡淡,一直在农村过活。
后来孩子渐渐长大,为了让儿子有更好的生活,我们一家人辗转去了省城,靠打零工勉强攒下了一套小房子。
虽说日子不富裕,但我们一家三口也算其乐融融。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去年,儿子陈浩结婚刚半年,就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我们。
他那小小的生命戛然而止,留下我和老伴,守着这套冷冷清清的房子。这房子本是我们给他结婚准备的,可如今,他走了,房子成了我们心里永远的刺。
儿子走后,我和老伴的日子变得更加沉闷。
老伴陈建军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一下子更是雪上加霜。
他每天坐在沙发上抽闷烟,一句话也不说。
我呢,白天去菜市场买点菜,晚上就对着电视发呆。
家里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儿媳杨雪在儿子去世后回了娘家,我们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年轻,重新开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我做梦也没想到,儿子刚过世半年,老家的侄子陈志强夫妻俩竟然开始频繁上门了。
陈志强是老伴的侄子,今年32岁。
他和妻子李芳原本在老家种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平时很少和我们联系。
可是自从儿子没了之后,他们却隔三差五跑来省城看望我们。
一开始,我心里还有些感动,想着这孩子懂事,还知道惦记我们这些长辈。
“婶儿,我和芳子就想着你们俩孤零零的,怪可怜的,过来陪陪你们呗。”陈志强说话总是笑嘻嘻的,嘴巴特别甜。
李芳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叔儿婶儿,家里菜没了你们就跟我们说,我们从老家给你们带过来,别不好意思。”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叔叔”“婶婶”,我心里有点安慰,可更多的是疑惑。他们以前可从来没这么热情过,怎么现在突然这么殷勤?不过儿子刚走,我实在没有力气多想,只是觉得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挺好。
有一天,陈志强突然对我和老伴说:“婶儿,我和芳子在老家过得也不容易,地里刨食儿,连房子都买不起。我们想着,要是以后有机会能到省城定居就好了。”
我一听,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他们这是在打我们房子的主意?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太多心了。毕竟他们是亲戚,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我不得不怀疑。
有一次,李芳在厨房帮忙做饭,突然对我说:“婶儿,你们这房子挺好的,两室一厅,住着真宽敞。要不,以后你们和我们换换,咱们住一块儿,也热闹点儿。”
她这话一出口,我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原来,他们的心思真的在房子上!
我表面上笑了笑,没接她的话,却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我和老伴只有这套房子,这是我们晚年的依靠,怎么可能随便让出去?可我又不能直接撕破脸,毕竟他们是亲戚。
后来,陈志强夫妻的表现越来越明显。他们甚至主动提议:“叔儿婶儿,房子这么大,你们两个人住着也浪费,不如我们搬过来一起住吧。平时还能照顾你们,省得你们两个人孤单。”
这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哪里是真心关心我们?分明是看中了房子,想借机住进来!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可老伴却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别冲动。
晚上,我和老伴坐在一起,终于把话挑明了。
“他们是亲戚没错,但亲戚也不能这样算计我们。老陈,这房子是我们留给儿子的,现在儿子没了,我们就更不能让出去。”我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老伴叹了口气:“我知道。可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粘上来了,咱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我擦干眼泪,冷静下来:“赶不走,也得赶。咱不能让他们得逞!”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老伴开始有意疏远他们。每次他们来,我都找借口不在家,或者干脆不让他们进门。渐渐地,他们也察觉到我们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
有一天,陈志强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想和我们聊聊。我没答应,只是说:“这房子是我们养老的地方,谁的面子也不给。你们要是还想认这个亲戚,就别再提这事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婶儿,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你们。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们以后少来就是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亲情,本该是最纯粹的东西,可如今却因为一套房子变了味。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今年快过年了,省城的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可我的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每次看到别人家孩子陪着父母置办年货,我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儿子没了,亲戚也走了,我们的生活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清。
经历了这些事,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们夫妻俩还能相互陪伴,这日子就有希望。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和老伴坐在饭桌前,吃着简单的年夜饭。电视里在放春晚,窗外的烟花映红了夜空。我看着老伴满头的白发,叹了口气:“老陈,咱好好过吧,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只要咱俩还在,这个家就还在。”
老伴点点头,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失去了儿子,但我还有老伴。这个家虽然破碎了,但我会守着它,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