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AI周宇:大模型能体现刘亦菲的特质,却忽略了其他类型的美

财视传播 2024-08-09 15:31:35

7月23日下午,一个溽热的下午。

我们和玲珑AI的天使投资人曾良如约来到玲珑AI在北京的办公室。等进入办公室才发现,玲珑AI的CEO周宇并不在。这让知名的天使投资人曾良略感不快,不过,他想想也释然了,“我们给这个项目的投资并不算多,你们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周总四处找钱也很正常。”他扭过头对负责接待的高管陈语缇说道。

不过,8月7日,在与未来图灵的对话中,周宇却对人类社会适应并利用新兴技术的能力充满信心。他鼓励我们要保持乐观,相信社会能够自我发展和修复,利用人工智能推动社会持续的进步。

周宇提出,尽管大模型技术在生成内容时依赖于训练数据,但它并非简单的信息复制机器。它通过创造性的生成能力,为文字、声音和图像的沟通带来了质的飞跃。他同时指出,大模型技术的发展不应仅仅关注算力和能源消耗,更重要的是关注其在实际应用场景中的创新和效能。

玲珑AI创始人周宇

以下是未来图灵与玲珑AI创始人周宇的对话内容,经过编辑整理:

大模型是人机对话的“桥梁”?

未来图灵:从您的角度来看,什么是大模型?

周宇:大模型技术无疑是一项先进的技术,在很多方面都显示了它的独特价值。它超越了表面的技术层面,深入到沟通和信息传递的实质。在人类社会中,沟通能力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技能。有效的沟通不仅需要清晰地传达信息,还需要确保信息被接收者准确理解,并能够以同样精确的方式继续传递。

大模型将人与机对话、机与机对话、机与人对话,这三种交流方式全部串联起来。在人机对话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像ChatGPT这样的系统,它们能够以自然的方式与用户进行互动。这些对话系统不再局限于简单的问答,而是能够引导和协调多个智能体,也就是agent,来执行复杂的任务。一旦接收到指令,这些智能体能够迅速地将信息传递给其他智能体,并最终以语音或图像的形式反馈给用户。

大模型技术在计算机发展史上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它在细节上的表现尤为突出,我们现在能够听到更加逼真和富有表现力的声音,包括叹词、语气变化,甚至是模仿人类说话时的自然停顿。这些细节的丰富性,是传统模型所不具备的。

大模型技术的升华,不仅仅依赖于知识库的迁移,重要的是创造性和生成能力。这种生成式的能力,是大模型与传统模型最大的不同之处也是其最大的创新点。通过这种方式,大模型技术在文字、声音和图像等多个方面都实现了质的飞跃,为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沟通和信息传递体验。

大模型的创造≠无中生有

未来图灵:那您认为大模型内容的生成是基于我们给他的算法,还是它在黑箱系统中拥有独立意识,自我生成的?

周宇:我始终认为大模型并不具备意识。就像孩子们接受教育,进入清华或北大,他们的成长路径各不相同。一个学生在北大可能更多地接触文科,在清华则可能更专注于数理化。这些差异与个体是否是“黑箱”无关,更多地取决于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和培养方式。

大模型从它建立起始,核心就是训练和推理。训练过程是我们人为设计的,推理是模型自身的功能。训练的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训练者的能力,推理能力则依赖于大模型算法的优化程度。这两者是不同的。

我从不认为大模型能够创造自己的意识。它的所有反应和“意识”都是基于其训练过程中学到的知识。大模型不可能凭空创造出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它的所有思考和创造都是基于已有资料。大模型能够进行创造性的工作,它不会无中生有。

“提示词”是掌握大模型的钥匙

未来图灵:那你觉得现在的大模型系统可以完全理解我们所要表述的内容么?您认为它为什么会“出错”?

周宇:大模型的逻辑思维并不是真正的思考,是基于已有的逻辑关系进行推演。只有当存在ABC的逻辑基础时,它才能推导出DEF。有时大模型可能会出现错误,或者给出自相矛盾的答案,甚至看似胡言乱语,并不是逻辑本身的问题。错误通常源于输入信息的误解或错误,不是逻辑推演过程本身。

我们经常讨论模型的强弱,关注的是这个模型的推理能力。它的正确性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人跟人说话都会让别人误解,更别说人和机器说话了。大模型的逻辑推演是建立在输入信息的基础上的。只要输入的信息准确无误,大模型就能够提供合理和准确的输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与大模型交流时,需要尽量提供清晰、准确的信息,以减少误解和错误的可能性。

未来图灵:那么,是否意味着提示词对于大模型来说至关重要呢?如果大众想要有效使用大模型,是否需要学习如何正确地使用提示词,以便更好地利用它们呢?

