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凤鸣
献县手枪队创建于1939年10月。当时日寇占据县城和沿河靠路的重要村镇,我党则领导抗日军民在广大乡村进行着创建农村根据地的伟大斗争。由于日伪军经常四出扫荡,一些民族败类投靠敌人,为虎作伥,残害人民;有的地方土匪恶棍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一些村庄大权被坏人把持着,抗日群众受到压抑。为了快速、及时、准确、有力地打击汉奸敌特,清除抗日障碍,推动抗日工作的深入开展,县委决定成立一支精干灵活,英勇善战的武装小分队,手枪队就是在这种形势下诞生的。
手枪队初创时共有15名成员,他们都是从县区机关抽调的优秀共产党员。有丰富除奸经验的县委社会部干事王少彬(王傻子)任队长,刚刚从地委党校支部书记训练班回来的孙谦(孙二)担任了司务长。队员们都配备了自行车、驳壳枪,轻装快速,便于行动,手枪队由县委直接领导,任务是:镇压汉奸敌特,打击破坏抗日的犯罪分子,协助地方开展工作,既当战斗队,又当工作队。
手枪队成立后,经过短期培训,随即投入紧张艰险的实际斗争。从此,队员们不分寒署,昼夜奔波,马不停蹄地战斗了五个春秋,直到抗战胜利前夕归建县大队。五年中,手枪队除奸剿匪,打击罪犯,突击歼敌,攻拔据点,为抗日立下赫赫战功;队员们英勇善战,神出鬼没,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使敌人闻风丧胆;在抗日最困难的时期,最艰苦的地方,他们象一把尖刀插入敌人心脏,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气焰,鼓舞了群众的斗志,帮助地方开创了抗日工作的新面。
在战斗过程中,手枪队自身也经受了锻炼和考验,队伍不断壮大,素质不断提高,五年中先后在手枪队战斗过的共有82人,其中8人在作战中壮烈牺牲,28人被提拔为县、区游击队干部。他们人人是英雄,个个是好汉。前后两任队长王少彬、孙谦更以其智勇双全,艺高胆大而成为誉满全县的传奇英雄。
现根据几位队员回忆,手枪队的部分事迹整理如下。
坚持春季反扫荡
从手枪队成立到40年春,半年多的时间里,队员们日夜奔波,连续作战,先后完成了剿灭县东土匪,除奸镇反,清扫毒犯和国民党顽固势力等任务,为创建抗日根据地清除了一个个障碍。
40年春,日寇对我冀中根据地进行了规模较大的扫荡,手枪队又在反扫荡中与政人周旋。他们把自行车坚壁起来,采取灵活机动、打走结合的战术,打击了敌人,锻炼了自己。
一天清晨,手枪队从赵三角村向外走,一出胡同口就遇上敌人的三个便衣侦探。手枪队先敌开火,便衣侦探们扭头就跑。手枪队追到村东头,发现敌人骑兵正向村里冲来,立即掉头撤走了。
一次,手枪队正在冉三角村西的表田里蔽隐,从东北方向来了敌人的扫荡队。伪军们咋嚷着刚过去,鬼子骑兵一字排开在麦田里趟过来。王队长对大家说:“鬼子发现不了就别动,如果发现了,就打乱他们的队形,然后向东北冲。”一会儿,两个鬼子骑兵朝手枪队隐蔽的地方走来,当距离只有十几米时,王队长一声令下,枪先响了,两个鬼子应声落马。队员们也一齐向其他鬼子开火,激烈的枪声在鬼子排开的队形中响起,敌人一时被打懵了,纷纷向两边奔跑。王队长趁机率领大家闯过拉网线,向北撤走。
当队员们在山秋村东南正沿着红荆棵向西走时,又与西面来的敌人相遇。王队长说了声“注意”,向右前方一挥手,队员们马上散开。这时敌人也发现了手枪队,但还没来得及调整队形,就被手枪队一阵排枪打散了。手枪队正朝北撤,迎面跑来一个老乡,说北面也有扫荡队。王队长决定向东北撤,直插敌人侧翼,天黑前到达河头店,当晚露宿在村外的果树林中。这一带果木树很多,便于藏身,手枪队在这里隐蔽了两天。
第三天中午,队员们正在岳家庄村西的梨树林里,忽然听到林外有鬼子的叫喊声。原来是外出扫荡的鬼子骑兵正在井台上打水饮马。这时,手枪队与敌人相隔只有十几米,王队长叮嘱大家不要动,如敌人发现就向北撤,北边都是树林子,敌人骑兵没法追击。由于大梨树枝叶繁茂,敌人并没有觉察,折腾了一会儿即向西去了,队员们也沿树林子转移到龙堂村。正准备吃饭时,一个村干部跑来,说敌人又来了,手枪队赶紧撤到村北老唐河大堤上。过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正想回村,却见十几个鬼子正向村北走来。王队长喊了一声 “打”,一阵排枪和手榴弹打得鬼子丢下几具尸体缩回村去。手枪队迅速沿堤撤走。
晚上,手枪队撤到段村,在那里吃饭休息。因子弹快打完了,王队长决定后半夜转移到平大路东去补充弹药。通讯员小王的家就在本村,小王请假回家看望父母,去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回来。王队长派人去叫,才知道小王从家里回来时,在街上碰到鬼子,被插了一刺刀,昏迷过去,醒来后又爬回家里。王队长亲自去看望了小王,并同村干部安排好治疗养伤事宜,回来后,没顾得休息就带领队员们向路东转移了。
岔道剿匪
1940年冬,县公安局成立,手枪队改编为隶属于公安局的便衣警,改编后的第一项任务是剿灭岔道土匪。
商村据点东八华里的岔道村有一伙土匪,为首的是李万增、李相。这伙土匪事变前就结伙抢劫、绑票,事变后,先是参加土匪头子白七组织的义勇军,白七被我镇压后,又投敌当了汉奸,晚上还常常聚集匪伙,到附近村庄抢劫财物闹得人必惶惶,公安局决定派便衣警前往剿灭。
此时王少彬已调任县委社会部长,由孙谦任便衣警队长。孙队长决定等土匪回村时掏堵,为此先派了一名队员化装进入岔道,在村党支部协助下监视土匪行踪。1月28日晚,二匪潜回村子,分别藏在两所闲院子里。孙队长得到消息后,立即率使衣警前往。晚11点来钟到达岔道,与支部及四区小队的同志接上头,详细了解了情况,制定了剿匪方案:四小队在村外警戒,便衣警分成两组,一组监视李相,另一组由孙队长带领去提拿李万增。
李万增藏在村北一所闲院里。孙队长带一名队员上房压顶,范福带一名队员翻墙进院。范福一脚踹开屋门,冲进里屋,用手电一照,只见铺着被窝却没有人,一摸被窝还热乎,说明李匪刚刚逃跑。孙队长立则派几名队员分头搜索,自己马上去掏李相。
监视李相的队员说刚才又有一个人进院去了,李相没有出来。孙队长安排好院周围和房上的警戒,亲自带陈继昌进院捉拿李相。
