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强，今年刚满50岁，出生在一个北方农村的普通家庭。
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靠几亩薄田养活一家人。小时候家里穷，读完初中我就辍学了，开始帮家里干活。
后来，村里搞企业招工，我抓住机会进了厂里做工人，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虽然工作不算轻松，但日子能过得去，也算有了保障。到了四十岁那年，我被提拔做了车间小组长，收入稍微高了一点。
我结婚早，十九岁就娶了媳妇。媳妇张兰是邻村的，性格泼辣能干，我们夫妻虽然有过争吵，但感情一直不错。
儿子李浩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小时候很听话，学习成绩也不错。为了让他读书，我和他妈省吃俭用，拼命攒钱供他上了大学。
如今，儿子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找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去年也结了婚，媳妇是城里人，叫刘芳，比他小两岁，长得挺秀气，刚开始对我们还挺尊敬。
去年年底，我从厂里正式退休了。退休金不多，一个月两千块左右，但好在没什么大病大灾，日子还能凑合。而且，回老家种几分地，养几只鸡鸭，生活也算清闲自在。
我本以为，辛苦了一辈子，终于能享几年清福了，可没想到，退休后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轻松。
儿子结婚后，我们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两间楼房卖了，给他在省城付了首付。
按理说，房子是写在儿子名下的，但我们心里清楚，这辈子是指望不上这套房的了。
媳妇张兰常说：“房子是给儿子和儿媳住的，我们老了，还是得靠自己。”我听了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反驳。
春节前，儿子特意接我们去省城过年。我和张兰很高兴，觉得儿子媳妇有孝心，想着大年三十能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个团圆饭。
可没想到，到了省城几天，媳妇刘芳的态度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那天吃饭时，儿媳突然对我说：“爸，过完年您还打算做点啥呀？”
我愣了一下，回答道：“我这刚退休，想着先歇歇，过段时间再看吧。”
儿媳笑了一下，说：“爸，您身体还不错，不能老歇着。现在物价多高啊，光靠退休金以后怕是不够用，得多攒点钱才行。”
她这话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我没说什么。张兰倒是接过话茬：“我们老了，花销还能有多少？再说了，孩子你们都结婚了，我们也没啥负担。”儿媳听了，也没和她争，只是低头扒拉了几口饭。
后来，儿媳特意把我叫到一边，说：“爸，我给您打听了一份工作，就是看门的，离家近，活儿也不累，一个月能挣两千多。您要是做了，攒的钱还能帮忙补贴点家用，以后养老也宽裕些。”
我当时听了，心里很不痛快。我一辈子没闲过，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怎么还得去看门呢？
我拒绝了，说：“芳芳，我是真不想去。我这把年纪了，折腾不动了。”
儿媳一听，当场就翻了脸，说：“爸，您别怪我说话难听，现在养老多贵您知道吗？要是真到了那一天，光靠您这点退休金，您自己都不够花！”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我忍住没吭声，心想，儿媳说得再难听，儿子总不能也这么不讲情面吧。
可让我心寒的是，儿子在旁边听见了，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儿媳刘芳的话并不算完全没有道理。我和张兰的确没什么积蓄。
为了供儿子读书、买房，我们几乎掏光了所有积蓄。退休后，家里的主要收入就靠我的退休金，张兰没有工作，也只能靠种地补贴些零散的开销。
可我就不明白，儿子儿媳两个人都有工作，收入也不算差，为什么偏偏要盯着我们这些老人的钱？
为了这事，张兰私下和我抱怨了好几次：“老李，你说咱们图个啥？把钱全给了儿子，自己一点退路都没留。他媳妇倒好，直接给你安排工作去了，真当咱是免费劳力了！”
我叹了口气，安慰她：“别想那么多，年轻人压力大，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吧。”可心里，我也觉得很委屈。
春节期间，我们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表面上其乐融融，实际上暗流涌动。
有一次吃饭时，我听见儿媳和儿子在卧室里说话，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你爸那人，想让他多干点活真难。他要是不去看门，以后可别指望我们养老。”
“芳芳，你别这样说，我爸妈辛苦了一辈子……”
“辛苦？现在谁不辛苦？我又没让他白干，挣的钱还不是给他自己花？你就惯着他们吧，反正以后我可不伺候！”
我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差点拿不稳筷子。张兰看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敢告诉她。
大年三十那天，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儿媳倒是热情，张罗着给我们夹菜，问这问那，可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她的那些关心，不是发自内心的。
饭后，张兰悄悄对我说：“老李，明天就回老家吧。咱们在这儿，除了添堵，啥好事也没有。”
今天是大年初一，早上起来，我和张兰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回老家。
儿媳看见了，有点惊讶：“爸妈，怎么这么早就走啊？再住几天呗。”
我勉强笑了笑，说：“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儿子送我们下楼时，拉着我的手，低声说：“爸，别和芳芳一般见识，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我没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上回村的长途车，我心里有些失落。想了想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儿媳的那句“养老都不够”让我心里堵得慌。
我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远大的志向，这一生的愿望不过是盼着孩子幸福，自己老了能有个安稳的晚年。可现在看来，晚年生活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张兰在旁边感叹：“咱们老了，还得靠自己。以后啊，咱们别管儿子了，能省点是点，别再掏心掏肺了。”我点点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也许，人老了，最应该明白的道理就是：再亲的人，也不能完全依赖。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