周宇:提示词的使用是一门学科。它可能成为未来人们必备的一项基本技能。就像不会使用电脑就难以适应现代工作体系一样,在未来的人工智能时代,掌握提示词的使用就像学会打字一样,是另一种形式的能力。

提示词水平的高低,首先取决于你使用大模型的经验是否丰富。其次,是你对模型思维能力的理解。每个大模型都有其独特的特性和习性,能否把握这些特性,将决定一个人使用大模型的能力。即使在相同的平台和模型条件下,经验丰富的用户或同事可能会比普通用户更擅长使用模型,他们更了解模型的底层逻辑,更熟练和熟悉它。这种熟练应用它和更熟悉它,能够显著提升输出的效果。

在商业化的应用中,图片不仅仅是视觉作品,它们承载着商品的价值。商业化的图片代表了图片的质量,包括其细腻程度、深度和细节,这些都是评价图片价值的重要标准。有时用户可能会发现自己的图片缺乏深度,看起来不够高级。这背后可能有很多原因,归根结底,往往与提示词的使用有关。哪怕是一个词的差别,逗号的位置,词序的安排,或是强调的方式,甚至是词与词之间的比例,都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提示词的使用是一门复杂而深入的学科。

如果把我们同事每天的工作总结编成一本书,会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商品。这种书看起来会相当枯燥,很多经验很难用文字完全描述。专业的人可能掌握了多种方法,这些方法不一定适用于所有问题,提供了几种可能的解决方案。对于普通消费者和用户来说,他们可能发现自己难以达到专业人士的水平,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之间的差异。

我们不需要更先进的技术?

未来图灵:最近有观点提出:“AI的尽头是算力,而算力的尽头是电力。” 您对此怎么看?

周宇:我很久以前就听到这样的说法。我认同大模型的发展离不开电力和能源的支撑。

将大模型的发展与能源消耗直接等同起来,没有太大的价值。你想让汽车跑得远,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油,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一个国家能源丰富,并不意味着其大模型技术就一定会强大。能源的多少并不能直接决定大模型发展的速度或水平。你可能拥有大量的能源,这些能源被用于低效的系统,而别人的能源虽少,却用在了高效的技术上,结果就完全不同。

现在,大家一直在强调“大力出奇迹”,认为这是ChatGPT等技术涌现出来的原因。并不是每一次大规模的投入都能带来奇迹。对于当前的大模型发展来说,它们已经不再需要奇迹来推动进步。一旦技术达到一定的成熟度,就已经足够应对现有的需求,不再需要更高级或更先进的技术。

我们的图像模型能力已经非常强大,足以满足国内大多数广告公司和图片公司的需求,甚至超出了他们的需求,问题在于应用场景还不够多。技术在发展,应用场景没有相应增加,那么技术的进步也会变得没有意义。

人的日常生活是有限的,我们的动作、思考和行为都有一定的限度,人不可能与机器以同样的速度和频率运转。最终,社会可能会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人们可以过上轻松愉快的生活,而大模型只需要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而不需要过度运转。我相信,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全球,现有的能源供应对于满足这种平衡状态的需求应该是足够的。

“假画家”和真买家

未来图灵:您刚才提到大模型的能力已经非常强大,并且已经开始取代一些简单和重复性的工作。这是否会导致更多人失业?