恰好刚才进院的人没插大门,屋门也虚掩着。孙队长和陈继昌顺利地进院,轻手轻脚地来到外屋,朝里间一看,屋里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李相正躺在炕上抽白面,当屋板凳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和李相低声说着话。
孙队长一个箭步冲进屋里,飞身上炕,一脚把李相踢下炕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面进来的队员就将其绑上了。凳子上坐着的青年人转身想跑,被陈继昌一把揪住,摔在地下。队员们在李相的枕头底下搜出了一把44号大左轮手枪,从棚顶上搜出了一些子弹和手榴弹。
正要集合队伍时,在村外警戒的同志来报告说村北有手电筒亮光晃动,孙队长立即派范福带几个人去查看。范福估计是来联系的土匪,也用手电筒晃了几下,果然,一会儿功夫,有两个人进村,钻进离李万增住处不远的一所闲院里。队员们把院子围住,喊话让其出来。那两个人只好出来,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支支吾吾地说不清。队员们在他们藏身的地方搜出一支大左轮手枪,一审问,他们才交待是商林据点的伪军,和李万增是一伙,今晚是来集结作案的,正好被我一网兜住。
事后得知,李万增警惕性极高,在四小队去村外警戒时,他就听见了动静,立即翻过几家院墙。藏到一家山芋窖里,第二天夜里逃离家乡,远走高飞,商林一带匪患遂绝。
夜袭警察所
八里庄桥横跨滏阳河上,在县城正西八华里,是敌人西去扫荡根据地的必经之路。为了控制这个咽喉要道,敌人于40年春在桥东建立了据点,驻有鬼子和伪军,不久,又在桥西建起警察所。41年春,县委决定烧掉八里庄桥,掐断敌人的咽喉。烧桥的任务由主力部队一个连完成,便衣警负责解决伪警察所,为烧桥部队打开通道。
伪警察所建在桥西路南的一个地主宅院里,驻有伪警察20余名。据点内修了两个小岗楼,夜间有两个岗哨。那天晚上,便衣警带着云梯到达桥西,隐蔽待机。24点,烧桥部队准备完毕,便衣警开始行动。队员陈继昌等迅速将云梯靠在警察所的西厢房上,三个战斗小组疾速进入据点。岗楼上站岗的两个警察被这神速而突然的袭击吓懵了,没敢吭声就举手投降了。各组闯进伪警察宿舍,一喝喊,伪警官、警察们才从梦中惊醒,乖乖地当了俘虏。
队员们收缴完武器,带着俘虏到院子里集合,桥东的鬼子,伪军发现了,向河西乱打枪。这时烧桥的部队已把大桥点着,功夫不大,火光冲天而起,整个大桥逐渐烧坍,沉于水中。
这是手枪队首次攻克敌据点,共俘虏伪警官兵26名,缴获手步枪22支。天亮时,队员们带着俘虏和战利品胜利返回公安局驻地。
火烧奶奶庙
北漳河村有座奶奶庙,早成废墟。但在1941年春村里又传出谣言,说奶奶庙又显灵了,半夜里可看到庙疙瘩上灵光四射,村里几个老太婆每天下午都去烧香上供,磕头祷告。一天正遇该村高xx的儿子在那里呆呆傻的发愣出神,这几个老太婆就曝开了,说奶奶符了高xx儿子的体了高家老两口一听就慌了种,又见儿子果然不吃不喝,光睡大觉,信以为真,赶紧摆供烧香磕头,求奶奶保佑,那几个老太婆趁机设坛,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开了,不但本村很多人去烧香上供,附近村庄也去了不少人。几天后,有人操持给奶奶弄个安身的地方,一些善男信女晚上运来砖瓦木料,不几天土疙上就搭起一座小庙。木鱼声从傍晚直响到半夜,供品源源不断,一天能收几筐,闹得乌烟瘴气,不仅影响生产,也影响抗日工作的的顺利进行。
为揭穿这一迷信活动,安定民心,县公安局派便衣警去办此事。
队员们到了北漳河,先向村干部了解了情况,然后兵分两路。
孙队长带一组到庙里查看,只见庙里香烟缭绕,墙上挂满了红袍,桌上摆满了供品,队员们诙谐地说,“奶奶真知心,不光用供品欢迎咱们,连擦枪布都给准备好了”。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一把火把庙烧了。
另一组由陈继昌带领,把高家小子和那几个老太婆捆起来。几个老太太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求饶。手枪队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教育,由各家男人和村干部做保释放,最后把高家儿子带回公安局。经审讯弄清,原来他是因母亲硬逼其离婚,精神受了刺激。几个老太婆利用他搞迷信,他见这样装神弄鬼母亲也不逼他了,媳妇也不走了,又"以不干活,吃好的,就来了个就坡上驴,顺水推舟,弄清了事实,教育后也把他释放了。
临时手枪队
1941年秋,县委组织东上工作团,深入县东二、三、十区,俭查了解这三个区各项抗日工作开展情况。为了便于工作,从各单位抽调了16位英勇善战的同志组成临时手枪队,由孙谦任队长。临时手枪队主要负责保卫工作团的安全,同时开展打击、教育敌伪军的活动,并协助地方开展工作。
临时手枪队随工作团在县东活动了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手枪队分成两个组,一组由孙队长率领,在陵上寺一带活动;一组由张丙寅带领,在县城周围活动。队员们一般是白天负责保护工作团的同志开展工作,晚上到伪军家中进行抗日宣传,通过其家属做工作,有时也在路上拦截三五一伙外出的伪军、警人员或到维持会去掏堵。抓获敌伪人员后以手枪队的名义对其教育,并警告他们如继续作恶,决不轻饶,对个别民愤极大的则坚决镇压。采取这种以教育为主的方法效果很好,多数受教育者都有所收敛,不少人还发展成我们的内线关系。
县工会干部李德因经不起残酷环境和艰苦生活的考验,叛变投敌,在敌宪兵工作队当了特务,专门收集我党、政、军情报,协助日寇捕杀我抗日人员。平日敲诈勒索,打人骂人,奸污妇女,吸毒,无恶不作,民愤极大。为此,工作团领导决定让手枪队除掉这个叛徒。
在县城周围活动的张丙寅组接受任务后,经过深入调查,得知李德与油房村一个妇女来往甚密,就通过可靠村干部监视其行动。一天村干部来告李德又到油房去了,张丙寅当即带两名队员化装成老百姓迅速赶到那个坏女人家。
进屋后,见李德正同那个坏女人趴在炕上抽白面,队员们一跃上前,没容他掏枪就把他捆了起来。这个无耻叛徒吓得浑身发抖,乞怜求饶。因离县城太近,不便逗留,遂将他拉到村边结果了狗命,这次除奸在城郊震动很大,起到了杀一做百的作用。
