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Congerry

苹果历经十年的造车计划胎死腹中。

周二，苹果公司决定取消其长达十年的电动汽车研发计划——泰坦。

苹果首席运营官 Jeff Williams 和负责该项目的副总裁 Kevin Lynch 共同做出了这一决定。

这两位高管告诉员工，该项目将开始收尾，汽车团队（被称为特别项目组，或 SPG）的许多员工将被转移到人工智能部门。这些员工将专注于生成式人工智能项目，这对公司来说越来越重要。

苹果汽车团队还有数百名硬件工程师和车辆设计师，他们有可能申请苹果其他团队的工作。但是，有些人将被裁掉。

马斯克也对这件事第一时间吃瓜。

网友将苹果这一决定称为：“不陷入沉没成本陷阱的典范。不管你已经投入了多少时间、精力或者其他资源，如果事情进行得不顺，或者不值得继续投入，就应该果断放弃。”

资本市场的反应更加乐观。在彭博社报道这一消息后，苹果股价周二攀升。截至收盘，该股上涨约1%，至182.63美元。

苹果停止造车原因分析

花费十年时间、数十亿美元，苹果为什么突然亲手杀死“泰坦”？

内因、外因，总之原因相当之多。

先说内因。

战略方向的摇摆不定。 苹果的造车项目，代号“泰坦”，自2014年启动以来，就经历了多次战略调整。泰坦计划最初的目标是，打造一款拥有豪华轿车般内饰和语音导航功能的全自动电动汽车。

但是十年时间，泰坦计划在其发展过程中至少更换了四次负责人，随着项目负责人的更换，战略方向也是一变再变。

2014年泰坦项目成立之初，库克任命苹果当时的副总裁 Steve Zadesky 来领导苹果的汽车研究实验室，他是一位在苹果工作了16年的老将，曾领导开发原始iPod和iPhone的团队。

Steve Zadesky 希望苹果能够开发一款具备半自动驾驶能力的汽车产品。

Steve Zadesky

2016年， Steve Zadesky 因个人原因离开苹果。根据《华尔街日报》当时的报道，Steve Zadesky 的离职给泰坦团队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该团队一直面临着无法实现的目标，也没有明确的目标。

同年7月，苹果公司说服已退休的高级硬件工程主管 Bob Mansfield 回归并接管泰坦项目，与 Bob Mansfield 几乎同时被聘请的还有黑莓有限公司汽车软件部门QNX的创始人和前首席执行官Dan Dodge。

据彭博社报道，Dan Dodge 的加入标志着苹果公司泰坦项目的重点转移，公司将首先优先开发自动驾驶汽车的软件。这一转变导致苹果暂停了整车的开发，转而专注于自动驾驶技术。

2018年，前苹果Mac硬件工程副总裁Doug Field在特斯拉任职五年后，重新被聘请回苹果，但在2021年离开苹果，重返福特。

在Doug Field离开后，苹果的造车项目由Kevin Lynch 接手。但在2024年，苹果决定取消电动汽车项目，转而专注于生成式人工智能。

这种方向上的不确定性，导致了资源的分散和研发进度的延迟。负责人的频繁更换导致苹果造车团队经历了多次重组，关键人员的离职对项目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2019 年 1 月，苹果从其“泰坦计划”自动驾驶汽车团队解雇了 200 多名员工。

技术难题则是另一道天堑。

根据彭博社报道，今年1月，苹果泰坦项目进行重大调整。

原本计划推出具有L4级自动驾驶功能的电动汽车，现在转向了更为实际的L2+级自动驾驶技术。L2+级别的自动驾驶系统提供有限的自动驾驶功能，如车道居中和自适应巡航控制，这相较于L4级别的完全自动驾驶技术是一个降级。

不过这次降级似乎已经是第二次降级，2022年12月苹果曾被爆出放弃“L5级”全自动驾驶汽车。苹果曾设想制造一辆没有方向盘和踏板的汽车，但是后来发现这种设计在当前技术下是不可行的。

