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说川军驻防岳阳三年,治军较严,师长杨干才每天10点必写大字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5-03-08 12:56:39

杨干才

1938年10月25日,鬼子占领武汉后,陆续侵占武汉南面重要县城,于11月11日占领岳阳县城。日寇的铁蹄践踏着洞庭湖周围的土地,敌人的军舰和运兵船在长江、洞庭湖中横冲直撞。

吴灿华的家在湖南省岳阳县步仙桥乡吴辛叔村,刚开始读上小学,亲身经历了4次湘北会战时躲逃深山的苦难生活,也目睹了我军民的浴血斗争。

其时,川军杨森的直属部队第二十军一三三师和一三四师,驻扎在新墙河南岸关王桥、黄沙街、新墙镇、黄柏祥及筻口一线,以防日军越过新墙河向南进攻。

战争的烽火燃烧到了吴灿华的家乡。他祖父是个贫苦农民,继承了祖辈留下的半亩田自耕,并长年帮人种田。父亲和叔叔拜师学艺,父亲吴炳秋学裁缝,叔叔学皮匠。因为收入太少,两人都转行挑京货担子走村串户,贩卖日用杂货,赚了一些本钱,两兄弟就跑到岳阳县城开起了铺面。

两人凭着勤与智慧,逐步创立了一些家业,有了一些积累,开了一间较大的店铺,经常跑汉口和长沙进货,运回岳阳县城销售。年轻力壮的兄弟俩,经商的成绩正在蒸蒸日上。

日军打到武汉外围时,兄弟俩预感到武汉岌岌可危,岳阳也将不保,毅然变卖商铺,收拾钱财和行装,拖家带口离开岳阳县城,回到家乡步仙桥吴辛叔村定居,各自修建了一栋半火砖、半土坯墙的瓦房。

1941年秋,田里的稻谷已经收割,来了几名国军(当地人称中央军)士兵,在田墈边拉起电话线,又将电话线掩藏在路边的荆棘丛中,还在山边拉起了带蒺藜的铁丝网。电话线架好后,士兵将一根电话线牵进吴灿华家东厢房,还有一些士兵搬来许多机器和大大小小的箱子、床和家用生活用具。

傍晚,两架“滑竿”各由两个轿夫抬着飞跑,另两人跟着。一会后,后面的两人突然钻进轿杠下面,抬轿的人将轿子往上一抛,另两人熟练地接住轿子放在肩上,继续快步飞奔。躺在轿子里的人,没有一丝惊动。这是四川人抬轿的绝技。轿子里坐的是杨森的亲侄、第一三四师师长杨干才和他的姨太太。

在此之前,有一位军官带着随从来到吴灿华家,跟他父亲商谈,要求他们全家七口人集中居住在西边的两个房间。大厅和其余7间房屋,让给他们使用。吴灿华的父亲是见过世面、通情达理的商人,更因为日本兵占领县城无法经商,内心痛恨日寇,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吴灿华家就此成为一三四师师部的办公地点。

从1941年到1944年,杨干才的师部各机关一直驻扎在罗内歩仙桥乡的范围内。第一三四师四○○团等几个团的兵力就分布在新墙河以南的战略要地据守。

一三四师所以选择在此设指挥部,与罗内歩仙桥的地形有关。这里地势险要。南面有峰古尖,山峦高耸,越过大山,就到了平江县城。西面有马鞍山,只有歩仙桥一个山口一条大路通向罗外,经狮子山、黄柏祥到新墙镇。东面有骆驼岭,北面有鹅公岭。

罗内像一面铜锣,东西和南北有5公里的距离,四面环山、包围着20余平方公里的小平原。这里地势平坦,出产稻谷和棉花,民风淳朴,爱国爱家。岳阳的地方游击队多次偷袭日本鬼子,有一次还将缴获的鬼子的呢料大衣和指挥刀送给杨师长。几次湘北会战,这里的老百姓都纷纷帮助国军挖战壕,修工事,破坏公路,协助部队运送物资弹药。

歩仙桥过去有一座漂亮的木桥,走廊雕梁画栋,来往行人都可以在此歇息聊天。从罗内去新墙和岳阳县城要经过歩仙桥。在歩仙桥的右侧有一座山名叫碉堡山,山头有碉堡。

从歩仙桥至岳阳县城有50公里,至新墙和荣家湾有25公里,往北至筻口有10多公里,至关王桥有6公里,至黄柏祥有10公里。4次湘北会战,日本鬼子都是越过新墙河后,走关王桥、黄沙街经汨罗江到长沙东郊的捞刀河一带,没有一次经过步仙桥。