十月十日,孙队长带手枪队一个组半夜出发,完成了破坏河街集市和逮捕刘海码头村维持会长的任务后,来到大双坦村。这是临时手枪队完成的最后一次任务,计划在大双坦吃完早饭,休息一下,就赶回工作团驻地,与工作团一起返回路西根据地。不料手枪队刚刚到达,敌人就追上来,发生了战斗。
原来手枪队从刘海码头一出村时,遇到尹屯四个人抬着桌 、椅、柜等物,给陵上寺据点翻译官送结婚礼品,在手枪队劝阻下,他们当时回了村,因怕敌人报复,转了个弯又送去了。由于误了时,翻译官很生气,对他们又打又骂。他们就说了路遇八路军的实情。翻译官立即报告日军小队长,敌人遂集合日伪军四十多人追来。
在这次战斗中,队员们打得英勇顽强,但敌人比他们多六、七倍,武器又好,手枪队寡不敌众,边打边撤,虽然打死打伤鬼子伪军十几人,自己也受到严重损失,一人阵亡,六人负伤,其中孙队长腿部受了重伤,队员范洪君腿折被俘。
敌人把范洪君带回据点,想诱其投降,给他包扎伤口并端来饭菜,小范把饭碗和药盘全都打翻了,义正词严地说:“手枪队员是不吃敌人的饭,不上敌人的药的。”敌人见软的不行,又动刑威胁,小范大骂敌人,宁死不屈。敌人无计可施,最后把他杀害了。小范牺牲时年仅十九岁,他的事迹在陵上寺一带广为流传,受到广大人民的高度赞扬,连伪大乡长都说:“小范不愧是手枪队员。”
东上工作团回到根据地后,临时手枪队结束使命,队员又回到原来的单位。
重建手枪队
地处县城东部沧石路以北,子牙河以南的二、三、十区,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一直是敌我双方激烈争夺的目标。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寇把从冀中掠夺的大批物资通过沧石路和子牙河运往天津,我游击队和民兵不断袭扰敌人车船,引起敌人极大恐慌,遂调兵力对我东三区反复清剿,使该地区抗日力量受到很大损失。42年2月14日,敌人一夜之间在东张定、东韦庄、东杨村逮捕我县区干部14人,使东三区工作基本瘫痪。
为了迅速打开局面,尽快恢复东三区工作,县委决定重建手枪队,利用手枪队灵活精干,既能有效地打击敌人,敌人又难以捕捉的特点,深入该地区,镇压飞扬拔扈的汉奸敌特,打击敌人的器张气焰,联络分散隐蔽的区村干部和小队队员,为重建区村政权和区小队铺平道路。
重建的手枪队仍由孙谦任队长,副队长张丙寅,指导员王青阴。队员都是从各单位抽调的精兵强将。当时孙队长腿伤未愈,仍在分区医院,县委决定暂由老队长王少彬带队活动。为了尽快投入斗争,王少彬先潜入东三区,侦察了解情况,确定打击目标。
3月下旬的一天,王少彬派人回来,让手枪队立即前往,当时手枪队人员尚未到齐,更来不及整训即投入战斗。在张丙寅副队长率领下,手枪队一行七人,当夜从三角出发,穿过平大路封锁线,天快亮时到达李虎村。在李虎潜伏到傍晚渡过子牙河,在边马河堤上遇到前来接应的刘德云。由刘德云带领在小屯村北的小树林里见到了王少彬同志。王少彬向大家交待了任务和行动方案:化装奇袭河街维持会,处决三个民愤极大的汉奸。
任务明确后,队员们头戴洋毡帽,身穿便衣,腰别短枪,化装成伪宪兵队,大摇大摆地朝河街维持会走去。
河街维持会在离河街据点仅数百米的杨园村,大家来到村边,叫站岗的伪自卫军带路,直奔维持会大院。进院后,把值班人员叫醒。一个队员摆出宪兵队的架式拍着桌子大骂:都他妈到哪里挺尸去了?再不交款,老子把你们毙了!值班的睡眼惺忪陪着笑脸让烟让坐。队员们又问清那三个汉奸的住处,立即分头把他们从被窝里掏来,当押着这三个家伙朝河街方向走时,维持会长还懵懵懂懂地边提裤子边说:“各位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快到河街村口时,三名队员一人一枪把三个汉奸处决了。完成任务后,队员们连夜撤回河西。
第二天,三个汉奸在据点里被枪毙的消息传遍了周围村庄,广大群众欢欣鼓舞,汉奸特务们惊惶失措,再不敢象以前那么猖狂了。
4月初,孙队长伤愈归队,带领队员们多次深入敌人腹地镇压汉奸敌特,打击零散小股敌人,教育争取伪军警人员。联络隐蔽起来的原区村干部和小队队员,帮助各村建立秘密抗日组织。
由于手枪队精干灵活,神出鬼没,敌人多次出动都摸不到手枪队的踪影,而手枪队经过近一个月的工作,却取得了显著成效。一批罪大恶极的汉奸敌特被镇压,敌情报网被破坏,一些伪军警人员和手抢队建立了联系,敌人的嚣张气焰被打掉了,星零敌特和小股伪军不敢再肆意横行,区村抗日组织逐渐恢复,抗日工作重新开展。干部群众的斗争热情又高涨起来。
手枪队也有了落脚点,从最初的当夜来当夜走到能连续停留七、八天,为开展工作提供更充裕的时间,手枪队收容了一批原区小队队员,队伍由十来个人发展到二十多人。到43年春恢复二、三、十区小队时,手枪队又把这些人连人带枪送回区小队,刘德云、吴俊岗、燕华章、周歧山,李明、冯哲等分别担任了这三个小队的正副队长和指导员,使这三个小队很快恢复起来。
两拆敌炮楼
1942年7月,敌人开始在段村修建炮楼。
段村地处臧桥、杏园、尧上、贾庄四个据点中间,村周围是几里地的果木林,五一扫荡后,这里成了抗日人员隐蔽活动的小根据地。如果敌人在这里修上炮楼,就等于在根据地内钉上一颗钉子,对我们的抗日活动十分不利。同时,敌人已修建了在这里经过的臧桥至杏园的公路,如炮楼建成,敌人可能要进一步修通南至贾庄、北至尧上的公路,如果那样,敌人利用炮楼护公路,公路连炮楼,把根据地细碎分割,既封锁了我们的行动,又实现了对我根据地的控制和占领,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因此,县委要求手枪队要想尽一切办法,坚决粉碎敌人的阴谋。
当手枪队接受任务时,炮楼已修了一半。考虑滹沱河北驻有大批日伪军,手枪队便到河南去发动群众。
队员们在区村干部协助下,在各村召开群众会,讲明破坏炮楼的意义和任务要求。群众发动起来后,又进行了组织分工,把参加的群众编成连排班,明确了负责人,连夜开赴河北,来到段村。
手枪队员分成三组,一组带民工扒炮楼,二组掐断杏园至尧上和臧桥的电话线,三组带抽调来的民兵警戒杏园敌人。并规定:如敌人出动,三组队员就到处打枪,迷惑敌人,如大股敌人朝段村冲来,手枪队顶不住,就扔手榴弹,听到手榴弹连续爆炸声,扒炮楼的民工就迅速撤退。
实际扒时,敌人并未觉察,民工们顺利地把炮楼扒平,把砖瓦木料都运到河南。群众撤走后,手枪队让段村联络员立即到杏园据点报告敌人,说夜里来了很多八路把炮楼扒平了。敌人没办法,只好重新修,又向各村派工派料,并派来三十多个伪军住在段村负责督促保护。