周宇:我不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大模型的商业化发展同时也创造了许多新的工作岗位和行业。我并不认为大模型会直接导致许多人失业,而更倾向于认为它促使一些传统行业的人员进行转型,可能需要改变他们对事物的看法、观点或方法论。当然,除了基本的价值观之外,其他方面可能都需要适应变化。

我曾经开玩笑说,大模型发展后,最大的变化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了更多的状元。以我们的画展为例,今年2月底我们在798艺术区举办了一场画展,吸引了近2000人参观。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现场购买了展出的画作。在他们看来,这些作品出自一位技艺高超的大师之手,他们赞叹于画作的细腻笔触和复杂构图。展出的画作都是三四米长的超大幅作品,细节精致。参观者可能认为这些作品背后有着强大的画家,实际上,创作这些作品的人可能与美术并无直接关联。这恰恰说明了各行各业中都可能出现新的领军人物,只要人们能够整合和提升自己的能力,就能在各自的领域做得更好。

大模型虽然可以模拟“画家”的角色,在美术行业过去几千年里,真正区分艺术大师的并非仅仅是技法。历史上,我们很少听说有哪位美术大师仅仅因为技法高超而闻名。那些技法精湛的人往往被视为工匠或手艺人。而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大师,更多的是他们的思想深度和内涵,是他们的思想和对艺术的独特理解。这种思想的力量,才是艺术创作中最为关键和核心的部分。永远不要担心被取代。

稿费给鲁迅还得了?

未来图灵:那您认为通过AI生成的绘画作品,内容版权应该归属给哪个群体?是写提示词的用户?软件的开发人员?还是AI系统?

周宇: 按照目前的国际通行法则,版权往往归属于编写提示词的人。我认为这个法则存在瑕疵。当我们使用众多名家的画作来训练大模型时,画作其实是经过了我们的筛选,模型最终呈现出的是我们期望的样子。

比如,我们认为刘亦菲非常漂亮,并以此为标准训练模型,那么结果可能就只体现了刘亦菲的特质,而忽略了其他类型的美。大模型在创作时,会受到我们思路和标准的影响。它学习并借鉴前人的作品后,生成作品时,前人作品的影子可能仍然存在。

这就产生了一个尴尬的局面:大模型的创作既包含了前人的经验,又并非完全抄袭。就像一个人学习了鲁迅的文笔,写出了一篇堪比《呐喊》的作品,虽然水平很高,总不能因此将稿费分给鲁迅。人类文化的发展,鼓励我们继承前人的智慧,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和发扬。

特别是在艺术领域,想要完全从零开始独创一种全新的风格几乎是不可能的。想要完全摆脱原有版权的束缚,我认为这并不十分恰当。

目前中国的法律尚未就版权归属进行专门立法。考虑到中国的国情,为了发展新的生产力和振兴国家经济,现阶段应该优先保护那些为社会做出贡献的创造者。如果国家不给予他们更多的倾斜性保护,人们可能因为担心而畏首畏尾。在人工智能领域,无论是企业还是个人,都需要更多的包容和支持,包括社会环境、经济环境、营商环境,以及版权等方面的宽容。只有拥有足够的宽容度,他们才可能在这一领域取得突破。我们希望至少在这个领域不要与美国等先进国家差距太大。虽然有些悲观,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尽量缩小差距。

“复仇者联盟”目标偏了?别“自嗨”!

未来图灵:那您认为现在美国与中国的大模型行业的差距是怎么样的?

周宇:差距太大了。无论是在模型技术本身、算力,还是在企业家的价值观方面。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评判这些著名企业的做法,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完全认同他们的一些行为。最近周鸿祎联合了十五家大模型公司,声称攒要一个“复仇者联盟”来对抗灭霸。

从技术层面来看,大模型最核心的挑战是上下文理解。上下文的关联性是所有大模型面临的最大瓶颈,也是它们难以解决的问题之一。人类在思考问题时是连贯的,会连续发问,打破砂锅问到底。大模型在处理连续性和关联性问题时,往往会遇到困难。

如果我问吴冠中是哪里人,一个熟悉这位书画家历史的大模型可能会回答是上海人。当我接着问吴冠中喜欢吃什么时,模型可能会突然转向美食领域,而美食领域的模型可能根本不知道吴冠中是谁。因此,大模型之间的上下文关联是非常困难的。

我认为,这些公司很难在短期内解决这个问题的,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此外,大家的思维还停留在如何通过集体行动来对抗他人,这种初衷存在问题。

中国并没有要求企业现在就创造出一个多么厉害的“Open AI”。普通百姓并没有要求企业承担起多么重大的使命,没有要求企业表现得多么出色。中国百姓对所有企业都是最宽容的。包括现在我们的大模型,无论是文心一言、豆包还是kimi,都存在各种错误和陷阱,普通百姓并没有过多的指责,他们最多会说需要改进,而不会彻底否定。

