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胃癌之后，老公到处寻医，只为治好我的病。
我以为他是爱我入骨。
可没想到，待我病情缓和之后。
他拿走我的左腰的肾，换给已经昏迷两年的白月光。
在我面前，他低头吻向他的白月光。
「她欠你的，我终于要她还给你了。」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我本就体弱，这次剜肾直接取走了我的性命。
他却一夜发了疯，哭着对医生喊:「你们不是说不会死的吗!?」
第1章 第一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经历这么久的治疗，我的病情终于开始缓和了。
听到声音，我下意识地抬头，入眼的是与我结婚三年的老公陆谦。
我妈坐在一旁，看到他，连忙满脸笑意地说:「小谦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小歆哪里能这么快就好起来……」
陆谦却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一反平时的温柔，面无表情看着我。
「好了是吗？」
我微微一愣，他的语气是从没听过的冷漠。
我笑着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谦就冷冷一笑。
「既然好了，有些东西你该还回去的，也是时候了。」
说完，他的身后几个人蜂拥而入，带着一个手术车床，跑过来将我拖到上面去。
我的心仿佛要跳到嗓子眼，巨大的惊慌弥漫了我，我失声道:「陆谦，你干什么!？」
陆谦的脸上浮现憎恶的表情，他沉声说道:「徐歆!你个歹毒的女人!曾经要不是你，容怜也不会变成那样!这都是你欠她的!今天，你就拿肾来还给她!」
我妈惊慌失措地拉着陆谦，颤抖地说:「小谦，当时不是已经查清了，不是小歆干的啊!」
陆谦用力地一甩手，将我妈重重地贯倒在地。
我妈的头撞到柜子上，一瞬间就汩汩地流出了血。
「你们一家都够贱，狼狈为奸，欺负小怜一个女孩子!你们瞒得过我妈瞒不过我!徐歆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吗!？」
他们开始给我注射麻醉，我歇斯底里地挣扎，大喊道:「不是我！不是!陆谦，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前几天不是好好好的吗?到底为什么!？」
陆谦笑得满脸讽刺:「我当然不能让你出事啊……毕竟你的肾，我可等了整整三年。」
闻言，我觉得遍体生寒，冷得彻骨。
我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道:「陆谦……你……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和我结婚……」
陆谦却嗤笑起来，脸上的恨意我几乎无法忽略:「徐歆，你不会真以为……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上你这个毒妇了吧？」
「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把肾还给小怜，这一年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恶心无比!」
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心头，疼的厉害。
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曾经自以为他对我的深情，如今像一把利刃穿透我的心脏。
我妈不顾头上的疼痛爬过来拦住陆谦，手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角，哭到声嘶力竭:「小谦，我求求你，小歆她身体刚刚好了一些，现在还很虚弱，如果真的进行了手术，可能熬不过去了啊……」
「容小姐，她……她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肾源……」
那几个人犹豫地看了一眼陆谦，犹豫地问:「陆先生，还把她带去手术室做手术吗?」
陆谦将我妈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断，冷声道:「做!」
我妈朝后倒去，她跪在地上，「咚咚咚」几声，极其用力地朝着陆谦磕头。
「我求求你了……陆……陆总，你放过我的小歆吧……」
陆谦满脸憎恶地看着她，薄薄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我是她的丈夫，有权替她做决定。」
「这本来就是她欠小怜的!」
说完，他眼神示意，几个黑衣保镖上前来制住我妈。
心痛到了极点，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
在我得胃癌以来的这段时间，我苦苦支撑，只为了陆谦一直在尽力挽回我的生命。
他寻遍名医，日日夜夜不停息，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把我救回来。
我以为他是爱我入骨。
原来，把我救回来，只是为了给容怜提供肾脏。
心痛到无法呼吸，麻醉开始起作用，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护士们推进来一个人。
那是昏迷三年多的容怜。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陆谦柔和了目光，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她欠你的，我终于让她还给你了。」
第2章 第二
三年前，我和容怜一起去爬山。
爬到山脊处，却突遇山洪爆发，我和容怜被洪水很快就淹没了。
危难之际，我们看到一辆救生艇路过，于是大声呼救。
救生艇上的救生员将我先拉起，拉到救生艇里面。
在我第一时间想要去拉容怜上船的时候，容怜一直紧抱着柱子的手却骤然松开。
在我的目光里，她被洪水彻底淹没。
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吸进过多的浑水而感染导致肾衰竭昏迷。
回去之后，我努力向周围的人解释，有接生员的证明，我以为大家都信了。
原来，从始至终，陆谦就认定了是我害的容怜。
怪不得，从那之后，他就对我是贴心的温柔和在意。
我原来以为是他真的是爱上我了。
现在我却突然意识到，从一开始，陆谦愿意继续接近我，本就不是因为爱情。