在敌人筹备重修的同时,具县委也正组织第二次反修行动。县委组织部长黄中召集六、七、八,九区小队长和区干部开会,布署行动方案。要求各区小队行动时把本区内的电话线全部掐断,又从各区抽掉几十名队员协助手枪队阻击敌人。段村周围村庄负责组织民工。会后,大家分头准备,待命行动。
敌人准备了十几天,又开始动工,刚修了一天,反修行动就开始了。那天夜里,各区电话线都被掐断,据点里的敌人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又怕是八路军大部队来了,没敢出来。民工们扒的扒,运的运。驻段村的伪军听到动静,刚一出门,手枪队两支20响盒子和十几支三八枪一产射击,把敌人打得立即缩了回去。接着又从四处向敌人射击,伪军们不知虚实,再不敢出来,第二天就逃回据点去了,回去说碰上了八路军大部队。各村联络员也到据点报告,都说发现了八路军,弄得敌人惊惶失措。
两次没修成,敌人仍不甘心,又向各村派料,还要再修。手枪队通过敌工关系以八路军名誉给杏园据点警察分局写了警告信,不准敌人再要料修炮楼,否则就把警察分局端掉,此后,敌人没敢再到各村要料。这样经过近一个月的斗争,终于取得了反修炮楼的胜利。
尹店会张四
1942年夏,一天傍晚,手枪队来到尹店,住在敌工人员高方书后邻孙庆荣家。第二天上午,敌宪兵工作队也来到尹店,队伍扎在村口,队长张四带着特务董士辉来到高方书家,说要和孙队长见见面。高方书说孙队长没来,要见面得另约时间,张四肯定地说:“孙队长来了,就住在你家房后。”并发誓说见面只是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决不动武,非让高方书把孙队长请来不可。高方书心想敌人肯定已得到情报,不如跟孙队长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就答应去找一找,转身出来,见无人跟踪,才来到孙庆荣家。
其实,敌人一来,在胡同口放哨的庆云嫂就发现了,赶紧跑回来告诉手枪队,手枪队立即钻了他家的地洞,高方书把队员们叫上来说明了情况,队员们纷纷说张四是日寇的凶恶打手,干过不少残害我工作人员和抗日群众的罪恶勾当。这次来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能和他见面。
孙队长征求高方书的意见,高方书说:“我曾争取过张四,和他谈了几次,张四表示愿意和我接触,并送给过我方一些子弹。但我分析他这是怕手枪队黑上他,想脚踩两只船,给自己留后路。这次来想与手枪队拉关系的可能性较大,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想趁机吃掉手枪队的可能。”
孙队队长沉思了一下说:“张四已知道我们在这里,如不去见,就显得我们胆小,必须和他会会,这也是一次对他进行当面教育的好机会。”
队员们见队长决心要去,都要求同去,以保护队长的安全。孙队长说:“他既是只身前来,我就要单刀赴会,何况还有方书同志呢!”高方书说:“我一定全力保护队长的安全。”
孙队长来到高方书家,张四客气地迎进屋,高方书先做了介绍,然后说:“两位队长能见面交个朋友,机会难得。”
张四拱手说:“久仰二哥大名,今日能见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孙队长沉着镇定地说:“过奖了。今天张队长是客人,请上坐。”
客套一番,三人落坐。
张四先吹了一通自己如何敢作敢为、如何讲义气,接着表白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早就愿为抗日出力,并进一步拉拢说:“我虽走错一步,但为朋友敢拔刀相助,如二哥进城,我张四担保无事。”
张四大概对自己的讲演感到很满意,显出洋洋自得的样子。高方书不失两面身份地说:“我和老四是老朋友了,他好交往,与我方有联系了。”
孙队长则针锋相对地说:“张队长有此爱国心,那太好啦!大敌当前,凡我国人,都应以民族兴亡为重,岂能帮助日寇侵占我神圣国土,屠杀我父老兄弟!张队长说走错了一步,这不要紧,只要迷途知返,现在站过来也为时未晚。八路军对敌伪人员一贯采取教育争取的政策,张队长不会不知道吧!”
孙队长一番话义正辞严,张四不象刚才那么神气了,吞吞吐吐地试探着问道:“既是争取教育,为什么还杀我们这号的?”
孙队长说:“我们杀的是一些效忠日寇,坚决与人民为敌,教育争取不过来的,干坏事没有好下场嘛!”
张四听了,不大耐烦。又说:“据兄弟看来,能不能打败日本人还很难预料。”
高方书说:“打败鬼子只是个时间问题,这一点是用不着怀疑的。”
张四见谈话占不了上风,又生出鬼点子,突然说:“不知二哥使的什么家伙儿,能否让兄弟见识见识?”
孙队长没想到张四会来这么一手,不知其是想借机动手还是想试试自己的胆量,不管什么目的,此时也不能示弱,于是镇定自若地掏出手枪说:“驳壳枪,不新,别见笑。”
张四说:“我看看。”伸手把枪接过去。高方书见此情景,当即起身倒茶,靠近张四,只见张把把枪掂了掂,说了声“好枪”,握着枪口把枪还给了孙队长。随后,又把自己的花口撸子递过去,说:“这是新的,如二哥喜欢,兄弟奉送。”
孙队长看了下说:“小点,不应手,你还是带着吧!”随即把枪还给张四。
这时高方书摄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原处,忙招呼二人喝茶。张四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说:“弟兄们还在村头等我,不能久留,向二位老兄告辞了。”
孙队长和高方书把张四送出屋门说:“恕不远送。”张四回头拱手说了声:“二哥后会有期。”带着董士辉扬长而去。
回到孙庆荣家,焦急等待的队员都围上来问见面的情景。高方书简约讲了经过,又打趣地说:“差点唱了《西黄庄》,互相看枪时急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张四要是动手,我就一壶砸他个脑袋开花!”孙队长说:“这次主要是用党的政策教育了他,也让他看看八路军的胆量。”
抓特务
1943年夏的一天,孙队长带七八个队员从九区付庄到县东去,夜里宿在东高坦,
第二天早饭后,一个村干部跑来说:“哪知道你们住在这里,真便宜了那两个坏蛋!”
