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三国时期名将,在《三国演义》中与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并列为蜀汉五虎上将。
马超自三十岁起便独立统领军队称霸凉州,割据关西,跻身于汉末诸侯之列。
在与曹操大战潼关时多次击败曹军,打的曹操本人一度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甚至被曹操评价为“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
马超在投降刘备后,迅速围攻成都,逼迫刘璋投降,给刘备送上一份丰厚的投名状大礼。
不过在此之后,马超似乎很少受到重用,他的人生从刘备占领益州后变得黯淡无光,纵使名次与关、张并列,但却无统兵之权,明明是最高军阶却被当做偏将使用,这吊诡现象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原因?
一、马超无德不孝,品性恶劣《三国演义》中的马超忠肝义胆,武功高强,风流倜傥,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好儿郎形象。
但在真实的历史上,马超却是一个嗜血暴力,冷酷无情的割据军阀,其品性之恶劣在蜀汉将领中无出其右。
马超,据传是东汉开国将军马援的后代,其家族长期经营西北,东汉末年军阀混战,其父马腾与韩遂割据凉州。
196年,马腾和韩遂因为小的利益摩擦刀兵相见,当时马超只有二十岁,但确有“健勇”之称。
在这场军事冲突中展现出十分彪悍的战斗力,韩遂被打的后退连连。
当时的中原正值军阀混战,诸侯之间互相兼并,无暇西顾,这给了西北地区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马家得以称霸凉州,窥视中原。
公元200年,曹操在官渡之战中击败了北方实力最强大的诸侯袁绍,并在此后的几年里扫清袁氏残余势力,一举统一中国北方地区。
在这之后,曹操兴兵南征,攻打荆州,为了摆脱后顾之忧,曹操征召马腾为卫尉,马超的两个弟弟马休,马铁也被封奉车都尉、骑都尉,唯独马超留守凉州。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野心勃勃、实力雄厚的曹操竟在赤壁之战中被兵力远弱于自己的孙吴联军击败。
曹操不得已回到北方休养生息,由于暂时无法占领南方,只能将目光锁定力量较弱的西北割据势力。
211年,曹操以进攻汉中张鲁为名向西北大举用兵,曹操原以为掌控马腾及其家人就会让马超投降。
结果不仅事与愿违,而且马超的道德认知刷新了所有人的下限,马超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自己父亲兄弟的死活,为了对抗曹操竟主动向韩遂示好:
“今超弃父,以将军为父,将军档子,以超子。”
如果仅仅为了保住地盘,做出一些超常规的举动倒也理解,但他竟主动向父亲的政敌摇尾乞怜。还恬不知耻的认贼作父。
从此马超在儒家传统价值观的中原被贴上不忠不孝的标签。
当年七月,曹操率领中原大军亲自西征,马超也纠集关西十万联军反曹,双方在潼关展开激战。
马超作战勇武,刚开始屡挫曹军,但在一代枭雄曹操面前仍稍显稚嫩,曹操很好的利用马超多疑贪利的特点而大做文章。
仅略施小计就离间了马超和韩遂的关系,使关中军阀相互猜疑,曹操趁机发动攻击,大破关西联军,马超不得不退回凉州。
如果马超就此罢兵止戈,倒也不失有挽回的机会,但在第二年初就再次起兵围攻凉州刺史韦康的治所冀城。
马超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曹操,他是全然不顾他父亲的生死,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无义!三个月后,曹操将包括马腾和他两个弟弟马休、马铁等得三族人全部斩杀。
按说马超长期经营凉州,拿下凉州应不在话下,但仅仅打冀城竟打不下来,冀城军民足足从正月坚守至八月。
刺史韦康在无救兵援助,城内粮食耗尽的情况下才投降马超。
但即便如此,韦康旧部杨阜与驻扎在历城的姜叙集合有限的兵力反抗马超,在214年,马超的部下反叛,马超失去冀城。
在短暂漂泊下,马超率残部攻入历城,抓住姜叙之母,但却被其母痛骂:
“褙姣之子,殺桀贼,天地岂久容汝,不死,视人乎!”
大意是你就是个背叛父亲的逆子,杀害君长的叛贼,天地都不能久容你,你不早死都没脸见人!
姜母的话戳中了马超的痛处,那么马超是作何反应呢?