中国企业在这方面对自己不够宽容,总是急于站上国际舞台,恨不得马上站在国际桥头。实际上,中国百姓并不在乎企业的排名。大家在考虑问题时,可能有些偏离了方向。

尤其是刷榜行为,客户并不关心企业是否获得了奖项。许多中国企业被这些表面的东西所困扰,脱离了中国人民原有的那份朴实。原本中国的那种埋头苦干的精神已经不复存在。

一些人频繁在GitHub上刷分、刷榜的行为都把中国人的名声搞臭了。全世界其他开发者再厉害有什么用,他干不过中国的水军。刷榜没有什么意义,不要“自嗨”。

先保“干饭工具”

未来图灵:对于曾良老师提出:“鼓吹大模型闭源的人非奸即坏”,您怎么看?

周宇:企业要发展,开源肯定是唯一之路,但企业首先必须确保生存。没有生存作为基础,发展就无从谈起。

以StableDiffusion公司为例,该公司一开始就选择了开源,结果却是兄弟们都远走他乡了,欠下大量债务,公司现在也所剩无几。

相较之下,像中图岛的Midjourney这样的闭源公司。有资金支持,年收入可达数亿美元。有了资金和能力,就能保证强大的算力和服务。他们无法服务所有人,但能够很好地服务那些有需求的客户。未来的情况,像当年安卓与iOS的竞争一样,难以预测。苹果虽然是闭源的,但这并没有阻碍它成为全球前三的公司之一。

投资人什么都不懂

未来图灵:国内许多投资人在投资时对独角兽企业有一定的偏好,您对于这个行为怎么看?从您的角度来看,投资人对于大模型市场还能保持多久的热情?

周宇:他们不懂,我觉得这个市场根本还没有开始。他们去投资这个行业领头羊或者前几名,肯定不是错误的决定。即使错了,别人也不会怪他,他的LP不会去怪他。投资者可以辩解说,他们选择了当时看似最优秀的企业,如果这些企业后来表现不佳,责任并不在他,当时有许多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目前大模型的投资热潮还未兴起,甚至可以说还处于起步阶段。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豆包、文心一言或ChatGPT等大模型进行商业化工作的人极为罕见,可能不到5%。在这5%的人中,或许有人会用大模型进行娱乐,消磨时间,或体验所谓的“文生文”,真正将大模型融入工作环境、以工作流形式助力完成特定任务的情况,目前还非常少见。这项技术要真正进入商业领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目前对大模型的讨论,好比是讨论发动机而非整车。发动机需要安装在不同类型的汽车上,才能创造出不同品牌和型号的汽车,如赛车、轿车、货车等。投资一个仅生产发动机的厂商,现在显然为时尚早。许多投资公司目前投资大模型并没有太大意义。如果换作我,也不会投资于模型本身,更应该关注的是未来的场景,大模型如何与特定场景结合,就像发动机安装在哪种车壳中,可能会取得成功或特别畅销。这与大模型本身关系不大,而与车的种类密切相关。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发动机,下一步是寻找合适的车型。

以化妆品为例,即使是眼霜这一细分市场,也有十几个不同品牌和功能的产品,也叫垂直分类。所有事物最终都要回归到专业化。要想实现专业化,必须有明确的方向和目标。开源在这方面很难实现专业化。开源和闭源应该根据不同时代和不同需求做出选择,并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

“坐等”图像领域的大模型公司开画展

未来图灵:玲珑AI也拥有许多细分产品,那您觉得哪一个产品方向是最有前景?

周宇:我们开发到现在,尝试过很多。最终来讲,图像领域仍然是一个关键的发展方向。图像的重要性不仅在于生成一张图片,更在于其质量和应用场景。

目前,我们的算力足以生成2048乘2048分辨率的图像,大约4兆大小,这在简单的商业用途中已经足够。对于要求更高的商业应用,图像的尺寸和清晰度需求则大大增加。一张A4版面的图像通常需要30兆左右才能保证印刷质量。图像尺寸小于这个标准,印刷出来可能会显得模糊或出现锯齿状,当前大模型生成的图像主要是针对屏幕显示的分辨率。

未来,为了满足落地应用的需求,图像需要更高的清晰度和更大的尺寸。这会为广告设计和工业设计等领域带来益处。中国作为一个制造大国,在设计领域相对较弱。在创意方面,中国从不缺乏制造能力、渠道和推广手段,只是创业环境有待改善。图像在未来的工业设计和应用方面,将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未来图灵:您认为玲珑AI在AI大模型领域中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