孙队长忙问是怎么回事?村干部说:刚才从臧桥据点来了两个便衣特务,一人一只三把盒子,又要八路军的消息,又要钱,在维持会闹了半天,维持会好应付哇!”
队员们一听有两支三把盒子就馋坏了,纷纷说:“队长,快追吧!”孙队长眼盯着窗户想了一会儿,果断地说:“他们跑不了,同志们,跟我来!"说完提枪就走,队员们紧跟在队长后边出门向南跑去。
到村南大提又顺河套往西跑,大家跑得汗流浃背,但人人精神振奋。在大堤往南拐处,又越过大堤继续往西跑,一直跑到西高坦通臧桥的南北大道上,在一道东西小堤的南面才停下来。
这时孙队长才说:“咱若追击,敌人朝南,越跑离臧桥据点越近,特务有可能跑掉。我估计他们到西高坦还会停一下,咱们跑到前头来截击,这样他朝北跑就不会跑掉了。”大家都佩服队长的点子高。
等了没有吸半支烟功夫,那两个特务果然从西高坦出来了。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有说有笑并肩往南走,样子很是得意。
走到距队员们隐蔽的东西小提100来米时,两个特务忽然拉开了距离,三把盒子也提到手里,眼睛打着前面的小堤,两个特务还真够狡猾的。当他们走到离小堤不足20米时,队员们在路两边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喝道:“交枪不杀!”
两个特务稍一愣神,抬手向着队员们就是几枪,随后扭头便跑,一边跑还一边朝回打枪。队员陈继昌和罗钦每人新配了一支头把盒子,还没用过,想趁机试试,他俩事先商量好,如敌人反抗,陈继昌先闷一梭子,不能全打倒,罗钦再补一梭子。特务一开枪,陈继昌立即勾动扳机,“啪”的一声枪膛“骑马”了,接着罗钦开枪,子弹又“作壳”了。经这一试,看出来头把盒子不好用,所以以后队员们单独执行任务从不带这种手枪。
敌人向北一跑,队员们心里高兴,心想这下特务准跑不了啦,高喊着“抓活的”向北追去。
快到西高坦村了,穿黑衣的特务停下来,右手拿着三把盒子,双手高举,跪在地上大声喊:“我交枪、我投降!”陈继昌、罗钦和李锦图围上去。在距离黑衣特务十来米远时,黑衣特务突然对着罗钦啪的开了一枪,随后把枪一扔,鸡吃米似的磕着头连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又用手搧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真混蛋,太混了!”原来这个特务枪里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想假装投降,打死一个八路军为自已垫背,幸亏是个臭子儿,才没出事。
这时三个队员早气坏了,陈继昌先冲到特务跟前,一脚把特务踢翻,特务刚爬起来,罗钦又是一脚,大声骂着,“我毙了你个杂种!”李锦图把特务的三把盒子拾来交给罗钦,和陈继昌追前面的特务去了。罗饮在特务的盒子里押上一粒子弹,押着特务也向西高坦赶去,
穿白衣的特务子弹打光后,跑到西高坦村里,也被手枪队捉住。这次手枪队意外地抓住了两个便衣特务,缴了两支三把盒子枪,队员们心里十分高兴。孙队长让民兵把特务押送公安局,率领手枪队继续东去了
击毙郭绍先
1943年存,敌宪兵工作队的一个情报组驻在河街据点,专门搜集这一带抗日活动情报。组长郭绍先,飞扬拔扈象只恶犬,每天在河街村内蹓来串去,怀疑这个是八路军密探,说那家私通八路,以此吓唬人,进行敲诈,见漂亮的年青妇女就说是妇救会的,以达其奸污的目的;各村不送厚礼就说知情不报;赶集随便拿人的东西,卖主只能笑脸相迎,不敢提钱字。郭还经常唆使鬼子包围村子,带头打骂群众。附近村庄的老百姓都恨透了这个罪大恶极的铁杆汉奸,一致要求除掉他。县委把这一任务又交给了手枪队。
手枪队接受任务后,经过深入调查摸清了郭绍先的活动规律,决定趁其赶集时干掉他。
河城街的集市在据点南头栅栏门外。东边是饭馆、杂货店,西边空场是摆摊做小买卖的,往北直到小桥是最热闹的地段。那天孙队长带着三名队员及十区小队长燕华章化装成赶集的老百姓混到集市上。孙队长和罗桂样在靠近据点栅栏门的地方掌握情况,燕华章和李明在小桥北最热闹的地方侦察郭的行动,白根木在桥南负责堵截,孙队长要求大家要格外小心,不要暴露行动意图。
等了半个多小时,没发现郭绍先的踪影。孙队长和罗桂祥转到小桥附近,发现燕华章正注视北方。孙队长凑过去,燕华章向他打手势,表明郭在前面包子铺里。孙队长立即闪到人少的地方,按预先定下的暗号点着一支烟。三个组立即聚拢过来。一支烟没抽完,燕华章又向小桥方向使眼色。只见郭绍元晃晃悠悠地向小桥方向走。
孙队长和其他三名队员立即跟上去,赶到小桥上,靠近了郭绍先。这时,李明离郭最近,孙队长打了个手势,李明会意,立即开枪,子弹击中郭的脑袋,郭应声倒地。这时小桥附近赶集的人呼拉一下散开,整个集就炸了,队员们从郭身上摘下他的二把盒子和十几发子弹,随着混乱的人群安全返国住地。
这次打死郭绍先,人心大快,老百姓奔走相告,说八略军又办了一件大好事。敌伪军内部震动也很大,伪军们互相传言:“干坏事的人,早晚碰上手枪队。”
保卫县委会议
县委机关和领导人是敌人破坏和袭击的主要目标,敌宪兵工作队总是千方百计探听我县委领导人的行踪,一旦得到情报,立即长途奔袭。虽然有几次遇到险情,但在手枪队机警保卫下,每次都化险为夷,敌人的阴谋始终未能得逞。
1943年夏,县委几位领导同志集中到四区杜柯开会,孙队长带手枪队 一个班警卫。半夜 时,孙队 长听到东边有,喧哗声,急忙派人去侦察,原来是东屯民工给敌人出伕。但孙队长总觉心里不踏实,建议县委领导转移到地道较好的樊庄去。县委领导同意,立即转移到樊庄。
