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开篇四首词,道尽世间执念,点破人性贪痴

一切回归史 2024-09-06 16:43:05

小说是中国古代十分受欢迎的一种文学形式,但就主流特色而言,大都为描写社会的正常发展趋势,虽有讽刺意味在其中,但很少有作品将社会的凄凉和悲惨黑暗直接展示给世人,四大奇书之一的《金瓶梅》却做到了。

它是我国第一部描写市民阶层的长篇小说,其内容以描写中下层百姓生活为主,与其他小说不同的是,《金瓶梅》主要在于写实,尤其是明清中后期的社会现实,作者用直截了当的言语勾勒出当时黑暗的社会乱象,笔锋直指社会上层,意义十分明确。

因为其叙述太过直白,《金瓶梅》也成了诸多文人学者避之不及的存在,在当时社会因素和思想的制约下,它的直白很难被接受,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的描写是对社会的最真实反映,仅仅是开篇的四首诗词,就道尽了世间的执念,点破了人性的贪痴。

独树一帜的特色

金瓶梅的最主要语言特色在于揭露,全书用直书时弊的写作方式,构筑了一个极具色彩的独特社会环境,在呈现方面,它不像其他小说一样只描写官宦帝王家的欣欣向荣,既有繁华城邦之间的市井烟火气,也有穷乡之间的破败凄凉,社会阶层展现十分全面。

在描写具体人家时,不仅有高贵的富家豪门,也会有生活拮据的贫民小户,对彼此之间的人情往来错综关系描写得十分细腻,用这种更贴近现实的方法客观反映出明朝中后期的各种社会乱象。

如《金瓶梅》中的所有官员都是以违反社会最基本法律为主要手段的贪官,他们为了获得财富和权力地位,或而接受金钱贿赂为他人办事,或而任意屈从人情,直接在公堂之上徇私枉法,随意判案,朝廷所制定的法律如同一纸空文。

在道德层面,原本存在的礼制约束形同虚设,完全无视的底层百姓只能接受思想催眠,自我安慰,殊不知当时社会的道德践行也只是徒有其表,社会上下一切以金钱为基础,完全悖逆基本道德礼仪,权力可以肆意凌驾于法律之上。

《金瓶梅》主要通过几个案件的处理和发展来展示诸多社会乱象,它们涉及的审理衙门分属于不同的系统,执法和审判官员存在差距,根据案件本身性质,主要有水浒西门庆潘金莲毒杀武大郎的案子,武松打死李员外的案子以及财产争夺的案子等二十余事件。

上述内容所涉事由十分复杂,包括但不限于借贷,继承,通奸,斗殴,盗窃,敲诈,拐带,劫财,杀人等等,几乎囊括了当时社会的所有主流犯罪形式,但可悲的是,绝大多数案件都未能得到公正的判决,这不仅是书中所写,亦是当时一目了然的事实。

简单分析可知,此类案件之所以不能做到公平,是因为审理过程中存在极大的干扰因素,也正是因为这些因素的存在,种种事件在判断过程中所依靠的并不是基本法律,而是金钱和人情,最讽刺的是,少数看似公平的案件,也有人情的介入或金钱的贿赂。

一桩桩案件的不正常处理,代表着法律的废弛,这也意味着当时维持社会基本秩序的规章制度完全受制于人情和金钱,案件发生频率将会大大提高,负责审理的官员根本无心勘察事实真相,严格的处罚手段也未能落到实处,涉案人员愈加胆大,形成恶性循环。

如此便是《金瓶梅》一书对当时社会现实的最直接表达,人性的黑暗表露无遗,其实在全书开篇,四首诗词已经将这些缺陷表达得十分清楚。

酒色乃最大禁忌

精品美中第一首诗写酒,这是十分受欢迎的一种物品,它是文人墨客诗兴大发的催化剂,也是饭桌之上人际关系的粘合剂,就连东汉时期的枭雄曹操也曾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无论古今,饮酒都需张弛有度,过量就容易惹出事端。

金瓶梅中描写为,酒损精神破丧家,言语无状闹喧哗,第一句就展现出一种过量饮酒的状态,对精神的损害,以及言语表达的含糊不清,所引出的后果便是第二句的“疏亲慢友多由你,背义忘恩亦是他”,指酒后无德便会疏远亲朋好友,忘记原本的恩情。

