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凡(1927年,原中国艺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中国红楼梦学会顾问):第一次读是15岁。当时在我家里是禁书,我在厕所里找到了一本姐姐偷藏的,就拿回房间,偷偷趴在床上看。那时候对《红楼梦》毫无感受,看了没多久就被收走了。再次读是在大学,觉得真是一部现实主义的杰作,所以会不满意旧有的解释,考虑自己写文章。如果让我推荐的话,就是人民文学1982年版。张庆善(1952年,原中国艺术研究院党委书记、副院长,《红楼梦学刊》社长、主编,中国红楼梦学会会长):读《红楼梦》是随着你人生阅历的变化而变化的,随着你经历、认识的丰富,对书的描写内容以及其包含的文化意蕴会有更深入的感受。现在读《红楼梦》变成一种习惯。以前都是从头读起,现在是我来这里开会,床头也会放一本,随便翻到哪页就可以开始读。另外一种读法,就是做研究写文章的时候需要用到,就会翻出来再细看。当时我们还是喜欢读杂书的,读不进去是因为小说的气质、内容跟我那时的阅读习惯不大一样,我喜欢看故事情节曲折的书,我还记得我看《基度山恩仇记》时的入迷情景,连读了两天两夜。《红楼梦》就没有那么一口气读下来的冲动。但时代已经发生很大变化,现在的年轻人不仅不读《红楼梦》,也不读《基度山恩仇记》,再好看的小说也不读了,这是和时代变化、生活方式改变、生活压力及社会氛围的变化有关系的。我在地铁上公交上看到的年轻人没有读书的,在这样一个快节奏、高压力、站着都能睡着的时代里,并不是教你一个阅读方法就爱读《红楼梦》了。需要做一些通俗易懂的阐释、普及型的工作,让人容易理解,引导他们走进《红楼梦》的世界。但更重要的还是营造读书的社会氛围,提高全社会的人文素养,让大家把读书看做轻松愉快、提高修养的事情。胡文彬(1939年,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红楼梦学会顾问):我是农民的孩子,11岁才上小学,看了一些书,但主要都是三侠五义之类的公案小说,或者薛仁贵征东之类的故事。中学也没特别多的读书机会,到了大学就有图书馆了,那时候喜欢读《三国》、《水浒》,连《西游记》都不怎么读,《红楼梦》就更排不上位置了。读是读过,但连一半都没读完,因为我是一个农民子弟,里面展示的贵族家庭的生活方式,那种花花草草、男男女女、谈情说爱的内容,对我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格格不入。所以读不下去。真正读《红楼梦》,应该是1968年以后毕业到北京。“文化大革命”把很多书都作为封资修封起来了,除了毛主席语录和鲁迅,还有一个例外,就是《红楼梦》。因为我在人民出版社工作,而且独身,每天在宿舍的时间很多,那个时候才开始读《红楼梦》。蔡义江(1934年,原民革中央宣传部长、教授,中国红楼梦学会顾问):我是1954年1月份大学毕业,大学时代把古典文学没有读过的书基本都读了。对《红楼梦》,当时也没什么很深的理解,感觉一般。现在很少从头翻到底,都是需要的时候翻。前面80回看得比较多,反反复复。我建议就把它当一部小说来读。如果按照刘心武的讲法,那《红楼梦》就是宫廷斗争;按照霍国玲的讲法,那就是说曹雪芹是一个凶手。要把这些都抛开,就当你是一个小学生,偶然找到一本书,那样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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