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淑兰,48岁,守着老城区的单元楼过了小半辈子。
大姐陈淑芳52岁,在市医院当护士长,白班连着夜班是常事,熬得两眼总挂着青黑;二姐陈淑敏50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财务主管,手机永远响个不停,月底结账时能在办公室睡上三天。
而我,结婚后就没再出去工作,每天围着灶台和丈夫孩子转,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舍得买过。
这是来自一个家里排行最末的老三的讲述,让人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母亲腿受伤的那天,大姐正忙着抢救病人,二姐在外地出差,最后是我背着母亲去的医院。
现在母亲腿脚不便,得有人全天候照应。
上周日,大姐值完夜班没顾上换制服,二姐踩着高跟鞋匆匆进门,我们三人围在母亲床边,看着她膝头缠着的纱布,谁都没先开口。
“淑兰,” 大姐揉着眉心打破沉默,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消毒水味,“你反正在家闲着,要不就搬过来住?我和老二每月各出两千五,凑五千给你当工资。”
二姐把包往沙发上一扔,金表在腕间晃了晃:“请保姆每月也得四千多,还不如把钱给自家人。你天天守着妈,我们也放心。”
我正给母亲削苹果的手顿住,果皮 “啪” 地断在地上。
母亲躺在病床上,忽然伸手拽了拽我的衣角,我看见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像落了层没化的霜。
那天晚上,我蹲在自家卫生间洗衣服,搓衣板磨得掌心发疼。
丈夫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低,女儿的学费催缴单还压在茶几玻璃下。
五千块啊,够给女儿交上半年的补习费,能给丈夫换台骑了十年的破电动车,可我一闭眼,就看见母亲拽我衣角时,手腕上松垮的皮肤。
第二天清晨,我煮了碗小米粥端到母亲床头。
她趁两个姐姐没到,往我手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本泛黄的存折,户名是她自己,密码栏用铅笔写着我的生日。
“兰啊,” 母亲用没打点滴的手摸着我的手背,指腹全是老茧,“你大姐上夜班时,站着都能睡着;你二姐昨儿打电话,说在会议室吃了三天泡面。她们不是不想管妈,是真没力气啊。”
我喉咙发紧,说道: “我不要钱,照顾父母是天经地义的”,母亲却摇摇头:“你以为妈乐意拿钞票换闺女的孝心?可她们俩要是不管,心里能踏实吗?这钱不是买你干活,是让她们觉着,没亏欠你和妈。”
我只能点点头。
后来,大姐也给了我一张卡:“密码是妈的生日,你看着买些营养品。”
二姐第二天抱来台全自动洗衣机,说 “别再用手搓了,伤关节”。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暖暖的。
现在的我每天五点半起床,给母亲熬好粥就去菜市场。
大姐值完夜班顺路送来刚蒸的馒头,二姐下班的时候哪怕再晚也会捎来切好的酱牛肉。
母亲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们在厨房进进出出,总念叨:“三个丫头凑齐了,比过年还热闹。”
上个月女儿生日,我用 “工资” 给她买了双运动鞋。
她抱着鞋问道:“妈妈,这钱其实是姥姥和姨妈给你的吧?”
我没说话,转头看见母亲在阳台晒被子,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轻轻晃着,像极了小时候哄我们睡觉的模样。
结语有人说,谈钱伤感情。
可在我们家,这五千块钱不是交易,是三个女儿把心里的牵挂,叠成了能摸得着的温暖。
大姐的白大褂、二姐的高跟鞋、我的围裙,在母亲的藤椅边碰在一起,就成了最踏实的日子。
一家人过日子,哪能算得清谁付出多谁付出少?
只要母亲在厨房喊一声 “开饭”,我们姐妹仨能从不同的地方赶回来,围坐在圆桌前,这比啥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