在第四次湘北会战中,鬼子占领长沙城。在距吴灿华家乡5公里的黄伏太修建了炮楼,但日本鬼子不敢走出炮楼,更不敢将魔爪伸到步仙桥来。

一三四师将师部设在吴灿华家,一是他位置好环境美,住房背后紧靠树木苍翠的青山,前面有一条一年四季都流水潺潺的小河,二是他的房屋是单家独户,杨干才住在这里便于保卫。

一三四师师部在屋后的山边挖了一个防空洞,杨干才使用过一次。大概是敌特侦察到杨师长住地,日机用重机枪扫射了一次,将屋顶的瓦打坏了几处,但未伤及人。在吴灿华家右前方的莲花山上,第一九五师的一个班在山头用机枪打日寇飞机,招致日军轰炸机投弹,几乎将全班人炸死。

杨干才生于1900年,原名臣栋,四川广安人,是四川军阀杨森的亲侄。在杨森的提携下在泸州讲武堂毕业,曾入读黄埔。早期跟随杨森参加四川军阀混战,从手枪队队长做起,1935年任第二十军一混成旅三团团长,1936年任第一三四师四○二旅旅长。

全面抗战开始,杨森统率第二十军出川抗日,在上海抗战中打得相当出色,被舆论称为是“川军中最能打的”。1938年,杨干才因战功升任第一三四师师长。

杨干才住在吴灿华家时,吴灿华虽是小学生,但喜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杨干才每天上午处理军务,勤务兵趁此时抓紧磨墨。大约10点钟后,杨干才就要用毛笔写大字。他喜欢用大张的宣纸写隶书字。字体工整,整整齐齐,十分严谨。

吴灿华和勤务兵玩得很熟,经常看他们擦手枪,拆卸手枪。勤务兵将杨干才写的字送给他。到解放后,这些字被当废纸烧掉了。

杨干才有空时喜欢钓鱼。常在下午,带几个警卫和勤务兵到步仙桥附近的堰塘里钓鱼,他钓鱼的技术很高,常能钓到几公斤重的鲤鱼。

1942年秋天,二十七集团军总司令杨森到前线视察,杨干才召集师部附近的将士在吴辛叔村的小河边港坪里开大会,听杨森的报告。当地小学的小学生也参加了大会。在吴灿华的记忆中,杨森个头不高,圆胖脸,用一口四川话鼓励川军将士:“在国难当头的时刻,为了保卫祖国大好河山,为了家乡父老的生活安宁,要不怕牺牲,英勇杀敌!”

杨森此行也是来宣布对杨干才升任第二十军副军长的任命。随后不久,师部举行庆祝杨干才升任副军长的庆祝晚会。川军中一些士兵穿上演出服,一边打着霸王鞭,划着龙舟,一边唱道:“金钱梅花落,今晚的花灯么朝贺副军长呀,荷花遛打莲哟海棠花!”

1944年,杨干才已正式升任为第二十军军长。抗日战争的几年,杨干才因在湘北会战的前三次作战中屡建战功,官职不断高升,这也是他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时期。

可惜进入到解放战争,杨干才追随杨森,不愿背叛蒋介石,不接受起义。他在1948年兼任第十兵团司令官。1949年4月21日,杨干才在芜湖作战失败,骑马逃跑时被解放军击中从马上摔下来,其尸体被他的儿子杨德儒运回四川广安安葬。

杨干才率第一三四师驻守新墙河南岸一带抗击日军,总体来说治军比较严格,部队和老百姓的关系融洽。有一位副官为了准备杨干才的生日宴而烤酒,为了赚钱偷偷为自己多烤了几百斤酒卖钱。杨干才知道后,召开特务连开会,将副官拉到河边搞了一次假枪毙,然后在吴灿华家门前,叫勤务兵和炊事员等用竹扁担打屁股,把副官的两条大腿打得流血。

特务连的严连长带兵非常认真,本人军容整齐,与房东相处和睦。他每天早起出操,上午用木枪练习刺杀,动作规范勇猛。

第三次长沙会战前,杨干才打发他在特务连的亲信,派了一班人将妻子和孩子送回四川广安,以利于不久将要到来的军事行动。

会战开始后,杨干才率第第一三四师和友军奉令在新墙河一线阻击战中阻挡日军。1941年12月23日,天气骤变,雨雪交加。日军第四十师团仍无法突破第一三四师的阵地。24日中午,日军以4个小时的飞机轰炸和炮兵突袭,摧毁守军阵地,新墙河南岸一线阵地终全被日军占领。

杨干才指挥部队按战区命令,节节抵抗,节节后撤,向汨罗江追击敌军,完成了诱敌深入的任务。日军落入薛岳精心设计的“天然巨炉”,最终惨败而逃。杨干才和第一三四师为第三次长沙会战聚歼敌军起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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