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明,34岁,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县城,家里兄弟两个,我是老大。
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靠种田和打零工供我和弟弟读书。
后来,我考了个普通的专科学校,毕业后就去了省城工作。
这些年在一家私企做销售,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凭着自己的努力,也在省城买了房,算是扎了根。
我老婆叫刘婉,她比我小两岁,是我们公司财务部的同事。
她性格温柔,做事却很有主见,这些年帮我管账理财,日子过得还算稳妥。
我们结婚三年了,孩子明年才计划要,主要是这些年我们一直攒钱,想着多存点,房贷压力也能小些。
眼看着春节快到了,我妈打电话催我们回老家,说今年过年一定要早些回去,家里人都想我们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妈催得这么紧,怕不只是想念我们那么简单。果然,这一回去,许多隐藏的事情就浮出了水面。
年前的天气格外冷,回老家的路上,刘婉坐在副驾驶,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问我:“你妈最近是不是有事啊?怎么这两天电话打得特别勤?”
我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可能是想我们了吧。”
其实,我早就感觉出不对劲了。我妈最近几次打电话,不是问我工作怎么样,就是问刘婉工资涨了没有,甚至还旁敲侧击地问我们存下了多少钱。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又不好直接问。
到了家,我妈一见我们,脸上喜滋滋的,拉着刘婉的手直夸她瘦了又漂亮了。刘婉也笑着跟我妈寒暄,气氛倒还算融洽。吃饭的时候,我妈突然问了一句:“婉婉啊,你们现在手头存了多少钱了?”
我筷子刚夹起的菜差点掉下去,赶紧拼命给刘婉递眼色。刘婉愣了一下,立马心领神会地笑着回道:“妈,我们哪有多少钱啊,就攒了个9万,平时开销挺大的。”
我妈听了,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可我总觉得,她眼里有些失望的神色。
下午,我去厨房帮我爸劈柴的时候,隐约听见我妈在屋里打电话。我竖起耳朵一听,听见她低声说:“阿强啊,这50万的首付妈再给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先借一点,过两年你再慢慢还。”
我一下子愣住了。阿强是我弟弟,比我小四岁,结婚才不到一年,听说最近要在市里买房。可是,这50万首付,难不成是要从我们这儿想办法?
我心里顿时堵得慌,赶紧把事情告诉了刘婉。她听完,脸色也有些变了:“你妈不会是想着从我们这里借钱吧?”
我摇摇头,心里一片乱麻。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妈,阿强最近怎么样?听说他要买房了?”
我妈一听,立马接过话头:“是啊,他还年轻,总得在市里有个家嘛。买房首付还差点钱,家里再凑一凑,就差不多了。”
我老婆在旁边低头吃饭,没接话。我也没吭声,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吃完饭,我和老婆回了房间。刘婉忍不住开口:“明,你妈这意思,明显是想让咱们出钱啊!可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几年省吃俭用才攒下点积蓄,怎么能全贴给你弟弟?”
我叹了口气:“我妈从小就偏心阿强,他又是家里的小儿子,我也没办法。但这50万首付,我们肯定拿不出来,咱们的钱还得留着应对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又找了个借口,单独把我叫到了堂屋。她开门见山地说:“明啊,你弟弟买房还差点首付,你们手头宽裕的话,就先借点给他吧,等他手头宽了,会还你们的。”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凉,忍不住问了一句:“妈,家里不是已经把您和爸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吗?怎么还差这么多?”
我妈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弟的房子要买好一点的,总不能亏待了他吧?你们现在都有房了,再帮衬一下弟弟怎么了?”
我心里一阵委屈。是,我们有房,但我们也有房贷。结婚到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好不容易存了点钱,怎么能全给弟弟?
我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妈,我们也没多少钱,手头紧得很,真的帮不了这么多。”
我妈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你这当哥的,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家里供你上学的时候,可没少花钱,现在你弟弟需要帮忙,你就不管了?”
我心里火气蹭地一下冒了上来,狠狠说了一句:“妈,那时候也是我自己考上学,不是我弟弟让你们养我吧?”
话一出口,我妈的眼圈就红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嫌家里拖累你了?”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我回到房间,心里乱得很。刘婉看出了我的情绪,轻声说:“明,我知道你难做,可咱们也得为自己的日子想想。你要是真觉得难开口,那就让我来和妈说。”
我一听,赶紧拉住她:“算了,这事我来处理,你别跟她闹得太僵。”
接下来的几天,我妈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提这件事,我每次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可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事情终于爆发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我妈当着全家人的面又提起了这事:“明啊,阿强的房子,你们到底能不能帮忙?你们刚才不是说存了9万吗?先借5万,剩下的妈再给你们想办法。”
我老婆听了,放下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妈,钱是有,但我们得留着还房贷,还有明年孩子出生的开销。再说了,阿强买房是大事,但咱们自己的生活也不能不管吧?”
我妈一听,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婉婉,这不是让你们白给,是借!你们怎么连这点情分都不讲?”
我老婆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妈,婉婉说得对。我们自己的日子也不容易,实在帮不了太多。阿强的房子,您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这顿年夜饭吃得再也没有了年味。我妈一整晚都没再和我们说话。
年后回到省城的家,我心里五味杂陈。虽然摆脱了那场闹剧,但家里的关系却变得微妙起来。
后来,我听说阿强的房子还是买下来了,至于钱从哪里来的,我没再多问。我知道,和家人之间,有些问题注定无法真正解决。
这一年的春节,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亲情最难断,但也最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