最后便是对众人的忠告,切须戒,饮流霞,若能依此时无差,这一句的目的在于戒酒,在当时黑暗的社会环境下,酒后失态更容易被小人算计,轻则破财,重则性命难保,保持清醒的状态才能走得长远。

最后一句“失却万事皆因此,今后逢宾只侍茶”,意在给出人们解决的办法,人际交流并不一定只用酒,有时候以代酒也符合待客之道,并不失礼貌。

第二首诗以“色”为主题,先秦时期就曾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话语,说明对美色的追求乃是人最原始的本能,但如果不择手段,不知廉耻,那就会反受其害。

首句“休爱绿鬓朱美颜,少贪红粉翠花钿”,便强调了拒绝过度贪恋美色,不同于对酒的描写,这首诗开篇就连续两次强调拒绝,因为此处所讲的并非是单纯对美色的追求,而是一种无止境的贪念,甚至是违反伦理道德公序良俗的无尽索取。

战国时期曾有周幽王为博得美人一笑,而点燃烽火台葬送一个国家,后有曹操贪恋他人之妻而损失手下大将,真正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水浒传中潘金莲这杀夫事件就诠释了这一点。

接下来“损身害命多娇态,倾国倾城色更鲜”,主要描写贪恋美色对身体的伤害,并由此过渡到第三句“莫恋此,养丹田,人能寡欲寿长年”,此处强调清心寡欲的重要性。

对本身平均寿命较短的古人而言,不过度纵欲也是对身体健康的一种爱护,最理想的生活状态是最后一句中所说的“从今罢却闲风月,纸帐梅花独自眠”,所谓罢却并非是彻底杜绝,而是风月之事应适当,纸帐梅花是隐居于山水之间的至高追求。

人情世故的财与气

古人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那个民以食为天的古代,钱财对人的重要性就如同赖以生存的食物,无论古今皆是如此,在金瓶梅的世界观之中,社会早已失去原本的秩序,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均是为求财,这就是利益,而利益的往来也是当时人与人之间的主流关系。

第三首诗词就与钱财有关,首句“钱帛金珠笼内收,若非公道少贪求”,主要是表达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对金钱追求的合理性,我们可以通过工作和打拼赚钱,但不能通过非法渠道或损害他人利益而获得不当财富。

第二句为我们阐述钱财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情怀为利休”,说明朋友之间可以因为利益而反目为仇,甚至父子之间也会因为钱财纠纷而毫不在乎养育之恩,所以我们应当做到第三句所说的“急缩手,且抽头,免使身心昼夜仇”。

全诗最后一句进行了长远的展望,“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远作忧”,要真正做到为子孙后代考虑,就不能非法追求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后人自有属于他们的福报,我们只求做到不为他人增添忧愁即可,钱财终是身外之物。

酒色财气,最后一首诗以“气”为中心,含义多样,不仅是人的脾气,自身气质,还有一定的面子问题,首句“莫使强梁逞技能,挥拳捰袖弄精神”是要告诉人们不要随意乱发脾气,动不动就大动干戈大打出手,并非大丈夫所为。

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时候适当的忍让也是明哲保身的一种,过分的锋芒毕露很可能会招致灾祸,就像是第二句所说的“一时怒发无明穴,到后忧煎祸及身”,无论古今都应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莫大过,免灾迍,劝君凡事放宽情”,这句强调宽宏的度量,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只能生出更多的仇恨,小肚鸡肠的人固然睚眦必报,对方又反过头来报复自己,彼此互相伤害永无止境,并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

对于仇恨,我们应当尝试做到最后一句所说的“合撒手时须撒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候对他人的宽恕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仇恨,我们应当尝试做到放手。

仇恨是痛苦的根源,所有仇恨尽皆放下,显然很少有人做到,我们只求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宽恕别人也宽恕自己,如此生活便会轻松许多,斤斤计较的人注定难以在人情世故纵横的社会中生存。

结语

金瓶梅这本奇书虽说主要描写古代社会不堪的一面,但其中所呈现的东西在现代社会依旧适用,人情世故的处理,钱财美色的不过分追求,以及自身脾气的控制能力,都是当今社会生存中所最需要的特点。

参考文献

[1]王小惠,.五四学人对《金瓶梅》的重评及其背后的新文学话题[J].(null),2024,(03):12.

[2]雷勇,宫臻祥,.第十七届(汉中)《金瓶梅》国际学术研讨会综述[J].陕西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01):7.

[3]杨佳,.《金瓶梅词话》卜筮书写意蕴论[J].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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