我记得在新婚之夜，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小歆，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器官或是什么……你愿意给我吗?」
那时的我满心沉溺于嫁给心爱之人的欢喜，忽略了陆谦语气中的试探和不对劲。
「那当然，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听到我的回答，陆谦如释重负的一笑，眼里闪过我没看出来的算计。
「那就好……愿意就好。」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巨大的骗局。
……
我死了。
陆谦从三年前就查清楚了，我的肾源和容怜的身体十分匹配。
为了救回他的白月光，他可谓是步步为营，殚精竭虑。
手术之后，我身体的各项生命特征逐渐变弱。
在我被送进抢救室抢救时，我妈哭着给陆谦打去电话，声音颤抖的厉害:
「陆……陆总，小歆她快要不行了……你快过来看看她……」
听到我妈的话，陆谦憎恶地皱起眉头:「行了!徐阿姨!我现在还愿意接你电话，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你要是再陪着徐歆在我面前上演这种把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死不了吗!？就算她死了，那也是她欠小怜的!是她活该!」
说完，陆谦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我妈哭着再次拨打过去，传过来的只有冰冷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下一秒，我的尸体被护士们推了出来。
我妈满脸苍白，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的尸体。
随即她眼眶一红，趴在我的尸体上哭到肝肠寸断。
「小歆……你怎么那么傻啊……」
「他根本……就不爱你啊……可怜你还为他怀了个孩子……」
第3章
是啊。
我暗自苦笑。
看着我早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尸体，看到那几乎不明显的腹部。
知道这个孩子的消息大概是两三天前。
当时我兴高采烈地去告诉陆谦，他的表情却是没有我想象中的欣喜。
反而在我说完这个消息之后，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陆谦朝我怒喝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做好安全措施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谁准你怀上我的孩子？!」
当时他的表情那样憎恶又狰狞，一下子就仿佛将我的心扎的鲜血淋漓。
与他结婚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控成这样。
当我愣在原地时，陆谦仿佛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缓和了脸色，放轻了声音道:「小歆……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要小孩……」
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听他这么说，我又不敢过多深究。
如今想来，他这样憎恶我，觉得我是害容怜的罪魁祸首。
又怎么可能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当他竭力为我治疗癌症时，我自以为真心换来了真心。
可现在想想。
若不是我的肾源与容怜匹配，若不是他觉得我应该偿还容怜。
我恐怕一年前就该死掉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妈仿佛一夜白头，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处理了我的后事。
我死之后，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为我处理好后事的那一天，是个大阴天。
我妈一出门，就遇到了已经昏迷了一年多的容怜。
比起以前，她的气色甚至可以说是更好了。
我妈这几天一直都想要联系上陆谦拿回我的东西，想要把我的东西带回去做个念想。
看到容怜，我妈激动地跑到她的面前，有些无措地喊了一声:「容……容小姐……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歆的妈妈……」
看清楚来人后，容怜的脸上浮现一层憎恶，她有些刻薄的开口:「你谁啊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以为什么猫猫狗狗我都认识吗？!」
我妈局促不安地低着头，哀求道:「容小姐，求求您，你肯定说服的了陆总对不对？你帮我跟他说说，我只是想拿回小歆的东西……」
「就看在……看在小歆给你捐肾的面子上……」
容怜闻言，冷嗤一声:「捐给我怎么了？这是她欠我的!」
话音刚落，她就脸色狰狞地将我妈往前重重地一推。
「嘭」的一声，我妈重重地摔倒在地，她手上的骨灰盒也随之从手中脱落。
我妈目眦欲裂，扑过去想要捡起那个骨灰盒。
容怜却眼尖地看清楚了那个骨灰盒的样子，她脸色大变，在我妈的手即将触碰到死亡证明时，狠狠地踩住了我妈的手。
「啊啊啊!」
我妈痛苦的嚎叫声响起，我激动地想要去推开容怜，却一次又一次穿过她的身体。
容怜的表情都开始变得狠毒，脚下的鞋跟也越发用力，几乎渗进我妈的皮肉里，流出汩汩的鲜血。
我妈疼到冷汗淋漓，却依旧不肯松手。
她忍着痛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要动我的小歆……」
突然，容怜的目光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她猛地松开腿，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阿姨，我知道你对徐歆给我捐肾不满，但是我这么虚弱，你也不能对我下这么狠的手啊……」
话音刚落，我妈的整个身体都被陆谦狠狠掀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离她不远的钢管上。
钢管贯穿了她的手臂，大量血液喷涌而出。
我心痛到无以复加，胸腔闷到窒息。
我颤抖着看向这个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他竟然能对我妈这么狠心!