周宇:我们对全球科技的理解仍然有限,在中国,我们的图像技术领域是相对比较领先的。我们公司在798艺术区举办了画展,展示了零干预下AI绘画的成果。画展的关键在于作品能够被展出,这不仅意味着它们具有艺术价值,也表明它们达到了商业使用的标准,能够被打印成几平方米的大型喷绘图像。

此外,我们还为方元康复中心的孤独症儿童举办了画展,将AI创作的画作打印装裱后送给孩子们,让他们带回家,这给孩子们带来了快乐。在图像领域,我们认为自己已经处于领先地位。我同样期待看到其他大模型公司在今年下半年或明年能够展示他们的能力,这样我们就可以进行比较和学习。

5年,人工智能全面商业化?

未来图灵:Kaldi的创始人Daniel Povey“AI最终会破坏他所触及的一切。”在国际象棋领域AI击败了我们,实际上AI毁了国际象棋的乐趣。您对于这个观点怎么看?

张宇:坐汽车是否减少了人们散步的乐趣?这是两个方向的事。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生活从传统的男耕女织演变为如今多样化和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在人的一生中,有许多值得体验的事物,我们不能因为某件事情的出现,就认为它剥夺了我们体验其他事物的机会。

我们应该减少对那些与日常生活关系不大的抽象概念的过度思考。我们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提升产品质量、降低成本、加快模型反应速度和降低使用门槛上。理想情况下,门槛应该低到几乎不存在,甚至不再需要提示词。就像与父母或朋友交谈一样,我们不需要事先准备提示词,他们理解我们,我们也理解他们,这种理解基于彼此的熟悉和认知。

在未来,我们应该专注于提升大模型的意图识别能力,使其更加精准。这种优化可能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够完全实现的。任何技术的革命,包括人工智能的发展,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蒸汽机从发明到广泛应用,花费了将近30年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在五年内实现人工智能的全面商业化,那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成就。

至于人工智能将如何改变未来,我相信人类社会在成长的道路上具有自我修正的能力。生物体在生活中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这种能力在人类社会中也同样存在。关于未来是由碳基生物还是硅基生物主导的问题,我认为人类的自我修复和发展能力是非常强大的。

家长变身半个医生

未来图灵:在使用玲珑AI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在页面的最上方有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AI不星球,用AI治愈孤独”,能听您说说看为什么会有这标语么?

周宇:这是我们今年最大的一个落地场景业务。我们不仅开发了模型,还将其与实际场景相结合。我们与联想合作开发了一个Pad,实质上是一个SaaS系统,专门为孤独症患者的康复中心老师、家长以及国内相关政府监管机构提供服务,主要聚焦于孤独症患者的无感筛查和行为康复。

传统的健康检查中,尤其是精神类疾病的检查,往往需要孩子在医生面前表现出来,这种有感筛查并不总是准确的。孤独症儿童在面对医生或陌生人时可能会产生抗拒,这会影响检查结果的准确性。

我们的无感筛查则运用了机器和特定场景进行。孩子在一个特别设计的无感中心内行走,我们通过摄像头、瞳距仪等先进设备,捕捉孩子对不同事物的反应,从而分析其行为。

大模型在这方面展现出了强大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只要具备足够的算力,大模型能够快速地分析并提供孩子的症状、类别和病情程度,而不需要人工进行繁琐的分析。大模型能极大地增强人们的自我学习能力。通过使用文心一言、豆包或我们的玲珑AI,人们可以通过自我学习和提问,在大模型的辅助下完成自我提升。

开发这个Pad的背景是中国医患比例严重失衡,达到1:130。中国有超过千万的孤独症患者,专业医务人员仅有两万多人。我们的初衷是让大模型辅助家长进行自我培训,大模型的培训能力非常强,家长可以通过它成为半个医生,有效缓解医护人员短缺的问题。

家长为了自己的孩子愿意学习,大模型像是我们提供的一个导航,让他们可以一步步跟随指导,即使之前不了解相关知识也没关系。这种方法大大减轻了中国上百万家庭的负担,孤独症儿童的年均支出大约为12万,包括康复和教育费用。

在青岛等地区,一些孤独症儿童因医护人员不足而无法上课。他们不能去普通学校或幼儿园,只能到康复中心。每年新增的孤独症儿童约20万,而我们的康复中心数量远远不足以满足需求。我们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让父母成为孩子的半个老师,基于他们对孩子的爱和大模型的帮助,快速成为孩子的健康辅助者。

这是我们在开发过程中做出的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充分利用了大模型的全部能力,结合了Open CV等传统先进技术,构建了一个全面的SaaS系统。

未来图灵:想听您聊聊玲珑AI助力儿童特殊教育是出于什么考虑?是什么让您关注到了这一群体?