孙队长安排好警戒,放出游动哨,安排就绪后天已快亮了。他又困又累,靠在大街上一个猪圈旁刚想休息一下,忽听前面有响动,抬头一看,只见百十米外的一个胡同口站着一个头戴草帽。身穿白大褂的人正举着枪喊“快过来”,一看便知是个汉奸。
孙队长当即举枪射击,那家伙立时钻进胡同跑了,孙队长赶紧跑到县委领导住处,领导们已闻声起来了,大家决定趁天没亮立即转移。手枪队分半个班护送县委,其余留下监视敌人。县委领导刚走,西南方响了两枪,这是游动哨发现敌大队人马发回的信号。
不一会儿,敌人进村,但没有停留,直奔杜柯方向去了。事后得知,这是县城日伪军和宪兵工作队得到县委在杜柯开会的消息,行军半夜,前来奔袭。在樊庄敌人以为碰到的是零星抗日人员,故末停留。到杜柯后,包围村庄,打骂老百姓,追问八路在哪里,洞口在什么地方,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
当年初秋,县委书记薛坦、组织部长黄中、宣传部长卞力、敌工部长王少彬及秘书孙振等在五区小河开会。张丙寅副队长带一个班警卫。
会议地点在小河村西南角一所院子里,院子南面是一片大场,西面是果木林和庄稼地。会议进行到十一点左右,杏园敌人从南北两面包围了村子。
几个便衣特务首先从后面靠上来,企图占领大场上的一所场屋,封锁院子出口。张丙寅和张子君每人甩出一颗手榴弹,炸得特务们四散奔逃。手枪队趁机掩护县委领导钻进村西果林,隐蔽到青纱帐里。张副队长和张子君用两只驳壳枪牵制敌人,估计首长们已经脱险,才边打边向西撤。
出村二、三百米,追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那个妇女吓得坐在地上哭着求饶,原来她以为是汉奸在追她。张子君知道大嫂搞错了:赶紧说,“我们是八路,汉奸在后边,快跑吧?”那位大嫂起来朝他们鞠了一躬。二人刚顺一条小道跑去,那位大嫂忽然喊道:“那条道不通,走西边那条,刚才有几个同志就是朝西边跑的。”二人感激地对大嫂:“谢谢你,你也快跑吧!”说完朝西跑去,不久在前面的树林里追上了县委领导。
鱼水情深
1943年夏季的一天,商林据点的日伪军包围了垒头村,正在该村的手枪队副队长张丙寅和队员罗钦躲进堡垒户魏大娘家的地洞里。洞口在西屋墙角,上面堆放着一些破烂家具。几个汉奸进屋乱翻一气,无意中发现了洞口。几个汉奸赶紧跑去把鬼子叫来。
这些鬼子更胆小,连屋也不敢进,只在院子里乱嚷。汉奸又把魏大娘抓来。鬼子问:“洞里八路的有?”大娘镇定地说:“那是藏粮食的井,里边没八路。”几个汉奸上来一阵拳打脚踢,把大娘打倒。鬼子也把战刀放在大娘脖子上大吼:“撒谎,死了死了的有!”大娘面不改色,一口咬定没八路。狠毒的汉奸们把大娘打得昏死过去,又用凉水把她喷醒。但大娘醒来还是那句话:“没八路”。并大骂敌人:“有种的自己下去看看!”
鬼子叫汉奸下去,几个汉奸颤栗地端着枪在屋里一转就出来说:“太君,是藏粮会的井,不是地洞。”鬼子不信,举刀威胁着汉奸再去。几个汉奸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出来说:“井太深,下不去。"鬼子无可奈何地骂了几句,转身走了,汉奸们也紧跟着溜出来。
当小罗在洞里听到敌人折磨大娘时,想冲出去和敌人拼命。张副队长劝解说:“我们一暴露,敌人会马上杀死大娘,那样岂不更害了她老人家。”这会儿听不见动静了,他们想爬出来看看,这时大娘已被敌人折磨得站不起来了,正在院里躺着,听见屋里有动静,小声说:“敌人还没走远呢!”张丙寅他们再也顾不了许多,赶紧出来把大娘拾到炕上,看到大娘为保护自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两位硬汉心里翻起一阵热浪,多好的大娘,多好的人民啊!
这时老乡们陆续都来了,大家给大娘换了衣服,有的拿来红糖给大娘烧水喝。老人家养了一个多月身体才复了原。手枪队次去看望时,她总是笑呵呵地说:“我肉皮子吃点苦没什么,只要同志们安全就好。”
北漳河地道战
1943年冬,手枪队员罗钦、李泽从县西到平大路东去,住在南漳河堡垒户阎兴仁家。天快亮时。阎兴仁起来去放哨,一出屋门,见前邻房上站着一个人,赶紧回屋叫醒罗钦和李泽。
几个人观察了一阵,认清是个汉奸,断定这是敌人进了村放的哨兵。阎兴仁家北房西头的套间是个黑屋子,面有地道口。但套间门在院子里,和西里间不通,从院里进去会被敌人房上的哨兵发现。罗钦见钻洞不行就说:“咱们冲出去吧,兴仁哥和大伯大娘先走,我们掩护。”阎兴仁说:“敌人肯定是朝我们来的,恐怕不好冲出去了。”
过了片刻,阎兴仁忽然说,有了。只见他拿来一把大镐,对着西山刨起来,不一会儿墙上淘开一个洞,大家从洞里钻进了黑屋。
功夫不大,敌人包围了院子,狂喊乱叫着“跑不了啦快出来吧,不然就开枪啦!”见屋里没劲静,几个汉奸进了院子,向屋里打了几枪。接着就砸开窗户进屋乱翻。
罗饮叫阎兴仁一家钻了地道,他和李泽在黑屋顶着。阎兴仁一家刚进洞,鬼子就让汉奸来扒黑屋的门,汉奸们胆颤心惊地先用棍子朝屋里插了插,见没动静,才拿镐来刨门,罗桂祥从门缝里瞄上一个汉奸,“啪”的一枪,那个汉奸立时倒下,其他人忽啦一下子都跑开了。接着敌人向屋里喊话,见没人答腔,就放一阵枪,随着又喊话,放枪,一直折腾到中午,敌人也没敢进屋。
下午,敌人又抓来一些老百姓在阎兴仁房后挖沟找地道。老百姓磨蹭着这里挖两下,那里挖两下,挖了两个多钟头也没找到地道,急得鬼子哇啦哇啦直叫。
汉奸们打骂着老百姓让他们快挖,老百姓还是不肯用力,鬼子着了急,让汉奸们亲自动手。汉奸们没办法,只好动手挖起来。
