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王用兵南方,导致宗周六师全军覆没,相当于把王室的家底给打没了。
精锐尽失,天子的军事打击能力断崖式下滑,不能对诸侯制造武力威慑,严重影响其统治地位。
所以,周穆王上台后,首要任务是在短期内重建西六师,可是难度非常大。
我们先来简单了解一下,西周一个师的配置:
通常,25人配置一辆战车,构成基本作战单位。战车包括车厢和四匹马,车上三名甲士,车下七名甲士,外加15名步卒。
基本作战单位被称为两,四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一个师的标配是2500人,100辆战车。
以当时的生产能力,战车制作的成本昂贵且周期缓慢,战马更是稀缺的战略物资。
哪怕到了春秋时期,生产力远远高于西周初,战车照样匮乏。郑国伐许,太庙分发武器,颖叔考和公孙子都他俩都是郑庄公的高级官员,仍然要去争抢一辆战车。
公孙子都手慢没抢到,最后还急眼了,战场放冷箭射死了先登的颖叔考。
所以,周穆王想快速重建六师,需要大量的资金,需要大量的青铜和木材,需要西北戎狄的马匹进贡,需要几万新兵源,需要大量工匠,加上有力的后勤保障。
诸侯、荒服、京畿贵族、庶民必须牺牲很大一部分自身利益为王室服务,于是制造了空前的大范围的不满情绪。
周穆王面对阻力,命令大臣伯臩作《臩命》,重申周政;又用吕侯为司寇,作《吕刑》,以正天下。用天命、法理压制权贵,用刑罚压制底层。
谁闹事,谁去体验大鼎高温泡泡浴,或者大斧解体。
有时候,为了缓和高压下的社会矛盾,周穆王也会发表口头自责——我德行不足,没有做到好好治理国家造福百姓,恐怕要成为后世的反面教材。
可见他对局势深感担忧,“思保位惟难,恐贻世羞,欲自警悟”,还是相当难受的。
大概用了十年,花光王室储备,在怨声载道中,勉强重建六师,恢复了80%的武力值。
穆王十二年,才敢西征犬戎。
由于没钱,也没人心,所以天子放弃对南方诸蛮的武力征服,不搞拓展了,只对西北不朝的方国施以惩戒。
间接地,楚国获得发育窗口期,最终南面独大。