周宇:去年我们798的画展成功举办后,北京最大的儿童康复机构——方元康复中心,向我们发出了邀请,希望我们能到中心举办画展。我们的任务不仅是展出画作,还要现场向孩子们展示如何利用大模型生成画作。音乐疗法和绘画疗法被认为是治疗孤独症儿童的有效手段。

孩子们发现用大模型绘画,不用脏手,不用拿笔,不用有任何美术的基础或技法,他只需要释放他的想象力,可以去想象米老鼠和变形金刚一起散步。大模型的核心优势就是在于完全激发和释放孩子们的想象力。

我们用彩色打印机现场把孩子们的画作,打印出来装裱在相框里赠予孩子们。十几个孩子围在一起,手里拿着打印好的画作,显得非常高兴和兴奋。尽管他们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感,有的孩子甚至两岁了还不会叫妈妈,他们的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

玲珑AI公益活动现场照片

未来图灵:孩子们是怎么传达他们想要绘画的内容呢?

周宇:康复中心的老师有一摞陈旧的卡片,孩子们通过抽取代表他们喜好的卡片。如果喜欢米老鼠,他会抽取米老鼠的卡片。孤独症儿童面临的挑战不仅限于语言表达障碍,他们可能还存在听力和视觉感知的困难。绘画活动能够有效缓解他们的焦虑,帮助他们更加集中注意力。在情绪得到舒缓的同时,孩子们也能更好地适应行为引导。

大模型在这方面展现出了巨大的潜力,它不仅可以作为一个辅助工具,还能在未来扮演类似陪伴宠物的角色,就像《星球大战》中的机器人R2-D2一样。孩子们可能会更倾向于信任机器而不是人,机器提供了一种无压力、无条件的互动方式。

不要“提前焦虑”,相信社会自愈能力

未来图灵:有观点认为“AI会使得人们获取知识的方式变得更加轻松”,您认为AI是否可能颠覆人类长期以来对知识的看法和依赖?

周宇:面对繁复的知识体系,人们可能会认识到,个人能力在快速掌握和理解全面信息方面存在局限。人们可能会更加意识到像我这样的大型人工智能模型在处理和分析大量数据方面拥有强大的能力。这种认识可能减少个人在自我提升和学习新知识上的紧迫感,他们知道可以依赖人工智能来辅助解决问题。在需求不迫切的情况下,人们可以等待人工智能提供答案,而不必急于自行求解。

玲珑AI能够处理复杂问题并提供深入分析,分析中国和美国在体育比赛中的奖牌差异,预测哪个国家可能获得更多奖牌,以及两国在不同体育项目上的优势和劣势。答案展示将包括来源和推理过程,通过提供完整的回溯系统提供保证透明度。

社会中存在两类人群,他们时而交织,时而分明:一类是创造知识的人,专注于知识原创;另一类是应用和传播知识的人,通过知识实现目标。在知识创造领域,创新持续发生;在知识应用领域,应用仍是主导。大型模型的辅助使得知识创造更易实现,知识应用也变得更为迅速。人们需背诵乘法表、学习复杂计算公式,计算器的出现减少了这一需求。在缺乏计算器的年代,乘法表是必需的创造。

社会具有自我调节的能力。当知识应用者增多导致过剩时,社会将引导人们转向知识创造;当创造者增多时,社会也会进行自我平衡。我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持乐观态度,几千年的历史表明,面临斗争、政变、疫情和战争等挑战,人类社会始终在向前发展。回顾唐山大地震的照片,再看中国目前的发展,这种对比令人难以置信。面对各种挑战,人类社会总是在进步,而非停滞。对未来的担忧往往是不必要的,我们应该信任社会的自我发展和修复能力。

*本文首发于未来图灵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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