忽然一个汉奸一镐创开一个口子,土哗啦一声塌下去。那个汉奸高声咋唬:“找到了,找到了!”鬼子见找到了地道,高兴地哇哇乱叫,催着汉奸快挖,很快挖开一个大洞口。汉奸逼着几个老百姓下去,老百姓一进洞就喊:“我们是老百姓,太君让你们出来。”喊了几声,在洞里蹲了一会,上来说:“洞到头了。”
鬼子哪里相信,又让汉奸下去,汉奸无奈只得下去。进洞才喊了几声,罗钦听出是汉奸,朝洞口开了一枪,吓得汉奸急忙爬上去,再也不敢下来了。鬼子又让老百姓挑水来往洞里灌,洞挺大,渗水又快,老百姓慢慢腾腾地挑几挑水哪里灌得着人呢?灌了一会儿,鬼子又让背来柴禾,点着往洞里扔。罗钦他们早有准备,在地道卡口处用土一堵,就进不来了,折腾到天黑,敌人黔驴技穷,无可奈何地滚回据点。
虎口夺粮
1948年下半年,抗日形势开始好转,日伪军清剿势头减弱。我武装力量开始由分散到集中,由隐蔽到公开,以积极姿态对敌展开主动进攻。手枪队在县、区武装配合下多次担任突击队,奇袭敌据点,取得了一个接一个的胜利。
1943年11月,手枪队15人在七区小队配合下,智取豆阎庄据点,取得了全歼伪军一个小队(50余人)的胜利,开创了我军五一扫荡后攻克敌据点的先例。接着,又在县大队,37区队和三个区小队配合下,深入虎穴,夜袭商林伪警察所,夺回敌人抢劫的十几万斤粮食。
商林是平大路上的一个重镇。南北大街长3华里。街北头驻日军一个小队,南头驻伪警备队一个中队,伪警察所在大街中部。这年秋后,敌人将在附近各村抢来的二十多万斤粮食存在伪警察所后院,准备运往县城。县委侦知这一情况,决定组织力量把粮食夺回。在这次夺粮行动中县委把拿警察所这一艰巨任务交给了手枪队。
为阻止大街南北据点的鬼子和伪军增摄,部署了县大队和37区队分头负责警戒,四,五区区委和小队负责组织群众运粮。
12月27日下午,手枪队在孙队长带领下,绕行14华里,于傍晚从西面进入商林村。掌灯时分,在我敌工人员、伪大乡长路先锋引导下摸到警察所门外,路先锋以送年礼为名叫开了大门。孙队长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枪顶住开门伪军的胸口,小声喝道。“别嚷,我们是手枪队,蹲到一边去!”
接着王绪定等两名队员冲进传达室,顺利缴了其他三个警察的枪,然后手枪队员按事先安排,分三个组分别冲进伪警察的三处住房。在如神兵天降的手枪队员面前,伪警察们个个吓得筛糠发抖,乖乖交枪。这次战斗前后不到30分钟,一枪未响,全部俘虏了伪分局长以下35人,缴获手步枪30余支。为运粮队伍打开了通道。
那天夜里正刮着西北风,下着雪花,天又黑又冷,运粮的民工人多声杂,北头鬼子据点发觉后不断打枪放炮,我警戒部队开火还击,因天黑 鬼子不知虚实,没敢出来。我运粮队伍冒着严寒和敌人枪弹奋力抢运,到天快亮时运出十几万斤,其余由手枪队放火烧毁,敌人的运粮计划被彻底粉碎
巧取李谢桥
李谢桥是滹沱河上臧桥至饶阳吕汉之间唯一的一座桥,是杏园据点至张村据点的必经之路,位置十分重要。敌人为控制这一咽喉要道,在桥北路东修了一个据点,由伪军一个小队驻守。据点离村较远,很孤立。周围修了一道很高的围墙,墙外又挖了一道深沟。据点大门朝北,沟上有吊桥。门口及岗楼均有伪军岗哨。院内西面几间平房是伙房和勤杂人员住处,东面几间由伪小队长和几个便衣特务住着。东南角是个大岗楼,里面住着20多个伪军。
1944年初,在我抗日军民不断取得新胜利的大好形势下,据点内伪军已感到日暮途穷,因而斗志松懈,小队长和伪军整日龟缩在据点里打牌赌钱。同时我在据点里的内线关系已引起敌人怀疑,不便继续潜伏。根据上述情况,县委决定由手枪队在六区小队的配合下,采取内外合击的办法拿下李谢桥据点。
当时手枪队大部分队员在县东,县委身边只有罗钦、刘志、李健三名队员,罗钦还患着感冒,但一听说拿据点,病好了一大半,向领导保证,一定能完成任务。
2月27日,罗钦带刘志、李健从三角赶到南旺,与六小队队长刘克俭研究制定了作战方案。刘队长把两位班长交罗钦指挥,罗钦向他们详细介绍了据点内伪军分布情况、行动计划及注意事项,当晚住进后李谢。
第二天上午,敌工部的同志领着内线关系刘班长来见罗钦,罗钦即与刘班长商量好配合办法。下午,罗钦等五人装扮成送柴的民工,在维持会挑上柴禾,向据点走去。刘班长拿根棍子在后面跟着。
离据点不远了,刘班长大声咋起来:“还他妈不快点,磨磨蹭蹭的,找打呀!”站岗的伪军见刘班长押着送柴的民工来了,早早放下吊桥,刘班长打了个招呼就和队员们进去了。走到西房根,罗钦把柴禾一扔,小声说:“快行动!”几个人使便分头跑开。
刘志、李健闯进伪小队部,小队长正和几个特务,伪军打牌,刘志喊了声“别动!举起手来!我们是手枪队的!”几个人象经过训练一样,齐刷刷把手举起来,李健迅速缴了他们的枪。
罗钦带着小队的两位班长直奔大岗楼,顺楼梯直上第二层。十几个伪军正围在一起赌钱,罗钦一声断喝,伪军们乖乖投降。两位班长收缴武器,罗钦又快速冲上三楼。
三楼上的伪军已听见动静,让从楼梯口朝下张望,见有个穿便衣的人上来,不知是谁,一个伪军伸手来抓罗钦的貂皮帽子,罗钦一歪头,帽子被撕下一块,身子也站不稳了,一下子下来,楼上伪军急忙把楼梯口用木盖盖上了。
罗钦见此情景,急忙把二层地铺上的席子卷起来,把麦秸堆在一起,对楼上大声喊话:“我们是手枪队的;已占领了据点,你们小队长也被俘了,赶快交枪投降,不然就点火烧死你们。正在这时,六小队班长领来一个被俘的伪军,那个伪军说,“长官先别点火,我在豆阎庄被你们俘虏过,知道你们的俘虏政策,我上去叫他们投降。”