我妈痛到失语，惨白着脸用力抽出手臂，努力地爬向骨灰盒的方向。
陆谦一脸心疼地拉起容怜，温柔地说:「小怜，没事吧？」
眼神是瞒不住的担忧和牵挂。
我微微一愣，心中酸涩，我有时会跟他抱怨他不懂细节，不懂得担心我。
我原来以为是他不善言辞。
没想到，只不过我不是那个值得他担忧的人。
第4章 第四
陆谦转过头来，眼神阴森，厉声道:「徐阿姨，你怎么还有脸为难小怜？!她被你女儿害得还不够惨吗?」
「你要是再这样得寸进尺，徐歆的病就别想我再花钱治疗了!这是她欠小怜的，她死了都活该!」
我妈哭着摇头，努力往那个方向爬去:「小歆已经死了啊，那是小歆的骨灰盒，我还要带她回家……」
我心痛如绞，现在特别想要拥抱一下妈妈，对她说:
妈，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了，一个骨灰盒罢了。
你这样，我该多么心疼啊。
陆谦看到我妈的样子，抬眼看向我的骨灰盒。
他脸色阴沉，冷笑出声:「想装死!？你要陪她演戏是吧？!那我就毁了你演戏的道具!」
下一秒，他脸色一变，捡起东西用力往桥边丢过去。
我妈神色大变，整个人激动地冲过去，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骨灰盒从几百米高空直直坠落而下。
这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如同静止了一样，我妈听不到任何声音，骨灰盒落地的样子仿佛被分裂成了一帧帧的画面。
在落地的一瞬间，骨灰盒被摔得粉碎。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走了散在地上的骨灰。
我妈双目猩红，嘶吼道:「不要啊啊啊……」
她几乎哭到肝肠寸断，双手朝着桥下抓去，整个人几乎要从桥边掉下去。
「我的小歆!我的小歆啊……」
我妈哭得撕心裂肺，痛苦地哽咽着说:「小歆啊，你怎么就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人……」
我心痛地仿佛被人拿刀用力地切割着，我现在多想要出现，好好护着我妈。
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陆谦被我妈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皱起眉，不祥的预感在心中不断地放大。
我妈声音哭到沙哑，她红着眼说道:「陆谦!小歆对你那是真心实意……你怎么狠心害死她……连她的骨灰都不放过……」
他努力地压下心中的不安，强撑镇定道:「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打个电话就能揭穿你的真面目!」
于是他打通了助理一个电话:「陈伟，我问你!徐歆现在醒过来没有？!」
陈伟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陆总……我刚到医院才知道……徐小姐她……已经去世了。」
陆谦闻言，愣了半晌。
过一会儿，他的脸色黑了几分:「陈伟，怎么?徐歆也买通你了吗？!怎么你也跟着一起演戏!?」
陈伟被他说到哑口无言，刚想跟他解释什么，就被陆谦怒喝道:
「你要是再敢在我前面耍这些花招，就早点给我滚回去!!!」
我听到他的话，我心口发闷，陆谦似乎只要遇到关于我的事，都能激动地快要失去理智。
陈伟沉默许久，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什么。
陆谦心中微微有些慌乱，却还是厉声道:「你赶紧找人来把徐歆她妈带到医院里去!这个疯婆子，一直在这里没完没了地为难小怜!」
容怜看到他的样子，目光微微闪烁，里面闪着憎恶的光芒。
可是下一秒，她柔声细语道:「阿谦，算啦，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追究这对母女的责任了……我想喝阿谦做的莲藕排骨汤了，阿谦带我回去，好不好?」
陆谦本来有些心烦意乱，听到她的话，倒是平静了几分。
看到容怜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怜惜，声音也温柔了不少:「好，小怜好不容易脱离危机，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说着，他拉着容怜的手缓步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和我妈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只觉得破碎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夫妻这么多年，他对我百般算计不说，对我妈一个长辈，也能这么残忍。
婆婆来医院看我的时候，从护士口里知道了我的死讯。
在这个家里，若说谁对我还有些感情，那必然是婆婆了。
护士姐姐同情地叹息了一声:「本来这个妹妹胃癌好不容易治好了。现在因为家属要求她捐肾，身体扛不住，还是去了。可怜她肚子里还有个未成形的孩子……」
是啊，我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甚至没能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
婆婆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颤抖着问:「什么……什么意思?谁让她捐的!?」
护士想了半天，说道:「我记得是姓陆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