于是，苹果规划让苹果汽车“不那么具有革命性的汽车设计”：依然包括方向盘和踏板，并且只支持高速公路上的全自动驾驶能力。

再说外因。

电动汽车市场的降温。近几个月来，高昂的价格和充电基础设施的缺乏阻碍了主流买家转向纯电动汽车，销售增长失去了动力。

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ors Co. ）和福特公司（Ford）在面临电动汽车需求低迷和制造瓶颈之后，正在转向生产更多的混合动力汽车，整个行业的汽车制造商都在削减电池电动汽车的价格、生产目标和利润预测。

特斯拉此前也曾警告说，今年的扩张速度将 "明显降低"。根据瑞银集团（UBS AG）的预测，今年美国国内电动汽车销量增速将从2023年预计的47%降至11%。

市场竞争。在“泰坦计划”启动时，新能源汽车行业是一个充满潜力的蓝海市场。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企业进入这一领域，市场竞争加剧，产品同质化现象开始出现，市场逐渐转变为红海市场。

苹果曾设想这款汽车的售价约为 10 万美元。但高管们担心，这款汽车能否提供苹果产品通常享有的利润率。公司董事会也对每年继续在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项目上花费数亿美元表示担忧。

供应链挑战。从造车之初，苹果在寻找合作伙伴和建立供应链方面遇到了困难。

传统汽车制造商普遍对与苹果合作持谨慎态度，担心沦为苹果的代工厂，失去品牌独立性。例如，宝马、戴姆勒等汽车巨头拒绝了苹果的合作邀请。

此外，苹果与现代汽车集团的起亚汽车的合作传闻也曾引起市场波动，但最终起亚否认了这一合作。

AI将代替汽车成为苹果新的增长点？

除了以上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AI技术的爆发。

虽然在泰坦项目上投资数十亿美元，但平心而论，这笔花费对苹果来说并不算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真正的问题是，苹果打算如何解决增长问题。

根据标准普尔全球市场情报公司（S&P Global Market Intelligence）的数据，苹果去年的收入略有下降，分析师预计今年的收入将勉强增长。苹果继续依赖 iPhone 和相关服务收入。

即使，苹果推出了混合现实头戴式设备 Vision Pro ，但目前判断Vision Pro 能否一炮而红还为时尚早。

更何况，退货潮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相较于这些，AI的爆火无疑让苹果看到了新的增长点。当然，苹果也是动作频频。

2023年7月，苹果建立了自己的大型语言模型Ajax，并推出代号为“苹果GPT”的内部聊天机器人，用于测试Ajax的功能。

2023年9月，苹果被爆大幅增加了在AI方面的支出，方向是大模型，目的打造对话式AIGC。而且这笔研发经费可谓非常庞大，每日花费数百万美元，还从谷歌挖来了许多工程师。（Apple GPT已在路上，下个iPhone见？库克日烧数百万美元：2000亿参数大模型，性能远甩GPT3.5）

近期，根据彭博社报道，苹果公司正在为其 iOS 18 操作系统规划一次重大升级，这可能会成为 iPhone 历史上最重要的软件更新之一。

这次升级的核心之一就是对 Siri 智能助手的改进，预计将采用生成式 AI 技术。此外，iOS 18 还可能在 Messages 应用程序中引入生成式 AI，以增强自动补全句子的功能。

博情报公司（Bloomberg Intelligence）分析师阿努拉格-拉纳（Anurag Rana）和安德鲁-吉拉德（Andrew Girard）在一份报告中说，最终，专注于人工智能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考虑到人工智能收入流相对于汽车的长期盈利潜力，苹果决定放弃电动汽车，将资源转向生成式人工智能，我们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战略举措。"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苹果过去的积累完全付诸东流，卖软件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迄今为止，苹果公司在汽车行业的最大举措是其 CarPlay 软件，该软件可让驾驶员访问地图和 Siri 等 iPhone 功能。目前，该软件正在重新设计，以便与汽车控制和娱乐系统进行更深入的整合。

如果苹果不与汽车制造商竞争，就可以推动该软件的发展，帮助其推广到更多车型上。

看到泰坦身死的消息，雷布斯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