罗钦让他喊话,那个伪军喊叫着楼上伪军的名字,让他们下来投降。喊了几声,楼梯口的木盖打开了,但上面的伪军既不下来,也不搭话。罗钦判断伪军们在动摇、犹豫,就对喊话的伪军说:“上去!”那个军在前面走,罗钦轻步跟上,到了楼梯口,罗钦把那个伪军往旁边一扒,自己一窜上了楼,枪口对着伪军们大声说:“八路军优待俘虏,手枪队是来解放你们的。”楼上伪军都是内线刘班长的部下,刘班长不在,没人组织,所以既设反抗,也没交枪。罗钦一上来,都顺从地交了枪站到墙边,并鼓起掌来。
这时六小队一个班长和刘志跑上来,罗钦让他们收缴武器,又让刘志缴了岗楼顶上站岗伪军的枪,在楼顶上朝隐蔽在据点西北果树林里的六小队同志晃动白毛巾,示意岗楼已拿下来了。刘克俭队长立即带队跑步进入据点,共同查俘虏,收缴武器弹药和其他战利品,然后一把火点着岗楼。
这次战斗手枪队五个人只用了30多分钟,一枪未发就拔掉了敌人一个重要据点,俘虏伪军特人员36人,缴获手步枪28支,子弹2000余发、手榴弹百余和电话机一部,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又一光辉战例。
时隔不久,在3月末的一个夜晚,手枪队在县大队和四个区小队的配合下,由内线关系打开大门,进入十五级据点,俘虏驻守在据点内的伪第一中队和警察分局官兵65人。缴枪50余支,弹药3000多发。拔除了这个县境最东部的据点,使我二、三、十区根据地连成一片。在县东打开了一个大好局面。
奇袭河路警
1944年5月初,县委决定拔除臧桥水路警据点,手枪队再次担任突击队。
这次任务比以往拿任何据点都艰巨。一是水路警据点在域桥桥南头,桥北头大据点内驻有鬼子一个小队,伪军一个中队,一有动静马上就会知道。南距县城12华里,县城鬼子伪军如增援也会很快赶到。二是据点内伪军130多人分散居住在五个院子,十几间房子里,还有两名日本指导官坐镇指挥,突击队要以少胜多,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战速决。如动作不协调,一旦部分伪军反抗势必腹背受敌,不仅完不成任务,而且有被敌人吃掉的危险。
因此,指挥部事先做了周密的部署和精心准备。37区队二连和县大队分别警戒桥北和县城,阻击前来增援的敌人,37区队一个排为预备队,负责接应手枪队。敌工人员负责内线联系,帮助突击队进入据点。
手枪队挑选了24名队员,分成三个战斗小组,分别负责解决北院,南院和西院的敌人。县大队副政委亲自做了动员,着重指出这次是20几个人缴100多敌人的枪,比以往拿据点任务要艰巨得多,他要求队员既要发挥勇无畏、敢打敢拼,善于单打独斗的特长,又要密切配合,协调一致,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孙队长也说感到压力很大,要求队员们根据敌工人员绘制的据点内地形和伪军分布图,熟记自己的行动路线和目标,各战斗组要欲好更周密的计划和具体工,明确责任,不能有半点疏忽。随后,各组进行了讨论制定了详细计划,队员们情绪高涨,直盼天黑。
晚9点,参战各部队都进入预定阵地。突击队抬着云梯,来到据点东南面坟地。10点20分,据点房上有咳嗽声,这是我内线关系发出的连络暗号。手枪队派出联系的同志用蒙着绿布的电筒晃了两下,东南角岗楼上露出微弱的灯光,暗号对上了,突击队立即行动,队员们抬着梯子越过壕沟,把梯子放在据点墙上,迅速上房。内线关系告诉孙队长伪军头头们耍钱刚散场,都回屋睡了,又指给队员们下房的台阶,队员们立即按分工行动。
陈继昌带一组先下房,轻捷快速进入北院,队员们分头奔向自己负责的房子。陈继昌先砸开一个日本指导官住房的窗户,跳到地铺上,正睡觉的日本指导官猛地坐起来,眼睛被手电筒照得睁不开,合着眼喊了声“什么的干活”。陈继昌说:“八路,优待俘房,死了的没有。”鬼子想爬起来,陈继昌按了他几下肩膀,鬼子坐着不动了。陈继昌摘下墙上的“马大盖”,点上煤油灯。这时负责收拾另一个鬼子指导官的刘广和进来说,那个鬼子不在屋,陈继昌让他看着俘虏,自己去伪军那边,那边进行得也很顺利,伪军们枪都被收起来,正穿衣服呢。
罗钦带二组进南院,南院是伪军队部所在地,罗钦和队员福臣闯进队部,屋里还点着灯。一个穿伪军官服的人躺在铺上,身下压着一支驳壳枪。罗钦立即抄枪在手,伪军官惊醒,翻身坐起,福臣上来以叭叭打了他两个嘴巴,那家伙乖乖投降,其他队员也顺利地缴了二分队伪军的枪。
王绪芝的第三组最后下房,为了争取时间,他们猛跑进入西院,听到后面枪响也没停步,一分队的伪军都已躺下,有的尚未睡着,听到枪声刚想起来,被立即赶到的手枪队员一声高喊,吓得又缩回被窝。队员们迅速摘下枪弹,俘虏了全部伪军。
刚才第三组后面的两枪原来是从西南夹道里窜出的两个伪军开的。孙队长听到枪声带李锦图朝这边跑来,两个伪军又朝孙队长开枪,孙队长和李锦图赶上去,一人一枪结果了这两个伪军。
当手枪队进入伪军住房喊“别动,交枪”时,桥北岗楼上的鬼子就听到了,哇啦哇啦乱喊,伪军们也大声说话,这边枪响以后,岗楼上立即向桥南打枪,枪声激烈了一阵子,慢慢缓下来。不一会儿,桥北头有小声说话声和跑步声,这是桥北日伪军在集合。果然功夫不大,桥上有人顺桥栏杆向南蠕动。负责在桥南警戒的地区二连向敌人猛烈开火。敌人以火力掩护冲锋,枪炮声响成一片。由于桥面窄,二连火力又猛,鬼子伪军被打得乱喊乱叫地跑回去,再不敢向桥南冲杀,只是不断地隔河打枪打炮。
这时据点内除大岗楼里还有三、四个伪军,其余130多人都被我俘虏,另一名鬼子指导官也查明是进县城去了。队员们打开弹药库,取出枪支弹药,孙队长又让陈继昌点着大岗楼。约十一点半手枪队和预备队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撤离据点,警戒部队也分批撤出,奇袭河路警取得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