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耕田故事会

昨晚几个同学小聚我喝大了，回家和媳妇妙妮了一架。妙妮说我们那几个同学，除了剃头那个长发好点，其他的，包括我在内没一个好东西。我反驳妙妮，妙妮反驳我，一来二去吵了半个小时。后来吵累不吵了，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妙妮正在厨房做早餐，想想昨晚和她吵了架，晚上又没睡一个被窝，就不好意思吃她做的早餐，骑个电车去城里办事去了。妙妮明明看到我出门了，也没“尿”我，看来，她的气也没消完。

办完事，到饭点了，骑车回家还得半个小时。这时我想，这半天妙妮没理我，晌午了也不打电话，我要这样回去，岂不是“表示”我错了？不行，不能惯她这毛病，我决定搁城里吃罢午饭再回去。

我骑着电车、想着、看着，“日”地一声，把电车停在了一家小饭馆门口。

老板娘看来客人了，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说，欢迎光临，请问大哥你吃点啥？

我说，你这招牌上不是写的“三鲜饺”吗？还能吃啥？老板娘解释说，饺子有几种馅的，还有炒菜和炖汤呢？我说水饺吧，猪肉白菜馅的！老板娘说好的大哥，你稍等。正在这时，老板娘的手机响了。

“今天生意咋样啊？”

“不咋样。”

“又没人？”

老板娘这时叹了口气，提高声音没好气地说：唉，老公你看看，都十二点多了，才来一个熊人，这生意没法做了！

“熊人”，在我们这儿不是什么好话，我相信老板娘不是骂我的，应该是对生意惨淡的一种无奈和发泄，但我听着特别别扭和不舒服。

实在是没了胃口，我屁股抬起，离开还没坐热的凳子。

老板娘反应过来，赶忙挂断电话道歉和解释说，大哥对不起，我男人打的电话，不是说你的。我头也不回，骑上电车走了。

骑上电车，我自言自语地说：早上没吃，晌午没吃，一两顿饭不吃，我都不信能把我这个“熊人”给饿死！

饿不死，快出城的时候，我饿得心慌，就在十字路口一个小卖部买了瓶碳酸饮料。店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店内一张小圆桌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做作业，看样子，男孩应该是老头的孙子。

一切都挺正常：我接过老头递过来的饮料，用手机付了款，然后打开饮料喝了一口。这时，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了——

正在做作业的小男孩不做了，他抬头看着我，却对老头说，爷爷，我也要喝饮料！

老头转身瞪了小男孩一眼，没好气地说：前面那阿姨买瓶奶你也喝瓶奶；这个叔叔买饮料你又要喝饮料。老头说越说越气，呵斥小男孩说：喝喝喝，就知道喝，你都看不得人家的B嘴动！

我一听就晕了，瞪老头一眼表示不满，嘴却不敢再动了，把剩下的半瓶饮料“咚”地放冰柜上，骑着电车就走了。

回到镇上，路过长发的美发店，我拐了进去。长发说老同学，大中午的不休息，咋跑我这来了？我说刚从城里回来，搁你这儿歇歇。长发说几步路就到家了，还搁我这歇歇？

我说长发不瞒你，昨晚喝酒回去和妙妮吵架了。长发笑了，说你们几个喝得也太勤了，三天两喝，逢喝必醉，难怪嫂子和你生气。长发说到这里，看看墙上的钟，冲套间里喊道：顺子，到点了，快去学校了，喊完对我说：老同学，大中午的没生意，我给你洗个头按按背休息一下吧？我说好啊，那谢谢你了。

说话间，顺子背着书包从套间出来，长发边给我洗头边催他：时间不早了，快走啊，磨蹭啥？顺子说，爸，给，给我十块钱。

“昨天才给你十块啊！”

“花完了。”

“买啥了？”

“饮料，饼干，还有辣条。”

“又请客了？！”

顺子不吭声了，长发说今天不给你钱了，赶紧给老子滚！顺子失望的走了，长发冲走出店门的儿子吼道：我就剃个球头，挣不了几个钱，哪经得住你这样乱花！

我“扑哧”笑出声来：哎，哎，哎，老同学，咋说话呢？我靠，你不会是故意骂我的吧？

长发突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口头语口头语，对不起老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长发解释说：这个顺子，在学校吹牛皮说我是大老板，天天有小朋友叫他请客，把我气蒙了都。

正在这时，妙妮的电话来了。妙妮说老公：还气着呢？快回来吧，我给你包的你最喜欢吃的猪肉白菜馅水饺。

电话这头，我听得一阵暖和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