他不光把姜母和姜家老小全部杀掉,还一把火把城池烧掉,全然不顾城里老百姓的死活,然后径自投奔汉中张鲁,至此马超家族在关西经营的势力毁于一旦。
马超失去凉州说败于曹操,不如说败给自己,马超盘踞凉州多年,但在举兵夺凉州时竟然遭到凉州军民的激烈抵抗。
曹操这位被中原士人痛骂的权臣汉贼在凉州百姓看来倒成了救世主一样的角色,可见马超在凉州不得人心。
同时马超变相逼死父亲也成为他一生抹不去的污点,这对标榜忠义、一心匡扶汉室基业的刘备来说十分犯忌讳。
二、蜀汉内部权力集团斗争的消耗品当然,如果光拿人品衡量刘备用人的标准未免太过迂腐,刘备作为汉末枭雄,以夺取天下为目标,只要有用就可纳入麾下。
马超在投降刘备后并非没有机会,215年,马超兵围成都,成都军民畏惧马超,不到十天的时间,刘璋便开城投降。
西川被刘备占领,马超凭功被任命为平西将军,与关羽、张飞、赵云等军队元老并列。
而随着刘备占领西川,在刘备集团内部也形成三个派系,一个是益州土生土长的士族集团,一个是在益州本土经营但却是外州人的政治集团,还有就是随从刘备入川的荆州集团。
第一个益州本土势力在此前极力反对刘备入川,因此被刘备重点提防。
第二个主要以张松、法正为首,这些士族对刘备入川的态度最为积极,在刘备夺取益州时传递大量情报,对刘备顺利接管益州给予极大帮助。
尤其是代表人物法正更是屡献奇谋,功勋卓著,被刘备引为心腹,史料记载其“外统都畿,内为谋主”,地位和影响丝毫不亚于诸葛亮。
刘备入川为使益州稳定,让权力交接通畅,刘备对客居益州士族更为倚重,荆州集团反而要为其让位。
值得注意的是法正是扶风人,马超也是扶风人,同为扶风人的还有孟达、许靖等人,可以推测,益州内部可能存在着一个以法正为首的“扶风小圈子”。
马超作为曾经的关西诸侯以及关西军队领袖正是法正重点扶持的对象,而马超也很争气。
217年十月,刘备与曹操争霸汉中时,马超策动氐族七部万余人响应刘备,牵制曹军主力,为刘备夺取汉中立下不朽功勋。
219年,马超带头联名一百二十余名蜀汉官员上疏刘备进位汉中王,刘备投桃报李,封马超为左将军,法正为尚书令。
在扶风集团中,法正是当之无愧的领袖,有了法正的支持,马超显然有机会再度崛起,但不幸的是,法正在刘备称王的第二年就不幸病逝。
刘备本就忌惮益州集团和马超坐大,随着法正的逝去,刘备着手对益州内部进行权力洗牌。
显赫一时的扶风集团顿时分崩离析,再加上刘备对益州统治日益稳固,朝廷话语权自然迁移到了更受刘备信赖的荆州集团手中。
而此刻最尴尬的当属马超,此前马超相当于带着兵马“嫁妆”入伙刘备,后来又跟随法正与关、张等元老分庭抗礼。
关、张等老将素来反感马超,刘备虽然在汉中之战重用马超,但也没让马超单独领军,张飞一直赫然在其身侧。
如今随着政治风向标的变化,马超逐渐受到排挤,221年,刘备称帝,建立蜀汉,马超被封为骠骑将军,领凉州牧。
骠骑将军虽然地位尊贵,但凉州本不在刘备手中,马超空有凉州牧之职,手中却无实权。
三、马超的政治野心被认为是最大的威胁除了马超不仁不孝、冷酷无情外,最让刘备芥蒂的还是马超的政治野心,其实早在马腾进京前,曹操曾征辟马超入朝,但马超拒绝。
在马超看来,就算是在朝廷当个三公之类的顶级高官,也只是曹操的提线木偶,远不如割据西凉有前途。
而且马超趁中原战乱之际,开始蠢蠢欲动,他的目标就是沃野千里的益州,史料记载:
“初,韩遂与马腾作乱关中,数与璋父焉交通信,至腾子超复与璋相闻,有连蜀之意。”
另外,马超和关、张、赵云等其他将领不同,他的起点很高,是和刘备平起平坐,甚至综合实力强于刘备的一方诸侯,尤其在西北少数民族群体中威望很高。
从大战曹操于潼关,到起兵凉州,马超都能号召西北羌狄势力出兵,即便是马超屈居巴蜀,以客将身份督战汉中,亦能召集数万氐族对抗曹军。
所以,结合马超的资历和影响,刘备宁愿相信马超是暂时蛰伏,也不相信是真心投降,因为刘备自己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蛰伏枭雄。
他先后蛰伏在公孙瓒、陶谦、曹操、吕布、袁绍、刘表门下,经过二十多年的忍辱负重,才打拼出今日三分天下的成就。
因此,马超在刘备眼里就是一个蛰伏隐忍,等待时机的猛虎。
对于马超的态度,刘备在稳固巴蜀政权后就将其束之高阁,虽然给予崇高优厚的待遇,但从不给予实权。
比如,占据天下交通枢纽轴心,连接孙吴、曹魏的荆州,刘备交给他最信任的关羽。
另一个重要战略要冲汉中,既是防御曹魏的前哨阵地,也是进攻中原的跳板,刘备宁愿给新人降将且资历尚浅的魏延,也不愿交给能力更强且影响更大的马超。
至于马超本人在蜀汉也着实经历了一番跌宕的岁月,起初,马超自恃平蜀有功,在刘备面前无等级礼数,经常直呼其名,刘备不免对其敲打。
史载:
“超因见备待之厚,与备言,常呼备字,关羽怒,请杀之。(备不允)……明日大会,请超入,羽、飞并杖刀立直,超顾坐席,不见羽、飞,见其直也,乃大惊,遂一不复呼备字。”
而马超逐渐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刘备和他的荆州集团的政治玩物,如今自己无一兵一卒,一城一地,只能寄人篱下,因此常怀谨慎畏惧之心。
他的老友彭羕曾鼓动其造反,但马超在刘备的打压下早已没有了棱角,彭羕走后,马超便将其话如实上报,彭羕遂被囚禁杀害,只可惜马超并未因此受到重用。
222年,年仅四十六岁的马超忧郁离世,临终前上疏刘备:
“臣宗族门下二百余口人,被曹操诛杀殆尽,只剩下从弟马岱……深深地托付给陛下您,其他的也没什么话了。”
言语之间悲戚之情令人动容,可怜马超半世枭雄落得这般下场,也许刘备在此时才意识到马超不过是没了牙齿的老虎,多年的钳制和打压不过是空废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